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

第 42 章

謝鶴臨雖然瘸了,但在謝宅的這些天,比較私密的事都是他自己獨立完成的,其中包括但不限于上廁所,以及洗澡。

這些事情對于病患來說其實很麻煩,特別像謝鶴臨這樣傷了半條腿的,不比徐枭當初傷了腳指頭輕松,蹦跶就算了,還要注意別用錯了力氣。

但這些事情,謝鶴臨确實沒讓別人幫忙,一個人會吃力很多,徐枭也不知道他怎麽處理的,哪來的耐心每天做這些繁瑣的事。

是的,繁瑣,如果是徐枭自己,可能就不吃不喝躺床上,少吃少動少上廁所,偏偏謝鶴臨一切如常。

不過如今,徐枭看看眼前的狀況,目光再不經意地流連一下謝鶴臨好看卻不誇張的身材,眼珠子轉了轉,知道謝少爺這是有難了。

他租的房子裏并沒有浴缸,洗澡沒有支撐點,好像确實是麻煩了一點,還要擔心石膏被打濕。

于是謝鶴臨就站在那裏,脫了衣服,洗又洗不好澡,想走都得怕打滑。

但徐枭還是轉身走了。

謝鶴臨在身後急促地喊:“枭枭!”

他倒不是真洗不了澡,沒有事情是花時間和耐心做不了了,只是剛好想到了,這似乎是個博得同情的好機會,可怎麽都沒想過徐枭會走。

“啪”一聲,徐枭打開了浴室的暖風,熱氣冒出來,浴室裏的溫度上升的很快,徐枭還穿着厚重的浴袍,被吹的覺得熱,脾氣也不好:“吵什麽,怎麽沒凍死你。”

謝鶴臨忽然就笑了,為自己的小人之心道歉,讪讪:“我忘了。”

說洗澡就真給謝鶴臨洗,從外頭搬了張椅子回來讓謝鶴臨坐,敞開的浴袍,長直的雙腿,白皙的皮膚在謝鶴臨面前晃來晃去,徐枭卻渾然不覺。

謝鶴臨坐好,受傷的那條腿架到墊了東西的馬桶蓋上,水不至于流過去。

徐枭就開始給謝鶴臨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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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枭的眼神很清白,仔細看更可能是寡淡,眼前的身體對他而言可能和身後的牆壁差不多,所以徐枭不緊不慢地擦過去,打過的泡沫從前到後,一點點觸碰溫熱的皮膚。

徐枭也洗的很細致,拎過垂在一旁的東西,擦幹淨,在想扔回去的時候,發現那二兩東西變了模樣,像高升的旗幟,筆直昂揚,扔不了了。

冷笑:“說發情就發情,心情真好啊你。”

一開始謝鶴臨還覺得不好意思,因為徐枭的過于靠近臉紅,眼珠子怎麽暼都逃不過眼前顏色,也覺得這樣的動作在隐私的空間下十分se情,本就溫暖的浴室溫度在某個瞬間突然升高。

可這都不及徐枭的過分撩撥,徐枭一定是故意的,什麽時候這麽細心了,沒有必要細致的摩擦,謝鶴臨被捏着,被碰到徐枭指尖的溫熱,看到徐枭分明作惡又不肯表現的神情。

謝鶴臨那藏着的、不為人知的,自以為克制很好的感情忽然就冒了頭,像高升的旗幟迫不及待出現在徐枭面前,迎着風,精神地飄揚。

謝鶴臨眨了眨眼,一點都不無辜:“看到你心情好。”

精神歸精神,徐枭看見了也當沒看見,又不是沒看過,他還用過,雖然距離上一次用挺久了,但謝鶴臨現在也沒有使用的條件,所以也就這樣。

謝鶴臨坐在椅子上,看徐枭蹲下去,又幫他擦腿擦腳,這一幕讓他覺得很複雜,也沒有料到,從前就算是他照顧徐枭也很少到這種地步,那時候徐枭總覺得別扭,不适應卑微到塵埃裏的好。

可事到如今,謝鶴臨更沒有想到徐枭會願意做到這一步,他們認識這麽多年了,徐枭還是第一次這樣對他,更不提這個時候的徐枭恨他比愛他更好。

謝鶴臨摸上徐枭的頭發,指腹沾了點水,打濕了徐枭的發梢:“枭枭。”

徐枭垂下眼簾,小心翼翼替謝鶴臨身上每一個地方打上泡沫,他做得很仔細,也很認真,好像謝鶴臨真的是件多麽珍貴的寶貝。

發梢上的水滴落到徐枭臉上,等到謝鶴臨把水漬擦掉都沒有聽到徐枭的回複。

謝鶴臨低下頭,吻落在徐枭的眼皮。

陰影籠罩,柔軟的觸感清晰,徐枭這才去看謝鶴臨的臉,表情不是很好,明顯是要罵人。

謝鶴臨潮濕的指腹還貼着徐枭的臉,接着姿勢俯下身,在徐枭的注視下貼上他的嘴唇,輾轉的親吻跟着靈活的舍柔情蜜意的動,浴室裏暖風呼呼作響,那麽吵,可謝鶴臨感受到了徐枭的心跳。

“你找死是不是。”分開時,徐枭的表情果然很臭,手上的泡沫幹了,想要用力推開謝鶴臨,最後又松了手,再瘸一次還是得他照顧,真虧。

但徐枭這會兒的模樣确實沒什麽說服力,臉是紅的,嘴唇也是紅的,敞開衣服的皮膚也蔓着淡淡的紅色,看得謝鶴臨心猿意馬。

徐枭一瞧他身上的反應,更氣了。

可熱水還是從沐浴的噴頭裏溫柔地流淌出來,沖刷掉謝鶴臨身上的泡沫,毛巾都拿起來了,又看到某人下半身的反應,一毛巾扔過去,氣鼓鼓地走了:“你慢慢洗!”

