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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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瑤瑤先是一驚，随即嘆息道：“警方那邊都沒有找到人，我們去哪裏找他的下落。”
片刻，蜀瑤瑤又問：“你懷疑帶走宋迩的人是孫品志嗎？”
電話那側，沈竹琛的聲音暫時沒有傳來，這個間隙，沈竹琛已經從百度上找到之前刊登出來的電子報，孫品志長得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可如果單看那雙眼睛，能從裏面看出幾分狡詐跟狠厲的味道。
沈竹琛回憶自己從監控裏看到的那個人身形，再跟眼前的照片進行對比，心中大概得出結論，開了口：“應該就是他。”
沈竹琛道：“之前他打聽宋迩下落的時候，還跟你們院長說過什麽其他話嗎？”
大腦飛速運轉一圈，蜀瑤瑤扶着腦袋：“他就是問宋家破産以後，攀附宋家的其它家族怎麽樣，宋迩去了哪裏。”
說到宋家破産的事情，沈竹琛其實不太了解其中詳情，自從之前祁氏酒會過後，他有将近三個月的時間沒有跟宋迩見面，他不在沈氏工作，商業上的消息他自然不會第一時間知道，宋家破産的消息他也是在新聞上看到的，據說是投資了什麽大策劃，一夕之間股票下跌嚴重，股東反目，傾家蕩産。
他再跟宋迩相遇，就是趙晟追宋迩的那個晚上。
當時的他出于想要報複的心理才把宋迩撿回家，也沒有詢問宋家發生了什麽事情，更不會在乎宋家夫妻去了什麽地方，為什麽宋迩會孤身一人流浪在公園附近。
許助理那邊他早就知會過，讓許助理調查宋氏破産背後的真相，可惜一直沒有消息。
仔細想想，這些事情倒是十分蹊跷，宋迩在宋家金嬌玉貴的長大，心裏卻有很多揮之不去的陰影，而且這些明明是去醫院診斷出來的結果，宋家夫妻卻沒有讓他治療，而是放任他的情況繼續下去。
宋家破産，宋家夫妻也消失不見，就跟幾年前的孫品志一樣，莫名其妙失蹤。
想到這裏，沈竹琛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跟蜀瑤瑤确定道：“他沒有問宋迩的父母嗎？”
“沒有聽院長說，院長也納悶，周圍的人都問了個遍，為什麽宋家夫妻這兩個主要人物，孫品志不放在心上。”蜀瑤瑤搖頭，隐約覺得這件事情好像有點眉目，但她暫時還沒有捋清楚。
“假如宋家夫妻失蹤以後就在他手裏，那他不就不需要詢問他們的下落了嗎？”沈竹琛握着手機的指尖微微收縮：“至于他一直詢問其他人，應該是想要得到什麽東西，從宋家夫妻身上沒辦法得到，認為東西被其他人拿走，其中還有一個他非常懷疑的對象，宋家唯一的孩子，宋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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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揣測似乎很有道理，不過這一切只是他個人的想法，蜀瑤瑤聽得很認真，也沒辦法下決策：“就算這件事情真的是像你所說的那樣，不可能警方什麽都調查不到吧。”
“也不一定是什麽都調查不到，或許是調查到了，有意隐瞞。”沈竹琛搖頭，心想這麽大件事情，連他都可以揣測出來其中不對勁的地方，警方怎麽可能沒有消息。
“那我現在能幫上什麽嗎？”蜀瑤瑤小心翼翼詢問道。
沈竹琛的步伐已經站在了公交站臺前，正巧許助理的電話回來，他先挂斷了跟蜀瑤瑤的通話，接通許助理的電話：“怎麽樣？”
“附近的監控顯示宋迩跟那個男人上了一輛出租車，出租車的師傅經常在這附近接單，我剛剛聯系到他，他說那個男人忽然要求在中途下車，他已經原路返回了。”許助理緩了緩，又繼續說：“但我查到，宋家在郊區有一座房産，周圍都是荒地，就在那個司機開往的方向，出事以後被法院公開拍賣，不出三天就被一個叫做唐柯的女人買了。”
唐柯？對于這個名字沈竹琛有點久違的耳熟，還不等他問，許助理就出言提醒道：“是宋迩久居國外的親姑姑，只在宋迩九歲那年回來過，就是裘總去世的那個月，宋迩的母親看你在病房外哭的可憐，又不願意跟你父親回去，就把你帶回宋家小住了一段時間，你跟宋迩就是那個時候相識的。”
