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醉酒

醉酒

十月的上海臨近梅雨,天上大多時間總是布着烏雲卻又不下雨,壓的人心裏悶悶的心情不免煩躁,可荷爾蒙水平升高墜入愛河的人來說,可能在上班的路上踩到狗屎也覺得是自己福氣要來了。

歐淮亭就是這樣的人,稱不上喜歡可是當他對一個人産生不同情緒變化就像姑娘一樣感性。

踏進錄音棚,歐淮亭把手裏提着的灌湯包放在拿着臺本感受情緒的人面前,“剛才在路上看見有人賣,給你帶了一份兒。”

南商瑾笑着看他別扭的解釋,眼睛卻瞟向別處,似乎要掩蓋掉他眼中的情緒,或者說,掩蓋他心中那可能永遠不會說出口的愛意。

南商瑾一直笑着看那人走出門才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發給聊天框顯示條為老金的人,并附上一句話,我的好同事給我帶的早餐—上海灌湯包!

發完信息南商瑾就扣了手機專心吃灌湯包,一個都還沒吃完,那個老金就回了他的微信:你怎麽不直接叫老公?

歐淮亭從廁所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南商瑾嘴裏塞滿了湯包,手在屏幕上敲字好像在回什麽人的消息,眼底是毫不掩飾的笑意,那頭濃密的頭發随着主人的笑意抖動着,歐淮亭的心一顫,輕輕的走到沙發上坐下,不忍打斷他的笑意。

“啊!天吶,你什麽時候進來的?”南商瑾本來在和老金說着自己的 Secret crush可總感覺有雙眼睛看着自己便關了手機循着感覺往沙發那裏看過去,這不看還好一看吓一跳,歐淮亭坐在沙發上手撐着下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像條準備捕食的毒蛇。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剛才進來的時候看你和朋友聊的開心,就沒有叫你。”歐淮亭聽見他的叫喚才從猜測手機對面是誰的思緒中緩過神來。

“噢,也不能全怪你吧,我剛和我閨蜜聊天,也沒有注意到你進來。”

南商瑾嘴上這麽說,可是心裏想的卻是,可不就怪你嘛,如果不是你給我買湯包,我也不至于找老金秀,也就不會吓到了,哼,男人。

“這樣吧,今天下班我請你吃飯吧,當成賠罪了,怎麽樣?”

嗯?Secret crush 的吃飯邀請,這麽好的機會怎麽能錯過呢,果斷答應了歐淮亭的邀請,然後就是一天迫不及待的等着下班。

中午兩人一起吃了飯,歐淮亭就被姜老師的助理叫去了辦公室,南商瑾無奈一個人回了錄音棚,還暗自可惜損失了一個獨處的機會。

而另一邊的歐淮亭剛進姜老師的辦公室,就看見姜老師神色急匆匆的,另外一個助理也在匆匆忙忙的收拾着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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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淮亭來了,來,坐,”姜老師招呼着歐淮亭坐下,手裏拿起茶壺倒出來的卻是溫水,姜老師是一個很崇尚傳統的人,辦公室擺着各種瓷器裝飾,茶壺裏永遠可以倒出不同的茶水,茶香四溢。

“北京有個座談會,接下來的這幾個月我可能沒辦法來上海,廣播劇的錄制副導演會盯着,但是商瑾的技能技巧我沒辦法接着教他,你幫我帶帶他。”

“好,您幾點的飛機?”歐淮亭想都沒想便應下他,“我送您去機場吧。”

出門時剛好和上完廁所出來的南商瑾碰上面兒,了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匆匆跟着姜老師走了。

N:晚上的飯還請嗎?

T:請,等我回來接你。

南商瑾看着手機上和某個人的對話,雖然簡短可是卻有一種很堅定的态度,讓人看着就很心安,不需要多餘的話語,就這樣一句話足夠。

也許是下午沒有歐淮亭在身邊的緣故,沒有了分心因素一旦把精力全部投注在一件事情上,南商瑾的工作效率出奇的好,時間也在這裏面流逝的很快。

等到南商瑾将角色的個人秀配完的時候精神得到放松一陣餓意湧上了胃和大腦,走出配音室準備去看看成品時導演室的門也被從裏面打開,拉門的男人一身肌肉映入眼簾,不是歐淮亭又會是誰?

南商瑾極力的控制住內心想要摸一摸胸肌和抱着他的沖動,果然,男人臉好身材好太招人喜歡了。南商瑾暗自腹語,臉上的震驚消失殆盡被笑容取代。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南商瑾眨着桃花眼問他。

“回來有一會兒了,看你在工作沒打擾你,”歐淮亭也笑着回答他,“餓了吧,帶你去吃飯。”

“可我還沒看成品呢……”

“老師我給的評價是很好!”歐淮亭拉着他就往外走,手心的溫度隔着衣袖傳遞給南商瑾。

“什麽玩意兒?老師?!”南商瑾任由他牽着走,關注點完全不在拉着的手上,“你別走啊,怎麽你就成老師了?”

歐淮亭驅車副駕上坐着氣呼呼的南商瑾,歐淮亭的餘光瞟見副駕上的人,嘴角不禁上揚,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氣呼呼的南商瑾聽見他笑,把看向窗外的頭扭回來看着他。

“沒什麽,車裏有音響,想聽什麽歌你用手機連。”

南商瑾看了一眼歐淮亭放在儲物箱裏手機,拿起來的時候像是自己的手機一樣自然“密碼多少啊?”

