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章
第 51 章
Chapter 51
宋青梨不說話了。
景川淡笑。
他對宋青梨沉默的态度很滿意, 至少說明她知道問題的答案,只是因為害羞而不敢說出。
他拂去她面前顫抖的碎發, “那我開動了。”
他穿得很少,就一件單薄的襯衫和背心。
緩慢地一顆一顆摘除,露出精壯的胸膛。
景川的身材很好,肌肉線條整齊分明,褪去少年的青澀,變得成熟而性感。他有着一雙攝人心魄的手,只是這樣握在領口, 宋青梨就完完全全地被吸了進去。她望着他兩手抓住衣襟, 指腹用力,手背青筋蜿蜒暴戾, 像大地樹根的脈絡, 然後越解越緩, 光是脫掉上身的衣物便已花費了快十分鐘。
宋青梨不知道這男人怎麽又慢下來了, 剛才還急不可耐的,像只原始的野獸。怎麽現在就這麽純情了?
她被拖延得不舒服, 輕輕地哼了聲, 肆意扭動水蛇般柔細的腰肢。
景川眸色一沉,将背心扔到地上。
他大手撈過被子, 蓋在後背, 溫度像是蜜糖,完整地封存在蜜罐裏。半冷半熱間宋青梨擡起手, 想抓住什麽, 卻無意碰到他汗涔涔的臉。她愣了愣, 下意識地想要收回,可男人一把抓住她手腕, 拖拽朝下。
他的手很大,像一張巨大的黑網,緊密且輕而易舉地包裹住她兩只手腕。
用過力的腰腹此刻非常堅硬,她只是稍稍彈動手指,便觸到他鐵一樣硬實t而滾燙的肌肉。這種感覺微妙到極致,酥酥麻麻的電流瘋狂侵襲。
他輕笑着,另一只手攀上她的脖頸。手掌的繭似有若無地磨着她,蹭着她,丈量出她的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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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川低聲道:“到你了。”
“嗯。”
她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單純地嗯了聲。
景川摸了摸她的耳尖,親密的熱氣烘在脖頸之間。
“是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脫?”
“……随便。”
她根本不想說話。
耳朵是她最敏感的地方,景川再清楚不過。
這樣反複的折磨她,無非是想看她求助的樣子。
男人天生是具有破壞性的,看到美好完整的東西就忍不住撕碎。
他也一樣。
尤其在這方面,更是。
想想當年剛開葷的那段時間,他幾乎一逮到空餘時間,就要拉着她一直瘋。宋青梨本就不愛運動,自然招架不住,即便常常是他單方面的出力,她也承受不過來。有一次五一長假,他瘋狠了,忘情了,從早到晚,快來了四五次。
宋青梨氣喘籲籲地問他:景川,你不會累嗎?
我好累,我快死了。
他搖搖頭,單手撐在冰涼的浴室瓷磚上:沒關系,要死我一定比你先死。
和你z一輩子都不會累。
裝了太久,一到這種時候反倒暴露出他的本性。
他就是這樣的人,這樣一個不知餍足的饕餮之徒。
一旦嘗過欲望的滋味,便要将獵物啃得渣都不剩。
卑劣的想法隐隐作祟,那些擁有她的過往裏,景川無數次想過。
