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早上讓裘妙從睡夢中醒來的是來自于她“母後”大人的電話。
“天啊。”她努力的從睡夢中睜開眼睛，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才剛剛九點。
“岩南路的店面，我聽說，你還沒有搞定。要我說呀……”電話那頭傳來父親的細小的聲音，然後又消失了。繼續是叨叨絮絮的母親的聲音“你別在哪裏手舞足蹈，怎麽我說的不對嘛？有好好工作不幹，一天到晚就想着花樣來折騰。”
“您耐心點好不好，什麽事情也不是一蹴而就的。這不是你告訴我的嘛？”她努力去平撫陳桂蘭的心情，繼續說：“你等着，我這幾天絕對能搞定這個事情。別瞧不起你女兒。”
挂了電話，她看了看手機上中介和許阿姨推送過來的店面圖片。
這不是有很多的店面在招租嘛？他就不信不能幫鄒澗找到一個合适的。
所以，她長噓一口氣，重振旗鼓，從床上快速地爬了起來，“ 雄赳赳氣昂昂 “的去洗臉。
這是，睡褲口袋裏面的手機又振動了。她正在擦面霜，點開了通話鍵，閉上眼睛繼續用手摸開臉上的乳霜。
“怎麽了？又有什麽事情忘記了囑托呀？”
電話那頭的，一點點細微的聲音，然後是一陣輕咳聲音。
“我在樓下等你，李牧有事，你可以送我去書店嘛？”
聲音溫柔帶着一點點懇求的口吻。
“我……”她此時已經抹開了乳霜，臉色有些暈色。
她快步走到窗戶面前，看到樓下他坐在輪椅上，朝着她揮手，臉容溫柔又和煦，像是清晨的晨光。
“你等我下，我馬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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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是為了讓他快點把店鋪轉給自己，你絕不是個看臉的人。她深呼吸了口氣，從衣櫃裏面挑了下舒服的開衫，套在背心外面。
走到樓下的時候
她才發現鄒澗在懷裏揣了早飯。一杯豆漿，一杯燒賣。
“給你。”
“這是路費？”
“你說是就是吧。”
她推着他走在陽光中，風吹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
昨天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場鬧劇。算一算，她認識鄒澗到現在也才三天。
“鄒先生，我這邊聯系到好幾家不錯的房源，您願不願意去看看？”
裘妙要把事情拉回到正規上，于是她低下身來，将自己手機上房源拿給他看。
早晨，有不少父母帶着孩子去學校。有調皮的小孩，在故意踩着樹葉，摩擦着沙沙的聲音。
“可以呀，不過我腿腳不方便，李牧家裏有點事情。”他看着她的劉海發絲垂在眼眸前，露出一雙漂亮的杏眼，綴着琥珀色。
“所以，我想請你……帶我去看……”
裘妙面容上浮現出喜悅的面容來，趕快答應說：“這有什麽困難的。”
“先別答應的這麽快。”他聲音繼續，“我的民宿就在我的公寓旁邊，不知道裘小姐能不能來過來，畢竟你也知道，我出門是很不方便的。”
裘妙眉頭皺成了一團，說：“鄒先生，你如果貿然這樣問，我會懷疑你對我另有所圖的。”
男人輕笑了一聲，“裘妙，你很直接。”
直接，這是誇贊還是嘲諷？
“我說出我的請求，看裘小姐願不願意幫忙了。”他回到了彬彬有禮的狀态，說：“我尊重你的想法。”
小學門口的上課鈴聲響了，想是在催促着她說出心中的答案。
“那你民宿房租？可以給我便宜點嘛。”
“當然。”
她看着校門口的小學生們，快步跑進校園裏面，仿佛看到自己的過去的身影。
……
白藺問她，活到了快三十歲，真正想要的什麽？
想要什麽？她好像很久沒有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了。
白藺說她要很多很多的錢，讓她能夠充分有底氣，去愛別人，去看世界。
“那你覺得多少錢，才能達到你想要的？”
白藺卻說不出一個答案來，她們在酒店的天臺上，吹着遠處吹過來的風，遠處立交橋上車水馬龍，繁華的霓虹燈閃耀着整座城市。
裘妙感覺自己像一個風筝，飛的好高，好遠，不知道牽住自己的繩索還在不在。
“在想什麽？”
“在想過去的我看到自己現在，會不會覺得滿意。”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
