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
第 43 章
Chapter 43
宋青梨愣了愣, 腦袋沉甸甸的,感受到了王冠的重量。
全身冒着熱氣, 過電般酥酥麻麻。
公主……
這麽老土的詞安在她身上,她居然不争氣地覺得很享受。
這狗男人又在發什麽瘋。
宴廳裏暖黃的吊燈閃着光,微卷的發絲随意散開,掩蓋耳根發紅的事實。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在整理好王冠後,又自然地攬過她的肩膀。
宋青梨聳了聳肩,掙脫他的懷抱。
孟誠茹看得很不是滋味,她确實老了, 現在年輕人的關系也看不懂了。這倆人之間分明挺暧昧挺有點什麽的, 怎麽都這麽別扭呢?
但大庭廣衆之下又不好直接盤問,只好借着喝香槟把火給咽下。
人多口雜, 景川拉着她到了無人的二樓。
這裏上下口還有保镖守着, 除他們以外沒人敢靠近。
燈光暗了下來, 乳白石柱上精美的浮雕在昏暗裏變得模糊而朦胧。
宋青梨指了指頭頂, 徑直挑明,“這個王冠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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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功不受祿, 這麽貴重的禮物她可要不起。
景川挑眉, “怎麽了,你要給我?”
“……倒也不是。”
給?怎麽給?命給你好不好?
好歹她以前也是富婆, 能不知道光這牌子就值多少嗎?
宋青梨清了清嗓子, “你的禮物我還沒準備,要是很貴的話我回禮會很麻煩的。”
景川哦了聲, 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随後, 比出一根修長的手指, “将近一個億。”
“???”
瘋了?
畫一個億買個破王冠??
宋青梨攥緊拳頭,“還能退嗎?等宴會結束我們就去退了。”
“退不了。”景川向前邁了一步, “你與其擔心這個的價格,倒不如想想用什麽回禮。”
随着他的靠近,宋青梨下意識地後退,鼻腔裏被淺淺的檀香氣息所充斥,她眨了眨眼,莫名覺得很熱。
過道攏共也就這麽寬,小腿向後撤,後跟很快便觸及牆壁。
冰冰涼涼的,她情不自禁地顫抖。
宋青梨故作鎮定,“你想要什麽回禮?”
“我想想哪。”景川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上一秒還在思考,下一秒忽然低頭,猛地湊近。
“不如,一個擁抱一千萬。”
他貼着她的耳朵,氣息打着滾燙的圈,“你親我一下,就全部抵掉。”
“……”
宋青梨覺得他真是個妖精。
景川說話時,唇角上揚牽出一抹溫柔的笑靥,配上海棠紅的薄唇和又黑又亮的眼仁,顯得單純而無害。
偏偏不安生的手又出賣了他。景川擡起手,碰了碰她的嘴唇,指尖剮蹭薄紅的耳垂,不知餍足地反複搓撚。
“好不好。”景川笑着問她。
宋青梨腿軟下一寸,幾乎快要在他低沉醇厚的嗓音中沉淪。
她偏開腦袋,下意識地用手去推他,男人胸膛滾燙,根本推不動,反而顯得她有些半推半就的意思。
景川要笑不笑的,表情很耐人尋味。
她在他的笑靥裏清醒,匆忙地扇開他的胳膊。
“我,我要下去了,拜拜。”
稀碎的一句話好不容易說完,女孩子頭也不回地離開。
這害羞的樣子反而更令景川舒适。
他手肘抵靠扶手,托腮,手指在臉側不斷彈動,發出噠噠噠的悶響。
他毫不避諱地盯着她走過的路徑。
她唇上的顏色好像淡了點。
這樣更好看了。
此時,宋青梨慌慌張張的背影覆上一個人影。
兩道人影慢慢重合,韓北山跟在她身後,寸步不離。
憑借着多年來對攝像機和旁人目光的靈敏度,韓北山擡起頭,迅猛地捕捉到景川的身影。
兩個男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時間仿佛停止了。
景川眼底的情緒霎時降溫。
片刻後,韓北山打破僵局。
他做了個手勢,一只手指了指宋青梨,一只手指了指自己。
十指交叉,合二為一。
然後,掌心相對用力地拍了拍。
景川面無表情地退入黑暗。
……
從衛生間出來,紀靈松花了很大功夫才找到了孟誠茹。
她親昵地貼上去,摟着孟誠茹親了一口。
“媽咪,好想你哦。”紀靈松聲音甜得發膩,“最近怎麽都不聯系靈松呢,是不是都忘記我這個女兒啦。”
孟誠茹:“說的什麽話。”
侍從從背後走來,雙手奉上一個潔白的袋子。
孟誠茹接過,提在手心。
紀靈松以為這是孟誠茹給自己準備的禮物,開心地都伸手準備接過了。
結果孟誠茹卻換到另一只手上。
意思很明确。
裏邊的東西,不是給你的。
紀靈松愣了愣,“媽咪,這是什麽?”
