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 章(ending)

62   第 62 章(ending)

◎太陽向天下昭告他的存在◎

Chapter 62

一覺醒來天已經亮了。

由于窗簾拉緊所以房間裏還暗得像黑夜, 宋青梨迷迷糊糊之間摁床頭燈,手剛伸出被子,就無力地垂下去。

感覺全身像被車碾過, 散了架, 小腹隐隐酸痛。

她盯着藕段般手臂上深深淺淺的吻痕,深吸一口氣,惡狠狠地瞪了眼某人。

……瘋了。

瘋了。

她一定是瘋了才和這條狗撕扯到一個小時前。

從昨晚和今天早上的事兒來看,一炮泯恩仇可真不是吹的。兩個人在那種事上慢慢磨合, 情到深處又哭又喊又發洩的, 有多少不滿都借着呻.吟的機會一起叫出來。

她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他也親親摸摸說sorry寶貝,以後我一定改,以後我一定不勉強你了。

繼而又開始騷話連篇, 抓住黑色的梅花說,我可以吃一口嗎?

他們的感情好了,又好了。

她不太理解, 景川這麽多年來沒有過那方面的事, 怎麽時隔若幹年再做起來, 比之前還要花樣百出?一開始她也想過是不是小電影的威力,景川看起來悶騷但那方面的知識可一點不匮乏,宋青梨第一部看的片就是他發的。

可仔細琢磨這幾年她看過的也不少,怎麽感覺他自我研發的姿勢比那些男主們更……千奇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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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

爽點?

精力什麽的也沒有因為年歲漸長而下降。相反, 因為太久沒開葷,抓着她就是一頓猛c。

想到這些宋青梨又忍不住怒火重燃,挈着他的後頸把人給拽起來了。

景川打了個哈欠, 聲音黏糊糊的, “怎麽了……”

他似乎毫無悔意, 翻身,趴在她的懷裏。

眼巴巴地看着她,像只純情的小狗。

宋青梨:“……你別裝了,你他媽昨晚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是什麽樣呢?”他笑眯眯的,在她耳邊吹了口氣。

滾燙的鼻息炙烤着,他毫不餍足地咬了咬她的下唇,下巴,以及,鎖骨。

在他高超的技術下,宋青梨很快半邊身子都酥軟下去,全身的力氣再度被奪。

他眨眨眼,妖媚道:“妹妹喜歡什麽樣子,教教我,好不好?”

面對他又茶又可惡的進攻,宋青梨半點招也沒有,笨拙地将五指插入他的發隙,企圖将人向上拽點。

結果,某人握住她的手調整方向。

碰到一朵滾燙而細密的雲卷,宋青梨猛地一激靈,“你幹什麽??”

你他媽在幹什麽?

你他媽大清早的在幹什麽?

景川笑了下,在她後面喃喃道。

“早上麽,當然得幹點什麽。”

--

荒唐的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宋青梨待在浴室裏換衣服,很想笑。

完了。

她徹底完了。

剛才不僅沒推開某人,還把自己搭進去了。

還他媽徹底又享受上這種蝕骨的滋味了。

她閉了閉眼,單手撐在牆壁上,一邊穿上剛洗好的新裙子,一邊望着因為情.事過後而泛着淡粉的身體,越想越想笑。

浴室門推開,她扶着牆,顫顫巍巍地走出來。

濃郁的飯香從餐廳飄來,宋青梨聞到川椒搗碎後溢出的辛辣味兒和冰糖蓮子的甜味。

景川過去準備扶她,還被她一把推開。

“你別碰我。”她無能狂怒,虛啞的嗓子用力喊道,“離我十米開外!”

景川挑眉,充分予以尊重,“行。”

說完他徑直讓人把餐桌推到了主卧。

景川知道她的口味,這麽多年來她一直不太喜歡西餐,相比于簡單的黑胡椒外加蜂蜜番茄醬料理,她更喜歡油潤而豐盛的中餐。

景川紳士地把椅子拉開,還耐心地奉上一碗冰糖蓮子。

這溫潤如玉的翩翩君子樣實在不太像他,宋青梨皺眉,“你現在又拿的什麽劇本?”