把鄒澗送到書店，她回到了快捷酒店裏面，收拾自己的行李。
、
手機彈出一個消息，明天店裏有人看着了，明天我們可以去看店面。
裘妙回了一個ok 的貓貓表情包。
她把東西都裝進了行李箱裏面，看着自己的床頭的藥盒，把它放在了背包側邊。
鄒澗給她發了一個地址，她正要打車過去。就有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是裘小姐嘛？鄒先生讓我來接您下。”
“網約車？”
“是的。”
她把行李放上車子，坐在後座。
車子穿過熱鬧的居民樓，穿過了市區裏面有名的大橋，在一個安靜的弄堂院子停了下來。
司機非常有禮貌，從背後箱拿出行李來。漂亮的花藤吹落在牆壁上，淺粉色的花朵像是針織似得，形成一幅漂亮的畫來。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鄒澗那邊有些小孩子的聲音喧鬧聲。
“到了嗎？”
“到了。”裘妙心想這房租怕是不便宜吧。“真是這個價格？”
“你知道現在淡季，空着我也不租出去。”電話那頭他聲音隐藏在喧鬧當中。
“晚上能開車來接我嗎？”
“可以，簡單。”裘妙端着開玩笑的口氣說：“我這也算是給您打工了吧，明天賞臉去看個店面呗。”
“好。”
……
看的第一家鋪面，在距離岩南路的有點距離的長夏路上。
她把車子停到空曠的室外停車場裏。
這個室外停車場仿佛能沒有人打掃似的，她推着鄒澗下車，感受到了塵土漫天飛揚。
長夏路也是有點歷史的道路，在整個城市發展上，也能留下一兩筆的記錄的。
他們要去鋪面在長夏路一個商業區的二樓。
“你真的覺得這還行？”
店面的位置在商場二樓靠近廁所的轉角，來來往往的人倒是多，不多大多都是直奔廁所而去。
“呃。”裘妙想要努力從大腦裏面想出一些誇贊的詞語來。
“這不人流量大嗎？”
說完這話，她自己都心虛了。
這個商鋪原來是用作香氛店的，後來說是老板做大了，就換了地方租門面了。
聽到中介說的頭頭是道的，她心想，這怕是幹不下去，老板跑路了。
長夏路靠近城市的火車站，甚至能聽到高鐵疾馳而過的聲音。從長夏路再往遠處走點，甚至能看到農家自用田。
看着鄒澗皺緊眉頭，她就知道他肯定沒看上。
于是，她果斷打斷了中介，推着鄒澗離開了商場。
臨近中午，她的肚子也不争氣的餓了，她環顧了下，不遠處有一家面店。
“吃面？”
面店的門面很小，一個男人正在裏面忙碌着。還有一個小男孩百無聊賴坐在靠近廚房的位置，寫着作業。
鄒澗是有點潔癖和強迫症的，這點，她從住進民宿就發現了。
所有東西，他都要井然有序的擺放，用完要放回到原處。桌子每天都要擦。所幸，他請得起住家的家政。
她拿起兩雙筷子，用紙擦了擦，遞給他。
“我們這裏筷子都消毒的。”老板不是當地人，口音有些耳熟。
她擡頭看着老板，問道：“您是哪裏呀？我聽着口音好耳熟。”
“我是z城人。”他笑呵呵的說。
裘妙有些喜悅，竟然是半個老鄉，她老家距離z城不遠，是臨近市的。
“那咱們算是半個老鄉了。”她笑容明媚。對面的鄒澗攪動自己的碗中的面，聽見她笑的開心又快意。
他們吃飯吃的早，店裏面沒有旁的什麽人。
老板索性就一邊煮面，一邊跟裘妙說話。
“這附近看着人挺多呀，老板你生意一定很不錯吧。”
“還行吧。”他熟悉下面，撈面，煮菜。一邊的手機還時不時響起，您有新的美團訂單請查收。
他看着面在鍋裏煮的沸騰，說：“來了快十多年了，城市發展真快呀，都快忘記了之前什麽模樣了。”
他指着牆壁上的有些翻邊的海報說：“這還是我們剛開店的時候貼的，現在都過時了。”
海報上，有漂亮的摩登女郎，現在流行詞來說就是複古。
遠處的鐵路上，高鐵飛馳而過來。裘妙撐着頭，嗦着面，說：“是呀，城市發展的好快。我記得老火車站就三層，每次過年要回家一趟，就跟去特種兵訓練似的。”
、
“現在都是高鐵了，快，方便。”
鄒澗默不作聲，看着裘妙唠嗑。她總是這麽有活力。
吃碗面，她去結賬。老板說什麽都要給她抹了零頭，還給她打包一袋臊子。
“難得，遇到老鄉。”說什麽也要她拿着。
離開了面店，在推着鄒澗去停車場的路上，鄒澗終于說話了。
“你什麽時候來的這裏？”
“什麽？“
“你什麽時候來的這座城市？怎麽來的？”
“大哥，你查戶口呀。”
裘妙吐槽道。然後旋即認真的回答起他的問題來。
“我想多了解了解……”他還有後半句話，飄散在風中“了解了解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