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姜姍原路返回,走了過去,站在了圍觀大媽的背後,眼中看到的一切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小攤後面坐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留着幹淨利落的短發,劍眉星目,臉上帶着悲天憫人的神采,不是宗霄之又是誰?
她曾經去過仙俠世界做任務,她的身份是宗霄之的道侶喬念音。
宗霄之和原本的喬念音都拜在了流星宗禦獸峰門下,本是師兄妹的關系,後來日久生情,就做了道侶。過了幾十年恩愛的夫妻生活,但宗霄之困在金丹期許久不見突破,心急之下,殺妻證道,一舉突破了金丹期的桎梏,踏入了元嬰的行列。
姜姍穿越過去之時,正是宗霄之剛剛起了殺妻念頭。她當機立斷,立馬借着去外頭歷練的由頭,躲到了另一個隐秘的小世界修煉。
宗霄之後來見喬念音遲遲未歸,又沒有一絲她的消息,而他只能再撐三十年,實在是等不及她回來了,就踏上了尋妻之路。
可是就是找不到呀,找不到,都怪姜姍躲得太好!
這是姜姍做過最簡單的快穿任務,不用管渣男,也用不着勾心鬥角,安心修煉就好。
等過了二十五年,她一舉踏入了元嬰期,才回了師門。
她還記得宗霄之的臉色,十分難看,卻硬要擠出一份笑容。
金丹期雖然和元嬰期只差了一個境界,力量确是天與地的區別。
宗霄之即使有心殺妻證道,也做不到了,力量實在太過懸殊,只能絕望的等死。
……
宗霄之從公文包裏拿出了一疊黃符,“這辟邪符是我用最好的符紙和朱砂制成的,”他拿出一張,攤開放在了桌面上,“你們可以仔細瞧瞧,每一筆都充滿着流動的靈氣,不屈的正氣,”他甩了甩黃符,“我見各位都是心善之人,給你們一個最低價,只要98,就能把這黃符拿回家,保你們和家人平安。”
“切,搞了半天是騙錢的。”一個拿着菜籃子的大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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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一開始拉着我看手相沒什麽好事。”
“這黃符,免費送給我倒是可以考慮下。”
“沒錯,要不大師你免費送我們幾張,我們用的好的話,回頭找你買。”
宗霄之面對着這些想要白拿黃符的大媽,嘆了口氣,生意難做啊。
做人有點信仰不行嗎?信點鬼鬼神神多好!
他板着一張臉道,“你們不信便吧了,我本是好意,才收了一個最低價,權當做行善事了。你們自己不惜命,我也沒法。我且問你們,剛才給你們看相時,可有一絲偏差。罷了,你們走吧。”
他把黃符收了起來,重新放到了公文包裏。閉目養神,神态靜谧,面容祥和。十二月的天氣,他穿了件寬大的袍子,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宗霄之決定十分鐘後,還是沒有大媽買他的黃符,他就收攤了。
這風吹過來,真的好冷,他有些受不住了。
……
……這,有大多數大媽走了,有三個大媽猶疑,這算命先生在為她們免費看手相時說的是挺準的,有兩把刷子。
或許,應該買來試試。
一個短發齊耳的大媽問,“能不能優惠點?”
宗霄之掀開眼皮一角,見到只有三個大媽留下來時,松了口氣,好歹這兩天餓不死了。
他淡淡道,“如果你們三個人一起買的話,就給一個折扣價,88塊錢一張辟邪符。”
三人叽叽呱呱的商量了起來,有個大媽并不是特別想買,可被另外一個大媽慫恿着,生出了買符的想法。
宗霄之看似在閉目養神,實則在認真聽着,發現這大媽的說服人買東西的本事,比他強多了,就一一記下。
他已經在考慮要請個大媽過來幫襯他的生意,想了想算命攤子旁站一個大媽,實在不符合自己的形象,只好作罷。
最後,大媽以每人88元的價格買下了黃符。
……
等大媽走後,姜姍走了過去。
宗霄之仔細地把錢放進了口袋,察覺到有了站在了他的面前,遮住了自己頭頂的陽光,他頭也不擡道,“算命還是看相?”