他要占有她。
從裏到外完完整整地占有她。
留下他的氣味。
她跑不掉的。
要是有一天她消失了。
他一定會跟條狗一樣循着氣味找到她。碾碎她的骨頭,拉着她,一起下地獄。
宋青梨閉着眼,全身上下熱得不行,像掉進了一個火海。
她沒有察覺到景川骨子裏那些惡劣因子,一個勁地向他求助。
“行。”景川兩手握住她的肩膀,“我幫你。”
說是幫,實際只是舉手之勞。
她就穿了一套簡簡單單布藝白裙,腰間用蕾絲收窄。
他拽着蝴蝶結的尾巴,輕輕一拉。
裙間瞬間灌入滾燙的熱風。
他不急于完全褪去。宋青梨仿佛踏進了湖畔裏,腳底冰冰涼涼,漫過一波接一波的潮汐。熱浪一波接一波,潮水壓得快要窒息。
她握着雙臂,嗓子幹涸發芽。
大片白皙的皮膚暴露,冰涼的晚風混雜着男人的喘息掃過骨隙。她雙腿并攏,如出水的魚,小腿劇烈地顫抖。意識模糊間,她好像又看到了那片碧藍的湖畔,泡沫咕嘟作響,月光影影綽綽。魚擺尾飛濺出的水花打在黑色的梅花上,花心佝偻,下沉,觸及汪洋。
她咬着牙,更不敢去看了。
這種時候還害羞未免顯得有些矯情,可太多年沒有過這樣的事兒,她不知道該如何放松,如何去享受。
兩臂擠壓,甜硬的肉被擠出一疊細細的褶。
她似乎也注意到這處遺漏,着急地上下一頓亂撫亂遮。床單被縮成一團,四角露出潔白的床肉。
女孩子這副模樣落入景川的眼中,反倒成了另一種風情。白色的肩帶體力不支,滑至肩頭。
宋青梨手太小了,根本擋不完。
透過細瘦的指縫,景川眯了眯眼,喉結重重地滑落。
他快要失控了。
他知道她的弱點,她也知道他最受不了她什麽樣。
确切來說,只要她勾勾手指,他就跟條狗一樣趴在她腳邊搖尾乞憐。
男人的喘息驟然急促起來,眼中燃起一簇無名的火,頓時覆滿深不見底的濁欲。
他俯身撞下,勁瘦的腰貼着女孩,眼前涔出一層薄霧。肌肉繃緊到了極致,他單手锢住宋青梨的肩膀,強行抹平她的顫抖。除卻了剛才還外顯的克制,含弄起她的唇來。
他舔了舔她的下唇,又用力地吃咬起她的唇珠,依着她的唇形,在這張素淨的小臉上繪出一朵粉嫩的桃花。猛地一下進攻,頂起她的舌頭,反複頂撞着血紅的筋膜和舌系帶。他的節奏琢磨不定,宋青梨只能依着他,被他拖着走。
快.感在深處堆積,宋青梨後背緊緊地貼着床榻,洇出一灘薄汗。
她難受得嗚咽出聲,後知後覺難為情,又嬌羞地把頭埋下去。
景川吻了吻她。這個吻輕得像蜻蜓點水,幾乎沒有任何實感。手卻熱情滿滿地梳開打結的發絲,順着光潔的額頭,一路朝下。他擡起她的下巴,強行逼迫她直視他。時間被拉到最長,他深邃的眼神像代償的吻,宋青梨聽到他在耳邊接吻,蓄意發出很大的聲響。
“看着我。”景川捏着她的臉,“我在做什麽?”
“我……我不知道……”宋青梨吃痛地嘶了聲,倒吸一口涼氣。
他在她的聲音裏沉淪,眸色比以往更深。
“大聲點叫可以嗎?我喜歡聽。”
“……你喜歡你自己叫,關我屁事。”
景川笑了笑,“行。”
他耐心極足地,一根一根地掰動她的手指。
“好漂亮,分我看看,可以嗎?”
男人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調侃着。
越是這樣輕飄飄的語氣,越顯得他游刃有餘。每走一步便耐心地詢問她“可以嗎”,“夠嗎”,實際宋青梨清楚,這都是假象。
“……你別說話行嗎?”