“好老公劇本。”景川笑道,“快吃,吃完繼續。”

“……”

繼……續?

顫抖的筷子從手中脫落,宋青梨定定地說:“我不吃了。”

“騙你的。”他狐媚地眨眨眼,溫柔地替她拿了雙新筷子。

宋青梨将信将疑,但眼下這個節骨眼不信好像也沒用。

景川這狗男人太狗了,他總是有辦法讓她再度沉迷其中。

想着想着,反而釋然了。

遲來的餓意破骨而出,她立刻大快朵頤。

幾筷排骨下肚,葷腥撐起意志,宋青梨突然想起件事,“對了,你打算在這兒待多久?”

“後天吧。”景川說,“你呢?你想在這兒玩兩天嗎?”

宋青梨點點頭,“我聽說喬治市的日出很漂亮,我長這麽大還沒看過日出,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好。”

正說着,手機震動。

宋青梨一把撈過來,上邊顯示是孫朝陽打來的。

“喂姐姐。”

電話那頭的孫朝陽穿着正裝,男孩發型扳正,冷靜而脫俗的臉上竟顯現出少許成年人的端莊。

他似乎在一個很正式的場合,周圍圍滿了攝像大哥和白色棚布。

她正要問他在哪兒,猛然想起上次孫朝陽給過自己的門票,愧意油然而生,“你現在在比賽嗎?不好意思,我忘了。”

“沒事,反正比完了。”

“只是很可惜,你們沒這個機會看這麽精彩的局了。”

孫朝陽一臉傲嬌,“今天随便下了下,又是第一。”

“好,第一好。但沒得也沒關系,好好提升自己,下次再努力就好。”

孫朝陽也很執着第一,宋青梨害怕他會變成第二個何明,忍不住出言規勸。

孫朝陽點點頭,“不會的,放心姐姐。”

“一會我打算回去看下媽媽。”孫朝陽說,“媽媽最近感冒了,我得回去照顧她一下。”

“嗯。”

聽到顧春梅的消息,宋青梨不免為之一動。

不過她并沒有問出口,過去的人就這麽過去吧,她想過了,和顧春梅大概就只有做血緣母女的緣分了。小時候幸福美滿,顧春梅和爸爸的感情還處于很好的階段,或許是愛屋及烏,她對她一直不錯。可是這些美好的東西散去,原始的欲望也全都暴露出來。顧春梅性子裏就是個自私的人,她從來沒在心裏為宋青梨留一塊小地。

他們之前有太多隔閡,也有太多各自堅持的事兒,強行和好不過是自找麻煩。

所以,對于孫春梅的消息,她只能以一聲嗯來回應。

景川摸過來,握住她攥緊的拳頭。

她盯着他的眼,有了一絲心安,緊繃的神經也慢慢舒展開來。

孫朝陽不太意外,似乎也早就猜到了她會是這樣平靜的反應。

沒有勸解,也沒有多言,不去參與她的選擇。

沉默過後,孫朝陽銳利的眼神往宋青梨這兒一掃,精準指出:“姐姐,你現在是在姐夫家嗎?”

宋青梨的出租屋明顯和這五星酒店的裝修不同。

她愣了愣,手機開了免提,這些話一字不落地落入某人耳中。

而他表情慵懶,在聽見“姐夫”二字時,臉色呈現出難忍又臭屁的笑意。

景川在這兒她也不好意思否認,只好作答:“不是,在酒店。”

孫朝陽:“哦,差不多的。”

“不過姐姐,有個小小的心願,我不知道能不能說。”

“你說說看。”

“我還不想這麽早就當舅舅。”

隔着電話,孫朝陽對後面的景川說,“姐夫,你也克制點。”

