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兩大門主,初次交手

第10章 兩大門主,初次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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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舒禾從懂事開始就在天山之巅生活,飛花教只有女弟子,她何曾見過這樣不知廉恥的男人,面對着戚飛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戚飛英放在火堆餘溫中的紅薯漸漸散發出香味,他拿木棍揀了一個出來,扒開後,露出裏頭焦黃的部分,他看一眼方舒禾,将紅薯遞到她面前,方舒禾別過頭去。

“沒有毒,甜的很。”戚飛英道。

方舒禾卻不為所動,看也沒看他一眼,戚飛英搖了搖頭,自顧自享用起來,破廟裏一時彌漫着烤紅薯的香甜。

“讓我猜猜,你要去踏雪城是不是?”戚飛英邊吃邊問。

方舒禾仍是一言不發,戚飛英也不惱她的冷漠,又道:“我也要去踏雪城,咱們同路好了。”

方舒禾這才開了口,“誰要和你同路!無恥之徒!”

戚飛英笑了一聲,扯了扯手裏的繩索,“這可由不得你。”

說話間,他已吃完兩個紅薯,随便抹了抹嘴,就站起身來,方舒禾的雙手被他結結實實捆在身前,戚飛英牽着繩子另一端,拽着她,出了破廟。

外面已是豔陽高照,戚飛英吹了個口哨,從破廟後面跑出來一匹棕色的馬,他一翻身跨上了馬背,輕夾馬肚,馬兒便小跑起來。

可憐方舒禾,被他用繩子牽着,在後面跟着馬兒跑,稍微跑慢一點,手腕就被勒得火辣辣地疼。

走了大約一個時辰,方舒禾累得快要昏倒,明明日頭并不毒,她卻覺得渾身幾乎要被烤化了,極度口渴的她喉嚨幹癢難受,嘴唇也被自己舔的皲裂,汗濕的頭發緊緊貼在臉上,面色蒼白。

戚飛英終于停了下來,馬兒剛一停下,方舒禾就跪倒在地。戚飛英邁着輕快的步子走近,瞧了一眼方舒禾的狼狽樣子,輕笑一聲,“我還以為飛花教的弟子多麽厲害呢。”

方舒禾渾身脫力,再沒有罵他的力氣,戚飛英一手托起她的背,另一只手解下腰間的水壺,用拇指撥開塞子,往方舒禾臉上倒水,方舒禾本能地張嘴去接,絲絲涼涼的泉水沒入喉中,她才總算找回了一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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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會殺了你!”方舒禾恨恨道。

“好啊,我可等着你。”戚飛英笑容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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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水,戚飛英再次坐上了馬背,只不過這次他沒有讓馬兒奔跑,不緊不慢在林中走着,方舒禾也輕松了許多。

二人走了不多時,忽覺林中似有異動,還未等二人有所警覺,驀的從上方林中俯沖下來一人,她輕功身法奇特,只是一瞬,已然來到了戚飛英身前,手中的劍寒光森然,直指戚飛英喉頭,戚飛英迅速擡手以劍鞘擋下對方攻擊,同時飛身而起,躍下馬背,拉開與對方的距離。

“戚門主,別來無恙。”

戚飛英冷笑道:“原來是聶門主,幾年不見,聶門主又漂亮了。”

聶楠仍是一副男裝打扮,神色冰冷,執劍站在戚飛英對面,“我奉谷主之命,前來捉拿不歸谷叛徒。”

“算他命大,那樣都沒死成,不過他怎麽不親自來,派你前來,恐怕這個任務頗有難度。”戚飛英說着,細柳劍已出鞘,手指那樣細的一柄劍,劍刃鋒利,在太陽底下嗜血一般,勢如破竹朝聶楠攻去。

聶楠身形晃動,以腳撐地,整個人朝後倒去,手中的劍在空中畫了個圈,以柔克剛,将戚飛英的劍風轉了方向。

戚飛英長劍斜走,又刺向聶楠的後心,聶楠沉身一個一字馬,劍心翻轉,擋下戚飛英的攻勢,順勢一掌朝戚飛英肋下劈去,被戚飛英閃身躲過。

兩人纏鬥良久,內力震得林中樹木簌簌,塵土卷着落葉飛舞其中,長劍相觸之際,電光火石,一時難分勝負。

聶楠套了個虛招,引得戚飛英的注意,之後施展詭谲的輕功身法以迅雷之勢閃身到了方舒禾身前,一直在旁觀戰的方舒禾驚得瞳孔炸開,她雙手被綁,只能眼睜睜看着聶楠的劍刺過來。

