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過來做飯

第2章 過來做飯

和往常一樣收拾好淩響和的家,寧辭套了一件寬大的T恤和長褲,拎着自己被撕破的衣服出了門。

夜風吹散了夏日裏蒸騰的熱氣,吹在人臉上十分的清涼。寧辭低頭看着自己的影子,被路燈拉成一條細細長長的黑影,他吸了口氣,莫名打了個寒顫。

老式的居民樓裏只有一盞微弱的聲控燈,寧辭在黑暗中摸到了自己的家門,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門。

他把衣服扔在一旁,整個人直接陷進了床鋪裏。

再睜開眼的時候是被鬧鐘吵醒的。寧辭迷迷糊糊睜開眼,按滅鬧鐘以後慢吞吞地坐了起來。

今天他休假,正好去醫院看看媽媽。

他出門的時候隔壁的奶奶已經搬着個小凳子坐在門口擇菜了,看見他以後還熱情地打招呼:“小寧啊,昨天晚上又加班啊,回來那麽晚,工作是不是很辛苦啊?”

“還好,”寧辭沒想到昨天晚上他關門的聲音還是吵醒了她,他擺擺手,對老太太抱歉地笑了一下,“昨晚我動靜太大了,我以後早點兒回來。”

“動靜不大,”老太太晃了下腦袋,“我人老了睡不着,晚上瞎琢磨。”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花,聲音低了下來:“今天這個點兒不是去上班吧?是不是要去醫院照顧你媽呀?”

寧辭愣了一下,覺得老太太的推理能力十分了得,“是,我今天休假,正好過去看看……”

沒等他說完,老太太又繼續說:“跟你媽說讓她別太操心,好好養病,你平時有什麽事兒就和我說,不想做飯就上我這兒來,別自個兒湊合,知道吧?”

“謝謝您,我知道了。”寧辭對她點着頭一連串地答應下來,他一邊轉身和老太太告別一邊順着樓梯往下走,直到走到拐角處,徹底在老太太的視線中消失之後,才停止了點頭微笑。

他在小區門口買了一盒熱牛奶和一些草莓西瓜的水果籃,自己吸着一杯豆漿上了公交車。

市醫院人來人往,寧辭一路走到腎髒內科透析的病房,對着外邊兒的鐵框照了一下,确認自己看起來精神面貌良好以後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闫善新旁邊的透析機正在過濾血液,她臉色蒼白,正和另一張病床上的一個中年女人聊天。

寧辭推門進去,對闫善新掂了掂水果籃,笑着說:“媽,最近感覺怎麽樣?”

闫善新看到他以後臉色明顯紅潤了一點,甚至微微漲紅,“小辭,你怎麽來了,今天沒去上班呀。”

“今天休假,”寧辭把水果籃放在兩張病床中間的櫃子上,對另一張床上的女人點頭笑了笑,“阿姨最近感覺怎麽樣?”

“還是老樣子,”女人對他笑呵呵地說,“你媽每天就盼着你呢,你來一會兒,她都精神了不少。”

“我工作太忙了。”寧辭順着她的話往下說,把手裏的牛奶插好吸管遞給闫善新,“有空我就來。”

他從果籃裏拿出草莓放在盤子裏遞給女人,“我不在的時候真是麻煩您了,您多跟我媽聊聊天,省得無聊。”

女人接過盤子放在一旁,擡手捋了捋自己的頭發,“我們倆也算是互幫互助了,多虧還有你媽在,要不然我一個人也熬不下去。”

寧辭沉默了一下,病房裏的氛圍逐漸變得凝重起來。闫善新伸手挪了挪盤子,瓷盤和櫃子之間發出的摩擦聲讓他猛然回過神來,他擡頭看向闫善新,後者對他扯出一個寬慰的笑容:“沒事兒,我們倆聊得挺好的,你別擔心我。”

她擡手摸了摸寧辭的肩膀,嘟囔道:“是不是自己不好好吃飯呀,越來越瘦了。”

“是嗎,”寧辭活動了一下肩膀,扯起嘴角彎着眼睛開玩笑一樣地說,“隔壁奶奶天天給我送飯,把我嘴都養刁了,都吃不下公司的飯了。”

闫善新和女人都笑了起來,寧辭站起身,剛想給她調整一下身後的枕頭,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拿出來一看,是淩響和的電話。

剛才放松的心情瞬間煙消雲散,闫善新像是看出了他的不對勁,小心地開口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哦,沒有,”寧辭對她晃了下手機,“公司的電話,我去處理一下。”

他接通電話走到門外,淩響和的聲音裹着電流聲,又低又啞:“幹什麽呢?今天沒上班兒吧?”

“沒有,”寧辭一五一十地回答他,“在醫院。”

“去看你媽了?”淩響和在那頭打了個哈欠,“替我向阿姨問好。”

“她說謝謝你。”寧辭面不改色地回應他,“你找我有什麽事?”

“也沒什麽事,”淩響和翻了個身,被子沙沙的聲音通過電話傳過來,“就是想吃你做的飯了,你中午能過來嗎?”

