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苦求
第25章 苦求
游鶴一邊找，一邊挖，算是挖了許久的野草。每挖掉一棵雜草，就感覺自已的苗肯定會長高長好一點，真是滿滿又實在的成就感。
游鶴感覺渾身精力充沛，挖得大汗淋漓，累了就笑哈哈地歇着看自已種的那些可愛的小苗。
“都長這麽大了。”游鶴自顧自說着，“看來這幾天康康把你們照顧得很好啊。”
“他是高手，但我也不差，你們可要好好長大啊。”
“啊，反正，你們要有信心長大，我還會好好學習怎麽照顧你們的。”
游鶴說着，又哈哈笑了起來。
沉醉在做事中，幾乎到忘乎所以。
夜大風高，也沒什麽人在外面，就他一個。
一個務實派的人安安靜靜做好一件事，就特別爽快。
然後，忘記回家。
深更半夜，衛池靜靜把他拉回去，洗澡，睡覺。
晚上一按，果然，肚子那塊又疼了。
衛池去拿藥帖，輕輕貼上去，游鶴嘶疼了一聲，衛池眉心微擰，嗔怪道：“你逞能了。”
游鶴有些不好意思，這回的确他不在理。
但沒事，對方是衛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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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鶴小心用食指戳戳衛池的臉，又對衛池笑了笑。
“別想蒙混過關。”
衛池神色依舊平靜，絲毫不為自已的笑容打動。
游鶴這才大概意識到，衛池現在可能有些生氣了。
為什麽啊？
思來想去，自已今天就是幹了些瘋事，晚上出去久了些，而已啊。
等等，好像回晚了。
回晚了！
衛池沒睡覺！
啊——
衛池已經撩開游鶴上衣，游鶴連忙又一把拉下，理所應當指責，“你幹嘛？想耍流氓？”
衛池瞥了游鶴一眼，“檢查。”
如果是說別的，估計游鶴就可以直接以衛池耍流氓在理上直接拒絕，但檢查，衛池單獨說檢查真的就只是檢查。
而且，是檢查身體普通傷口情況，幾乎沒有什麽合适理由拒絕的。
可關鍵是，檢查一定就耗時間，耗時間讓衛池不睡覺不說，傷好之前，衛池還要給自已限制一堆自由，就是必須得養好再說。
衛池仔細查看起來，“你現在唔……”
游鶴忽的捂住衛池的嘴。
游鶴臉上兇狠一瞬：“不要給我下命令啊。”
衛池沒有說話，就靜靜看着游鶴。這樣遮住下半臉，壓迫感好像更大了。
游鶴目光躲閃，嘟囔着，“做事的時候可好玩了，肚子一點都不疼，我也不知道扯傷了啊……”
衛池擡手就要拉開游鶴手腕。
“但是——”游鶴又連忙用力捂住衛池的嘴，坐起來，認真笑道：“但是我肯定是要出去做事的。”
空氣沉默片刻。
“那就這麽愉快答應了，我要種田，不躺沙發休息了。”游鶴松開，雙手又懇切拍了拍衛池肩膀，“你也要好好加油啊。”
“……”
游鶴又道：“哦，對了，現在已經很晚了，明天你還有課吧，快睡吧快睡吧，小心起不來被領導批。”
“……”
游鶴一下就躺床上，回到自已位置，迅速蓋被子，放好中間枕頭，閉眼睡覺。
過了片刻，游鶴睜眼看着明晃晃的燈，又睨了衛池一眼，“喂，關燈啊，你不睡我睡。”
衛池熄燈，躺床上，望着游鶴。
黑色眼眸又重新沉靜着淡淡的月光。
“我不阻止，但有一個前提。”
“嗯嗯。”
“……你是知道我的。”
“嗯嗯。”
“……”
衛池安靜了。
不，是整個房間都安靜得讓人窒息。
游鶴心裏有些隐隐不安。
剛剛，好像一點面子都沒給，就算是天使也是有脾氣的啊，會不會……
啧……
天使心裏還那麽脆弱的……
而且現在還沒休息好……
等了不知道多久，游鶴慢慢轉身，偷瞄着，結果一下就對上衛池的眼。
游鶴：“！”
衛池的黑眸藏在夜色中，好像還微微眯着，看樣子要睡，又沒睡。
确定了，就是一直盯看着自已。
