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異樣
第14章 異樣
游鶴知道衛池不喜歡在外面吃，但衛池好像很忙，抽不出空回來，所以游鶴會送親手做的午餐過來。
康康說不需要，學校飯菜味道還行，而且交了錢，不能浪費。
衛池沒有拒絕，怎麽會拒絕，每次都吃的特別開心，像是吃到山珍海味一樣。
衛池和游鶴找到學校外面一蔭蔽處，一人一口，慢慢吃，慢慢笑，慢慢聊天，日子就慢慢過。
也不算什麽辛苦，反正衛池吃得開心就好。
下午，游鶴像往常一樣接衛池和康康。
不過，他也注意到了，衛池幾乎總是踩着放學鈴聲就沖過來，康康被甩在後面好遠。
今天，衛池抱着游鶴時，游鶴就笑着問了，“衛池，一放學，你是不是都第一個沖出教室的？”
衛池開始還很驕傲點點頭，“嗯。”
游鶴又好氣又好笑，想着衛池這幾天正式上課，睡覺也早，手上紅了些，嗓子也有些啞……感覺的确很累……
游鶴一想到，就覺得累。
尤其是知道衛池本來是喜歡懶的，現在又要在很多事上照顧自已，又要從早到晚上課，就忍不住嘆了口氣。
衛池有些低頭，“是不是做得不對……”
“怎麽會？沒怪你啊……”游鶴憐惜摸了摸衛池的頭，“你只是累了，想快點回家。”
衛池又開心在游鶴脖頸處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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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鶴微微親吻衛池的臉頰，衛池一停，又把臉主動挨上來，游鶴有些笑着推開，“你夠了啊，我是看你上課辛苦。”
衛池又低頭，可憐巴巴的。
游鶴受不了，只好又微微親吻，“不行，天使，你怎麽能這麽可愛啊。”
“又厲害又可愛，我的天使……”
看着緊緊擁抱在一起的歡喜兩人，又看着周圍指點的目光，康康瞪回去，又默不作聲。
游鶴稍擡眼望見康康兇巴巴的模樣，有些疑惑，招手讓康康過來，康康只是快速略過自已，“我餓了，我們快點回去。”
衛池拉着游鶴走，手握得緊，“走吧。”
“你也餓了？”
“嗯。”
也是，兩個家夥忙了一天。
游鶴笑着回握，“那走快點吧。”
周末，衛池做完早飯後又去乖乖補覺了。
游鶴當然衛池知道要好好睡覺，養腦袋——雖然衛池已經很久沒有發病了，但還是要注意養好。
游鶴過去調侃，“衛池，你在康康眼裏，好像都快沒什麽形象了。”
衛池半眯着朦胧的眼，“什麽？”
“他之前覺得你好像高冷特別有範。”游鶴俯身親吻衛池額上那個細微傷疤，又附在耳邊，“結果你是那麽懶，那麽固執，又那麽那麽可愛……”
游鶴拍了拍被子，“好好睡吧。”
游鶴說完剛要走，手腕卻被拉住了，回頭，被窩裏的衛池眨了眨明顯精神一截的眼。
游鶴：“……”
果然，不該親的。
這家夥就是不知度，特容易上瘾。
衛池半掩着下半臉，小聲道，“再多親一點吧……”
游鶴笑了笑，“我要再親下去，你還睡不睡覺了？”
衛池小聲嘀咕，“那就不睡了……”
“你不睡？”游鶴輕呵一聲，點了點衛池額頭，玩笑道，“可以啊，然後到時候發病，什麽都不管，淨折騰我？”
衛池臉紅了，也埋得越來越下，聲音也越來越小，“那你就陪我睡，哪都不去……”
游鶴無奈笑笑，“不是，我還有事呢，乖，聽話啊，自已好好睡覺。”
