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成年了吧

你成年了吧

“你到底是喜歡你哥還是讨厭你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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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現在連那個女生的模樣都不太記得了。

但初中時的我,卻以為我遇到了一個真愛。

甚至在多次送情書得不到回應,反被拒絕的時候,那種傷心欲絕的感受,讓我覺得這輩子再也不會喜歡上第二個人。

曾經的我躺在床上像條蟲一樣打滾,緊緊抱着我的被子嗷嗷大哭。

我哥來安慰我,我還朝他破口大罵。

之前我曾對我哥說的話還記得清清楚楚,什麽“我再也不會這麽地喜歡一個人了”“這是我唯一一次有過心動的感覺”“我再也不會有過這種悸動”“這是我第一次如此地愛一個人,也将會是最後一次”。

不知道以前的我哥看到我這幅蠢樣是怎麽想的,我現在想起來,都非常想死。

我哥當時忍無可忍了,還說:“人家女生根本沒把你當回事,你們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你擺出這幅要死不死的樣子,有意思嗎。”

我哥還說我自我感動。

現在想起來,我都很生氣。

不僅是因為我哥傷了年幼的我的自尊,還因為我哥身為我的家人,居然跟我說這麽過分的話。

要知道,無論我|幹了天大的壞事,就算天塌下來了,我爸媽都不會用這麽過分的話說我。

但是我哥卻罵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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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還罵我,是我媽寵壞了我。

我小時候的脾氣比現在大多了,于是就和我哥打了起來,不過只是我單方面地毆打。

那場鬧劇最後以我媽回家告終。

現在想想,可能是我哥小時候挨我的打的次數太多,所以後來才偷偷學了一堆防身術。

我覺得那些應該不叫防身術,叫防弟術。

唉。

我哥也挺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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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發廊門口,看了看手機。

裴禮說,情書都是被我哥收走了,是真的嗎。

身為哥哥卻把弟弟才剛滋生的萌芽扼殺在搖籃中,最後還要來一句人家女生根本不認識你、你是在自作多情。

如果是真的,那我哥小時候也太能裝了。

現在在這裏等着也是無聊,要不去看幾眼。

我打開手機,看着和裴禮的聊天框裏,他發來的一個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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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地,我就看到裴禮那幾個人坐在大排檔外面,裴禮那大嗓門在八百米開外都能聽見。

我走了過去。

裴禮率先看到了我,他的視線先是定在我的頭發上,我能看出來他的眼睛亮了亮,随即他便站起身朝我張開雙臂。

我沒動,他将我整個人連同手臂都抱住了。

他拍了拍我的後背。

“你這發色不錯啊,像個小火苗,更帥了。”

“唉,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想這邊的大排檔的炒粉燒烤啊,國外屁都沒有,東西也難吃得要死。”

“我不是出國去讀書的,是去荒野求生的。”

“每天都要為吃什麽發愁。”

“我真的羨慕你們啊。”

“我是他哥。”

我此話一出,裴禮僵住了。

他似乎在回想着剛才有沒有說什麽奇怪的話,表情僵硬又好笑。

有種找朋友出來玩,結果朋友沒出來,出來的是朋友的家長,并且說了句“以後不要帶壞我家孩子”的荒謬感。

看着裴禮這表情,我還是沒繼續裝下去,忍不住彎了嘴角。

一看我這樣,裴禮就反應了過來,“耍我!”

我走到大桌子的空位上坐下,掃了一眼,并沒有女生。

裴禮也在我旁邊坐了下來,“別看了,騙你的。我沒想到你還記着那個女生呢。”

“我真不記得了。”

我怕突然很怕裴禮會給我安上一個深情人設。

我轉移話題,“你還好意思說呢,要不是你和我哥狼狽為奸,我至于被你們瞞到現在嗎。”

“哎呀,我錯了嘛。”裴禮嬉皮笑臉地說,他抓着一根小墨魚串,咬下了一口墨魚,含糊着說道:“我也沒想到你哥居然過了這麽久都不跟你說啊。”

“對了,說起來,你剛才那樣子還真吓到我了。”

“那你的膽子也真夠小的。”

“不是,你不知道了吧。”裴禮放下了手中的竹簽,“當時你哥一開始找我要回情書的時候,就是假扮你的。”

“什麽意思?什麽假扮我?”

“你說我哥裝作是我,找你要回我給你的情書?”

“對啊,我當時還真的以為是你。”裴禮說道,“哎你別說,你哥假裝你的時候,演的還真挺像的,你們真不愧是兩兄弟。”

“那你什麽時候發現那是我哥,不是我的?”

