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萬惡的資本家

第24章 萬惡的資本家

來峰北這個決定并不是為了和陳斛賭氣。

峰大生科院不管師資隊伍,還是平臺基地,都足夠吸引付莘。

博導也建議她來這邊,近年高校政策改革,“三年非走即升”是座大山,也是機會。

在高校,科研任務是科研任務,教學任務又是另外的工作,不乏存在将教書育人和科研成果意義比肩的良心教師,更多人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因此初聘這一年,學校都不會安排核心課程給新教師。

峰大月初給新教師下達了教學任務。

博士畢業後進入高校,自動評為講師,付莘幫導師代過課,對本科生教學并不陌生。

她被安排到生物工程專業大一段,上的是自然科學通識課程,也就是講講生命科學導論,課時不多。

可她還是因為備課忙得焦頭爛額。

轉眼就到報道這天,她和幾名新聘的青年研究員早在微信群裏互加了微信,所以一到學校就如同網戀奔現一般激動相認。

除了一位博後,其他同事年紀都在三十歲左右,付莘是裏面最小的。

這得益于她為了和陳斛同級,比同齡人早了一年上小學。

簡單歡迎會過後,他們到各自實驗室報道。

不得不說,有時候人與人,比人與草履蟲之間的差距都大。

實驗室除了她和另一個男研究員,其他同事都是博後且都有2-3期的留學經歷,剛進實驗室就發表過三篇以上頂刊,甚至有人在畢業前評上優青,一進組就是首席研究員。

而付莘是靠着一篇頂刊論文拿了“優秀畢業生”的title,因政策保護被特聘進院的。

這麽一對比,她感覺自己啥也不是,簡直壓力比山大。

不過裏面的老研究員都待她很和善,或許只是因為第一天還沒開始幹活……

她約同事一起去教工食堂吃飯,等人的時候無聊打開聊天框問了句陳斛在幹嘛。

他沒回。

才十一點,他不在公司忙就見鬼了。

付莘現在可不會傻乎乎等他回複,左滑退出。

剛點贊完兩條朋友圈,同事老遠叫她名字,她彎唇應了聲,擡腿走過去。

手機震動了兩下,付莘沒管,塞進牛仔褲袋。

同事叫原萱,也是盛鳴市人,今年剛進的生科院,付莘和她在微信上聊了小半個月,兩人還挺投緣的。

老生提前開學,大一新生要晚兩周,所以去食堂的路上,并沒有看到很多學生。

“好難得,快到飯點了還沒什麽人。”

“兩星期後,學校就要被一群迷彩雞崽們占領了。”付莘每年都要感嘆,“中國速度的具象化,就是當打大學生幹飯的速度。”

原萱想象了三秒鐘那個場景,“你別說,被你這麽一形容還挺可愛的。”

“當然可愛了,那也是我們曾經的樣子。”

付莘點的麻辣香鍋,不要麻不要辣,她真是這麽跟阿姨說的。

其實她能吃辣,但不知道怎麽搞的,興許是還不太能适應峰北的氣候和水質,額頭上久違地冒出幾顆痘痘,可把她難受死了。

最近清淡飲食,緊急進行皮膚管理。

阿姨人真好都沒罵她,付莘感受到了峰北市的善意。

主要上次她點外賣這麽備注,店家打電話給她說做不了,她耿耿于懷了好多天。

原萱忌口好像蠻多,在食堂二樓轉了一圈,端回來一份煲仔飯,但是裏面的臘腸和蝦仁她沒怎麽動,把米飯挑出來吃掉了。

付莘評價:“你這樣不如直接吃醬油拌飯。”

“鍋巴很香啊,我從小就只愛吃飯,不愛吃菜。”原萱反客為主道,“我起碼把飯吃完了,你怎麽都沒動幾口。”

“我只吃菜。”付莘說。

“你下午去哪,回實驗室?”

“不用,明天再去。”原萱想了想,“回宿舍休息會兒,我去工位處理一下今天前輩發給我的文件。”

有被卷到,狗聽了都搖頭。

付莘難以置信:“要去工位啊,那不就是工作嘛?”

“我好怕給我們實驗室拖後腿的,不努力不行。”

付莘深有同感,但她想回家睡覺了,明天再努力也不遲。

餐桌上的手機震動,付莘正在撿盤子裏的玉米粒吃,她懶洋洋放下筷子,點亮屏幕。

【35分鐘前】

付莘:在幹嘛?

陳斛:在教訓下屬。

【剛剛。】

陳斛:今天入職還順利?

看消息期間,陳斛又發了新一條:我去吃午飯了。

付莘咬牙,回他:萬惡的資本家。

陳斛:萬惡的資本家為難的又不是你。

付莘:同為打工人,我幫他罵你幾句不行?

陳斛:他看錯條款,導致公司洽談失敗,虧了我兩百萬,我還要誇他做得好嗎?

付莘沒回,陳斛自說自話道:仔細想想好像确實有道理,誇他讓他感到內疚,從而對公司死心塌地,不失為一種新型管理手段,我記一下。

付莘噗嗤一聲笑出來,輕聲罵:“神經病。”

原萱一個瞪眼,她指着自己:“我嗎?”

“我說我朋友。”很會一些冷幽默。

陳斛發了條語音過來。

付莘本來點的轉文字,沒想到錯手按了外放。

他說:“不過如果是你的話,在我手下工作犯錯,虧兩千萬我也是願意的,因為我只會怪自己沒把你教好。”

原萱一整個大震驚:“卧槽,你什麽人脈有兩千萬啊,還随便你虧?”

莫名其妙發什麽語音啊,真是的。

付莘無語地說:“一個破賣家電的。”

原萱撇了撇嘴,心裏稍微有點不平衡,她撿了一片臘腸,放進嘴裏,邊嚼邊說:“最近幾年個體戶還真是有致富之道,比我好多了,這麽多年除了學術科研,可以說沒什麽建樹,歸來仍是窮鬼。”

“一邊嫌窮,一邊繼續進高校當民工是吧。”付莘想起以前的同學,整天哭經費少、工資少、補助少,就活兒最多。

現在一看,讀博後的讀博後,進研究所的進研究所,那麽多高薪崗位任君挑選,突然全都看不上了是吧。

“也就是我還單身,能任性點。”原萱眨眨眼睛,“要有富家少爺願意跟我結婚,我倒是可以放棄我的科研夢,不奮鬥了當一條鹹魚。”

付莘才不信。

到這份兒上了,不是憑着熱愛和理想,這破科研誰愛做誰做。

“富家少爺好找,優質的富家少爺不好找,你一個博後嫁給他完全就是基因降級。”

原萱被逗笑:“你這朋友就不錯啊,聲音挺好聽,有沒有對象啊?”

“他啊。”付莘可惜道,“結過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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