回到房間,徐枭卻不好受,他沒比謝鶴臨好多少,吻又不是一個人接的,被洗澡的人心猿意馬,洗澡的人想法也一點沒少。

澡白洗了,浴袍一丢,徐枭又進了浴室,熱水灌下來,沒一會兒,蒸騰的熱氣裏傳出隐隐約約的聲音。

謝鶴臨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徐枭都在床上躺平了,刷着手機,心緒倒是沒那麽平靜,謝鶴臨磨磨蹭蹭地躺下來,才抱着人,徐枭就感受到了冉冉升起的旗幟。

徐枭非常想罵人:“......你要發情到什麽時候?”

謝鶴臨也非常尴尬,但沒有辦法,說再多話也比不上身體的誠實,難得有點猶豫,遲鈍了好幾拍,才說:“你不用管。”

徐枭咬牙切齒:“那你離我遠點。”

謝鶴臨想了想:“不行。”

徐枭:“......”

這一個晚上,兩個人都沒有睡好。

徐枭沒有上班,作息一直不太規律,晚上不睡,白天睡是常有的事,被迫和謝鶴臨住在一起後,作息倒是規律了一些,只是醒了也不想起床。

謝鶴臨睡覺喜歡抱着徐枭,一開始徐枭煩得厲害,他很久不和別人一起睡了,不習慣過分的親密和不自由的感覺,可謝鶴臨很喜歡,徐枭懶得想謝鶴臨潛意識裏是個什麽想法,只是他每天晚上一動,謝鶴臨必然跟着他動,謝鶴臨好像從來沒有睡熟過。

這天晚上也是一樣,換了個睡眠環境,徐枭有點睡不着,沒什麽睡意,一個姿勢躺久了就覺得累,才動,謝鶴臨也跟着動了,還問:“睡不着?”

徐枭沒好氣地說:“我看睡不着的是你吧。”

謝鶴臨的呼吸一下下噴灑在他頸間,徐枭其實能感受到謝鶴臨是醒了還是睡着。

謝鶴臨也沒有不承認,貼着徐枭,說話間氣息離他更近了:“明天要上班,不想上班,有點睡不着。”

徐枭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又聽見謝鶴臨輕聲說:“枭枭,我有點想爸了。”

雖然徐枭只喊謝然叔叔,可在他面前,謝鶴臨提起謝然,從來都是“爸”而不是“我爸”。

這種差別很細微,可那麽多年裏,徐枭從在那些細枝末節裏感受到謝鶴臨對他的親昵和體貼,徐枭對他而言,從來都不是外人。

謝鶴臨這麽多年沒回國,本來打算在過年期間去給謝然掃個墓,可他腳傷了,上不了山,也不可能讓誰給他背上去。

謝鶴臨的想念裏,更多的可能是種委屈,他如今身上擔子很重,偏偏又心高氣傲,非要走回謝然的老路,他爸從前走到過哪裏,他也想站在同樣的高度上。

謝鶴臨覺得很累,人在過于疲憊的時候會心生抱怨,覺得不公平,如果是徐枭,就會表現這種不高興,不願意給任何人好臉色看,也謝鶴臨只是在夜深人靜誰也不知道的情況下,偷偷告訴徐枭,他有點想爸爸了。

徐枭也很久沒有見謝然了,要是謝鶴臨不在,他早就去過了,可過年那一個星期,謝鶴臨偏偏粘着他,走哪都要問,推着輪椅也要跟着徐枭走,搞得徐枭哪裏都沒有去。

徐枭翻了個身,面朝着謝鶴臨,很輕地抱着他一下。忽然想到,很久以前謝鸾曾經問過謝鶴臨什麽時候把謝然的墓遷回去,那時候謝鶴臨說再等等。

所以再等等,覺得累也再等等,委屈也等一等,老天爺對他們不公平也沒有辦法,總會找到辦法的,只是要很多時間,還要辛苦一點。

第二天謝鶴臨按時起床,輪椅就在邊上,知道不驚動徐枭不可能,但他依然放輕了動作,換做以往,徐枭被吵醒後翻個身就繼續睡了,這會兒卻迷迷瞪瞪睜開眼,從床旁慢慢挪過去,把謝鶴臨扶到輪椅上才又躺回去。

這一下弄得謝鶴臨舍不得走了。

但徐枭背對着他,顯然不想看到謝鶴臨這樣的表情,謝鶴臨看着徐枭的後腦勺,話到嘴邊改了又改,最後說:“陳霖買了早餐,你醒了記得熱一熱再吃。”

徐枭毫無動靜

謝鶴臨繼續說:“如果中午才起來,早餐就不要吃了,我給你叫外賣,點你喜歡的,十二點左右到,你別再叫別的。”

徐枭一聲不吭。

半天等不到回複,謝鶴臨暗自嘆了口氣:“那我走了。”

好像是從鼻腔,很輕很輕地哼出一聲氣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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