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出事了
第20章 出事了
明顯地，福瑞哥在地上有些起不來，似乎還在捂着肚子蜷縮，身邊那個同學，似乎還在得逞，耀武揚威什麽，見福瑞哥可能真的受傷，又連忙鑽進人群中逃走。
康康已經可以推測。
——就在剛剛，池哥不在場的幾分鐘、趕着過來的幾分鐘，那個同學把福瑞哥肚子撞到了。可能那同學太過突然，又可能是福瑞哥剛剛等池哥沒注意，一點緩沖也沒有，直接摔在了地上，飯菜掉到大概二三米處。
那個同學一下跑走了，周圍人聚起來，正好打了掩護。
害了池哥不是主要，主要是為了下一步害福瑞哥。
然後兩個'變态'惺惺相惜，互相可憐。
這，就是他們口中的連環戲嗎。
很好，他們成功了，他們真的很成功。
福瑞哥重傷在地上。整個過程就呈現在池哥面前。
背對着，他看不見池哥的表情。
池哥應該生氣。
好像沒有什麽反應。
他只疑惑為什麽池哥反應似乎遲鈍了。
可能，當時的空氣有些凝固。
福瑞哥疼得臉色蒼白，可見到池哥第一反應不是質問什麽，或尋求什麽安慰，而是說，“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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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慢慢圍聚，但又不敢完全靠近。康康是離得最近的。
當時福瑞哥聲音有些微弱，在池哥懷裏的話，聽起來一直重複的、零零碎碎的，“不要緊”，“沒事的”，“不是故意”，“不要生氣”……
池哥反應似乎真的遲鈍了，或者剛剛體力消耗巨大，低頭抱住福瑞哥的手是在發抖，好像，身上也在發抖。
池哥在那跪抱着福瑞哥，還是沒什麽反應。
那時，他有一個奇怪的預感。
學校崩塌，無人生還……
不知道為什麽，福瑞哥又突然連忙說，“我們現在回家好不好。我好疼。”
福瑞哥的手一直抓着池哥的肩膀，手抓得緊，跟那次一樣泛着慘白。
“好疼……”
福瑞哥也漸漸被擋住了。
兩人遠去時，人群和那些聲音也基本散的差不多了。
不過，康康所想，輿論應該是鬧大，徹底傳播至外。但似乎沒有。
上課時，窗戶外面就來了幾個西裝革履的人巡查，估計是什麽老師，領導？
康康疑惑看着那一個一個被外面那些人叫出去的同學。
緊接着，康康也被叫出去了。
一出去，那人就笑眯眯問康康，“你有沒有說過衛老師的壞話啊？”
康康一愣，搖搖頭。
“小朋友，撒謊可不對哦。”
康康不明所以。
“不過沒事喲，你好好認錯，再不準說了，也不要背地裏做一些傷害衛老師及他家人的事，那時暴淩，是一定會被發現的，一發現就要被警察叔叔抓走了。”
那整個人笑容瘆人。
康康只覺得奇怪，惡心，疑惑。
不過，所說的意思應該是為池哥好的。
“我們學校，向來崇尚良好友善的風氣。”
康康猶豫，還是點點頭，進去了。
後面，那些輿論聲音真的小了。
整個下午，池哥沒來。
那天也是第一次，福瑞哥沒來接他。
現在輿論還有其他人出手，又像是徹底熄火了。
那麽，福瑞哥再也不會知道吧。
康康在路上邊踢石頭邊想今天那些事。突然停下了。
不止……
不止！
福瑞哥重傷在地上時，周圍人指指點點，順便那些認識的，把之前那些事也一并都說了吧。
那，福瑞哥聽了多少？
康康這才回憶起細節。
當時，靠近去看時，福瑞哥臉色先是蒼白，痛苦疑惑望着那些人，又不敢相信望着姍姍來遲的池哥。
只是當時也沒什麽人大聲提出來，自已又一直疑惑池哥為什麽沒反應，就給忽略了！
