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另一個段星夜 #33
“川哥!”
司夏川剛坐在家庭餐廳靠窗戶的座位上,店門口一道熟悉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說話的人正是石蕭,他像是從很遠的地方跑過來的,看上去有點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司夏川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對面坐着的宋巡立即起身迎了上去。
“石蕭,你來了。”
“你到底想幹什麽?我們的事為什麽要牽扯到別人?”石蕭一看見宋巡,臉色立馬陰沉下來,他雖然語氣不善但能看出隐忍。
司夏川感到新鮮,原來石蕭還有這麽感情用事的一面。
“我要不這樣的話你會見我嗎?你想躲我到什麽時候?”宋巡也不惱,即便他熱臉貼上冷屁股也毫不在意。
“你...。”石蕭看上去還想說些什麽,可他一擡眼就看見司夏川用着老母親的目光注視着自己,就立馬将話咽了回去。他給了宋巡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示意他一會兒不要說些沒用的廢話。
其實司夏川的目光并沒有石蕭想得那麽慈祥,他只是有些同情宋巡罷了,這就是宋巡口中所說的“好得不得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兩個是仇人呢...。
石蕭随手把包挂在司夏川對面的椅子上,宋巡以為石蕭要和他坐在一起,還貼心的幫他把椅子抽出來,然而石蕭并不領情,他一屁股坐在司夏川的身邊急切問道,“川哥,你怎麽來懷海市了?”
“他是我朋友的朋友,”宋巡一遍倒水一邊插話,“我點了你喜歡吃的意面。”
“你還認識和我同齡的人?我怎麽從來沒有聽你說過?”石蕭無視宋巡繼續道。
“為什麽川哥什麽事都要和你說?”宋巡依舊倔強的加入話題。
“你們倆等一下,”司夏川看石蕭的怒氣值即将破頂,他認為和他們吃飯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為了避免被“戰火”波及,他及時扯開話題開口,“石蕭,你光說我了,你怎麽也在懷海市?”
“當然是找我啊。”宋巡理所當然地說。
這話似乎戳到了石蕭的痛處,石蕭只能黑着臉點頭,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這對小情侶到底在搞什麽啊...。司夏川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一番,不過看他們兩個的樣子,司夏川想起了孤單在酒店的段星河,段星河沒有通訊設備,所以他沒辦法聯系對方自己會晚點回去,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麽,會不會因為自己突然離開而生氣。
所幸他們的飯很快就上桌了,這也緩和了一下場上的氣氛,司夏川越吃越覺得焦慮,他感覺再不回去段星河一定會發火。
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狼吞虎咽後,趁着宋巡安靜的工夫趕忙道,“我一會兒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我先幫你們買單,你們兩個慢慢吃。對了,剛才你說的那位幫你們删帖子的計算機系同學叫什麽名字?我回去問一下星夜。”
宋巡擡頭,毫不掩飾的松了口氣,看來他早就想讓司夏川退場給他們兩個人留獨處空間了。
“他叫林麥,聽說現在是個網紅,對了,他好像在你們那裏直播過,不過我去了幾次都沒有碰見他。”
“林麥?”司夏川有些意外,“他原來和你們一個大學啊,真看不出來。”
司夏川這話沒有貶低的意思,他只是覺得林麥整天從事自己的網絡事業,不像是因故休學的樣子,而且他是學計算機的?怎麽說呢,人确實不可貌相。
“其實我知道他是網紅的時候也挺驚訝,因為在我印象裏他的性格很陰沉,不像鏡頭上面的那麽活潑。”
“他為什麽休學?”
“聽老師提過一句,說他家裏出了某種變故,不過他直播時候挺活潑的,應該沒什麽大事。”
林麥确實精力比較旺盛,而且很沒有眼力勁兒,當然這都是司夏川以前的刻板印象,現在他卻覺得這個人似乎也在隐瞞着什麽。
他回憶起林麥昨天提到的廢棄冷凍場,雖然他和段星河沒有進去,但林麥是否在暗示那邊有什麽東西存在?司夏川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段星河的身體殘片,看來有必要調查一下這個人。
“怎麽了川哥?”
見司夏川愣在原地,石蕭不自覺的緊張問道。
宋巡沒有在密室逃脫見過林麥,他卻見過,林麥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很好相處,石蕭卻不這麽覺得,可能他天生就不擅長應付這種類型的人,所以總感覺和他之間有種莫名的疏遠感。
“沒事兒,我就是在想原來大家都是熟人,這樣就好說了。...我手機充完電了嗎?”司夏川把自己的手機插到宋巡那邊充電,他拿到手機找服務員付完款後便向兩人告別,在傍晚六點坐上了回臨海市的大巴。
晚上的車內旅客相對較少,司夏川找了個安靜的座位坐下後打開手機,發現手機上有不少未接來電,都是來自于新新的。
于新新雖然跟他關系很好,但平常也不會主動給他打電話,而且兩人幾乎每天都能見面,有什麽話當面交流就可以,可是于新新從下午開始就給自己打了十幾個電話,這很難不讓人多想。
司夏川趕緊給對方回電,電話很快接通,傳出來的聲音卻不是于新新的,而是一個年輕男生的聲音。
“你好,請問是司夏川嗎?”男生主動詢問道。
“對,我是,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于新新的男朋友。”
“...你好。”司夏川遲疑着回應,“請問有什麽事嗎?”
“你認識段星夜嗎?”
司夏川不由自主的直起身子謹慎道,“我認識,怎麽了?”
“其實我是段星夜的堂哥,我叫段景曜。”
“你是他堂哥?”司夏川覺得今天的事怎麽都這麽巧合?石蕭的男朋友和段星夜一個學校就算了,怎麽連于新新的男友是段星夜的堂哥?