“給你未來嫂嫂的禮物。”
坦白說,孟誠茹并不讨厭宋青梨。
對于他們之前擅自結婚的事兒她确實有過不悅,但更多的還是擔心。她害怕景川被人騙了,害怕他們到最後財産分割不清,宋青梨又找上門來。直到後來景川告訴她她才知曉,原來宋青梨根本不知道他的家世。
景川本人大學期間都不知道家裏真正的經濟狀況,所以過得非常拮據。宋青梨沒有嫌棄,也沒有埋怨,即便出生良好,也從未在景川面前表現過任何的優越感。
孟誠茹有眼睛,自己會看,光是從在寺廟裏看到宋青梨的頻率就知道她是個孝順的孩子。
對父母都善良的人不會壞到哪兒去,孟誠茹看得出來他們還喜歡着彼此,所以目前唯一的願望就是幫他們重修舊好。
順便吧。
明年抱個小孫女。
孟誠茹望着宋青梨,對一旁的紀靈松說:“一會和我去見見你嫂嫂,你對人家禮貌點。”
紀靈松咬牙切齒,煩躁道:“知道啦,媽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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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正式開始,嘉賓們有序入座。
所有位置都是預先規劃好的,宋青梨被安排在一個安靜的角落,這邊不像其他地方,琉璃轉盤上沒有單獨的會客名單,兩面竹編屏風緊密包裹。
賴雨柔剛剛不小心打翻了紅酒杯,裙擺染了顏色,正在衛生間緊急處理。
宋青梨先行坐下。
不遠處,屏風波動,韓北山撥開挂穗出場。
他深情款款地走來,手裏還攥着一束碎冰藍。
步子優雅又專業,靠近後順勢坐到她的左手邊,“梨梨……”
話還未盡,右邊的空氣一沉,檀香氣迅猛逼近。
景川捧着一束漂亮的弗洛伊德玫瑰,嚣張的臉向後仰,露出白皙的脖頸和飛揚跋扈的領帶。
玫瑰的顏色在他臉上暈開,矜貴得像一幅稀世的畫。
“梨梨,你的第二個禮物。”景川擡手,慢慢奉上。
兩邊花瓣沾着水,抵靠在她光裸的手臂上。
宋青梨瑟縮,被花束緊密地簇擁着,有點手足無措。
兩個男人的花相沖着,一個比一個戾氣重。
而且雖然表面上都在笑,但宋青梨怎麽覺得全身冰涼,之間閃過狠戾的刀光劍影呢?
韓北山深情款款地誇獎:“梨梨,你今天穿得真漂亮。”
宋青梨:“謝謝。”
韓北山:“這頂王冠也特別襯你,搭配合适,很貴氣。”
景川掀了掀眼皮,“我送的。”
他笑着歪頭,“當然合适。”
韓北山:“……”
韓北山默了幾秒繼續說:“有時候禮物不一定要貴,最重要的是心意。”
“我送給梨梨的這束碎冰藍,是我六點起來到花市一支t一支挑的。”
景川古井無波地哦了聲,“韓明星可能有所不知,我這束弗洛伊德是從我喬治市的莊園裏采摘,今早六點空運送到的。”
“論心意論財力,我都要比你略勝好幾籌哦。”
說完,他嚣張地把腿一揚,疊在另一條腿上。
哦字尾音拉得很長。
賴雨柔處理好衣裙問題,從對面走過來。
剛好,撞上這一幕。
?
????
這是在幹嘛?
老板、青梨、韓北山,這,這仨是在演夾心戲嗎????
