第36章 你不知情的喜歡06
盛遠時确實是廚藝高手, 他動作娴熟, 尤其刀功精湛, 南庭看他切豆腐, 簡直就是大師級的。她膜拜地注視盛遠時,“我都以為你是五星級酒店的大廚。”
盛遠時無所謂地一笑, “大多數長期在國外生活過的人, 廚藝都不錯。”而他又是喜歡挑戰難度的人。
南庭伸手去拿他切好的豆腐, 那麽細,一碰就斷了, “這很考刀功吧?”
盛遠時挑眉,“要不要試試?”
從前司徒南只負責吃,廚房門朝哪開都不知道,現在,身上帶着煙火氣息的南庭有點躍躍欲試。
盛遠時把刀遞給她,站在她身後, 握着她的手,教她切。
豆腐的手感滑而軟,南庭絲毫不敢用力, 只随着盛遠時的動作, 手起刀落間,嫩嫩的豆腐被切成了薄薄的片, 再繼續下去,就成了豆腐絲。南庭想到自己第一次切土豆絲時的窘态,不禁笑了, “我以為餐廳的菜品,凡是絲都不是人工切的呢,看來是我誤解了。”
此刻一高一矮的兩人一前一後站着,身體幾乎是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盛遠時能清楚地看見她修長的頸線,清晰地感受她背部姣好的曲線,而她此刻偏頭和自己說話的姿态,猶顯親密,甚至是呼吸,都噴在了他臉上,溫熱,馨香。盛遠時才驚覺,他的蠻蠻,經過時間的洗禮,已經褪去了少女的稚嫩,蛻變成成熟性感的女人,是時候可以采摘了。
忽然有些心猿意馬。握着她手的右手突然一動,盛遠時穩穩地把刀從她手裏接過來,放在砧板上。南庭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停了,剛想要問,他的唇已經貼上她線條婀娜的玉頸,輕輕印下一吻。
南庭身體一僵,“……七哥。”
“嗯。”盛遠時低低地應了一聲,聽出她聲音的不穩,唇緩緩向上,又親了親她耳垂,然後用自己有力的手臂把她背摟在懷裏,嗓音低啞地說:“回家做飯的決定好像有點失誤。”
南庭才意識到兩人的姿勢有多親密,她咬唇不語。
盛遠時下巴搭在她肩上,半真半假地說:“你在這,我沒心思做飯。”
“那我出去好了。”南庭說着,就要掙開他的懷抱。
盛遠時卻不松手,反而抱她更緊。
南庭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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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遠時用自己的臉貼着她的,輕輕地蹭了蹭,“這五年,想我嗎?”
彼此缺失的那一千八百多天,在他們心裏,始終是個結。恨不得對方能從第一天起,詳述到重逢的前一刻,點點滴滴,巨細無遺。
南庭聞言眼眶又有些濕了,她很堅定地點頭,再點頭,“想。”特別想。
卻死撐着堅持,不肯來找他。盛遠時帶着幾分懲罰意味地咬了她臉頰一口,沉聲警告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然後松手,讓她面對自己,“以後就算發生天大的事,都有我。”
南庭的眼淚根本不用醞釀,迅速充滿了眼眶,只要一眨眼,就要落下來。盛遠時無意惹她哭,他擡手,捏着她的小下巴,以命令的口吻沉聲說:“憋回去。”然後俯身,在她唇上輾轉地吻了很久,耐心的安撫。
如此這般耳鬓厮磨的結果就是,這頓晚飯直到八點多才吃上,好在盛遠時的廚藝彌補了所有,他看着南庭像個孩子似地吃得那麽香那麽滿足,連眼底都盈滿了笑意。
愛情本是如此簡單,當你喂飽了心愛的她,你比她更滿足,疲憊勞累,都不值一提。生活也不如想像的那般複雜,當夜幕降臨,和心愛的她坐在一起享用晚餐,還有一條寵物狗在房間裏溜溜達達,就是一個家。
在某一個瞬間,盛遠時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老了,老到那麽急切地渴望安定。莫名就想到了當年的六年之約,算算,好像只有四個月不到了。他不禁想,不知道那個時候,現在的南庭是不是足夠适應兩人的關系,願意把自己交給他。
南庭見他兀自在笑,邊給他夾菜邊問:“在想什麽開心的事啊?”