說是巧合,但司夏川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他看似和段星河與段星夜毫不相幹,可他周圍的幾人似乎都和這兩位有千絲萬縷的關系,為什麽和他們有關系的人都湊在了自己身邊?這不能只是單純用巧合來斷言吧?
“我今天下午見到段星夜了,他說他沒有你的聯系方式,就讓于新新幫忙聯系你,但是你的手機一直關機。”
今天上午司夏川臨走時分明和段星夜互留了電話,可段景曜卻說段星夜不知道自己的聯系方式,這麽說他看見的人并不是段星夜本人。
“你在哪裏見到他的?”
“就在我們家公寓樓下,哦,我們住在紫晶公寓,你應該知道吧?”
“...難道是砸下來花盆的那個?”
“花盆?什麽花盆?”
“沒什麽,你和現在和段星夜還在一起嗎?”
“沒有,我們一直聯系不上你,他扭頭就走了。”
“他去哪了?”
“回旁邊的酒店了,對了,你們住在那裏嗎?我怎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出院的?你和段星夜怎麽認識的?”
面對對方查戶口式的盤問,司夏川猛一下想不出很好的借口,“我...我和他哥哥關系比較好,一來二去就熟了。”
“這樣啊...,我可以問一下你現在在哪兒嗎?”
“我在回臨海市的路上。”
“你不在臨海市?”
“我因為一些私事到隔壁的懷海市了。”
“那你大概要多久才能回來?”
“可能兩個小時吧。”
“好,我知道了,我和他說一聲。”
“不用說,”司夏川趕忙開口阻止,“我回去自己向他解釋就好了。”
“好吧。”
挂斷電話,段景曜這才放下心來,他對旁邊縮成一團的于新新說,“還好你們老板沒出事。”
面對段景曜的話,于新新則仍舊心神不寧的沉默。
“怎麽了?你今天怎麽一天都這麽奇怪,就因為我沒聽你說話?我都說了你不要因為在密室逃脫工作就整天看一些神的鬼的,大白天的怎麽可能會有人頭在天上飄呢?肯定是你在兇宅呆的時間太長了,不要想了。”段景曜面對如此沉默的于新新顯然很不适應,可問她,她也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
于新新深吸一口氣,即便兩人在他們的公寓裏,可她仍然不敢放松警惕,她生怕有什麽看不見的東西在旁邊監視着他們,“我說了我沒有騙你,我真的在樓下看見一個頭在川哥邊上飄着,然後我一不小心就...。”
“就怎麽了?你說啊?你怎麽每次到這裏就不說了?”
“對不起,”于新新忽然起身道歉,“我現在要去自首。”
“自首?你幹什麽了?”段景曜吓得一把将她重新按回沙發上。
“...我看見人頭後被吓壞了,不小心撞到隔壁奶奶家種的花盆,結果那個花盆差點砸到川哥頭上。”
“什麽?”這次換段景曜猛然起身,“這麽重要的事你怎麽不和我說?還好沒出人命,你能不能小心一點啊,要川哥真有個三長兩短你怎麽辦?”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于新新的眼淚立馬流了下來,“可是我真的看到了,你為什麽不相信我...,你要早點相信我,我不就早告訴你了嗎?”
一看見于新新哭,段景曜立馬手足無措起來,他笨拙的用袖子幫對方擦眼淚,“好好,我錯了,你再好好想想你昨天是不是看錯了。”
“我真沒看錯,我連他的臉都看清了,就和你堂弟長得一模一樣!”
“那會不會就是我堂弟啊,他不是早就和川哥在一起了嗎?”
“可是我看見他的時候真的只有一個頭,沒有下半身,而且花盆砸下去之後那個頭就立馬消失了,我吓得趕緊順着樓梯跑回家,但是我總感覺能聽見他在後面讓我別跑。”
“...。”段景曜雖然難以相信,但于新新不可能平白無故說這種話,而且昨天于新新還不認識段星夜,但是今天兩人見面時于新新的表現就已經很不正常了。
“你這樣,你給你叔叔打個電話,問問他你堂弟是不是真的出院了。”于新新仍不死心道。
“我們兩個都親眼看見他了...。”
“你堂弟應該昏迷了一年吧,他怎麽這麽快就能下地走路?你想想小路醫生,他曾經不是也當了一年植物人嗎?他恢複了好久才能正常走路。再者川哥只是和段星夜認識,他們兩個為什麽要去開房?”
段景曜撓撓頭,最後還是撥通了段星夜父親的電話。
對方很快接通,礙于壓力段景曜只能問道,“叔叔你好。”
“嗯,怎麽了?”
“那個...你前幾天不是說星夜蘇醒了嗎?請問他現在...在哪裏?”
“在哪兒?”段星夜的父親有些不明,“肯定在醫院啊。”
聽見這句話,段景曜和于新新瞪圓了眼睛,“他不是出院了嗎?”
“誰和你說他出院了?他才剛醒,還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現在他連下地走路都走不了,怎麽可能出院?剛才你爸還和我聯系過,說明天要一起來看星夜,他沒告訴你嗎?”
“還...還沒有,你确定他在醫院嗎?他今天上午也在嗎?”
“我确定啊,你這孩子到底怎麽了?”
“對不起,我先挂了。”
段星夜的父親還要說什麽,可那邊段景曜已經先行挂斷,他為此無奈的看了眼在病床上熟睡的兒子。
今天已經有好多人問過他這種奇怪的問題了,先是臨海市公安局的警察們,又是來看望段星夜的霍瑞賢,現在是自己的侄子,可段星夜一直都在醫院裏,根本沒去過其他地方,為什麽大家都要糾結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