老板一臉嚣張得意,韓北山怒氣滿滿。
青梨還夾在其中,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這還用想嗎!!小孩子才做選擇,我全都要!!
賴雨柔的步伐逐步放慢,宋青梨擡眼,正好對上她不懷好意的笑。
宋青梨尴尬地咳嗽兩聲,騰的一下站起來。
“我去和雨柔坐。”宋青梨說,“你倆自己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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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陷入長久的沉默。
“行啊梨梨,豔福不淺啊。”賴雨柔實在沒忍住,壓低聲揶揄,“居然被兩個大帥哥包裹着!!也太幸福了吧!!!”
幸福?
哪兒看出來的?
沒看到她都快尴尬死了嗎?
宋青梨搖頭,低頭啜飲。
“你想好要選誰了嗎?”賴雨柔說,“景boss還是韓北山?”
“還是兩個都要?”
宋青梨:“我選擇吃飯。”
賴雨柔:“當下時間點,吃飯哪有男人重要?我來替你分析分析,景總有錢有顏,韓北山有顏有身材……”
“得了。”宋青梨叉起一顆葡萄,塞到賴雨柔嘴裏。
好好好。
暫時安靜了。
對話此起彼伏,對面的人倒是開始了。
座位過于寬敞,兩雙人呈對角線坐着,幾乎聽不到彼此的對話。
可一擡頭,就能恰如其分地撞上視線。
他們像是有什麽心電感應,宋青梨為數不多的幾次擡頭都能和景川對上。
每每相撞過後,她便會想着如何規避。
可下次再來,注意力又不自覺地跑到他臉上去。
舊情人的默契在此刻達到了最高點,宋青梨從沒想過時隔四年他們還有如此深的羁絆。
景川握着香槟杯淡抿一口。
唇角的笑意更是掩飾不住。
韓北山看在眼裏,心裏很不是滋味。
自視不愛主動冒犯的他今天也破了例,主動向景川敬酒,“景總,一直沒正式打過招呼,好久不見。”
景川雙手環抱,大喇喇地向後躺。
盯着不遠處的宋青梨,壓根沒搭理他的意思。
礙于是在景家的地盤,韓北山咬了咬牙,繼續說:“景總應該不介意我坐這兒吧?”
景川輕笑,“挺介意的,怎麽辦?”
“介意也沒辦法。”韓北山皮笑肉不笑,“畢竟這次壽宴也是您的母親和紀小姐邀請我的。”
景川視線勻給他幾秒。
韓北山腹诽景川再有錢又能怎樣?提到父母就這慫樣,為了家業還不是得向父母低頭?
韓北山打心底裏瞧不起他。
“是,那你坐這兒幹嘛呢?”景川眯了眯眼,釋放危險的信號,“這桌都是我和我父母的親朋好友。”
“你既然不是我們的好友,來這兒是想來當晚輩嗎?”
“……”
韓北山氣得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景川的毒舌功力他之前早就領教過了,沒想到他那幾次火力開了1%都不到,嘴起人來這麽難聽。
語氣輕飄飄的,臉上還浮着若隐若現的嘲笑,像從不把旁人放在眼裏。
韓北山表情管理徘徊在崩盤的邊緣,“景總既然這麽讨厭我,不知道為什麽願意和我坐這麽長時間呢?”
“看着你。”景川直截了當的,“以防你去騷擾她。”
既然景川都把目的說開了,韓北山索性也不裝了。
他也直接回怼:“景總這樣做,是不是有點護主之嫌?”
意外的,景川又沉默了幾秒。
韓北山對景川不夠了解,以為這次成功戳到了他的心窩子。
沒想到景川把酒杯扔到一旁,從兜裏翻出一疊幹淨的手帕輕拭唇角。
他擦得很緩慢,仔仔細細地沿着唇線揩去殘留的酒漬。
眼底情緒平靜,卻莫名讓人心慌。
等完全揩淨,便把手帕翻了個面,規規矩矩地放好。
景川居高臨下地睨着他,淡淡道:“哪又如何?好歹是家養的,有名有份。”
“和你這種散養的不一樣,連個主都沒有。”
“你!”韓北山怒不可遏,發出了尖銳的喊叫。
周圍人的目光被吸引過來,包括宋青梨的。
他閉了閉眼,再次忍下來。
彼時對面的宋青梨和賴雨柔在聊天,宋青梨也是第一次見韓北山這個樣子,忍不住問賴雨柔,“他們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但看樣子韓北山被景boss氣得不輕。”
賴雨柔把手機遞給她,“對了,我剛剛看到一個話題,說如果不考慮就業,最想學的會是什麽。”
“梨梨,你以前有什麽特別想做的嗎?”