所以，是知道了吧。
康康覺得心裏該舒一口氣，因為該被知道的事終于暴露在了最該知道，最該為之負責的人身上。
可現在，他又舒不出來。
康康跑回家。
“池哥！”
沒人應他。
“福瑞哥！”
還是沒人應他。
家裏，沒人。
康康心裏忐忑直跳。
“小月亮！”
“小月亮——”
小月亮從陰暗縫隙中，突然跳了出來。
康康連忙沖過去抱住小月亮，抱着，有些想哭。
“小月亮……”
“喵。”
“我好怕……”
“喵。”
“他們走了……”
“喵。”
康康想把心裏話全都傾瀉，“我不知道該幹什麽，我像個傻子，我怎麽辦……”
小月亮細茸茸的黑白毛發，在康康臉上柔軟蹭着，又舔了舔康康的臉，“喵～”
小月亮似乎在盡全力傳遞一分，沒事，還有我。
這麽幾下，康康之前亂七八糟的思緒也像是被隔離了。
“哎，好癢啊，哈哈哈……”康康笑着拉開小月亮，又摸到小月亮有些癟癟的肚子，突然想到什麽，“小月亮，你是餓了嗎？”
“喵嗚～”
康康趕緊脫下書包，去拿櫃子上的貓糧。
看着小月亮開心吃起來，康康也情不自禁笑了，自已也忍不住嘗了一口，“好吃诶。”
“喵～”
“小月亮，有你真好。”
“喵嗚～”
那天晚上，他和小月亮度過一個還算溫暖的夜晚。
第二天是星期二，只是，那天早上居然還有一次演講。
風中一個男孩低着頭獨自站在講臺。
那是？
康康突然又看見了一個人——一身挺拔着黑色，雙手插兜，有分漫不經心的慵懶，戴着黑色帽子和口罩，一步一步向臺上走去……
這是？
池哥？
這衣服……只是裏面換成黑色，但這外套，就是那件！
池哥！
還沒來得及喊出來，池哥就上去，背對全校師生，站在那同學面前。算是遮住了些。
那個同學們窘迫着，說着，“對……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康康又左右搖晃找視角努力看了看，恍然意識到，那個寸頭、塊頭不大的男同學，好像就是撞了福瑞哥的那個！
他不知道，池哥是怎麽揪出那個同學的。
那個同學一直在拿着話筒說着什麽，聽到比較清楚的、重複最多的，是'對不起'。
那同學躲池哥身前，可目光就是沒有看池哥，聲音一直不平穩。
說了幾百字好像快一個小時漫長，最後終于說好了。
池哥擡起手，那個同學吓得回避、用手肘躲閃。
“啪。”
一個鼓掌。
那同學顯然愣了，稍稍擡頭看着池哥，試探着，又慌張低下了頭。
然後是一個接一個鼓掌。
鼓掌聲有種極其怪異的感覺。
僵硬。死沉。還是冷漠。
臺下又有些起哄，不過馬上又被班主任或其他老師鎮壓住了。
臺下幾乎是一片安靜。
只能聽見臺上池哥的掌聲。
池哥下去了，同學也慌慌張張跟着下去。
緊接着，校長上來講話，“同學們啊！我們學校禁止以輿論有辱、傷害任何人，再有，這講臺，便交給你來道歉吧！……”
池哥身影似乎淡去，似乎又沒有淡去。可能，休閑裝比西裝在陽光下更耀眼。
“最後，再三強調啊，我們學校是崇尚和諧友善的美好風氣，外面也是，大家都不要亂傳亂說，好好聽課，好好學習。”
輿論還在，只不過少了，也換了，換成一個指代不明的：
“不就是那個同學不小心撞了一下，撒了那個人的午餐嗎，至于這麽對一個同學批評成這樣嘛。”
上午，數學課被另一個年輕老師代課。
“你們衛老師啊，家裏出了點事，我來給你們上課。”
康康獨自沉默。
今天，他明明看到了。
“哦，對了，你們誰是數學課代表啊？”
有人推了一把康康，“說你呢，趕緊起來啊。”
康康磕碰着，站起來。
“你到時候根據我的課自已去衛老師辦公室拿卷子，我就不進去了。”
康康點點頭，“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