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們還是兩情相悅?
第28章 你們還是兩情相悅?
淩響和站在原地沒動,他的視線慢慢移回到淩景從的臉上,淩景從盯着他,一字一頓:“滾出去。”
“沒想到你喜歡寧辭啊,”淩響和突然笑了出來,“我還真沒發現呢,你這張照片拍的還挺有技術的嘛。”
“閉嘴,”淩景從額角隐約能看到凸起的青筋,他深吸一口氣,壓抑着自己的情緒,“我讓你出去,你沒聽見嗎?”
“好啊,”淩響和走上前,突然狠狠一拳鑿在了他臉上,“我現在就出去!”
淩景從被這突然的一拳掀翻在地,他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麽反應,淩響和又俯身拽住他的領子,把他硬生生拽了起來,“你不知道寧辭跟我在一起嗎?你他媽的在幹什麽,挖別人牆角?”
“他什麽時候跟你在一起了?”淩景從嘴角腫了一大片,鮮血沿着唇角往下淌,“他跟你那不叫在一起,各取所需而已,你還真把他當成你的人了?”
“你他媽的放屁!”淩響和又一拳砸下去,但卻落了空,淩景從靈巧地躲過去,翻身起來和他扭打在一起,“你才放屁呢!他從來就沒跟你在一起過!他根本就不喜歡你!”
兩人身量相近,都是快接近一米九的大個,淩景從拽着他的衣領,毫不示弱地揮拳反擊,兩人一起扯着對方撞到了書櫃上,蛛網般的裂縫很快在玻璃上顯現出來,淩響和依舊不肯罷休,掼着淩景從狠狠摔上去,玻璃瞬間碎了一地。
“幹什麽呢!”周茯匆匆趕到門口,身旁跟着一手水的保姆,“你們兩個給我住手!”
然而兩人充耳不聞,淩響和一下比一下更狠,幾乎恨不得一拳将淩景從貫穿。
“都不許動!”周茯跑進去,強硬地伸出胳膊攔在兩人中間,“你們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媽?還打是不是?要氣死我?”
淩響和眉骨腫了一大片,臉上散布着幾片淤青,他松開手後退一步,盯着周茯身後的淩景從,“他活該。”
然後踢過一地的玻璃碴子,直接越過周茯走了出去。
“小少爺,你臉上有傷呀,塗點藥吧?”保姆跟在他身後出去,唯唯諾諾地小聲關心,“身上肯定也有傷吧,塗點藥吧?”
“別跟着我。”淩響和淡漠地甩下一句話,鞋都沒換就出了門。
“沒事吧?”周茯抱着淩景從的胳膊,扶着他坐到床上,輕輕道,“怎麽了?你們倆吵架啦?”
淩景從肋骨下面一陣陣的抽疼,他吸了口氣,疼得差點說不出話來,“沒什麽……一點小矛盾而已。”
“小矛盾能讓你們打成這樣?”周茯微微蹙着眉,向來溫柔的眼眸裏泛着水光,“出什麽事了?跟媽媽說說。”
“真的沒什麽,”淩景從搖了下頭,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他脾氣一向不好,我們就是一件事沒談攏,一時沖動才動了手。”
“你別騙媽媽,響和一時沖動打了你還有可能,但要不是出了什麽事的話,你是不會回手跟他打起來的。”周茯的聲音十分柔和,她嘆了口氣,繼續說,“你們兄弟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這個樣子了,我也不奢望你們能多相親相愛,至少也不能反目成仇呀。”
淩景從抿着唇沒說話,他扶着床一點點往起站,踢開腳邊的玻璃,“我會去找他好好談談的,您別擔心了。”
“我怎麽能不擔心,”周茯摸着他的背,眉宇間總含着一抹化不開的憂愁似的,“當初發現你爸那事兒,真是花光了我的心力,還好有你們兩個,我才不至于……”
說到這裏,她突然頓了一下,半晌後才慢慢道:“我現在什麽都不想了,只要你們兄弟倆能好好的就行,可現在又變成了這樣,我怎麽能不擔心?”
“我去找。”淩景從按着腰側,站起來的時候掃了一眼旁邊的鏡子,他眉毛的地方流着血,嘴角也磕破了,顴骨青腫了一大片,看起來不知道比淩響和狼狽了多少倍。
“等等,”周茯拉住他,“你現在急什麽,先處理一下你的傷口,響和這會兒肯定也正在氣頭上呢,你去了說不定又要打起來。”
淩景從看了眼時間,他不知道淩響和把寧辭帶去哪裏了,剛才他開車去當時那間有密碼的屋子樓下看了一眼,一整棟樓都是黑的,估計不在那兒。剛剛淩響和出門,應該是去找寧辭,他簡直不敢想象淩響和知道他喜歡寧辭這件事以後能有多發瘋。
他打算從周茯手裏抽出胳膊往外走的時候,突然小腿一疼,猝不及防地跪在了地上。
剛才淩響和下手真是夠重的,他不想真跟淩響和動手,一直收着勁兒,沒想到淩響和跟要弄死他似的,下手一下比一下狠。
滿地都是細碎的玻璃碴,淩景從膝蓋跪在上面,鮮血幾乎瞬間就洇濕了那處的布料。
周茯臉色煞白,趕緊把他扶到床上坐下來,然後跑到門口去叫保姆,“張姐,醫藥箱,快拿上來!”