盛遠時把她夾進自己碗裏的菜吃個精光,“以後再告訴你。”
南庭也不追問,高高興興地又喝了小半碗湯。
飯後南庭負責收拾,她把清洗幹淨的碗筷放到瀝水盤裏,把砧板和刀具一一歸位收好,最後擦拭竈臺和清理手盆,直到洗完了手,摘下圍裙才察覺到盛遠時的目光,擡頭向他看過來時,溫柔地笑了起來。
難怪她是歷年來最快被放單的管制,一個能把一件在別人看來不起眼的小事做到如此細致認真,心無旁骛的人,沒有理由做不好本職工作。而管制工作,也确實需要她的這份細心。盛遠時真心覺得,該對她刮目相看,而林如玉那句今非昔比其實更适用于她。
南庭卻并未意識到盛遠時在觀察自己,她從廚房出來,看見睡不着坐在沙發對面,嚴肅地盯着盛遠時的樣子,蹲下來摸它的頭,“這是七哥,你要記住他。”
睡不着用腦袋蹭了蹭主人的手,小眼睛依然盯着盛遠時,攻擊力十足。
從睡不着出現,盛遠時已經盡可能地離它遠一點,而有南庭在,睡不着也沒有靠近他,只是像防火防盜防閨蜜似的,他走到哪,它就跟到哪。
南庭也感覺到了睡不着對盛遠時的敵意,她指指睡不着的碗,“今天的雞肉飯可是七哥做的,你吃了人家做的飯,是不是應該表示下感謝?”然後指示它,“和七哥握握手。”
盛遠時立即警覺地坐遠了一點,“不用,它只是借了你的光,謝你就行。”
睡不着如同沒聽懂一樣,不伸前爪。
“它平時不這樣的,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南庭感到奇怪,她輕輕戳了戳睡不着的小腦袋,“虧得我還和七哥誇你聰明,是不是給我上眼藥呢?”
盛遠時見她和一只狗聊得那麽認真,笑了,“讓它靠邊玩去吧。”
南庭很執拗地說:“不行,得讓它記住你的味道,要不它怎麽能和你熟起來呢。”在她看來,以後他們三個人總要在一起的,必須要給睡不着和盛遠時打好感情基礎,她蹲在地上,叫盛遠時:“七哥你來。”
盛遠時有不好的預感,“幹嘛?”
南庭朝他伸手,“來呀。”
盛遠時皺着眉起身,卻只肯站到南庭身後,拒絕接近睡不着。
南庭示意他蹲下來,拉着他的手探向睡不着。
盛遠時本能地一縮手。
南庭猛地反應過來,“你怕它?”
盛遠時并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對狗毛過敏,他能夠想像,一旦她知道,自己寵愛的睡不着會導致她的七哥過敏,會有多為難。睡不着于她,不僅僅是一條寵物狗,而是一個給予她陪伴的夥伴。所以,盛遠時委婉地表示:“不是特別喜歡而已。”
他這麽說,南庭就只以為他對小寵物不太感興趣,再次拉起他的手,“它很乖的,你試着喜歡它一下。”
為了南庭,試着喜歡睡不着沒問題,但是……盛遠時內心是拒絕的,可觸及她期待的眼神,他的身體并沒有躲,随着南庭的動作,小心地把手覆在睡不着的腦袋上。
本以為有主人在,睡不着好歹也會僞裝一下。結果,睡不着像是極度不喜歡他碰觸自己似的,當盛遠時的手觸及它時,它突然用力地抖了抖身子,然後大聲地朝盛遠時叫起來,仿佛被欺負了一樣。然後,盛遠時幾乎是在下一秒,就打起了噴嚏。
南庭都被睡不着突然的發作吓了一跳,她輕聲制止:“不許叫!”然後有點生氣地訓斥道:“再欺負七哥就把你送人。”
睡不着竟然像聽懂了似的,耷拉着腦袋,哼哧哼哧着趴下了,腦袋搭在兩只前爪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南庭見狀又于心不忍地說:“好了好了,你乖乖的,別欺負七哥就行。”
那邊盛遠時已經進了衛生間洗手。南庭跟過去,見他邊拍打衣服,邊連着打了幾個噴嚏,猛地反應過來,“你不會是……對睡不着過敏吧?”