--

第二天天不亮她就被抓着上了車。

南潭本來天就亮得早,起床的時候她抓過手機看了眼,才4點。

這個點連雞都還沒醒,更別提她了。

一番痛苦的自我掙紮後,被景川抱着上了車。

孫朝陽那點心願完全沒有實現的可能。

不出意外的,昨晚也狠來了一頓。

要不是考慮到今早還要早起看日出,他估計還能折騰。

宋青梨渾身酸痛,完全沒有思考的餘力。

躺在副駕駛座上,繼續睡覺。

吃飽喝足了,景川的精神面貌要比先前好了許多許多。

出門時穿了身正裝,做了個發型。以防某人看出來,還欲蓋彌彰地披了件沖鋒衣。

如此休閑的修飾下竟能窺出幾分男高的青春氣兒來,馬路上晃眼瞥見的人們也随着那嚣張的車尾看去。

景川目不轉睛地盯着前路,時不時會借着看後視鏡的機會瞧瞧女孩子。

這次不再是偷看。

而是光明正大,很有資格地看。

車輛駛入山路,手機鈴響。

許繼康打來了個視頻電話。

景川滑過屏幕,一瞬接起。

許繼康那頭是晚上,他似乎也在外邊,不過是一個人牽着自己的狗子溜達。

一看他那神清氣爽的樣,許繼康也有了主意。

忍不住打趣,“喲,這麽帥啊。”

“又幸福上了我的哥。”

“毛病。”景川笑罵,“有事兒說事兒。”

“行行行,媽的,老子們這群單身狗好他媽慘,居然還要被反複鞭屍。”

景川嗯了聲,非常善解人意道:“過兩天來參加我婚禮。”

“我批準你帶着你和你的狗雙雙入場。”

許繼康:“……”

我他媽?

許繼康悲痛地翻了個白眼。

調侃差不多了,他還要說正事:“對了,你讓我辦的事兒差不多了。”

“何明這家夥真不是人,原來啊,他老板也挺恨他的。這家夥之前借着研發的名頭挪用了不少資産,要不是看他能力強早把他辭退了。不過小優二代出來後他們那東西銷量直線降低嗎?他老板這才下定決心把他給踹了。”

“這兩天遞律師函了。”許繼康說,“應該過兩天就要開庭了吧。”

景川嗯了聲。

“還有你那老情敵,韓北山,你還記得不?”

“記得。”

“也遭了。”許繼康說,“偷稅漏稅了不少錢,狗仔已經在準備爆了。”

“嗯,你去推一把。”上山的路彎又陡又急,景川轉了個大盤子。

他盯着前路,漫不經心道:“确保這事一定爆出來。”

--

轎車停在了山頂。

這個點,太陽剛從地平線上探出半張臉,旁邊的夜間路燈還亮着。

景川下了車,在白色的觀景臺附近四處踱步。步伐毫無章法,随意而紊亂。甚至因為精神緊繃而不小心碰到旁邊寶藍色的郵箱,鐵皮哐當哐當響,路燈縮聚在他的方寸之間。

腳下的黑影被濃縮成一個小小的點,景川感覺眼皮一顫一顫的,好像有什麽微妙的情緒在發酵。

回頭看了宋青梨一眼,她還在睡覺。

求婚是很久之前就做的打算,景川早就定好了地兒和戒指,就差人了。

何明的事完全打亂了他的節奏,無奈之下,一切重來,因地制宜。

他今天一定要當有婦之夫。

景川沒有叫醒她,而是待在一旁自顧自地模拟。一開始還只是用手,左手模拟宋青梨,右手模拟他。精心準備的話一出口,右手随之跪下來,啪,左手立馬感動得想哭。

反複來了幾次他也不滿意,索性全身心都參與進來。雖然他們之前結過一次婚,但完全跳過了求婚這個環節。他現在就跟張白紙似的,青澀得很。

前幾次動作不熟,忽跪忽起造成膝蓋關節咔嚓咔嚓的響動,作為一個完美主義者完全忍受不了這些,又反複重來。

膝蓋絆到凸起的石子,磨出少許的紅暈。

景川不知餍足,又來了一遍。

進行到第八十回,車裏的女孩子喊了聲他的名字。

“景川。”

他應了聲,立刻跑過去。

“你醒了?”

