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轉行當交警去吧你
第32章 轉行當交警去吧你
不知道溫景宴總笑個什麽勁兒,寧江澤想從他臉上看點什麽都看不出來。
他心不在焉地閑逛,專往人少的地方走,琢磨溫景宴那個笑是什麽意思。
後花園的錦鯉池水流涓涓,品相極佳的鯉魚時不時銜一口水面漂浮着幾顆剩餘的飼料。寧江澤正準備彎腰好好看看的時候,一旁的假山綠植後忽地冒出一個小腦袋——
“哥哥,你別掉下去了,那裏很滑的。”
小孩兒大眼睛黑葡萄似的滴溜溜轉,鬼精鬼精的模樣。小男孩注意着寧江澤的後面,好似在躲什麽。
寧江澤讓他吓一跳,以為這他媽人參果樹呢,長小孩兒。
他往後看一眼,什麽都沒有:“你在那兒幹嘛?”
小男孩兒扒拉着灌木叢擋臉,小聲說:“我們在玩躲貓貓。”
五六歲大的小孩兒,對危險的判斷力不夠,寧江澤讓他過來,換個地兒躲,小男孩想了半晌,最後才小心翼翼的從假山那片的綠植後鑽出來。
“哥哥,那你不能告訴他們我在這裏哦。”小男孩想到一個新的藏身處,指了指東邊那條小路,“我要藏到那裏去。”
寧江澤擔心他出事,想叫他別去太遠的地方。還沒開口,小男孩兒盯着他看了幾秒,突然跑過來拉他的手。
“哥哥你和我一起吧。”
“?”寧江澤任他拉着走,“為什麽?”
小孩兒直言不諱:“怕你出賣我。”
寧江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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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用餐時間,溫景宴到處找不着寧江澤,還有舅舅家的小兒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一起玩的小孩兒說他們在後花園玩捉迷藏,溫景宴把後花園翻了個遍也沒看見人。
側院過去是另一棟樓,溫景宴住的地方。那裏離主樓有些遠,寧江澤應該不會去那裏。
沒等溫景宴收回視線,小弟突然從室內跑了出來,白色小西服染上通紅一片的不明液體。
“溫喚!”溫景宴皺眉,揚聲叫他。
溫喚驚愣,看見哥哥忙着朝溫景宴跑來:“景宴哥哥!”
離遠了看以為是血,把人抱起來聞到一股濃烈的紅酒味兒,提着的心才落地。
“你躲在酒窖裏了?”
溫喚摟緊他的脖子,右手捂住胸膛到肚子那一塊,沒有完全挨着溫景宴。溫喚觑着溫景宴的臉色,底氣不足地點了下頭,“我和布布他們在玩捉迷藏,開始我沒躲酒窖裏。”
溫喚指鯉魚池後邊的綠植,開始告狀似的,眉飛色舞道:“我在那裏躲着,有個哥哥說危險,然後我才躲酒窖去的。”
“哪個哥哥?”溫景宴确認一遍,心裏大概有數了。
寧江澤沒告訴溫喚名字,溫喚說:“就是哥哥,頭發比景宴哥哥短。”
目光掃向濕淋淋的小西服,溫景宴單手抱人,拿出手機撥電話讓管家準備替換的衣服,順便來把溫喚拎走。
等待接通間,他平淡問道:“衣服怎麽回事?”
見藏不住,溫喚可憐吧唧地求求:“我不小心把紅酒摔碎了,景宴哥哥你別和我爸爸媽媽還有外公外婆說行不行?”
地下恒溫酒窖,室內充斥着猛烈的酒味兒,溫景宴在通往酒窖的樓梯口便聞到了。
他并沒有見到想象中的狼藉,除去空氣中蔓延的酒香,以及就桌旁留有拖抹過的水痕,看不出溫喚闖過禍的痕跡。
桌上放着只剩半瓶的紅酒的一小半的伏特加,寧江澤的手機也在一旁放着。
溫景宴找了一圈,隐約聽見洗手間傳來水聲,他敲門喚道:“江澤?”
小屁孩兒撞碎了酒架上的酒,寧江澤找了一圈也沒見拖把。他讓溫喚回去換衣服,自己則脫了外套将地上的酒水擦幹淨。
他本來是想向溫景宴求助的,轉念一想,怕對方和張婉清在一起,到時兩人帶上保潔部的一起過來,他的身份就穿幫了!
熟悉的聲音冷不丁在門外響起,寧江澤第一反應以為幻聽。按下水龍頭,水流霎時停止,他轉頭看向門外,靜止似地側耳再聽聽。
領帶松散系在脖頸間,為防止在彎腰洗臉時掉進洗手池裏,便将後半截随意塞進左胸前的口袋裏。
确認是不是幻聽的一分鐘裏,除了呼吸和臉上水珠滑落到大理石臺面的動靜,再聽不見其他。
果然幻聽。
寧江澤心想溫景宴現在忙着給他奶奶慶生,怎麽可能顧得上他。
“咔噠”
廁所的門從外推開,聲音與他重新開水的水流聲重合。
寧江澤一愣:“?”
