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淩臨風帶着一衆清肅門人來到房門前的院子裏的時候，周慕和嚴客華還站在門口閑聊，看到冷寒菱帶着人來他們才往這邊看去。
在人多時候的冷寒菱又變成了冷豔不可親近的模樣，“周教主，人給你帶來了。”
“冷宗主這是什麽意思？”淩臨風剛邁進院子就注意到了周慕，但周慕卻好像沒看到他這個人一樣，心中氣極不能發作，他就是想不通曾經那個對他千依百順的周慕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現在聽到冷寒菱的話，淩臨風心中又出現了希望：周慕還是放不下他吧。
“我們玄女宗本來就只收女弟子，淩門主在此多有不便，既然周教主指明要你們清肅門，那不如請淩門主跟周教主談談？”
随着冷寒菱的話語落地，淩臨風更加确認了自己心中所想，看向周慕的眼神都帶着興奮，“周慕，你果真還是顧念舊情的！”
周慕一聽到“舊情”這兩字就厭煩，他已經懶得解釋了，“本教主是來找淩門主讨一個說法，替幽冥宗。”
淩臨風還沒意識到即将到來的是什麽，滿心都是周慕回轉心意的激動，心中已經開始幻想周慕親自來帶他回焰影教，然後道歉之前他的冰冷态度的場面，甚至還忍不住朝周慕走近，“我知道幽冥宗現在已經是你的了，沒想到我之前做到沒幫到玄女宗，反而幫到了你，那也正好……”
淩臨風邊說邊往周慕旁邊湊，但他還沒到跟前就被一人持劍攔住了，淩臨風毫不客氣地打量了一番攔住他的人，第一次覺得自己引以為傲的面容此刻被比了下去。
面前這人眉目溫和，卻氣質出塵得不容忽視，焰影教的玄色衣衫在如他沉靜的人穿來，是最易被吞噬掉自己本身的特質的，但在此人身上，卻被他掙出了幾分不同尋常的意味，形成了一份獨有的感覺。
好像在哪見過他？淩臨風心裏開始回憶，畢竟有如此容顏的人，只要見過就肯定不會忘記。
淩臨風想起來了：一年前他聽聞周慕去了雲煙閣，然後去找周慕的時候就碰到了這個人，當時他還和周慕一起吃飯來着。
也是焰影教的人？淩臨風不記得自己在教內見過，于是和顏悅色道：“這位兄弟也是焰影教的人？我怎麽沒見過你。”
淩臨風已經習慣了焰影教人對他冷眼仇視的态度，所以此時被嚴客華這樣看着也毫無反應，更何況嚴客華一張柔和面容裏展現出的敵意，可遠遠比不上其他人。
淩臨風不知道是，這都是嚴客華刻意收斂掩藏的。
看着兩人針鋒相對的架勢，周慕伸手把嚴客華拉了回來，然後也沒什麽好态度地看着淩臨風，“淩門主誤會了，你做的事也不是幫了本教主，相反你既然欺負了已經是我們焰影教的幽冥宗，也得付出些代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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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來帶我走的？”淩臨風不可置信地看着周慕，還試圖挽回一下，“周慕你當真不在乎我們之前的情意？你之前說你最愛的人是我……”
周慕絲毫不給他面子，聽着這些只覺得厭煩，直接打斷了淩臨風的話冷笑一聲，“淩門主好大的面子，你憑什麽覺得本教主對你還有舊情？”
淩臨風此時真的有點兒害怕了，他自認了解周慕，卻從沒見過聽過周慕如此譏諷他，江湖上傳聞焰影教教主越來越嚣張狂妄，看來是真的了，淩臨風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你想怎麽樣？”
周慕卻緊接着逼近了一步，“淩門主現在知道怕了，你到處散播本教主與你的謠言的時候，可想過本教主會來找你算賬？現在正好，加上幽冥宗的賬，一起算了吧。”
“不是謠言，那都是事實。”淩臨風戰戰兢兢地辯解。
“噗呲——”感覺聽了一堆了不得的事情的冷寒菱憋不住笑了一聲，立馬就收到了周慕一個警告的眼神，然後冷寒菱也走了過來，“事實也好，謠言也罷，二位現在争論也沒意義，還是先解決眼前事吧。”