那個時候的沈竹琛才八歲，經歷了母親的去世悲痛欲絕，沒想到他的父親嘴上說着難過，身邊卻跟着另外一個女人，安撫他的同時承諾不會讓他缺少母愛，因為很快何淑就會嫁入沈家，代替他的母親。
沈竹琛一怒之下給了何淑一巴掌，匆匆忙忙的離開病房，蹲在角落裏哭的可憐兮兮，是宋迩的母親出現在他的眼前：“這不是沈家的小公子嗎？怎麽會在醫院裏：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宋母的聲音很柔和，像是春日裏忽然吹來的一陣微風，輕喚着沈竹琛擡頭，遞給了他一塊本來應該屬于宋迩的黑森林蛋糕：“本來是買給小迩的，現在看來，還是先給你吃吧。”
“……”沈竹琛遲遲沒有伸出手，宋母幹脆也半蹲在他的旁邊，讓身邊的宋父去詢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等宋父回來時，宋母才知道沈竹琛經歷了什麽，看向他的眼神裏布滿心疼，把自己的音量放的很輕：“再哭一會，如果還是不想回沈家的話，可以來我們這裏待一會。”
宋母的話音剛落下，距離他們還有十幾步路的那個病房裏就有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匆匆跑來，閃爍的眼睛紅彤彤的，淚花要落不落，而他的身後跟着一個中年女人，邊追邊把手敞開，生怕他摔着：“宋小少爺，別跑了，剛打完針呢。”
“媽媽。”宋迩跑到自己母親面前才停下腳步，眼淚也在這時從臉頰滑落：“剛剛護士姐姐給我打屁股針，可疼了。”
宋母只分了一小半的餘光給宋迩，示意宋父照顧着宋迩，她自己的大半注意力仍舊放在沈竹琛身上，打開了手裏的蛋糕盒子，舀起來一小塊含着巧克力碎的中央部分遞到沈竹琛唇邊。
“……”沈竹琛選擇沉默，在宋母打算悻悻然收回的那一剎那，他居然擡起小手抓住了勺子的中間，吃下那塊蛋糕。
香甜濃郁的奶油香混雜些許巧克力的苦澀，甜而不膩，宋迩委屈的盯着自己的母親，被宋父一把抱了起來：“等下回家再給你買。”
宋迩透過母親的背影去看沈竹琛，沈竹琛看起來比他還要難過，吃了小蛋糕還是一樣，五官皺巴巴的，眼睛腫的像是他父親喜歡盤的核桃手串。
可是它們家蛋糕宋迩吃了很多回，不覺得難吃啊。
“那……給我買兩份吧。”宋迩的眼珠在眼眶裏轉了一圈。
宋父寵愛的眼神盯着宋迩的小臉，掐着他軟乎乎的臉頰說好，把他臉上的淚痕輕輕擦拭掉：“買很多份都可以，但是晚上睡覺不可以再踢被子。”
沈竹琛細嚼慢咽完那口蛋糕，才用微弱的聲線說：“我見過你，在我媽媽的生日會上。”
過了會，沈竹琛又說：“謝謝你，阿姨。”
跟着宋家人回去的路上，沈竹琛靠着車座，眺望車窗外，醫院在他的視線裏慢慢遠去，化成遙不可及的黑點，他閉上眼睛，是母親溫柔似水的笑，是沈父跟何淑虛僞的安慰。
往事總是突然襲擊沈竹琛的大腦，沈竹琛回神來的時候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幾分鐘，他轉頭朝着超市門口的停車場走回去，坐進了自己車子的主駕駛。
電話那邊的許助理一路上跟沈竹琛講了不少自己調查到的資料，大概就是宋家破産的有點莫名其妙，應該是早就有人挖好大坑，等着他們跳進去，而宋家夫妻提前有所覺悟，送宋迩去c市待了一段時間，宋迩本來應該一個月以後才回來，因為一通來自宋家的電話提前。
宋家門口的監控以及路上的監控都被損壞，打那通電話的人是從小照顧他的保姆，宋家破産以後，那個女人就回了老家。
沈竹琛轉動車鑰匙：“地址發過來了嗎？”
“發過去了。”許助理回複的很快，最後一個去字沈竹琛都沒等它落下，就結束掉兩人的通話。
低頭望着手機屏幕，許助理陷入深思，他跟許遜再次去了酒吧，才了解到宋迩在酒吧被救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無論是趙晟，還是許遜他們那群公子哥對宋迩造成的傷害，源頭都來自于沈竹琛。
現在的沈竹琛給出的反應已經超出許助理的預料，他如果沒有猜測錯，沈竹琛不知道從哪一刻開始，對宋迩就不僅是懷揣報複的心理，沈竹琛開始慢慢貢獻出自己的愛意。
而現在那份愛意，已經在沈竹琛的心裏紮根。
雨停了，烏雲仍壓在天邊，荒廢多年的宋家老宅周圍荒無人煙，只有雜草叢生，鴨舌帽男人推開了老宅的大門，生鏽的門鎖“哐當”一聲砸在草地裏，宋迩跟随在身後渾身一顫，吞吞肚肚的詢問道：“你，你說，我，爸媽，真的，在，在這裏嗎？”
就像……死了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