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把每一天都過好
把每一天都過好
賣完了這批餃子,餘幸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
一共有二十六個銀幣,還有一堆的銅幣,約莫一百多個。
看着是挺多的,可是補完剩下的房租,再刨除日用開銷,且目前也仍然沒有穩定的收入工作,這樣一算,還是捉襟見肘。
“哎,不知道上城區那邊的日子好不好混呀。”
餘幸一邊給貓搓澡搓泡泡,一邊絮絮叨叨:“我原本打算着,交完這回的房租,明年就不打算續了,往上城區那片走走。”
“那邊富人多些,消費大概也能跟上,做點小生意什麽的更容易。”
“就是不知道那裏對折人有沒有歧視,這個世界怎麽還搞這一套階級段位呢,這是不合理的,早晚要被推翻的,人人生而平等嘛...”
“要是能再攢下點錢就好了。”
貓靜靜的聽着。
雖然還是有些詞彙半明白不明白,可也沒有一開始時候那麽震驚了。
這樣的絮叨一般會持續個十來分鐘,而後就會被抛之腦後——反正這個女人整天都挺樂呵的。
警惕心這麽低,也沒什麽自保的本事,能活到現在還真是個奇跡。
看脖子上那道血痕,再深一點就沒命了,都不知道怕嗎?
實在是不聰明。
晚上餘幸蒸了大米飯,是用的新米,很香。
給貓的是澆了肉汁湯,自己的那碗則是狠狠拌了兩勺白糖進去。
貓看出了不同,于是用爪子拍拍餘幸的手臂,示意自己也要嘗嘗另一種口味。
“這可不行,動物不能吃太甜的。”
她努力回憶着自己知道的那一丁點的寵物知識:“...說是,說是對腎不好。”
“你是公的吧?公貓腎很重要的,這地方沒絕育的寵物醫院,你以後要是娶媳婦了,腎不行,不會幸福的!”
仗着物種溝壑的溝通不便,越扯越離譜。
“反正,你就吃你自己的!”
貓臉黑了。
但因為全是毛,也看不出來。
它把腦袋埋在碗裏,專心吃飯,不肯理會人了。
但餘幸并沒有意識到自家寵物鬧脾氣了,她忙的很,收拾完了還得準備材料,明天早上再去趟早市,賣點棗子糕。
這段兒時間都說城裏可能有野獸,她也就消停的不敢出門,連餃子都是叫人來收的。
但後續也沒聽過再有什麽動靜,便決心要繼續掙錢——其實相比這些零散的活兒,她最想做的還是小吃,利潤高操作快,做起來還方便。
但這是不現實的,至少目前是絕對不現實的。
她嘆了口氣,沒再去考慮這些雜七雜八的事兒,轉而去洗手準備和面了。
本來想的是挺好,但沒成想,當晚卻下了一場大雪,餘幸淩晨起床的時候就發現了,飄飄灑灑的在地上積了有十幾公分厚。
這樣的天氣,屬實是沒辦法外出的了。
于是将棗子重新裝回袋子裏,爬上床去繼續睡覺。
晚上是不生爐火的,外間比裏間溫度低不少,她看貓在窩裏蜷縮着,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冷嗎?要不要去裏面睡啊?”
要是有第二個人在場的話,怕是一定要覺得她腦子可能有什麽毛病——跟個貓商量事兒。
但在這個家裏,主寵日常相處模式就是如此,習慣了。
當然,也就是随口這麽一說,誰不知道這半大貓怪脾氣的很,除非必要,那是絕不踏進裏屋半步。
有很嚴重的邊界感和領地意識。
但這句話說出來,貓卻拱起來身子,抻了個懶腰,輕巧的從窩裏跳出來,往裏屋去了。
餘幸:“?”
她有點不敢相信,也走進屋裏,結果發現貓竟然真的跳上了床,盤在枕頭邊上。
“...你今天吃錯藥了啊?”
忍不住上前兩步,伸出手指戳戳貓肚子,軟綿綿又溫熱的觸感。
“哇,終于要變成黏人的小貓咪了嗎?”
“還是真的冷了?果然是半大貓,都不怎麽耐凍。”
貓閉着眼睛裝死。
但無論如何,被貓親近是莫大的殊榮,餘幸心中還是很高興的,連忙将門鎖好,甩掉鞋子爬進了被窩。
然後一把将貓薅進被子裏。
開玩笑,這麽好的暖手爐,怎麽能晾在枕頭邊上!
貓受到驚吓,撲棱了一下,但也僅僅是撲棱了一下而已,然後就不動了。
開始還有些僵硬,但在聽到餘幸滿足的嘆息之後,也就軟綿綿的塌下來了。
一夜好眠。
......