宋青梨思索一番,“考古算嗎?”
“算,當然算。”賴雨柔說,“不過你為什麽對考古感興趣呢?”
宋青梨聳了聳肩,“不想和活人打交道。”
“……啊這。”
這裏有她居然無法反駁。
宋青梨高中填志願時,第一志願就是某校的考古系。
不過并沒有考上,滑到二志願,也就是南潭大學。
想學考古真正的原因倒不是她說的那樣,更多還是受各類盜墓小說和考古綜藝的影響。
年少時都會有想要不顧一切去做的事兒,考古算得上是她的白月光,她的第一個夢想。
這件事,宋青梨只對兩個人說過。
一個賴雨柔。
一個景川。
旁邊的花束向外冒着好聞的氣息,賴雨柔突然想起一件事,狗狗祟祟道:“梨梨,你知道景總剛送你的花叫什麽嗎?”
“弗洛伊德玫瑰,怎麽了。”
“你知道它的話語嗎?”
宋青梨以前做幹花的時候看到過這種花,但沒研究過這些細節,“什麽?”
“花語是。”
“你不必将梵高畫滿全身,你就是浪漫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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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賓盡數入座。
景家在南潭的勢力本就不容小觑,這次宴會上,宋青梨看遍了各界名流。
景川和韓北山分開,景承良和孟誠茹也入了座。
紀靈松姍姍來遲,趾高氣揚地掃了眼宋青梨,馬上又緊緊地粘着孟誠茹。
看向她的表情也很得意,好像和孟誠茹真是母女關系。
宋青梨并不在意,向景川的父母問了聲好,便安安靜靜地待在那兒。
紀靈松卻覺得,她這是在故作清高。
紀靈松很小的時候就受到了孟誠茹的資助,一開始她并不知道孟誠茹的身份,只覺得是個錢很多可以給她很多好處的大嬸,所以對她的幫助還停留在嘴上的“謝謝”階段。
後來她的親生父母告訴她,她走了大運,資助她的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南潭赫赫有名的景家。
勢利這種特性是可以傳染的,長期的耳濡目染下紀靈松也意識到了,她不能僅僅是享受“資助”,還要靠這份關系跨越階級,從那個落魄的村落裏逃出。
于是她開始發憤圖強,考上了南潭市的重點中學,進一步又考上個很不錯的大學。
大城市的繁華程度可想而知,在一次機緣巧合下她得到了出名的機會,于是為了模特事業,她開始拼命地減肥,每天只喝一杯黑咖啡,餓了就啃冰塊、綠葉菜,最勞累的那段日子一天要飛三個國家。
她等啊等,拼啊拼,好不容易得到了世人的關注和孟誠茹的關心,她稱呼孟誠茹為媽咪,享受在景家的地位。可欲望的深淵再次招手,她也不再滿足于跨越階級。
她喜歡景家。
她喜歡景川。
景家的一切,她都要。
上了菜肴,孟誠茹舀了一碗魚翅羹。
她遞給宋青梨,并溫柔道:“我聽阿川說,你喜歡吃海鮮。”
“試試這個合不合你的口味呢?”
宋青梨說了聲謝謝,伸手去接。
烏黑的長發從肩頭松落,在瘦削的臂彎裏搖蕩,臉蛋圓潤而清純,即便是這一身成熟的禮裙,也莫名能看出幾分學生氣來。
她捧着碗,中途瞥了眼景川。
他微微笑着,一臉怎麽樣我做得好吧的表情。
……我真的謝謝你啊。
這一家子的眉來眼去惹得紀靈松火冒三丈,她面上保持冷靜,實際手在桌底下瘋狂地按鍵。
【紀靈松】:開始了,你做好準備。
發完後紀靈松便将聊天記錄全部清空,她按照計劃摸了摸耳垂,故作驚訝地叫了聲。
“啊!”
“媽t咪!我的耳環不見了!”