像他們這一行業,不能過于熱情,定要擺出一副仙風道骨,特別淡然的模樣。
“你好,你能看到冤魂嗎?”姜姍開門見山道。
她不知道這宗霄之到了這個世界後,能力有沒有保存下來。
宗霄之能見到怨魂的能力是天生的,不是通過後天修煉得到的。
要是他能看到怨魂的話,就再好不過了,張美玉的案件能迎刃而解了,燕悠然的嫌疑也能洗清了。
……這個聲音,宗霄之無比熟悉,他恨不得毀她仙根,用盡各種秘法折磨她,使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姜姍。”
宗霄之幽幽地說出了她的名字,帶有刻骨的冷意,慢悠悠的擡起了頭。
姜姍的身子抖了抖,在快穿世界裏,宗霄之是唯一知道她真實名字的人。
說起來是她自己作大死,覺得讓他郁郁而終有點便宜他了,思緒慢慢飄到了過去。
……
在他還有五年可活時,她施了個法術,讓他憶起了前塵往事。
他作為一個旁觀者,在幻境中見到他殺妻證道,順利破除金丹期的桎梏,一舉踏入了元嬰期,在長生道上越走越遠。
當宗霄之沉溺于幻境中那個所向披靡的自己時。畫面一轉,身為喬念音的姜姍使其又回到了金丹期,他存着同樣的心思,殺妻證道,可他無論如何都沒有實現。作為一個旁觀者,他發現有一個叫姜姍的外人靈魂附在了他妻子的身體裏,熟知他的心思。在他起了殺意之時,早早去了別地修仙。
那宗霄之醒來時,驚魂未定,分不清是幻想還是現實。然後姜姍就搬了把椅子,得意洋洋地坐在他面前,問他回憶起前塵往事的滋味如何。
他很聰明,意識到自己會看到這些,都是姜姍搞的鬼,他的道侶早就換了個芯子。
他問過姜姍,他一開始發生的場景真的發生過嗎?
姜姍說自然是發生過的,她随口杜撰了喬念音死前剛通過秘法回到了原來的時間點,就被她無意中奪舍了喬念音的身體後,知道了這些将要發生的事情。
宗霄之氣的當即就吐出兩口血來,不是姜姍從中作梗的話,他早就到了元嬰期了。喬念音所用的秘法,他是知道的,極其損毀根基。
姜姍告訴他真相後,就放任不管了,只不過時不時在他身邊晃悠。
宗霄之從憤怒到平靜再到心如死灰,只覺得活着比死了還難受。每一次看到姜姍,就會想起他在修線路上本能修成正果,都是這個叫姜姍這個女人害的。
看到宗霄之不開心,姜姍就開心了。
現在想想,折磨宗霄之一時爽,現在火葬場啊!
……
“你怎麽知道我在名字?”姜姍顯得很是詫異。
宗霄之一愣,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對面那人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姜姍嗎?沒準他只是遇到了個相貌一樣,名字相同的人。
“算命的果然就是厲害,”姜姍由衷地贊賞道,“竟然看了我一眼,就能叫出我的名字,她拍了拍手,在他面前坐了下來,看似毫無戒備之心,“那你也能看到怨魂吧。”
他轉念想到這姜姍慣會僞裝,否則自己也不會被她騙那麽多年了。
宗霄之冷笑,撕開了他悲天憫人的僞裝,面露猙獰之色,笑了聲,“你以為我會如此愚鈍,再被你欺騙一次嗎?”
他唰地站了起來,一步步朝她走去,“這個世界沒有靈氣,你我都是凡人,這一次我定能至你于死地。”
“現在是法治社會,不能殺人的。”
姜姍希望他能有燕悠然的覺悟。
“我本就不想做人了,不能修仙,這人做的又有什麽意思,”,宗霄之面露欣慰之色,幸好上天有眼,“給我一個報仇的機會,我死也瞑目了。”
他突然發難,朝她襲了過來。
“是你逼我的,”姜姍道,手心朝他,“男人,這是你自找的。”
“怎麽會這樣?”宗霄之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你在這個世界依舊能修仙?”
剛剛姜姍使出的招數,是最基礎的法術。
可這個世界沒有靈氣,他使不出一點法術,否則也不會在這裏當個算命先生賺錢了。而她卻可以,他好奇她是如何做到的。以她的惡劣性子,大概是不會告訴他了,定會笑着看他落魄的樣子,在精神上折磨他。
宗霄之快速從地上爬了起來,絕望地朝她喊道,“是不是?”這意味着他永遠都不能報仇了。
姜姍沒有回答,就讓他這樣認為着吧。他認清現實了,就不會一次次朝她襲來了,她也不用一次次念那種羞恥的臺詞了。
她反問,“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是否能看到怨魂?”
宗霄之朝她走來,口中不斷地重複道,“沒想到你竟然還能修仙,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不要動,再動我不保證會發生什麽。”
姜姍警告道,她不想宗霄之受傷。若是他真的能看到冤魂的話,還得協助她幫燕悠然洗清嫌疑。
未想,話音剛落,宗霄之控制不住地倒退了幾步,摔倒在了地上。
姜姍一臉懵逼:……這也是霸道總裁臺詞?!
她想挽救,朝他走去,“抱歉,弄疼你了。”
宗霄之手肘撐着地就快爬起來了,屁股又狠狠地撞到了地上。
姜姍繼續懵逼:……這也是霸道總裁臺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