“第一次情書被他拿去之後,我就察覺到不對勁了,然後我就想找你,跟你說那件事的。”

“結果半路上被你哥截胡了。”

“他跟我說,家裏人對你有很高的期望,希望你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不要早戀。”

原來是用家人威脅。

“你這樣賣我,還說跟我是兄弟呢。”

裴禮這可就冤枉了,“這不是不想兄弟你為情所困嗎,我以為你當時只是一時興起,不會持續太久的。”

不過現在再說這些也沒有什麽意義了,都過去了。

我本來只是想坐坐就走,也沒跟我哥說我在這邊。

這就打算要回去發廊,但裴禮拉住了我。

“你哥呢?”

“我現在回去找他。”

“讓他一起過來啊。”

“他沒空。”

“那你沒吃飯吧?先跟我們一起吃了啊。”

我搖搖頭,“我要回去找他,我出來也沒跟他說。”

“那你發個信息不就行了,這麽大人了又不是小孩,你還怕他走丢了啊。”

裴禮的話讓我聽了不太舒服。

明明我們初中的時候是最好的朋友,但兩三年不見後,卻發現他有哪裏好像不一樣了。

“我給他發個短信吧。”

那就在這待一會吧,反正就當做是維系一下快要斷聯的友誼樂。

ler:哥,我和裴禮在外面吃飯。

kel:發定位。

ler:[位置]北京市朝陽區東三環南路13號-3號樂游飯店1層

我哥沒回信息了。

裴禮把我的手機拿走,放在他那邊的桌子上。

然後在我這裏擺上一副碗筷,又喊來服務員添了幾樣菜。

這時候我才有空看向桌上的其他幾個人。

都是熟面孔,大部分還能叫得出名字,但是大部分只記得臉了。

總之都是老同學,也不需要瞎客氣。

我直接挖了幾勺炒飯,開始埋頭吃了起來。

“我讓你吃飯你還真的只吃飯啊。”

我嚼着嘴裏的飯,瞥了一眼桌上的一堆空盤子,眼神示意他,不需要多說。

新菜沒上,桌上除了飯,還有什麽剩下的嗎。

裴禮又拿走我手裏的勺子,抽出兩張紙巾幫我胡亂擦了擦嘴。

我忍不住了,咽下嘴裏的飯後,說:“你讓我過來吃飯,又不讓我吃,到底在耍啥花樣?”

裴禮神神秘秘地笑着,“你成年了吧。”

“幹什麽。”

我後仰着,捂住自己的身子。

裴禮從地上拎起一瓶酒,“出來吃大排檔,少了酒怎麽能行。”

我垂下手,有些無語,“神經.......”

是誰規定了吃飯不能喝酒,喝酒不能吃飯了。

我自己吃自己的,他們喝他們的又不沖突。

“吃幾口意思意思就行了,要是吃太飽喝不下了怎麽辦。”裴禮沖我眨眨眼。

我只覺得無言以對。

裴禮倒滿一杯酒,放到我的面前,“你不是能喝的嗎?”

以前初中叛逆期的時候,我就經常和裴禮逃課,各種違|紀。

我的成績不算好,但是我哥的成績好。他會管我的學習,在他的魔鬼補習下,我的成績算不上很差。

班主任有叫過我媽,但我媽向來寵愛我,她偏向我這一邊。老師發現就管不了我之後,開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什麽喝酒、泡吧.......那些不學無術的、家裏有些小錢的富二代幹的事情我都幹過。

耳釘也是在初三的時候,被裴禮拉着去打的。

那都是以前不懂事的事情了。

裴禮也想到了往事,他摸着他右耳的耳釘,說:“想當年我們的耳洞,還是在我被我爸送出國前,拉着你去打的。”

“記得。”我也摸了摸我的左耳耳垂。

只不過因為上次和我哥打架,耳釘被我自己不知怎麽的扯下來了。

傷口還沒恢複,所以我的耳釘也帶不了。

“以前我還開玩笑地跟你說,這是我們的‘情侶耳釘’。”裴禮悶了一口酒,大笑起來,“當時小陳那幾個還以為我們是gay,笑死我了。”

桌上的人有一個就是當年的小陳,他也笑道:“那不還是因為你們看起來太像男同了,反正我是沒見過有那兩個男的一起去打耳釘的。”

“還一左一右呢。”

“你們帶的耳釘都是同一副。”

“現在還帶着呢!”

“唉?柯樂,你的耳釘呢?”

“哈哈,柯樂該不會早就摘了吧。”

“裴禮,原來你才是小醜啊哈哈哈。”

他們哄笑着。

裴禮看起來沒有被他們的玩笑話影響到,他湊過來看了一眼我左耳,“真的啊,你真的沒在帶了。”

我突然有種被冤枉的感覺,于是朝着裴禮的方向偏了偏,“你确定?你要不再看仔細一點呢?”

這麽明顯的傷口,難道他看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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