“不見了?”孟誠茹皺眉,“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剛剛和阿嬌他們聊天的時候還在,但是和宋小姐去了趟衛生間,出來就不在了。”
謹防萬一,紀靈松還特地解釋,“宋小姐您放心,我沒別的意思,我馬上讓保潔阿姨去找找看。”
紀靈松說得煞有其事,看上去很焦急。
宋青梨問心無愧,自然由着她去。
一旁的景川默不作聲,捏了捏鼻梁。
保潔阿姨的效率很高,很快便将衛生間翻了個底朝天。
保镖們還去了趟保安室,把監控都看了個遍。
“紀小姐,确認過了,七點二十分後您從衛生間出來後,耳環就消失了。”
“在此之後再無人去過衛生間,和您一前一後出來的只有宋小姐。”
“是嗎?”紀靈松故作驚訝,“怎麽會這樣呢!”
韓北山心領神會,立刻出頭掩護,“紀小姐這是什麽意思?你想說是梨梨偷了你的耳環嗎?”
“我最了解梨梨的脾氣了,她不可能會做這種事。”
“是,我當然相信宋小姐冰清玉潔,萬不會做這種事。”紀靈松說,“只是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宋小姐,這耳環又是媽咪送我的,很寶貴。”
“不妨請您配合我們一下?”
紀靈松說得懇切,眼眶裏淚光閃閃,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而他們找耳環的這件事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周圍的人齊刷刷都看了過來。
“居然有人敢在景家的宴會上偷東西,膽子也太大了吧?”
“豈止啊,你看小景總那眼神,那小偷似乎還和小景總關系匪淺呢。”
“真的假的,我怎麽沒聽過小景總還有這種前塵往事?”
“是,我看她還挺面熟,好像……”
韓北山騰的一下站起來,“梨梨,開包給她看看吧,我相信你沒有做過這種事。”
宋青梨盯了他幾秒,忽然笑了。
她冷冰冰的,“既然你相信我沒做過,為什麽要幫着她一塊對付我呢?”
韓北山愣了愣,“梨梨,我沒……”
“我沒見過。”宋青梨面無表情地望着她,“據我所知,這層樓的衛生間總共有四個。”
“紀小姐的耳環丢失的那個衛生間在我們去之前流量也不算小,為什麽等我們離開後一個人都沒去過了呢?”
“而且我看紀小姐這麽來勢洶洶,又是調監控又是當面對質的,看上去心裏早就提前設立好一個答案了。”
宋青梨淡淡道:“是吧,紀小姐?”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和巧合了。
甚至連搜尋過程也意外流暢、自然。
宋青梨被逗得想笑,想問問她是不是在cos撲克牌裏的老大。
輿論一剎反轉,幾個看客都點點頭,開始朝宋青梨的說法方向思考。
“我感覺這個小姐說的挺對的,我剛剛想去那個衛生間結果阿姨給我說壞了用不了,我又繞了一大圈才找到的。”
“哈,那這不就更坐實紀靈松在撒謊嗎?”
“正常,紀靈松喜歡景總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這手段着實拙劣了點,一下子就被人家拆穿了。”
宋青梨唇邊挂着若有似無的笑,在紀靈松看來極度嘲諷。
這種滋味她實在受不了,怒不可遏道:“宋青梨,你少和我耍嘴皮子功夫,你的包今天是開也得開,不開也得開。”
“來人,把……”
“哎,慢着。”
久久未語的某人突然發聲,拖腔帶調的,聲線懶怠。
景川手插在兜裏,慢慢立起來。
他從容不迫地走到宋青梨身後,男人的氣息侵入她的安全地帶,宋青梨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他兩手握住椅杖,沒骨頭似的杵在那兒。
“翻包這種事,挺私密的。”景川懶洋洋的,眼神卻冷得像鋒利的匕首,“這麽做,不太好吧。”
紀靈松氣急敗壞,“川哥哥,可那是媽咪送我的禮物啊!”
景川置若罔聞,“怎麽?看你這麽有把握,意思我媽媽送的耳環裏有定位儀?定位儀給你發信號了?”
紀靈松愣了愣,“我……”
“而且我要是小偷,偷了東西早就走了,怎麽還在這兒大搖大擺?”
“還是說,這個小偷根本不是別人。”景川平靜地說,“是某人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