兩對眼睛就這麽幹看着。
片刻之後，游鶴先哈哈笑了笑，“好巧啊……都沒睡啊……”
衛池極其緩慢地點點頭，什麽都沒說。
只是那眼睛還是盯着自已。不得不說，這樣一直這麽看過去還是有些瘆人的。
鬼使神差地，游鶴主動湊過去，仔細瞧了瞧衛池。
一不小心，游鶴鼻尖碰到衛池鼻尖，一慌，本能退開一點，可衛池除了眼眸顫動片刻，幾乎沒有什麽反應，還是看着游鶴。
游鶴疑惑着，又上前，用鼻尖輕輕摩挲着，小聲問道：“你怎麽了？”
衛池似乎輕笑了一聲，笑得極輕，若有若無，幾乎可以忽略。
游鶴見還是觀察不出什麽東西，又伸手摸了摸衛池的臉，“怎麽不睡？”
“那你呢？”
一如既往的溫和中帶有一些質問的嚴肅。
“我……”游鶴有些不好直視衛池，就望着天花板想了想，“那個，我可能是你這幾天真的把我照顧太好了，我一幹活就是感覺渾身有用不完的勁，就多做了會，然後現在還是比較興奮。”
總不能說自已是因為自已好生伺候的康康對自已有意見，就種田找成就感吧。
當然當然，他也沒有撒謊，的确是感覺自已身體燥熱，做事時渾身都精力旺盛。
好歹，正值壯年嘛。
被子動了動，游鶴偏頭，衛池湊近了他的臉，手也搭在他肚子上，有些輕輕按撫。
更熱了……
“你最近，感覺身體有什麽變化？”
衛池的手有些撩開游鶴的上衣，向內滑動。
“變化……”游鶴喘息聲音微微不穩，不動聲色把衛池手拿回去，腦袋又後退了些，“好像，變白了，還變胖了。”
游鶴哈哈笑了笑，“可能這幾天太懶了，不是睡覺就是吃，再要好好運動運動了。”
衛池輕笑一聲，這次聽得清清楚楚。那對漂亮的黑眸正微垂着，饒有趣味看着游鶴。
游鶴一下感覺身體毛燥燥的，迅速用雙手捂上衛池的嘴，“不是，我是指要好好做事。”
手上有些癢癢的……
游鶴慌忙拿開，考慮到外面，壓低語氣，羞憤道：“你想幹什麽！”
游鶴又察覺到歧義，連忙補充，“我是說要趕緊睡覺，不要想別的，那些都是不可能的。明天還有事。”
游鶴又往後退了些，又拿手抵住衛池，“有些熱。你離我遠點。”
“你還睡得着嗎？”
“怎麽睡不着。”
“你現在，熱。”
衛池聲音低磁，又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游鶴一下羞紅了臉，“不是，那是我做事做久了，還沒緩過來。”
“你覺得……”衛池不依不饒，靠近游鶴，“糕點怎麽樣？”
“啥？糕點？”游鶴陡然一愣，這話跟前面氣氛似乎有些接不上。
游鶴想了想，“能怎麽樣，你一下塞我嘴裏，我也只能吃啊。不過，說真的，味道對比外面賣的，還是差了些。”
游鶴見衛池似乎有些沉默，可能是自已一下打擊狠了，又安慰，“但沒事，以後多做，味道會好的。”
衛池斟酌，輕問，“……只是味道？”
“啊……不然呢？”
這好比你把一個極其精致的青花瓷做好送上門，更重要的是賞，他看都沒看，随便拿來盛水，還覺得盛水不方便。
衛池沒說什麽，微微嘆了口氣。
“反正哈，我建議，這裏面最好多加點糖，加點鹽，再加點胡椒粉……”
游鶴突然意識到什麽，連忙接上開始話題，“哎呀，別想了，這種事哪有睡覺重要，現在都這麽晚了，快睡吧快睡吧。”
游鶴再想離衛池遠一些，結果發現已經靠近床邊，中間那個枕頭在衛池身後，責道：“哎，那個，你越界了。”
衛池暗暗回去了，還是背對着。
游鶴過去一些，把手搭過去，拍了拍衛池的肩膀，“你就放心好了，我可以照顧好自已的。”
衛池簡單嗯了一聲，又轉身看着游鶴。
游鶴把手縮回去，“乖，睡吧，別想了啊。”
游鶴又打了一個哈欠，“累死了，明天還要做……做好多事……”
夜色安靜。
實幹派，是什麽呢？
第二天，游鶴就起早床做早餐，然後出門陪衛池和康康上學。
路上話不多，但心意一定是到了。
一回家，拿起工具就往田地裏走，有時也順便幫康康家除一點草，看一下其他苗，上網學一下新鮮技術之類的。
被嫌棄不要緊，但他還不能嫌棄自已。