寧辭看了眼時間,深吸一口氣說:“能。”

“那好,”淩響和隔着電話親了他一下,“我等你啊。”

他挂了電話,從病房門上的一小塊玻璃上看到闫善新和另一張病床上的女人笑着說些什麽,寧辭手上的力道緊了緊,故作輕松地進了病房。

“媽,我公司突然有點兒急事,”他拽了拽闫善新的被角,皺眉道,“我現在得走了,你和阿姨有什麽事兒就給我打電話。”

“我沒事,你有事就快去吧。”闫善新費力地動了動腿,“不用管我,你快去忙吧,記得按時吃飯啊。”

寧辭應了一聲,提着垃圾出了病房。

淩響和家的鑰匙他單獨用了一個鑰匙圈,沉甸甸的一把拿在手裏很有質感,摸着就比他的老破小家門鑰匙高級很多。

他打開門,就看見淩響和光着上半身坐在沙發上喝可樂。

他對淩響和不喜歡穿衣服的習慣表示很不理解,不過他是老板,寧辭只當什麽都沒看見,低頭換鞋放鑰匙,問他:“你想吃什麽?”

淩響和手裏的易拉罐被他捏的乒乒乓乓地響起來,寧辭皺了下眉,站在玄關看着他,重複道:“你要吃什麽?”

“嗯……就上次那個吧,那個什麽什麽煲?你随便做就行了。”他從沙發上站起來,上半身精悍的肌肉線條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寧辭默默移開視線,去冰箱裏拿東西,“我現在就做,你先吃點別的東西墊墊。”

他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寧辭直起身,後背猝不及防地貼上一個滾燙的胸膛。

他吓了一跳,條件反射地要轉身去看,卻被一只手穿過腰間牢牢禁锢在原地。

“我給你買了件衣服……”淩響和下巴放在他肩膀上,說話的時候下颌硌的他肩膀疼,“一會兒你試試……”

寧辭歪頭避開他的腦袋,小聲說:“現在是白天。”他當然知道淩響和說的“衣服”不是一般的普通衣服,估計又是他從哪裏搞來的用來助興的小東西。

“白天怎麽了,”淩響和腦袋埋在他後頸處深深吸了一口,“又沒說白天幹犯法。”

寧辭沒說話,繼續從冰箱裏拿東西。

淩響和蹭了蹭,悶聲說:“不願意嗎?”

他另一只手從衣擺下邊兒探進去,撫摸着寧辭柔韌緊實的小腹,“可那是我特地為你買的。”

寧辭依舊默不作聲,淩響和擡起頭,下巴撐在他肩膀上看着他,突然話鋒一轉:“阿姨這幾天在醫院的狀态怎麽樣?”

“挺好的。”寧辭關上冰箱門,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起伏,“先吃飯吧,吃完飯再說。”

淩響和輕笑一聲,親了親寧辭的脖子,“我已經開始期待了。”

他松開寧辭的腰,向後退了兩步,一直盯着寧辭的背影走進廚房,才翹着嘴角重新坐回沙發上。

說是讓他來做飯,飯做好以後淩響和一共沒吃兩口,就從卧室裏神神秘秘地拿出一套衣服給他展示,一套蕾絲的水手服,下邊兒是勉強能包住大腿根的小裙子,還是從背後系帶的,輕輕一拉就能掉在地上。上身有兩條背帶,胸部的位置用一根布條擋着,寧辭掃了一眼,在心裏做了個評估——能遮住的部分大概還不到十分之一。

淩響和笑眯眯地看着他,寧辭把嘴裏含着的一口水勉強咽下去,強烈的羞恥感讓他還想最後再掙紮一下:“這件衣服……看起來好像有點小,我應該不是很合适……”

話還沒說完,淩響和臉上的笑意又多了幾分:“穿得下,我特意買的小一碼。”

寧辭的視線從衣服移到他的臉上,那張臉本來就和淩景從長的有七分相似,笑起來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讓他覺得眼前的人就是淩景從。

他看着淩響和的臉怔了一下,對方把衣服放下來,露出飽滿的胸肌,寧辭猝然清醒過來——淩景從肯定沒有這個不穿衣服的壞毛病。

淩響和的眼睛裏像是有兩簇小火苗一樣,緊緊地盯着他不肯放。寧辭原本還想再推脫一下,但淩響和緊接着的下一句話讓他徹底放棄了,“阿姨最近……好像每天都得透析一次吧?”

寧辭站起身,接過他手裏的衣服,咬着後槽牙說:“現在換?”

從吃完午飯一直折騰到傍晚,淩響和才算是安分下來。他把寧辭摟在懷裏,意猶未盡地咬着他的肩膀,“可惜了,這衣服穿一次就壞。”

寧辭半阖着眼,額前的黑發被汗水黏在額頭上,他覺得自己快要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淩響和把他翻了個個兒,撩起他的頭發看他的眼睛,“我他媽真想每天都和你待在一起,你知道嗎,寧辭?你根本不知道我多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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