從她把睡不着帶過來,盛遠時幾乎都在廚房,之後也是南庭給睡不着張羅飯,他還在想,只要他躲着點那家夥,似乎也能和平共處,也許時間長了,他适應了它的味道和它的毛,過敏就能好?結果,睡不着剛剛因為他的觸碰“虎軀一振”,他馬上就有了反應。
盛遠時也顧不上其它了,伸手去解扣子,直接把襯衫脫了下來,精壯飽滿的身體一覽無餘。
南庭從沒見過他打赤膊,羞赧地轉過了身。
盛遠時把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笑着指示她,“去衣櫃裏幫我拿件襯衫,左側第二層。”
南庭跑去卧室,在衣櫃左側拉門第二層看到兩件白色的,沒有熨燙過的,有點皺褶的全新男式襯衫,她逐一看了看,确認款式和尺碼是一樣的,就随手拿了一件。
她站在衛生間門口,把襯衫遞進去,“給你。”
盛遠時語氣平淡地說:“給我拿進來,我手濕着。”
南庭不疑有它,又往門口靠近了些,可她才伸手把襯衫遞進去,就被盛遠時扯了過去,根本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已經落進他chi luo 的懷裏。
盛遠時再次吻了她,從溫柔的輕吻到後來的熱烈,南庭有種目眩神迷的感覺,仿佛世界都在搖晃,只有依附着他,才能站穩。
盛遠時很想更進一步,無論是大腦,還是身體,都有按捺不住的渴望,這渴望提醒他,自己對南庭的想念,可盛遠時控制了這渴望,擔心進展太快吓到她。所以最後,他抵着南庭的額頭說:“別怕,說好了追你,就會給你适應的時間。只不過,我也難免有沖動的時候。”
從盛遠時說要重新開始,南庭心裏的幸福感就在不斷攀升,她聞言說:“我沒怕。”然後像是要證明自己是勇敢的,她仰頭,主動親了親他的下巴。
盛遠時是喜歡南庭這樣的,似乎這樣更多了幾分從前的樣子,可任由她這樣下去,他無法保證自己能控制得住,所以,他松開懷抱,撫了下她的發頂,“別考驗我,我可不想在別人家裏做出點什麽出格的事。”
南庭轉過身,“那你快把衣服穿好。”言外之間,是盛遠時故意引誘她的。
盛遠時邊穿襯衫邊說:“你看都看了,記得負責。”
“不理你。”南庭說着,疾步走出去。
盛遠時還在笑,“我是說,幫我洗一下襯衫。”
南庭于是折返回來,一言不發地把他換下來的襯衫拿走了。
或許是為了緩解她的尴尬,也可能是不滿意襯衫的質地,盛遠時邊系扣邊說:“齊妙一點都不會買東西,還怪我太挑剔。”
南庭竟然聽出來他是對襯衫不滿意,頭也沒回地應了一句:“你本來就挑剔。”
盛遠時一時無語。
由于次日有飛行任務,盛遠時沒在齊妙家待太晚,臨走時南庭問他,“你對狗毛過敏是嗎?”
她神情篤定,讓盛遠時沒辦法再否認,他只好說:“有點。”
南庭皺眉,“所以你那天……”
“那天早上它撲了我一下,應該是有毛留在衣服上了。”盛遠時低頭看了看新換的襯衫,“今tian yi 服換得及時,回去我再吃片藥,就沒事了。”然後又怕她有別的想法似的說:“抽空我去做個脫敏,問題就解決了。不用舍不得它,讓你養。”
南庭咬了咬唇,“脫敏怎麽做?會疼嗎?”
“輸個液能有多疼?”盛遠時想了下,“運氣好的話,可能吃藥也可以。”
“那我陪你去。”
“好。”
“一個人在家行嗎?”
“不是一個人,還有……過敏柴。”
柴犬睡不着的新綽號——過敏柴?盛遠時笑着抱了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