“小心!”戚飛英大喝一聲,細柳劍脫手朝這邊飛來,阻隔開聶楠和方舒禾,下一瞬,方舒禾手上的繩索在聶楠的劍下斷開。

原來她不是來殺自己的。

可戚飛英因這一下丢了劍,等聶楠再攻過去的時候,他手中已沒有了格擋的武器,只能運用身法左右閃避,聶楠輕功極好,又豈是戚飛英能躲開的,只見她身影快速閃動了幾下,劍心已抵上了戚飛英的下腹,戚飛英也灌力在掌,劍心刺入他身體的同時,他使出全身力氣朝聶楠胸口擊了一掌。

聶楠噴出一口鮮血,一把将劍拔出,戚飛英的腹部也很快湧出了鮮血來。

聶楠雖輕功極好,內力較之戚飛英略顯遜色,這一掌戚飛英用了十成的力道,若非他被劍貫穿,聶楠恐怕早已飛出去了。

聶楠身受重傷,不再糾纏,用盡力氣躍上樹梢,消失在太陽底下。

戚飛英也終于撐不住,彎了下腰,鮮血頓時一湧而出,染紅了他半邊衣裳。

*

用了唐易送來的青靈續骨膏,楚不歸的腿傷果然好的很快,被小茹攙扶着,他能從輪椅上站起來了。

這日他們在路邊的茶肆休息,暮色漸起,夕陽鋪滿了半邊天,楚不歸靜靜看着遠處,想着聶楠的情況,前幾日收到了她的飛鴿傳書,上面只有簡單的一句話:已尋得蹤跡,不幸失手,另尋機會,伺機而動。

聶楠已經找到了戚飛英的行蹤,這就證明戚飛英确實是不歸谷的叛徒,在楚不歸看來,戚飛英和聶楠的功夫應當是不相上下的,按理來說聶楠在戚飛英手裏吃不了虧,何以會落敗,那只有一個可能,平日裏戚飛英有所隐藏。

戚飛英入谷十年,大部分功夫得了楚不歸師父的指點,雖然沒有正式拜師,但和楚不歸也等同于師兄弟了,可楚不歸居然一直不知道戚飛英對自己有所隐瞞,不僅是他,恐怕就連師父也沒看出來。

戚飛英的心思之深,令人生寒。

楚不歸有些擔心聶楠,眉心不由得蹙起。

葉星河靠在樹幹上盯着楚不歸看了好一會兒,見他蹙了眉,便走過來問道,“在想什麽?”

楚不歸回過神,緩緩搖了搖頭。

楚不歸收飛鴿傳書的事,葉星河是知道的,他猜想楚不歸大抵是在為了飛鴿傳來的消息憂心,這些事楚不歸不說,葉星河也不會去追問。

“眼看着已到了泰州地界,大約還有十來天我們便可到達無念寺了,你有功夫發呆還不如好好想想該怎麽樣讓無為大師替你驅毒,畢竟這可要耗費不少的功力。”葉星河道。

“出家之人,慈悲為懷,無為大師素有慈心,不會見死不救。”楚不歸道。

“可若他已不在無念寺了呢,武林大會召開在即,他恐怕早已動身前往踏雪城了。”葉星河又道。

楚不歸一愣,葉星河說的不無道理,武林大會是整個江湖三年一次的盛會,歷屆武林大會都會選任新的武林盟主,踏雪城的溫城主已經連任三屆了,今年怕是會有變化,無念寺即便對天心訣不感興趣,也不會缺席這次盛會。

想到這裏,楚不歸轉過身來,讓大家繼續趕路。

這一行又走了十多裏地,直到月上梢頭,大家到了一個熱鬧的城鎮,才決定找地方休息,剛走進鎮子,背後就傳來一陣狂奔的馬蹄聲,小茹忙趕着馬車避讓,六匹良駒從他們面前一閃而過,帶出的塵土揚起半人高。

“是威遠镖局的人。”溫如月瞧着他們的背影道。

楚不歸看了一眼,他們确實穿着威遠镖局的衣裳,威遠镖局是江湖上第一大镖局,就坐落在這個霧水鎮,看他們每個人面色沉重,形色匆匆,像是有什麽急事。

“楚公子,我爹和威遠镖局當家的有些交情,不如我們今晚就去那裏借住一宿,如何?”溫如月突然說道。

她不是想去借宿,大概是想去打探消息,能讓威遠镖局的人不顧鎮上百姓安全,當街縱馬狂奔的,一定不是小事。

溫如月沒有忘記唐易說的話,她要盡快打探出她手裏的天心訣到底是不是真的。

楚不歸道:“好。”

威遠镖局在霧水鎮的最東面,一座氣派的宅院,棕色的外牆和紅木的圍欄,圍欄上豎着一根高高的黑色旗幟,上面寫着威遠镖局四個大字,還未看到院門,先看到了兩個威風凜凜的石獅子,只是與石獅子不太相襯的是,獅子身上挂着的白色幡花。

威遠镖局門口有幾個穿着素服的人正在往牌匾上挂幡布,牌匾上燙金的威遠镖局幾個字在幡布的映襯下,有些凄涼。

楚不歸幾人驚訝對視一眼,溫如月已經小跑着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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