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好像是有點鹹
第55章 好像是有點鹹
不清楚具體吃的什麽藥,為了安全起見,溫景宴還是送寧江澤到醫院洗了胃,做對應的治療。
值班的醫生護士見他無一例外,都會往他脖子上多看一眼。
“你看到溫醫生的脖子上的印兒沒?”高級病房層護理臺,小護士端着護理托盤回來,身處八卦中心,有些興奮道:“他剛才站旁邊看我給病人紮針,我緊張得像在考試。”
另一個坐在電腦前的值班護士停下做病人記錄的手,樂道:“你不會給紮歪了吧?”
“怎麽可能?”小護士說,“那溫醫生可能會用眼神殺死我。”
“我走的時候看見……”她言歸正傳,往自己下巴左側的位置指了指,悄聲道,“溫醫生下颌這兒還有一個牙印。他男朋友也太猛了。”
上次高燒不退,清早帶人來輸液,這回半夜送人來住院,一身新鮮痕跡。
另一個護士看破一切,笑說:“你是不是站錯位了?”
“你要是看見溫醫生那些印子,就不會這麽說了。”小護士伸出食指搖了搖,堅定道,“真的猛。”
病房,小護士口中的猛男困倦地眨一下眼睛。時間耽擱得有些久,身體吸收了部分藥物,寧江澤臉還是紅,四肢軟綿。
現在喉嚨也痛。
手輕輕搭在床邊,寧江澤動動手指,溫景宴坐在陪護椅上,握着他的手捏了捏,看着他道:“快睡。”
喉結滑動,寧江澤說:“嗓子痛。”
他使喚道:“你去給我買金嗓子。”
“你現在還不能吃金嗓子。”
“那銀的。”
溫景宴失笑:“銀嗓子也不行。”
“洗胃導致咽喉黏膜損傷,所以你覺得痛。過兩天就好了。”
寧江澤焉嗒嗒的,撐不住困意閉上眼:“嗯。”
病房裏只開着暖色小燈,溫景宴守在床邊,面容半明半暗,輪廓鋒利,垂目看着寧江澤的眉眼溫柔。
床上的人呼吸平穩,溫景宴起身準備去樓下看鄭放安情況,出門差點和張婉清撞上。
“媽?”溫景宴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張婉清豎起食指“噓”了一聲,目光往病房裏掠過,輕聲說:“出來說,別吵到小澤休息。”
長空如墨,夜色沉酽,救護車的鳴笛聲響徹雲霄。霓虹與月色從窗戶灑進屋內,張婉清引溫景宴進了同層的小型會議室。
桌上立着一個保溫桶,張婉清拆開将裏面單獨裝着的小格子拿出來,對溫景宴道,“坐。”
溫景宴随意拉開椅子坐下,打開蓋子,問道:“您吃了嗎?”
“吃了。”張婉清坐下,說,“你爸今天晚上回來得早,說想吃我做的糖醋魚。”
家裏阿姨提前買好魚和配料,她回去把魚做好,溫爸端上桌先夾了一口給張婉清吃。還沒嘗一口呢,随後接到眼科主任的電話,說溫景宴急匆匆請假離院的事。
張婉清等溫景宴放了筷子,才收起手機,問道:“小澤沒事吧?”
蓋上蓋子,溫景宴把碗筷歸位,說:“沒什麽事,剛洗了胃,念叨嗓子疼。”
“這個沒法避免。”張婉清想了下,說,“你拿點鹽水給他含着,緩解局部炎症。”
在寧江澤說嗓子疼的時候,溫景宴就想到過。但是洗胃後至少六個小時後才可以适當飲水,寧江澤要是恰好口渴,偷摸咽下去也像是他會做出來的事。
況且已經深夜,就算是想讓寧江澤含,也不一定含得住。
他點頭道:“好。”
張婉清原不清楚今晚發生了什麽事,能讓自己一向冷靜沉穩的兒子辦事如此急躁,無視規則。
當她知曉寧江澤住院後,便什麽都回過味兒來。
樓下病房那位演員的病房也是熱鬧,娛樂公司、警察和不知怎麽聞到味兒跟過來的記者和粉絲将病房周圍圍得水洩不通。
警局增派人手,聯合醫院保安趕了兩次才清淨。
同是半夜急診洗胃,症狀也相同。張婉清合理猜測道:“小澤和樓下那位鄭演員關系?”
溫景宴并不想談這個人,沉默幾秒道:“嗯。”
他簡潔将鄭放安忘恩負義,聯手葉青章妄圖蒙騙利用寧江澤的事說了一遍。今晚全貌未知,溫景宴不知道鄭放安到底扮演的什麽角色。
以狗威脅約寧江澤見面的是他,幫助寧江澤逃跑的也是他。是苦肉計,還是真心悔過,他不得而知,有待考證。
張婉清聽完同樣沉默良久,警局那邊在溫景宴讓人把葉青章拘留時就給她打電話了。
溫景宴不是纨绔子弟,不會任性妄為,張婉清來找他談話,一是給兒子帶飯,其二便是為了問清來龍去脈。
她沉吟幾秒,道:“這件事交給我和你爸爸來處理。你照顧好小澤,工作兼顧到位,最近有人跟我反應你工作态度有問題,你自己好好調整一下。”
不管處世如何和善,都有妒意橫生的小人期盼你的生活不圓滿。溫景宴并不意外,他點了一下頭:“好。”
天光大亮,太陽一出蟬鳴更甚。寧江澤是被渴醒的,下意識吞咽,咽喉疼痛感瞬間傳達到神經系統。
寧江澤皺眉,坐起身握住脖子清了清嗓子。
“………”
更痛了。
溫景宴查完房,抽空上來看他,進來就見寧江澤睡奓毛的頭發亂翹着,掐着脖子一臉不舒服的樣子。
“睡醒了?還有哪裏不舒服沒有?”
寧江澤抿唇,話都懶得說,指嗓子。
溫景宴在餐桌邊倒了小半杯溫鹽水,踱到床邊坐下,伸手摸了摸他左臉淺淺的壓痕,溫聲說:“嗓子疼?”
寧江澤接過水杯,點頭。
“完了,”溫景宴笑着說,“我的江澤變啞巴新郎了。”
仰頭喝水的啞巴新郎突然低頭,剛入口的鹽水盡數吐回杯子裏。
“慢點喝,怎麽這個反應?”溫景宴還以為是他喝急了,忙拿過杯子,抽紙給寧江澤擦擦嘴。
一杯鹽水逼得“啞巴新郎”發聲,寧江澤表情扭曲:“好鹹,難喝。”
“是嗎?我嘗嘗。”溫景宴把水杯放到床邊的簡約矮桌上,一手撐床,一手掐着寧江澤的臉。
他靠近親了一下,說:“好像是有點鹹。”
青天白日大上午的,寧江澤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一大跳。病房門有一道豎着的透明可視玻璃,方便護士查看屋內情況。
被同事撞見溫景宴可就八卦永流傳,要是讓其他人瞧見,指不定投訴醫生關門對患者耍流氓。
“你幹嘛???”寧江澤嗓音劈叉,推溫景宴走。
他咋咋呼呼,溫景宴想笑。
重新倒了一杯溫水過來,守着寧江澤小口慢飲。待人喝完,溫景宴從營養科同事那裏為他量身定做了兩份菜單,安排晚餐道:“晚上想吃什麽?”
昨天晚餐就沒吃,感覺胃裏從來沒這麽空過。寧江澤嗓子疼,現在就想喝點粥,聽見溫景宴說晚上:“…………”
他問道:“你為什麽要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