“那，那就再多親一點，就一點……”
手抓着，還晃了晃，潔白光滑的手上有些微微的疤痕，還紅了一片……
游鶴憐惜不已，這些天，真像是折磨了一個明明什麽苦都受不了的傻瓜天使……
擡起來，輕吻，溫熱與輕涼，手一顫，害羞縮了回去。
游鶴輕笑，又俯身，輕輕在鼻尖落下一吻，“好好睡。”
衛池早已經開心閉上眼，“嗯。”
然後游鶴去外面忙農活時，就莫名其妙被康康拉到一處吼了。
“都這樣了，你為什麽對池哥不負責？”
游鶴注意到，康康眼睛紅了。
“……啊？”
“你為什麽不跟池哥結婚，為什麽不能給池哥生孩子？”
游鶴懵了。康康沒給機會解答，跑走了。自從上學，康康好像就一直這麽沉悶了。這次是……爆發？
不過，他也慢慢考慮注意到了這個問題。
這麽想着，游鶴感覺衛池似乎是喜歡孩子的。
一個孩子，很喜歡嗎？
衛池是喜歡小孩子的吧。之前抱着一家小孩子，那家小孩子也很喜歡衛池，可能抱在懷裏很溫馨，衛池小心翼翼又好奇看着孩子，把孩子的衣服都整理好，用濕紙巾輕輕給孩子擦臉，他在一旁看笑了。
“你想要一個孩子嗎？”
“……不想。”
“你撒謊。”
“這件事不能勉強。”
“其實，你可以要一個的……”
“相比于此，我更想照顧好你。”
游鶴微微低頭，衛池過來抱着他，身後是熟悉的溫馨和愛意，衛池又細細親吻過來，他也不自覺笑了。這件事當時就這樣被混了過去。
而康康問起結婚，不是第一次了。
他和衛池沒有結婚，只是普通在一起生活，沒有任何紙質證明，沒有任何財産證明。
這也沒什麽，因為他本就一無所有，甚至連命都是衛池救的。所以，這樣，對彼此都公平。
他之前還想過，衛池有一天可能發現更需要他的人，然後簡單離開自已，追求更正常的結婚生子生活，他也完全可以理解。他甚至，可以完全離去，衷心祝福衛池後半生的幸福。
康康一問，他也都重新想了一遍。
衛池在哪都受歡迎，在哪都是如魚得水。
他不一樣，他有很多限制，說真的，他到哪都像過街老鼠一樣，就算必要的事隐藏一些，還是不怎麽被其他人待見，像活在臭水溝裏，一輩子都走出不去。
那些不相交集的地方，泛起來總是苦澀的。
尤其是，衛池那麽好。
自身好，對所有人都好。
衛池對自已好，當然，更是毫無疑問的。
可這樣對比一下自身，未免有些蒼白……
康康應該是針對性指責自已，“沒有結婚證是不一樣的，這沒聽那些婆婆爹爹說嗎？沒有結婚證，你就沒有給安全感，你沒有給池哥安全感，你為什麽不跟池哥領證？你是不是想不對池哥負責任？池哥這麽好。”
游鶴無奈嘆氣，“不是，你是憑什麽認為是我不願意跟他領證？”
他沒有任何可以拿出手的條件，不只性別，他連身份證原件也沒有。
他現在心中已經可以慢慢接受了，畢竟衛池一直在安慰自已，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不要怕，向前看，他希望自已可以大膽向前，而他保證，可以為自已的一切行為負責。
哈。
衛池還是那麽自信。
可能，有實力底氣吧。
衛池那麽厲害。
他也相信。
然後，他自已也嘗試用着衛池的底氣、慢慢釋懷。
他現在要學會跟很多東西和解，他不招惹是非，慢慢和衛池過好本分日子，平平淡淡的開心就行，也不需要什麽都有。
康康斥責道：“肯定是你！池哥對你那麽好，只能是你不願意，你是個壞人。”
說得很準，他就是壞人。
不過現在，他更百無聊賴了，随便就承認，“好行行行，我是壞人，我是壞人。”