溫景宴推門而入,視線定格在寧江澤身上,“你在裏面?”
“……啊。”寧江澤還處在一種大腦宕機的狀态。
垃圾桶裏濕淋淋的外套顯眼,寧江澤白襯衣上也濺上些紅點子。溫景宴從架子上取了張新毛巾,走過來幫寧江澤擦手,問道:“那我剛剛叫你,怎麽不說話?”
你他媽聲音跟蚊子一樣,誰聽得見?
寧江澤抽出手,瞪他:“我不說話你不知道喊第二遍?”
“好吧。”溫景宴好脾氣的遷就,再次拉過寧江澤的手腕,将滑下來的半濕潤的袖子給折上去。
似妥協又仿佛逗趣似的,他故意拖着尾音溫沉笑說:“江澤,江澤。”
寧江澤洗臉提神開的冷水,手掌的溫度偏涼,溫景宴捏捏他的掌心,莞爾道:“江澤聽見了嗎?”
“……”
寧江澤真招架不住溫景宴這麽說話,心軟骨頭酥,跟他媽下了媚|藥一樣。
“你怎麽跟妖精一樣?”寧江澤皺眉。
“哪有?”兩人一見面,溫景宴就聞到寧江澤身上的酒氣,他問,“你喝酒了?”
酒灑了還剩小半瓶,寧江澤琢磨是等人來收拾還是自己收拾的時候,叉腰往品酒臺邊一站,過了一分鐘研究酒去了。
都是些藏品,寧江澤拿杯子都嘗了嘗,喝混了有點上頭。
宿醉的感覺不好受,所以他把控着量,這次真沒醉。
“沒喝。”寧江澤不承認,又想抽手走人。
怎知溫景宴早有防備,攥住不放不說,還傾身靠了過來——
反撐在大理石臺沿邊的手驟然抓緊,寧江澤一動不敢動,身體僵硬得像沒有舞蹈天賦,劈叉劈不下去的金剛。
怎麽辦?寧江澤下意識屏住呼吸,回想以前看過的電影,記不清接吻是先閉眼還是先噘嘴。
先噘嘴?
“撒謊。”
湊到頸側的人忽然說了這麽一句。
寧江澤:“?”
“……什麽?”
溫景宴恢複正常社交距離,仿佛沒注意到寧江澤剛才變化萬千的心思:“你喝酒了。”
寧江澤:“……”
你媽的。
“轉行當交警去吧你。”寧江澤無語死了。
“暫時沒考慮轉行。”溫景宴放下毛巾,順帶也洗了洗手。
寧江澤臉色比鍋底黑,襯衣上好似血液四濺而過,就這麽出去別人不知道的該以為他剛去宰了個人。
溫景宴看了看他,說:“倒是你,可以考慮一下去我房間換身衣服。”
“不……”寧江澤低頭看了眼自己腹部那些紅色點子,靈光一閃,找到了先離開溫家的借口,“不用麻煩你,我回去自己換就行。”
“不麻煩。”
“………”有時候真想買本高情商的書送給溫景宴。
“真不用,”寧江澤堅持,他一直覺得溫景宴沒他壯,“你的衣服我穿不了。”
幾分鐘後,三樓衣帽間。溫景宴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寧江澤穿着他挑的一套高定西服出來,腰間空了些許,沒那麽修身。
“是大了點,”溫景宴莞爾道,“不過也沒有到穿不了的地步。”
這時候寧江澤非常擅于在別人身上找問題,拒絕內耗:“是你衣服做大了吧。”
溫景宴笑了會兒,說:“我的錯。”
他的語氣溫柔到幾近寵溺,寧江澤讓他搞得不自在,琢磨這人要不是喜歡他,就是想當他爸。
長輩寵小輩那種溺愛。
“………”
寧江澤想得脊背發毛,不|穿了,脫了外套就要扯領帶,“你別對我笑,我會以為你對我另有企圖。”
溫景宴也不阻止寧江澤脫衣服,看得出他穿着不舒服,重新挑了件舒适的純白色的水貂毛針織上衣給他。
他忍俊不禁道:“你現在才反應過來嗎?”
寧江澤懵在原地。
溫景宴道:“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說我們很合适。”
無端的,寧江澤從溫景宴始終溫和、平靜的眼睛裏看到了呼之欲出的下一句話。
“你……”
“嗯。”溫景宴看着他的眼睛,說,“喜歡你。”
作者有話說:
寧江澤:………操?這類型的0都這麽不矜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