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開頭難

開頭難

我叫“白鱀豚”一一白季焞。雖然我的名字完全就是《世界自然保護聯盟瀕危物種紅色名錄》中的極危物種，但我本人非常普通。

為什麽我會有這樣一個名字呢？憑借我給的提示，我覺得你多少也能猜到一點。那是因為我的父母都是海洋保護主義者，特別厲害的那種。他們參與過不少拯救海洋動物的行動中，并且被頒發了許多獎項（這點絕不是我在吹，整個書房被堆得滿滿的）而且據我小姨說，我在剛出生時有一次看父母留下的錄像帶時，對着白鱀豚親切的呼喚，仿佛冥冥中注定的那般（就是那種“咿咿呀呀”的不明叫聲，我老懷疑那是因為我餓了，想吃……）我小姨把這件事告訴了我爸媽，于是這個名字就這麽定下了。

我帶着“白季焞”這個名字從幼兒園一直到了初中，幾乎沒人知道這仨字還有別的意思。打破這個僵局的是，有一次初中老師布置作業，說讓我們回去問問父母為啥給我們取自己的名字。我那個時候因為還沒搞清自己的非酋運氣，非常任性地沒把這作業當回事兒。結果我“幸運”“中獎”……我在講臺上結結巴巴敘述了一大段我父母的光榮事跡，最後以“希望能夠激發大家對于保護海洋的熱情，讓大海一直能藍下去”這個離譜發言結尾。下課後有不少同學問我這是不是真的。為了維護我在班級裏的光輝形象（可能并沒有，但我一直很努力地維持），我承認了。

從那以後，我在班上就有了個外號一一活祖宗。我嚴重懷疑這個外號和我本人沒有一點關系，這完全就是依據生物課某章節“專家研究出，白鱀豚至少在4000萬年的中新世和上新世就已經存在”而取出的，通俗易懂的表達是它的存在時間比大熊貓還久。這外號絕不是因為身為紀律委員的我老是打小報告而取的，我保證跟這個沒有一丁點關系。

初中三年的快樂時光在日複一日的消磨擺爛中一去不複返了。盡管在娛樂之餘，我努力地學習……咳咳，果不其然，我的第一志願沒有錄取上。聽說最後一名被錄取的學生和我是一樣的成績，但或許是命運使然，我被踢出第一中學的錄取生行列。

小姨和表妹都很擔心我，但我自己卻在稍微遺憾之後繼續快樂地揮霍我的暑假。我自己清楚，這次沒錄取上完全是因為自己沒能認真學習。我拒絕了小姨勸說我花大價錢借讀第一中學的提議，随後我給遠在北冰洋的爸媽回了一則消息，表達了自己的看法一一小姨家本就不寬裕，而且第三中學也只在第一中學之下，只要好好學習，不怕考不上一個好大學的。爸媽很理解我的想法，反過來勸小姨接受我的決定。最終，我們達成一致。

只不過，我壓根沒想過這個暑假後我最終走向了另一個轉折點，就像是一個壓倒一個的多米諾骨牌一發不可收拾。

暑假已經過去了一半，我摸了摸後腦勺，覺得這樣浪下去不是什麽好主意，有些後悔之前沒随大流找個銜接班上上。在厭倦了三十天左右的擺爛生活後，我終于出來了。

走在大街上，感覺生活沒什麽變化，我就是覺得自己像成了轉化後的吸血鬼一樣，見不得陽光。

看來度數又漲了不少，得找個時間去查眼睛。

我四下晃悠，不知該去哪兒，同時電子産品的瘾隐隐約約浮現出來，心裏煩躁不安。一個不注意的轉頭，我看到學校裏的死對頭被幾個小混混拉到一個巷子裏去了。

雖然林月她老是和我不對付，但身為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還是立刻就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qiangjian無知少女啊！就在前面那個巷子裏，各位好心人快來救她啊！”好在附近有個警察小哥，進去沒一會兒就把林月救出來了，随後押着那幾個混混走向警局。

結果……她發現是我救的她，連句“謝謝”都沒說，翻了個白眼就走了。

呵呵，狗被救還會沖你搖尾巴呢。再有下次，我就……行叭，看你智商低于0的份兒上，再救你一次。話說林月平時智商也沒這麽低啊？怎麽被幾個小混混纏上了？

我放棄思考這件事，發現周圍沒什麽人了，趕緊朝家走去。越走越覺得背後涼飕飕的，可怖的幻象又在腦瓜子裏橫沖直撞。我幾乎是走幾步看一下身後，但什麽也沒看見的事實卻沒能讓我冷靜，反而使我更加驚慌。我不停地往前走啊走，然後瘋狂跑了起來，穿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等到我終于跑不動的時候，我幾乎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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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鬼？我在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迷路了？難道我被林月那個智商低的家夥傳染了？這不可能呀？

沒等我再繼續深想，眼前的場景像是被打碎了一般散落開來。等我再睜開眼，我發現自己回到了之前的那個街道，蹲在我面前的是一個跟我年紀差不多的少年。

好丢臉，感覺沒臉見人了……話說我的秒睡技能又進步了嗎？怎麽在大街上都能睡着？

我趕緊站了起來，并且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問：“有事嗎？”同時我心裏有點害怕他會問我為啥我會睡在地上，也有些尴尬，以至于我手心都冒汗了。

但說真的，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氣氛更尴尬了。

他問：“守護神學校今年招生，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可以打1xxxxxxxxxx。”說完，他特別潇灑地轉身就走。

我嚴重懷疑這個電話不是招學生的，是招精神病的。但因為我是一個特別有禮貌的孩子，我沒有拆穿他，同時希望咱倆永不相見，再見的話我覺得我就要尴尬到離開我最愛的地球了。

回家後，我拿起手機刷短視頻，感覺時間過得好快又好慢，煎熬得讓人想幹點實事，可身體又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一點都不動。

“用玉米面和魚頭混在一起燒成糊糊，慢火攪拌，不能結塊，最後加上切得細細的洋白菜，就做成了一碗養胃的貓食。”近些年來，養寵物的人越來越多了，其中主要是貓和狗。也因此，抛棄寵物，殘害寵物的事件也屢屢發生。光是我的小區，流浪貓的數量都有二三十只了。養寵物不是不行，但你必須明确自己對它的責任，若是突然發現自己以後哪怕有一點抛棄它的理由，你都最好不要養，你想象不到它在離開你後會遭遇到怎樣的非人折磨。

下一個視頻是守護神學校的招生。等等！什麽鬼？這該不會是野雞學校或者是□□的宣傳吧？這個學校真有人會去嗎？

我想到白天那個少年以及那令人腳趾摳地的場景，吓得立刻把手機鎖屏了。

此時已經是月上中天，我給手機充上電，爬上床，很快睡着了。

結尾小劇場

我：耶，可以睡覺了！

白鱀豚：你還沒刷牙

我：……我明天一定刷

白鱀豚：你昨天也這麽說的

我：那我早上不是刷過了，對吧（語氣漸漸微弱）我明天晚上肯定刷

白鱀豚：明天再不刷，後天預約把牙全拔掉吧

之後，我拔了牙

我（哭唧唧）望着桌上的美食和自己手中的白粥落淚

白鱀豚：……醫生說拔過智齒後，三天不能吃硬的，冷的，熱的東西，你忍過這三天就行了

我：我以後一定認真刷牙，你要好好監督我

白鱀豚：那我把你兩抽屜的甜食拿走了

我（鹹魚癱）：……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