“還是只會說對不起，不會實際行動的壞人。”
“哦。”
康康一時無言，又憤憤道：
“你要對池哥負責啊！”
“我要怎麽負責啊？”
“結婚！結婚知不知道！要正式的！要光明正大的！确定跟所有人宣布！”
“……不能啊。”
“你為什麽不能！”
“就是不能啊。”
“你是不是就是不想對池哥負責！”
“……”
真棒，又陷入了死循環。
“福瑞哥，你怎麽就一直能恢複那麽……驕傲！還老笑，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有時游鶴說了幾句調侃話，甚至笑了笑，康康就這麽不樂意了。
游鶴：“哈？這有什麽不對嗎？”
康康：“說啊！說不說，不說是吧，那你真是瞎驕傲，瞎笑！”
“……”游鶴脫口而出，“因為我有你池哥啊。”
“就這麽……哦，也對。”康康思量着，又是兇巴巴一句，“那你為什麽不能對池哥負責！”
“……”
死循環進行了幾天了。
游鶴實在不理解，想了想，又想不通，晚上看着衛池，情緒忍不住低落了些，衛池攬過，柔聲問道：“怎麽了？”
一句話像有魔力一般，一下就撬動游鶴煩躁的內心，游鶴有些委屈吐露，“你說，怎麽樣才叫負責……”
游鶴想到什麽，又立即搖搖頭，“不，應該不是這個……啧，沒什麽，就……可能是我有些方面做的不夠好。”
游鶴一手臂遮住眼睛，“可能，第一次是這種身份……啊，怎麽說，不知道，很多情況都不知道，就是吧，很多東西有些難講明白，但非要講，就是講不了，為什麽，好煩，好失敗，好不理解……”
衛池一直安靜注視着。
“我是不是說了很多廢話？”
“沒，你只是需要我。”衛池附耳輕輕問道。
“需要我做些什麽？”
游鶴一愣，輕笑搖搖頭，“沒事，我自已能解決的，也不算什麽大事，就是小糾紛，你不用擔心。”
衛池低眸沉思。
後面，游鶴來接衛池和康康時，拿出了一根煮熟的玉米。
康康看着不爽，沒說什麽，但是就是悶悶不樂，然後游鶴就給他變出了一個熟玉米。
“當當當當……”
康康一下笑了，只是笑了三秒又收回。奪過玉米，悶着啃，用力啃。
仿佛玉米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游鶴：“？”
游鶴追上去，直接問了，“你最近到底怎麽老是這麽不開心啊，是不喜歡上學嗎？”
康康低下頭，悶嗯着點點頭。又意識到了什麽，趕緊跑走了。
“喂！不用那麽快吧，慢慢走，都有吃的了啊——”
康康一下轉身，氣憤着，就是張牙舞爪，恨不得一蹦三尺高！就是嘴上一個音沒露！
估計要不是有衛池，早就罵出來了……
那，究竟……
目光。
拉開視線距離後，游鶴突然又注意到了一些目光，好像之前也有……有些想弄清，身後突然的溫意黑色蒙住了游鶴的眼耳，游鶴一愣。
柔聲只在耳邊道，“走吧。”
又癢又熱，游鶴忍不住笑了笑，“幹嘛蒙着我？”
“因為你想看別人。”
“哈？”
“不準。”
“……”
游鶴一把掐過去，往日衛池總是怕癢躲開，這回居然沒躲。
游鶴：“？”
聲音小小抱怨：“癢……”
游鶴無奈嘆了口氣，“真是，那你不讓我看路，我怎麽走？”
“我扶你。”
“……搞得我像有病一樣。”
“走嘛……”柔軟的發絲在身後又央求着蹭了蹭，“走……”
游鶴無奈笑了笑，“好好好，真是服了你了。”
兩人就慢慢，在路上摸索。
依舊歡聲笑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