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 愛我
Chapter 16 愛我
“別管我，先抓人！”
一聲槍響引起的騷動并不大，年輕警員肩膀受傷，喊下這句話之後就疼得昏倒在地。闫雲海聯合這邊的‘阻止’帶領七隊人來抓‘黑痣’的頭子。接到可靠消息，這裏負十一層宴會，剝皮佬會出現在這兒。
那個久久未能拔除的頭子，可能就是這一次的‘剝皮佬’。
場地足夠大，闫雲海發動車子直接從大門開進去，經過幾張百米長的賭桌時，從桌下鑽出來一個人影，一本藍色文件夾從車窗丢進副駕駛，這個人和剛才打傷警員的人一樣，立刻打開桌下的暗門逃走了。
本來熱鬧的地下賭.場，今天好像沒多少人。
對講機裏滋滋啦啦的聲音吵得頭疼，知道這裏故意弄了比平常更高頻的幹擾器，闫雲海冷着臉，集中注意力開車。這裏離懸浮梯場地還有五分鐘路程，對講機裏傳出命令聲說：“注意自己人。”
透過後視鏡，幾輛車已經在先前安排好的路段停下，做備戰狀态。坐在後座上的人，拿過副駕駛的文件夾，翻開查看。
“……淩封？這次真沖了龍王廟？”
闫雲海握方向盤的手青筋鼓起，臉色越來越難看。到底是誰在中間橫插一腳？
和緊張空曠的一層相比，此刻的負十一層顯得混亂無比。酒色上了頭的百十位舊部頭腦不清醒，有些瘋狂交纏在一邊……不止是酒裏被懂了手腳，包括鋼琴曲《第十三只眼》影響人的腦神經，還有整個層的香氛味道……
每張水晶桌上的花瓶裏都插着一株山茶花，純潔而美麗。
唐星扶着陸辰，靠在牆角，努力支撐着無力的身體。
陸辰：“你确定，這種境況，我們不用緊張？”
唐星也有點慌，抓着陸辰的手放在胸膛，安慰說：“姐姐，相信我，這次……真的是意外。”
陸辰保持懷疑态度，越往後，越覺得渾身發軟到腿腳站不住，陸辰咬咬牙，在手包裏摸出手機開始撥號，對唐星說：“那個叫白明的有問題。”
唐星搖搖頭：“不應該，我敢說，這裏所有人都沒有白明對你哥忠心。”
唐星親眼見過，白明為淩封做過更多不可思議的事，尤其是許多人都不敢接下的任務。可以這麽說——白明從小就是為了淩封而活。
他怎麽可能有問題？唐星想，就算是自己出問題背叛淩封，都不可能會是白明。
陸辰的視線開始有些模糊，望向遠處一白一黑好像相擁的兩人。
陸辰：“是嗎……”
噴泉裏閃爍着碎水晶，誘人的酒香氤氲。
白明撫着淩封的腰，小聲耳語：“封爺，您說話？您不管這些得力手下的性命了嗎？您不要您的親妹妹了嗎？還有……小封？”
聽到小封的名字，淩封的眼神徹底冷卻。
“你到底想要什麽？”
淩封腰上那雙修長白皙的手緩緩向上，惹得淩封起一身雞皮疙瘩。淩封終于徹底認清，這個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已經不是孩子了。
白明捧住淩封的臉，嘴唇顫抖地告白。
“要您。”
白明的眼神不再掩飾，赤.裸.裸.地凝視着淩封。
要您，想要您，一直都想要。
從他在這不見天日的地底下看到淩封的第一眼，就想要。從最初的想要淩封作為他的玩伴，到後來想要淩封成為他的愛人……
想要……他不知道該怎麽辦。
終于……他終于想到了辦法。
封爺！王虎的口鼻都是鮮血，不多時就要昏倒。他想攔住白明，想保護封爺，可邁出的下一步跪倒在水晶桌旁。王虎掙紮着站卻起不來，他用手抹把臉，想清醒清醒，發現袖口露出的一截白襯衫上滿是鮮血。
聽到動靜，白明向王虎方向看去，唇角咧開得意的笑。
淩封冷冷看着白明，見淩封沒下別的命令，便知道自己的威脅起了作用。白明直接抱起淩封，拐去長廊，就近踹開一間房。撲面而來的木質花香，和白明身上一模一樣。
慣性使兩人倒在空地上。并不疼，反而左右搖晃。
這個房間是白明提前準備好的，燈光溫暖昏暗，中間有張巨大柔軟的水床。不知道用的什麽皮質料，淩封從沒躺過這麽舒服的地方。
白明将淩封困在雙臂之間，鼻尖抵着鼻尖，發出一聲喟嘆。獨屬于淩封的微弱氣息令白明瘋狂，他極盡全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他想先對淩封告白，再……
“我想要您，想了很久很久，可您來這裏的次數越來越少……”
“白明，我最厭惡被人威脅。”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沒辦法，我見不到您，我，我想您想得難受，我，我快瘋了……封爺，真的，我成年了，前幾天過的生日，求求您幫幫我，求您……”
白明越說越難過，越來越緊張，語無倫次起來，還開始掉眼淚。見眼淚落到淩封的臉頰上，白明像做錯事的孩子，慌慌張張地捏着袖子輕輕擦掉。
跟之前在大廳裏一副盡在掌握的白明判若兩人。
身上的溫度太灼熱，淩封有些不自然地曲起腿，跟白明隔開一些。這不是淩封的作風，換作別人，淩封身上的應該已經是屍體了。