宋青梨嫉妒他的自如,同時也羞得想鑽到床底下去了。
她開始後悔,後悔剛剛自己幹嘛要鬼迷心竅。
幹嘛要以身試險吻他的喉結。
甚至,幹嘛要答應。
景川這狗男人太會了,只要一個不小心,很容易就陷入他的情網之中。
如今她完美驗證了這個結局,在他的情網裏浮浮沉沉,成為他窺伺已久的獵物。
景川笑了笑,還真的照辦。
他一手支起身,另一只手摁着她單薄的肩骨,将人翻了個面。
脊骨弓得發顫,景川強抑住發瘋的意圖。
宋青梨深喘着,全身戰栗不停。
此刻好像進入了隆冬臘月。軟塌成了地床,細細的繩帶裹着香.雪,夜色之下一切變得神秘而幽暗。幹枯的樹木褪去枝葉,承托住這潔白甜膩的雪。冰冷的風裏,二者纏繞,厮磨,上下颠簸。
景川深吸一口氣,頓時愣住。
他自認為是個定力很強的男人,可在赤.裸.裸的現實的面前,他才發現他對自己的了解少之又少。
宋青梨的肌膚像初融的冰雪,雪花要化不化,黏黏稠稠地貼着骨肉。
亮得晃眼,也亮得他發瘋。
他掐着她的後頸,猛地俯身,噙住搭扣。
齒尖利落地剝着,只聽見很輕的一聲咔噠,身前一陣虛浮。
宋青梨的羞恥心在這時達到了高點。
他把臉埋在宋青梨的頸窩之間,深吸着女孩子香甜的氣息,又急切地将她翻回來。
“你還要捂多久。”
景川的聲音又沙又啞,“給我看看。”
他一邊說一邊急不可耐地抓住宋青梨的手腕。
心尖猝不及防地被人撓了一把,宋青梨頓時腳尖繃直,緊張到痙攣。
她眼底水蒙蒙的,和月光癡纏着,覆上一層柔潤的濕意。
景川向她望來的目光像春天的一場雨,細細密密地跌入肌膚。
從額間到唇瓣,最後到潮紅的鎖骨,然後。
停留了很久很久。
“老伴啊我覺得……”
一陣衰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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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變得很安靜。
二老二少,相對而坐。
四人表情極其複雜。
“抱歉啊,孫媳婦,我不知道你今天來。”
景奶奶推去兩盞茶,宋青梨那盞明顯熱些,位置也更合适她拿取些。
宋青梨笑了笑,方才被燙傷的陰影未散,她心有餘悸。
可長輩的好意她又不忍心拒絕,索性收了收呼吸,俯身準備去拿。
景川轉了個把,放到自己的地盤。
他實話實說,“沒事奶奶。”
“青梨舌頭受傷了,不方便喝燙的。”
景奶奶意味深長地哦了聲。
宋青梨:“……”
想到剛才見到的那一幕,景奶奶試探性道:“……那你們,繼續?”
“我和你爺爺上樓去睡。”
宋青梨的臉霎時又紅了。
繼續?
怎麽繼續?
被兩位年過八旬的老人打破了暧昧的氛圍,怎麽繼續?
景奶奶倒真不是故意的,她在外旅游給晚輩們帶回了當地不少特色小禮物,打開景川的門完全是為了放東西。
結果一開門就撞上這一幕。
電光火石間景川拽着被子把宋青梨完全蓋起來,自己穿得東倒西歪。t
襯衫領口散亂,褲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
兩位老人生活閱歷豐富,自然知道這是在幹什麽。
景奶奶對後悔得要命,好不容易自家那千年不開花的鐵樹有了點動靜,她居然還給破壞掉了。
一想到這兒,景奶奶忍不住又往宋青梨處多送去水果。
宋青梨說了聲謝謝。
時間很晚,該睡的睡,該幹活的幹活。
景奶奶張羅着要去休息,景川先讓宋青梨回屋睡覺。
客廳裏很快就只剩下他和兩位老人。
沒了宋青梨,景川窩着的火倒也好發作了。
景奶奶愧疚道:“青梨剛剛一直不說話,是不是生氣了啊?”
“不會。”景川陰着臉,“她不會生氣。”
“那她剛剛好像……”
“她只是有點害羞,沒別的想法。”
景川皺着眉,“奶奶,你們回來怎麽不敲門?”