仗着第二天沒什麽事做,一人一貓放肆睡到了大中午。
要不怎麽說冬天被窩裏長貓是件美事呢,軟乎乎又毛茸茸,比抱枕暖水袋好用多了,簡直是太舒服了。
餘幸貼着貓腦袋,睜開眼睛看看外面天色,還有些陰沉,但肚子又餓,着實是該起床了。
便爬起來披上棉服,先去把爐火給升起來。
添碳的功夫,貓也下來了,蹲在旁邊,尾巴耷拉在地上。
餘幸揉了它腦袋一把。
雖然生活辛苦,但一直以來餘幸都堅持按時吃三餐,主要她這副小身板虧損的太厲害,得補一補。
這會兒都晌午了,還沒吃上飯,倒是稀罕事兒了。
“吃什麽?大花,你想吃什麽?”
貓叫了一聲。
“要不,吃面條吧?”
貓又叫了一聲。
“但總覺得有點敷衍啊...”
她起身在各種袋子中間扒拉一陣,又走到外面去,翻了翻凍在大缸裏的雞鴨肉類,都凍的邦邦硬結實着。
“不然還是煮砂鍋吃,這個最方便了,嗯,就這麽決定了。”
她将砂鍋蹲在了爐子上,又去切洗食材,肉丸子剩的不多,索性全放進去了,大花也愛吃這個口味,每次都能吃很多。
五花肉也是不能少的,還有面筋和綠葉菜,最後還要放一點自己炒的辣椒油。
“呼,好香啊,是不是,大花?”
“你是不是比原先重了呀?看着也沒怎麽長個兒...”
“張嘴,看看牙,嘶,是挺尖的,我可提前跟你說了,再如何不能抓人咬人,這地界可沒什麽狂犬病疫苗,萬一得了病,那是要死人的...”
貓歪歪腦袋。
狂犬病,那是什麽?
狂犬,發狂的狗麽?
簡直是豈有此理,他血統高貴的很,怎麽可能會攜帶這種病毒!
貓憤怒的喵叫起來,但因為本身是個半大貓,所以也沒什麽威懾力,看上去只是在鬧小脾氣一般。
餘幸手上在收拾食材,只好用手腕蹭蹭它的腦袋表示安慰。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一人一貓吃上了熱騰騰的炖砂鍋。
餘幸在吃喝方面一直是舍得真材實料的,都是自己吃,弄些虛假的也沒什麽意思。
“應該再去買一點豆腐,又便宜又健康,而且煮着吃吵着吃都很好,麻婆豆腐知道吧,也是辣的,還有小蔥豆腐,清清爽爽的...”
貓吞咽着碗裏的飯食,耳朵一動一動的,顯然是都記在心裏了。
餘幸:“對了,今天沒別的事要做,就給你把小衣服做起來吧。”
她興致勃勃的去翻找出原來買的布料,因着要的尺寸不大,所以老板給了很優惠的價格,順便還送了些針線。
“可是我不太擅長針線活兒...應該不會太難吧?哎呀不管了,就試試吧。”
她比量着尺寸,決定先從簡單的開始,比如做一件棉的小馬甲——就例如一個筒子狀的,然後開上四個小洞裝jiojio。
但就是這樣的,也完全是做不好。
焦頭爛額了半晌,也只是費了一塊布,還好棉花可以拆出來,不算是浪費。
正犯着愁呢,突然聽見有人敲門。
餘幸把東西往床上一放,忙不颠兒的就往外跑。
“是不是于三兒啊,難道案子又有了什麽進展?”
雖然巡城使只是最下城區最初級的公差人員,但依然是餘幸得罪不起的,且她還想着,萬一能從人嘴裏打探一些青雅她們的消息呢。
但打開門一看,卻不是于三兒。
而是前街上住着的那個帶着三個娃娃的女人,之前餘幸還給送過糕點的——女人叫什麽名字,姓氏如何未曾可知,反正是街坊之間都喊她做苔嫂子。
至于字是哪個苔,沒有人清楚。
女人站在門口,手裏還提着個籃子,裏面裝了一捧新鮮的風菜,還有幾個雞蛋。
“我、我聽于三兒說,你遇上壞人傷着了,就來看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方便,怎麽不方便?”
餘幸連忙親熱的将人接進了門,又把院門重新鎖上。
這倒是沒什麽奇怪的,自從下城區流傳開有野獸進城的謠言,家家戶戶都是這麽做的,除非必要,一律是緊鎖門戶。
因着只有兩間屋,不存在什麽客廳一類的擺設,便直接将人迎進了裏間,坐在了床上。
貓驚訝的叫了一聲,繼而調整姿勢,蹲坐起來。
看上去很有禮貌。
“我養的貓,苔嫂子,放心,不咬人的。”
“來來,這邊坐着,哎,有點亂,讓你笑話了。”
苔嫂子笑笑道:“都這樣,誰笑話誰呢,我家更亂。”
這話純屬是場面話了,餘幸去過她家一回,窮是真的窮,可以說家徒四壁也差不多,僅有的家具擺設都舊的很了。
可幹淨也是真幹淨,屋子和院子都打理的非常齊整。
“你這傷,不要緊吧?在脖子上也太吓人了。”
餘幸笑笑道:“不要緊,就是看着嚴重,其實很淺的,已經結痂了,完全不疼的。”
“哎,宋勝真是作孽,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嘿嘿,誰說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