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Stella，我覺得你在化學制藥上會有更大的潛力，要不要跟我念Master？”

“好呀。”

……

“為什麽沒有我的名字，您說憑我的水平去年念Phd都綽綽有餘了。”

“Stella，你再這樣下去制出的就不是救人的藥，而是毒藥了。你走吧。”

“為什麽？為什麽？”謝蓮姜揮了揮手，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皇上本來在旁邊的榻上小憩，謝蓮姜一有動靜就醒了，靜默了一會兒還是上前拍了拍謝蓮姜的手背，“醒醒，醒醒。”

謝蓮姜猛地睜開眼，入目就是一雙眸子，深邃似海。

皇上一愣，身子不自在地往後仰了仰，“你做噩夢了。”

“是嗎？”謝蓮姜摸了摸臉龐，濕濕的，自己哭了嗎？一時有些尴尬，“皇上的風寒好了？”

皇上沒想到謝蓮姜一醒來就問這個，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看來你給的東西不錯。”

謝蓮姜也懶得辯解是茉莉給的，“皇上不打算問我什麽嗎？”

“朕答應過你不會問的。”

“我都忘了。”謝蓮姜摳了摳手指，突然有些沖動，“如果我說我對清太妃動刀子了呢，就是開膛破肚。”說完就立馬後悔了，閉上了眼，他不會當自己是妖怪吧。

皇上沒想到謝蓮姜會對自己和盤托出，想了想，“朕原來在閩南辦差的時候，倒是聽說過有人用這種法子，那家人沒答應，結果第二日就挂出喪幡了。”不過現在看來這個法子說不定真能治病，皇上忍不住想當初如果自己信了，母妃會不會就有自己的孩子了？

哦？古代就有人這麽大膽，謝蓮姜隐約想起哪本書上似乎說過很早就有人動刀做手術了，只是沒有傳下來。

“不過朕倒是相當好奇貴妃養在閨閣怎麽會這個，貌似你的侍女也不知道吧。”皇上挑了挑眉，倒不是非要知道答案，只是覺得不想要謝蓮姜這麽低沉罷了。

謝蓮姜靜默着沒有說話，好一會兒才開口，“皇上不怕嗎？”

“怕？”皇上嗤笑一聲，“朕是真龍天子，更何況朕覺得能救命就好，比之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朕覺得父母一定更希望自己的孩子活下去。”他親眼見過血流成河，自己的子民能過活下去比什麽都重要。

謝蓮姜一愣，認真地打量起眼前的男子，天已經有些晚了，屋子裏也沒點燈，只模模糊糊能看見一個輪廓，他是個好皇帝，一個不迂腐的好皇帝。

“天有些晚了，先用膳吧。今兒太晚了，就在寺裏住一晚吧。”說完皇上就往外喚了聲福海。

“謝謝皇上。”謝蓮姜很真誠地說了聲，這句肯定比什麽都重要。

不過用完齋飯，洗漱完，謝蓮姜就比較尴尬了，“皇上打算……睡這兒？”哎哎，這樣真的好嗎？謝蓮姜看着不算太寬的床抽了抽嘴角。

“貴妃，朕覺得你好似總是忘記自己是朕的妃子。”皇上收拾完就掀開被子，掃了一眼謝蓮姜。

“等一下。”謝蓮姜往裏面縮了縮，“皇上能不能告訴臣妾您和林子安的打算，就是，關于臣妾的。”謝蓮姜總覺得這兩個人一定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

皇上挑了挑眉，沒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猜着了，原先林子安求過自己在事畢之後放謝蓮姜出宮嫁人的。不過這會兒，皇上覺得自己不想答應了，眼前這個胖乎乎的女人這是嫌棄自己？“沒有。”

沒有？謝蓮姜嘴一撅，有些失望，不過轉念一想在古人看來誰會放着貴妃之位不坐呢，怕是林子安還想着怎麽在理國公府倒了之後穩固自己的地位呢吧。

皇上看謝蓮姜滿臉的沮喪，心裏不舒服了，“怎麽貴妃有想法？”

謝蓮姜讨好地笑了笑，“沒有，沒有，能夠服侍皇上是臣妾三生有幸。我們睡吧。”說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這睡，皇上不會有什麽想法吧。

皇上看謝蓮姜小心翼翼的模樣，撲哧一笑，想到剛剛謝蓮姜說的我們，心裏頓時舒暢了，恩賜般地點了點頭。

謝蓮姜內心默默地吐了吐舌頭，又往裏面縮了縮。

第二日謝蓮姜醒來時，身邊已經沒有人了，想到昨晚自己的熟睡，謝蓮姜心裏一疙瘩。

“娘娘醒了嗎？起來吧。”聽見裏面有動靜，茉莉就端着熱水進來了。

謝蓮姜點了點頭，正打算洗漱，就聽到外面有人傳話說是清王妃求見。

謝蓮姜沒怎麽想讓茉莉回絕了，皇上沒有問自己，自己也會做到自己的承諾。

用完膳謝蓮姜讓茉莉去收拾東西，自己打算去榻上歇一歇，沒想到又有人求見。聽到來人，謝蓮姜眉頭皺了皺，還是讓人進來了。

“蔣太醫，好久不見了。”謝蓮姜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男子，心情有些複雜，自己前世只有一次不算成功的戀愛經驗，可也看得出眼前的男子對自己有些不一樣，可對方又沒明說，自己連拒絕都沒法拒絕。