宋青梨黏糊着嗓子,“嗯。”

她張開雙臂,“要抱。”

景川寵溺地笑了笑,随即摟起她的腰,将她從敞篷車裏抱出。

兩個人一塊趴在欄杆上看日出。

今天天氣不錯,昨晚下了雨,碧空如浣,冒着零丁幾顆晨星。紅日散出的光澤如同一抹胭脂,在忽明忽暗的星光和幹淨的天幕裏耀眼奪目。

風一吹,頭頂密密的樹葉窸窣作響,空氣中彌漫着未散的潮濕氣。

景川有點不自然地開啓話題,“你餓了嗎?”

“有點。”宋青梨打了個哈欠,“你帶吃的了?”

景川摸了摸鼻子,“嗯,車裏有點面包,我去拿給你。”

“好。”

他從車裏翻了個貝果和黑豆漿,宋青梨三兩下就拆開了塑封袋,塞到嘴裏。

她嚼啊嚼,兩腮小幅度的跳動,晃眼一看像只白色的小豚鼠。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一刻不肯放松。

宋青梨扭過臉,直視他。

結果景川立刻偏開了眸。

她挑了挑柳葉眉,“你是不是想給我求婚啊?”

“……”

景川愣了愣,沒說話。

“我剛剛都看見了。”

她早就醒了。

确切來說,在某人那自言自語外加噼噼啪啪的操作下,是個人想不醒都難。

宋青梨有點起床氣,本來一醒來就想找他算賬,罵他又在作什麽妖怎麽這麽吵啊。

結果還沒出口,就聽到了某人那段深情款款的告白。

時間安靜了幾秒,鳥雀從頭頂飛走。

宋青梨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撲通撲通的心跳。

以及,越發紅潤的耳根。

她踮起腳,捏了捏他的耳垂,“可以啊,小詞一套一套的,挺感人的。”

“不愧是我瞧上的男人。”

景川默了幾秒,劈手抓過女孩子的手,往裏一扯,放到唇邊。

他咬了口她的無名指,齒尖刺過白嫩的肌膚,酥酥麻麻的刺痛從神經末端傳來。

宋青梨倒吸一口涼氣,嬌嗔道:“你幹嘛。”

“咬你。”景川冷哼,“誰讓你笑我。”

“……”

小氣鬼。

老娘不嫁了。

宋青梨翻了個白眼,也随之轉過身,甩給他一個背影。

景川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哼了聲,沒動。

下一秒,他直接從後邊抱上去。

男人滾燙的身軀一瞬撞上脊背,宋青梨躲閃不及,下意識地往前撲。還好景川眼疾手快,鎖住她的肩膀,穩定重心。

他把下巴抵靠在她的頸窩裏,呼吸滾燙,鑽進織物細密的孔隙之間。随即擡起胳膊用力地環着她的腰。

他嗓音低悶,“你知道我要說什麽的吧。”

“……”

“我愛死你了。”

“以前是,以後也是。沒有一刻改變過。”

“不許再拿背影對着我,也不許再離開了。”

他輕笑了下,“我可不是以前的景川了,我有的是錢和精力。你跑到哪兒去我都一定會把你抓回來。”

“……”

深情款款的表白沒有得到及時的回應,景川也不惱,而是一遍又一遍地說。

“我愛你,老婆。”

“我們複婚,好不好?”

這些臺詞和她剛才聽到的完全不一樣,卻更加動人。

宋青梨鼻子一酸,不争氣地掉下眼淚。

男人的身影倒映在露水和眼淚裏,她咬着唇,從濕重的睫隙裏看他。男人的線條開始泛白,曲折。

直到模糊,然後慢慢與記憶深處那個抱着書,冷冷清清少年慢慢重合。

這麽多年,她最喜歡的也還是他。

翻湧的淚水溢出眼眶,喉嚨被堵得說不出話。

宋青梨用力地點點頭,然後擁抱他。

太陽升上天際,天空通亮。

黎明将所有的高腳杯都斟滿了酒,太陽向天下昭告他的存在。

一擡眼,他們又看到了宏大的天明。

【作者有話說】

正文完,先修文,過兩天更番外。

應該會新增蠻多細節的_(:з」∠)_

“黎明将所有的高腳杯都斟滿了酒

太陽向天下昭告他的存在”——聶魯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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