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野心
說白了,風邵不過一個小人物,他自己并不覺得那些人真就會因一個虛無缥缈的預言就對他傷心,他也不認為自己有撼動一個強大部落的能力。日子且得過着,何苦為了未知的危險而整天提心吊膽呢,該來的始終會來,不該來的他也不可能出現,杞人憂天不是風邵的風格。
風邵将這事看淡了,可季敢不會,他有多取出部落的祭祀在獸人眼中的分量,而那些自他們口中所說出的預言更是從來沒有出錯,所以獅元又怎會真的就當風邵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呢。更何況,獅元那種人,到時候若真是找到了風邵,只怕整個風南部落都得跟着遭殃。
季敢對着風邵唠叨了好幾天,指望他能重視此事,奈何風邵每每總是敷衍了事。看着什麽都不懂的季雨,再想對比風邵的态度,季敢心裏是又急又怒。
季敢心中着急,風邵又何嘗沒有擔心,這幾日裝作若無其事不在意的樣子,為的也不過是不讓季雨看出異樣,他雖不大信,可誰知有沒有個萬一呢,為了這萬分之一的幾率他也不能放任自流。他會有所想法,也會有行動,但這件事不能占據他生活的全部,還是那句話,杞人憂天不是他的性格。
風邵在心中想了幾日,最終仍是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誰料他這邊剛理出個頭緒來,季敢又耐不住了。
“說吧。又有什麽事?”瞧着季敢比上次更加神神秘秘的舉動風邵一臉無奈道。
“接下來我要說的事關重大,你絕不能輕易讓其他人知道。”停下瞅瞅四周,再度确認一遍周圍沒有人在。
見着季敢分外鄭重的模樣,風邵也不能再維持着他那副無奈的表情,不自覺挺直脊背,亦是鄭重地對季敢說下承諾。
非得風邵應了他季敢才道,“此事是我在烈陽部落時暗中打聽到的消息,事關風南部落的存亡……”
“等等,風南部落的存亡?”
“事實上,不只是風南部落。”
“繼續說。”風邵皺眉道。
“烈陽部落如今的族長已經老了,部落之中盯着下一任族長的位子的人不少,到現在也就剩獅元和獅勇倆人。不過,獅元原本實力就更勝一籌,如今他得了老祭祀的支持,在勢力方面也跟獅勇差不多持平,以目前局勢來看,獅元有很大可能在這場争奪中成為勝利的一方。”
季敢先向風邵解釋了烈陽部落的情況,之後才談及他真正要說的事,“我在烈陽部落待了幾年,對獅元也有所了解。他這人,實是野心勃勃之輩。當然,獅勇的野心也不差他就是。”
風邵聽他說了這一大通話卻半天沒到重點,不覺有些不耐煩,好在季敢正好在他爆發之前吐出了重點。
“獅元有征伐金陽一帶的心,甚或是……”金陽臨近之地,漸向外圍擴展,若有可能,他的野心甚至可以擴大到整個獸世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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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陽部落是大部落不錯,可它也是金陽這一帶的霸王,對于獅元那極度膨脹的野心,季敢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
“金陽一帶。”風邵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金陽一帶,可不就是烈陽和金光兩個大部落,幾十個中型部落,還有衆多小型部落包括風邵所在的風南部落在內所占有定居的面積寬廣的地界嘛。
“不超過十年,烈陽部落的老族長便會死去,若真如我所料,獅元繼位,那麽頭一件事便是找到你,除去你這個預言中的人。且不說獅元本就有吞并各個部落的心思,就說你身為風南部落一員,他若是找到了你,難道還會好心的放過風南部落。”季敢的話并不是為了引起風邵的重視才故意說得這麽嚴重,事實本也是如此。
風邵低頭思索,默認了季敢說的,是他想的太簡單了。但若真如季敢所言,獅元有着攻打各個部落的打算,那麽這事就不只是他一個人的事了,不過,“烈陽和金光兩大部落一向實力相當,獅元打着吞并周遭部落壯大自身的法子,難道金光還會幹看着不動作,任他壯大下去?”
不怪風邵不知道,通訊不方便的原始社會消息本就閉塞,再加上烈陽部落的人刻意隐瞞,有些東西自然就沒流出來。
“你可知當初烈陽部落大費周章地跑到這附近專為攻打兔族部落?”
“不是為種植技術?”季敢之前是如此說的。
“确實是,不過這不是更深層的原因。”季敢聲調降下一度,“幾年前,烈陽部落偶然發現一種食物,不僅可以舒緩他們體內的暴戾的能量,甚至還有提純能量的作用,而且這種功效對于獸人和非獸人具有相同功效。唯一可惜的是,這種食物野生生長的少。烈陽部落想要暗中通過這種東西提升部落的實力,為了他們的野心做足準備,這才想到了兔族部落的種植能力。”
“另外,驅獸之法,你聽說過沒有?”這是第二次自季敢口中說出這個詞。
“驅獸之法?”
風邵跟季雨之前的反應相同,不過這次季敢是故意提起,沒有絲毫逃避的意思,“驅獸之法,分為幾種。第一種是最普通的,利用藥物吸引、驅趕野獸,烈陽部落的人常通過此法制造一些小型獸潮;第二種則是利用一種殘忍的法子直接控制那些野獸,讓其戰鬥。”
季敢說完,見風邵沒有說話的意思,不由長嘆一口氣道,“到如今,烈陽部落真正的實力已經遠遠超過金光部落。恐怕到時候獅元第一個想要吞并的就是金光部落。”
沉默良久,風邵方道:“此事不是我一個人能解決的,明日與族長商議之後再做決定吧。”
“……”季敢本是不願與其他人說此事,若不是因風邵牽涉其中,而他又正好是季雨的伴侶,他連跟風邵提一句都不會。如今風邵要将此事告知部落的族長,這族長并非他的族長,部落亦非他的部落,若要他有認同感只是強人所難。
“算了,随你。”他就信這一次,想來風南部落的人也不是那種會出賣他的人。就算是他看錯了,信錯了人,至多也不過是再過上逃亡的生活罷了,而且現在又何嘗不是呢,漂泊無依,四海為家,幸運的無非是那些人以為他死在那片毒沼澤中,沒再派出人手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