他要充實，要做一些有意義的事，就一定可以做到。
康康見游鶴做事，對游鶴也稍稍緩和了些笑臉。
只稍稍緩和。
鑒于衛池在學校有些心不在焉，看起來有些疲憊。康康把罪魁禍首指到游鶴身上。
胡裏亂裏扯了一堆批評細節。反正，游鶴這沒做好，那沒做好……最重要的是，池哥沒有被照顧好。
康康：“你是不是因為覺得酒貴，所以不給池哥喝酒？”
游鶴：“……”
發瘋這個理由他不香嗎？還是說我沒有描述的很具體？
康康：“在你眼裏，是不是池哥辛辛苦苦為你做那麽多事都算礙事，所以老是讓他去睡覺？”
游鶴：“……？”
為什麽讓衛池好好睡覺，都是我不好？
總結：康康這偏見，不是一星半點大。
然後池哥未來怎麽怎麽，游鶴未來要做什麽對池哥負責，要買婚戒，要賺錢買大房子送給池哥，要伺候好池哥，不能讓池哥過分操勞，不能打罵池哥……
游鶴一開始聽康康說話，聽得很認真，最後只是敷衍着，随便點點頭，然後又聊起了田。
“……”
康康只覺得，在這個無情的人心中，怎麽種好田像是比一切都重要。
但，這個種田白癡，又不能真的靠種田賺錢養池哥。
就算種好了，也養不起。池哥那麽金貴。他就好意思用那麽點錢養？
那就只能是為了養活自已。
康康童言無忌：“你還真是沒心沒肺。”
不僅天天打罵這麽好的池哥，還不為池哥未來考慮。
游鶴一愣，簡單笑了，“你說的那些事都太遠了，我控制不了。”
游鶴說着，拿起盤子裏一顆溫熱的板栗，剝起來，自顧自道，“我現在就想好好種田，實在些，我付出多少，就基本能收獲多少。然後就這樣吃好喝好過日子。”
康康犀利批道：“你目光真是短淺。”
游鶴本想順着不說，但又有些抱怨的不情願，輕輕駁道：“這叫實在。”
游鶴一口塞了，“嗯，這個好吃，香甜軟糯。”游鶴擡頭笑着看着康康，拿起一個推薦，“吶，要不要我幫你剝一個試試。”
“……”
康康自已拿起一個，憤憤走了。
衛池過來幫忙剝，一個金黃的板栗就放到了游鶴嘴邊，游鶴下意識張嘴吃，腥紅的舌頭碰到衛池的指尖，游鶴還是若有所思看着離去的康康，沒有注意。
直到衛池靠近，遮擋住視線和光。
游鶴一愣神，衛池就閉眼吻了上來，搶走一部分板栗。
游鶴驚醒要推開衛池，只是突然又像聽到什麽：
“你現在就靠池哥養你，你還不好好伺候池哥，老是讓池哥不開心，你不覺得慚愧嗎？”
游鶴的手停在半空，遲遲沒有動手推開，衛池像是得到肯定，越來越深入，不只板栗。
分開的間隔，衛池笑着又剝了一個，塞進游鶴嘴巴，又要俯身。
游鶴忍無可忍，一巴掌按上衛池的臉，“你幹什麽？”
“你最近都不怎麽回房……”衛池啞聲怨道。
“不管怎麽樣，這現在是外面，要是被康康……康康……”
康康一過來，打量自已的目光明顯不樂意。
游鶴一下縮手。
但康康依舊冷哼一聲，“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
自已現在，吃着衛池剝好的板栗，還用手推衛池的臉。
這的确讓人誤會。
“不是……”游鶴小聲反駁，可康康已經氣呼呼跑走了。
不是這樣……
他沒有動手欺負……
他也沒有……不讓衛池舒服……
衛池閉眼又輕輕吻上去，游鶴一下沒有反抗，靜靜睜着眼，片刻，又閉眼接受着，迎合着。
衛池像是很開心，又在游鶴耳邊詢問，“我們回房吧……”
游鶴一時恍然。
衛池喜歡……
這些時日，一直讓衛池忍着，衛池也在好好聽話，都克制了。
可衛池喜歡……會開心……
游鶴又想到，一開始，他是沒想過和衛池平等的，他本來就是要補償衛池的。
只是後來，産生了些錯覺，錯以為他和衛池平等，其實不然，除了衛池，沒有任何人認同這個所謂的平等。
那他現在，還一直在苦苦追求什麽？
哈……
游鶴閉眼，主動攬上衛池脖頸吻上去，衛池攬緊游鶴的腰，又抱起，往房間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