“這是我家,我敲什麽門?”聽到老伴被自己孫子責備,景爺爺也來了氣兒,“而且我們關外邊大門的時候很用力,噼裏啪啦響的,是你自己做的太認真沒聽到。”
景爺爺說:“跟我倆在這兒鬧脾氣倒不如去哄你自己媳婦。”
“趕緊進去,別在這兒礙我的眼。”
“……”
被老爺子訓斥的滋味很不好受,待會回去宋青梨估計也不會給他好臉色。
景川兩頭受氣,無可奈何,只好忍氣吞聲地回了句,“行,怪我。”
他媽的。
都怪我太認真了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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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卧室,宋青梨将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地睡覺。
阖上門,發出一聲很輕的響。
景川僵在門口。
和預想中的一樣,因為害羞,宋青梨躲在被窩裏始終不肯出來。
澄澈的月光緩緩流瀉,被窩拱起的一小團縮在熹微的光亮裏,像個漂亮的蚌。
他三下五除二将自己剝了個幹淨,然後掀開蚌殼,目不轉睛地望着裏頭的珍珠。
宋青梨捂緊全身,惡狠狠地踹了他一腳。
“滾下去。”
“別和我睡!!”
景川當然猜到了她要伸哪只腳,一把鉗過女孩的腳踝,将她兩腿分開。
他拉着她的腿往自己方向拽。
然後,盤在腰間。
宋青梨瞪眼,警惕性十足,“你幹什麽?”
“奶奶都說了叫我們繼續,你怎麽還攆我?”
他溫和地笑着,模樣很是無辜。
完全和剛剛在外頭頗為強硬的模樣大相徑庭。
景川就是這樣一個人。演技高超,只要有所需要,分分鐘鐘就能擺出最合适的面孔。
偏偏宋青梨明明知道,還很吃他這一套。
宋青梨為自己的不争氣咬緊下唇,惡狠狠地瞪着他。
景川倒也不惱,摁着她的腰窩往懷裏扣。
隔着兩層皮,二人心貼着心,緊密地粘黏在一塊。
宋青梨不知道他接下來還要做些什麽,只是踏上他的節奏,把臉貼在他的頸窩間。
男女熱息糾纏不休,深喘他們融合的體香。
這香味是獨一無二的。
也是只屬于他們的。
兩個人抱了很久,宋青梨貼得不好意思,忍不住翻了個身,背對着他,枕上他的手臂。
可這次。
他沒再動了。
宋青梨愣了幾秒,很快聽到了男人趴在耳邊酣眠的呼吸。
?
嗯?
他。
睡着了?
軟玉在懷,他居然無動于衷,睡着了?
宋青梨沉默片刻,随即笑了出來。
呵,沒用的男人。
既然景川都睡了,她也不好再做些什麽。
折磨了一天,明天又還要上班。
于是,她也漸漸睡去。
意識下墜,夜雨消退。
濕潤的氣息一點一點融化,沉睡的邊緣,宋青梨隐隐地聽到男人的聲音。
景川啞着嗓子,像是極力抑住所有情緒。
他悲哀地說:“他有這麽抱過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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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路光是開車就要開兩個小時,所以他們起了個大早,匆匆洗漱一番便準備出門。
景奶奶準備了早餐,急急忙忙地叫住二人。
“吃了早餐再去。”景奶奶往宋青梨的手裏塞了兩個雞蛋,一個面包還有個牛奶。
老人家笑眯眯道:“放心,這些雞蛋都是自家雞下的,健康。”
宋青梨說了聲謝謝。
回程的路很安靜,宋青梨乳糖不耐受,所以自然而然地把牛奶讓給景川。她躺下來,解開發繩,又睡了過去。
景川叫醒她,“宋青梨。”
“嗯?”
“你欠我的約會還沒還。”
“……嗯,然後呢。”
“什麽然後?”像是覺得她在明知故問,景川溫和地笑了笑,“你不想想怎麽還?”
宋青梨:“……”
她抱着雙臂,鄭重其事地端坐起來,“你想怎麽還?”
他扔過去一個黑色的袋子。
袋子綁得很嚴實,密不透風。
景川單手握着方向盤,另一只手托着腦袋,臉上呈現出一抹淡淡的緋意。
他盯着前路,“兩套。”
“下次随便換一套,或者兩套都換換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