淩封：“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現在收手，看在你跟我這麽多年的份上，我可以不計較這次。”
白明：“晚了，已經晚了。封爺，您只能跟我走，不然□□不會放過你。”
淩封：“什麽意思？”
白明：“他們不會容忍雙重身份的‘暗子’繼續為他們辦事……所以，封爺，您”
‘啪！’淩封氣急，用力扇過去一巴掌，“蠢貨！”
一根繩上的螞蚱，他是想同歸于盡嗎？！
白明嘗到血腥味，舌尖頂了頂腮。這一巴掌打散了他膽小唯諾的情緒，白明眼中重新升騰癫狂，他雙手虔誠地捧住淩封的臉，瘋狂地吻上去。
他真是養了條瘋狗！
淩封瞪着瘋狗一樣的白明，雙手掐住白明的脖子，一點一點收緊。
白明驚訝一瞬。封爺怎麽會還有力氣？封爺沒喝那些東西？既然沒中招為什麽不反抗？小封那條畜生對封爺來說就這麽重要嗎？！
白明想了許多可能，唯獨沒想到自己。他認命地閉上雙眼，雙手向下滑去，死死箍住淩封……
他想在窒息前将自己融進他的骨血裏。
數十秒後，淩封松開手，痛得白明悶哼一聲，氧氣沖入鼻腔，白明有種突然活過來的感覺，大口呼吸着。大腦缺氧令白明思維遲緩，淩封一把揪住白明的衣領，反客為主将他拽下懷裏，堵住微腫的唇瓣，舔舐嘴角血絲。
淩封扯住白明，坐起來罵他，“沒出息的東西。”
白明覺得天都塌了，他是不是吸.毒了？他是不是已經被勒死了？他都出現幻覺了？！白明雙眼通紅，他掐自己手臂、大腿，确定很疼，他還活着？！
淩封像看傻子一樣看白明。
白明小心翼翼地跪在淩封身邊，握住淩封的一只手放在唇畔摩挲，他垂下腦袋擡起濕潤的眸子，可憐巴巴乞求着：“封爺，封爺……求您愛我。封爺，求您……”
如果能再來一次讓他神魂颠倒，即使下一秒下地獄，他也知足。
……
淩晨兩點。
白明還沒在溫柔鄉裏回過神智，門外嘈雜聲響起。
“不用緊張，例行公事。”來這裏的全是便衣。除了唐星陸辰王虎幾個特殊培養的暗子外，沒人知道便衣的身份。有些眼熟的，會以為是淩封另外培養的人。這次出纰漏，他們相信是淩封布的局。
畢竟以前見過這場面，淩封做事，向來豁得出去，別說是一些心腹舊部了，就是拿自己當誘餌，他都照樣做的出來。
十幾個人分頭檢查，發現廳裏的人只是出現幻覺，并沒有生命危險。唯一的‘剝皮佬’斷了一只手，再也拿不了手術刀。
哦，還有王虎，口鼻出血，大概要半個月才能恢複嗓音。
闫雲海看着手裏相同顏色的兩份文件夾，裏面的資料卻大不相同。
是有誰想吞掉淩封？
闫雲海帶人把唐星和陸辰安置到一間房裏，門外守着四個人。
闫雲海：“淩封呢？”
唐星揉揉腦袋，說：“不是跟白明在一起嗎？”
陸辰扯扯唐星的臉，感覺唐星并不清醒，“闫叔，淩封是不是有危險？白明很不正常。”
闫雲海把藍色文件夾遞給陸辰，“這是今天拿到的兩份資料，你養父母經常用這些符號做簡潔記錄，第二份上面有這些，我想你應該能看懂，”
陸辰翻看幾頁，果然淩封手下這裏的信息編碼被篡改過，她帶着疑問看向闫雲海。
闫雲海：“有人要栽贓你哥。”
陸辰：“白明？”
唐星扒拉着唐星的手，腦袋往文件夾裏湊，看了會兒，依然搖搖頭：“怎麽可能……白明對你哥……特別……”
陸辰：“特別什麽？”
唐星不知道怎麽形容，想來想去說出一句：“……忠誠。”
陸辰：“……”
唐星：“怎麽說呢……哦，就是……就算你哥讓他自己挖心給小封吃，白明都會照做的地步。”她非常認真地加上一句，“姐姐，我對你也是。”
闫雲海：“……”
一群瘋子。
……
聽到外面動靜小下來，白明不安地摟緊懷裏的人。
“您不會有事的，我會帶您走，我跟他們說好的，‘剝皮佬’的資料全部交給他們，他們放過我們，您以後再也不用這麽累了，我們找個山清水秀與世無争的地方，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接觸空氣的皮膚有些涼，淩封動了動酸痛的腰，身後還放着不屬于自己的東西。這讓淩封有些吃不消……都已經三次了，好像還在不斷地慢慢變化，說不清什麽感覺。
淩封想，年輕人體質真好。
“如果我說不呢？怎麽？你準備殺”淩封還沒說下去，白明挺身将自己埋的更深，胡亂着急地打斷淩封，“不不是，我不會傷害您，永遠都不會。”
白明可憐聲裏帶着威脅，扯過準備好的衣服給淩封穿上，邊扣扣子邊小聲呢喃：“您沒有別的路可選，因為資料上的‘剝皮佬’所有證據都指向您，您留下才是死路一條。所以跟我走吧，求您了封爺……”
淩封望着自己身上的人，美得像童話裏的白皇後。
“我？死路一條？是嗎？”
小孩子才玩幼稚的栽贓嫁禍。
“瘋狗。”淩封逗狗一樣吹聲口哨。
白明還想說什麽，‘砰！’門已經被撞開。
“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