周慕當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确實是事實沒錯，但也确實不是事實，“若淩門主非要認為是事實，本教主也無所謂，但現在這兩筆賬本教主只有一個要求，淩門主若是做得到，本教主就放了你如何？”
“你當真如此狠心對我？”淩臨風還在糾纏不休，眼中甚至已經浮現出了淚水，當真是被人負了心的傷心難過模樣。
可旁邊三人誰都沒因此他的眼淚心軟，周慕繼續說出自己的要求，“淩門主如果現在把清肅門就地解散了，從此退出江湖，本教主可以放你一命！”
“如果我不同意呢？”淩臨風的眼淚已經滴落下來，“周慕你要殺了我？”
“淩門主是覺得本教主不敢嗎？”周慕又想起未來淩臨風做的那些惡事來，之前确定是想要留他一條性命，但若淩臨風再如此死纏爛打，那周慕也不介意幫“周慕”報個仇，“莫要高看自己，淩門主你的命，在本教主這裏一文不值！”
淩臨風似是終于覺得周慕會對他動手了，不再苦苦哀求，往後退了幾步，“好，我同意。”
“那就請吧。”
接下來周慕等人親眼看着淩臨風解散了清肅門，清肅門衆人一一離開，他們也保證再不入江湖。周慕的心裏沒有泛起一絲波瀾，但凡淩臨風寧死也不肯解散清肅門，周慕還能高看他一眼。
只剩一人的淩臨風就要離開，離開之前又朝周慕這邊看過來，“周慕，不管你到底為什麽忽然對我這樣，但我不會忘記我們的曾經的。”
周慕只管事情解決，對淩臨風的悲傷毫不在意，剛轉身準備打道回府，就聽到後面嚴客華帶着嘲諷的聲音傳來。
是對淩臨風的。
“淩門主何苦一副被辜負的樣子，你為什麽到的焰影教還要我明說嗎？”
“你！”被戳破了心思的淩臨風即刻憤怒起來，怒指着嚴客華大喊道：“我只是恰巧被周慕救下，才會到的焰影教！”
淩臨風大聲辯解完趕緊看向周慕，只見周慕轉過身來，卻沒看他，只看着旁邊的嚴客華，“客華，繼續。”
看過《恨春嬌》的周慕當然知道淩臨風之前潛入焰影教的目的，就是為了利用“周慕”得到焰影教，然後壯大自己的清肅門，照《恨春嬌》原本的故事發展，他也确實做到了，是現在周慕的出現才打亂了這一切。
但是周慕沒想到不曾參與過之前焰影教事情的嚴客華，居然也看出了淩臨風的目的，當即帶着驚喜鼓勵嚴客華繼續說下去。
嚴客華看到周慕沒有因為自己拆穿淩臨風而生氣，反而一副高興欣慰的樣子，這才放心繼續，“淩門主的清肅門距離焰影教不下百裏，卻恰巧在焰影教的附近受了重傷，然後被我們教主好心帶回教內。”
“你胡說！”淩臨風面紅耳赤地反駁。
嚴客華卻看也懶得看他一眼，只繼續道：“在淩門主養傷期間倒也沒閑着，試圖拉攏我們焰影教弟子，可惜大部分弟子都看不上你這自诩正派的無名小門門主，但你也拉不下面子去讨好那些看不起你的人，所以你就一心撲在教主身上，對教主千好萬好，這裏面有多少真心淩門主不會不知吧？”
淩臨風再也忍不住了，忽地抽出佩刀就要讓嚴客華住嘴，只是刀尖還沒近嚴客華的身，就被周慕執起玉爐劍，只用劍鞘把人擋下了。
“淩門主是要當着本教主的面，動我的人！”随着周慕的冷語落下，淩臨風的心也沉入谷底。
嚴客華從周慕身後走過來，還在溫聲細語地說着讓他內心猙獰的話，“我們教主逐漸被你的體貼關心感動，所以也對你動了情，把你當作……”
嚴客華收到周慕遞過來的一個瞪人的眼神，于是換了一個詞，“把你當作好朋友，但你卻誘騙教主把焰影教送給你，還好教主突然醒悟，這才沒有上了你的當。倘若焰影教當真到了你的手裏，我們焰影教兄弟怕是沒活路了吧。”
聽完了所有的淩臨風也不想再裝，“沒想到你居然能将我的心思猜了個透，是又如何！焰影教可是魔教，人人得以除之，我忍辱負重這麽久，本就是為了江湖清除你們這個魔教！”
能将自己想要權勢地位的野心，冠冕堂皇地套上為江湖除惡的名聲，着實是讓人惡心。
“淩門主可真是大義！”周慕譏諷意味十足，“本教主說話算話，既然之前答應放了你那就不會食言，但是日後再讓本教主見到你，絕對親手取你性命。”
“周慕你果然還是對我有情的。”淩臨風離開的時候還說了一句話，“不管你信不信，我對你确實是有一些喜歡的。”
周慕倒是相信淩臨風最後的這句話，不然在《恨春嬌》故事的後來，他也不會幡然醒悟非“周慕”不可。
但喜歡也好，謊言也好，都與此時的周慕無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