然後跑回淩景從身邊,正色道:“你今天不能出去,就待在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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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辭坐在沙發上,從淩響和離開以後他就一直保持着這個動作。屋子裏黑漆漆一片,只有從窗外透進來的一點微弱路燈能讓人勉強視物。
他癱軟地靠在靠背上,視線空洞地望着玻璃外面同樣漆黑的夜空。
他沒想到劉子平真敢說出去,即便淩景從已經跟他放過狠話,他依然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淩響和。
如果在淩響和知道他和淩景從的關系之前跟他說結束這件事,說不定他很痛快地就答應了,但現在出了這檔子事,估計淩響和不會輕易同意了。
事情是怎麽變成這樣的呢?寧辭看着空氣中飄蕩的浮塵,恍惚中開始回想這幾個月來發生在他們之間的一切。
從他被淩響和看上,到現在三人僵持不下,也不過短短四個多月而已。
不過一百多天,他從前二十七年平靜的人生就徹底變了樣,被攪得天翻地覆,一塌糊塗。
怎麽變成這樣的呢。
他正沉浸在哀嘆自己命運多舛的氛圍裏,門口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解鎖成功。
寧辭瞬間從沙發上彈起來,站在地毯上直直盯着門口的方向。
淩響和高大的身影走進來,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麽情緒:“怎麽不開燈?”
“我忘記了。”寧辭立馬跑過去按下開關,整間屋子瞬間大亮,他看向淩響和,被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淤青吓了一跳,“你……你怎麽了?”
淩響和對着他咧開嘴笑了一下,露出森白整齊的牙齒,“還能怎麽了,被人打了呗。”
寧辭心裏隐隐猜測到了什麽,但他現在不敢多說,飛快跑過淩響和身邊,“我去拿藥箱,給你處理一下。”
兩人一起坐在沙發上,他拿棉棒蘸藥水的時候,淩響和突然開口說:“你不問問誰打的我麽?”
寧辭手抖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順着他的話往下說:“是……誰打的?”
“淩景從。”淩響和答的很快,“除了他還能有誰,有病。”
“哦。”寧辭用棉棒輕輕蹭着他臉上的傷,其實他是想問問淩景從怎麽樣的,但是根本沒有正當理由,一臉的欲言又止。
淩響和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樣,勾起唇角冷笑道:“你難道不想知道,我是怎麽知道你在長今建設工作的嗎?”
寧辭幹笑了一聲,他舔了一下幹澀的嘴唇,弱弱說:“不是劉子平告訴你的嗎?”
“那你可真是誤會他了,”淩響和嘲笑他似的挑起眉,“他只是提醒我,讓我多關注你一點而已,別的可什麽都沒說。”
寧辭拿着棉棒的手猛地顫了一下,沙啞道:“那……”
“我去了你原來的公司。”淩響和看着他,視線一點點劃過他的臉頰,落在他修長白皙的頸項上,“我在樓下等啊等,怎麽都等不到你出來。”
他緊緊捏着棉棒細細的棍子,小聲說:“我不是……給你打電話了麽。”
“我沒接啊,”淩響和說,“我呢,其實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等不到你,所以我直接上樓去找你了。”
“你猜怎麽樣?”他笑了一聲,“你們老板告訴我,長今建設的人給他施壓,讓他盡快開除你。”
寧辭眼睫翕動,他咽了口唾沫,正要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淩響和擡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你大學的時候$,見過淩景從嗎?”
寧辭眉頭動了下,搖頭說:“沒有。”
“你在說謊。”淩響和卡住他的下颌,迫使寧辭擡起頭看向他,“你見過淩景從。”
“你瞞不過我的,寧辭,”他摩挲着寧辭的下巴尖,呢喃道,“所以,你們還是兩情相悅了?”
寧辭僵硬地搖頭,然而淩響和并不聽他解釋,他站起身,高大的影子把寧辭完全覆蓋在陰影中,“真是有意思,我倒是成了拆散有情人的惡棍了?”
他扔掉寧辭手裏掐着的棉棒,俯身把他按倒在沙發上,聲音喑啞:“所以,我上你的時候,你是不是把我當做淩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