“臣參見貴妃娘娘，聽說娘娘昨兒又夢魇了，臣今兒特地帶了些安神丸。”蔣太醫從藥香裏拿出一個瓷瓶子遞給茉莉。

特地個鬼啊？謝蓮姜瞪了一眼茉莉，昨兒蔣太醫也來給清太妃看診了，鐵定是這個小叛徒說的。“那本宮就謝謝蔣太醫了，本宮的夢魇之症已經好多了，昨兒只是偶然。”所以以後還是不要見了吧。

蔣太醫沒有擡頭，恭敬地說道，“可不能因着偶然一次就忽略，上上次娘娘也說好了，上次不是又夢魇了嘛。”

謝蓮姜無力地瞪了瞪眼睛，那不是因為又想起前世的事了嘛。說起來這具身體當年只有十二歲就有夢魇之症，唉，壓力太大啊。而自己剛剛穿越而來，也總是做些傷心恐怖的夢。不過眼前這個家夥不會有戀童癖吧，十二歲的小蘿莉也下的去手。

“還是讓臣給娘娘診診脈吧。”

看着蔣太醫一臉的一本正經，謝蓮姜無奈地點了點頭。

“那蔣太醫可要好好地診診啊。”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

謝蓮姜一擡頭，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真是身心疲憊啊。不過自己又和蔣太醫沒什麽，大大方方地伸出了手。

皇上看着眼前跪着的男子，莫名的不爽了，林子安竟然沒告訴自己謝蓮姜一直有夢魇之症，想到早朝過後自己和林子安的對話，皇上神情複雜地坐了下來。

早朝過後，皇上就帶着林子安去了“普華寺”。

“皇上，臣一個人去接妹妹就可以了。”林子安一臉不安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男子，自己這樣和皇上共坐一輛馬車真的好嗎？

皇上連個眼神都沒給，“朕不答應。”

嗯？

“就是你原先的請求。”皇上掩飾地端起茶盞。

自己原先的請求？林子安想了想，自己沒什麽請求啊。呀，難道是自己求皇上讓妹妹另嫁之事？

“就是那件事。”

聽到皇上肯定的回答，林子安想到自己活潑可愛的妹妹，急了，“皇上……”

皇上擡了擡手，“朕不會虧待貴妃的。”皇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不過在他搞清楚之前，他不想放手。

這不是虧不虧待的事好不好，林子安着急地抓了抓頭發，可看自己的主子一臉的不容拒絕，只能想着自己能不能再立個大功讓皇上松口了。

“貴妃娘娘身子已經沒什麽大礙了，只需要好好調理就好了。”蔣太醫恭敬地說道。

皇上一回神，只覺得擱在雪白玉腕上的手格外的礙眼，雖然有一層帕子隔着，可那手真是醜死了。皇上只覺得莫名的煩躁，“那就好好養着吧，林侍衛在外面，一會兒他會護送你回宮。”說完也不看謝蓮姜，擡腳離開了。留下謝蓮姜一臉的無辜。

皇上出去後，交待了一番，就帶着福海獨自離去了。

京郊一處農莊。

“璟兒今兒怎麽來了，快來坐。”如果現在有宮中的老人在這兒的話，一定會吓暈過去的，這不是已經逝去的先帝的趙修容嘛。趙修容放下手裏的活兒，擦了擦桌子。

“他們呢？”皇上也沒嫌棄，随便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趙修容自從住在這兒就收養了幾個孤兒，笑了笑，“都進學去了。璟兒今兒怕是有事吧。”看着眼前自己養大的孩子，趙修容只覺得滿滿的驕傲。

皇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其實……”

“怎麽璟兒看中哪個女孩子了？”趙修容打趣道。

皇上一愣，“母親，怎麽知道？”

“呵呵，我這把歲數了，什麽沒見過。”趙修容進宮前曾經有一個青梅竹馬，每次偷偷給自己送東西時可不就是這個神情嘛。

“可朕是皇上。”皇上正了正神色。

“那又怎麽樣，皇上就不能有喜歡的女孩子了，還是璟兒怕辜負人家。只有沒用的男人才會犧牲女人。”趙修容有些激動，當初要不是自己的父親想要靠女兒進宮謀得榮華富貴，自己又怎麽會和青梅竹馬分離呢。趙修容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激動，“是我太激動了，我不過是個縣令之女，沒什麽見識。可我也知道男子漢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喜歡的人受傷的。”

皇上看着眼前的這個婦人，“母親後悔嗎？”如果不是為了救自己，她也不會沒了做母親的機會。

趙修容笑了笑，“我本就不受寵，更何況你不就是我的兒子嘛。所以我希望你幸福，這世上的男兒大多三妻四妾，所以女人大都不幸福，可男人又好到哪裏去呢。所以璟兒如果遇見喜歡的人，一定不要讓她受到傷害。”趙修容知道自己這話逾越了，甚至是大不敬，可自己沒有得到的，總希望在自己的孩子得到。趙修容從小生活的縣城并不富裕，百姓也大多是一夫一妻，可大家不都過得很和睦嘛，哪像宮中。

皇上心頭一震，自己不過是覺得那謝蓮姜稍稍有些不同罷了，不過看着母親認真的神色，皇上沒說什麽岔開了話頭。

趙修容看着皇上的神色，心頭一嘆，怕是皇上自己都沒認清自己的感情吧，不過，她相信自己養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