“9511。”

一個問的自然,一個答得順暢,就好像彼此之間是生活了很多年的情侶不需要多餘的問題,又像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默契十足。

歐淮亭把車開到一家東北菜館門口才停下來,屆時轉頭才發現南商瑾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睡過去了,于是他默默下車點了一根煙抽起來,十月上海的晚上吹了一絲涼風,歐淮亭打了個寒戰快速抽完了煙縮回車裏,靜靜等着副駕上的人醒過來。

南商瑾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身上多了一條毛毯,軟軟的很香,扭頭才看見黑暗中那個人靜靜的玩兒着游戲,沒發出一點聲音。

“幾點了?,”

南商瑾帶着睡意的軟糯聲音傳進耳朵,讓他全身血液往下身彙流,聲音也帶了些嘶啞,“七點半了。”

“嗯?你怎麽不叫我?”南商瑾掀開毯子坐起來。

“呵~看你睡得香。”這話給歐淮亭問的哭笑不得,只能無奈的笑了笑,“去點菜吧,我抽根煙就過去。”

歐淮亭看着應了一聲就蹦蹦跳跳去點菜的人下身又是一緊,閉上眼睛努力不去想才慢慢緩解下來,抽了根煙才下車去那家菜館找人。

飯桌上,南商瑾點評着桌上的鍋包肉和鐵鍋炖鵝,說這兩個最正宗,粉條都很一般,說着突然想起,“你怎麽知道我是東北人?”

“我問的姜老師,請你吃飯也要投其所好啊,不然顯得沒有誠意。”歐淮亭給他夾了一塊鵝肉像照顧小朋友一樣。

“不過,你剛才說你是我的老師什麽意思啊?”

“姜老師要去北京參加座談會,你接下來的技能技巧我教你,所以你現在是我的學生。”歐淮亭笑着回答他。

倒不是成為他的老師是多麽令人開心的事,可是成為他的老師就多了許多相處的機會,他很開心。

南商瑾聽完埋頭吃飯,生怕歐淮亭會從自己的眼神裏看出些許端倪。

吃完飯南商瑾提議去周邊轉轉消食,于是兩人并肩走在路上,慢慢的、悠閑悠哉。

“歐淮亭,你談過戀愛嗎?”走了幾步,南商瑾問他。

“沒有……”說着歐淮亭沉默了一會兒接着說,“好像也不能說沒有,四年前參軍前有個女同學給我寫過一封情書,但是我沒有回應她,然後今年退伍回來才知道她已經快要結婚了。”

“那你喜歡她嗎?”

“我想,應該是不喜歡的,當時內心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說不上開心也說不上激動,只是覺得很平靜,現在知道她要結婚了也只是為她開心吧,畢竟能找到一個想結婚的對象不容易。你呢?”

“我啊,我之前在國外留學的時候談過一個,他是個很好的對象,就是我們在相處的時候他真的事事以我為重,也很細節,可以照顧到我所有的情緒和想法,但是他很大男子主義,就是他有一種固定思維,在他的認知裏面他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怎麽樣發展怎麽樣去做他就一定會堅守他自己的想法,聽不進別人給的任何建議,然後我們兩個就和平分手了。”

這是兩人認識以來南商瑾第一次把自己的性取向剖出來和歐淮亭探讨這個問題,是試探,他需要知道歐淮亭會不會因為自己是個gay就對自己抱着異樣的眼光,所以他問他有沒有談過戀愛有沒有喜歡那個女同學。

可南商瑾不知道,歐淮亭對任何人都是禮儀周到,禮貌平和,可唯獨剛見到他的時候心裏泛起的驚濤駭浪,能立馬将他吞沒,那是之前沒有人能帶給他的感覺,只要他在身邊就覺得心安無比。

晚風裏的涼意更甚,歐淮亭脫下外套罩在他身上,慢慢繼續走。

“歐淮亭,”南商瑾在頓住腳步叫他,“我們去喝酒吧。”

歐淮亭回頭看他,笑了笑,“可以啊,我告訴你,我可是很能喝的,你當心我把你喝趴咯!”

“呵呵,男人,你在開什麽玩笑,我可是東北人,就你那個酒量能喝趴我?”

就這樣原本應該是消了食就回家的兩人又拐進一家叫時間的清吧誰知道剛進去還不到一個小時,南商瑾一個八十幾斤瘦精痩精的人扛着一米八八還一身腱子肉的男人從時間裏出來。

最讓人好氣的是,那個一米八八一身腱子肉的男人看見一幫老爺們兒圍着一棵樹在哪兒吐非要過去看,看之後又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立馬吐了自己一身。

南商瑾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

代駕把兩個人送到歐淮亭家樓下,看見南商瑾這麽瘦小又熱心的和他一起把歐淮亭扛上了樓才騎着自己的小電驢離開。

“什麽酒量啊,就這樣的酒量還敢說喝趴我,我妹都比你能喝,”南商瑾一邊吐槽一邊幫他脫下沾了一身嘔吐物的衣服,“一個一米八的大漢,半杯啤酒就給你放到了,也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可以喝趴我,真服了,歐淮亭,你這輩子遇見我是你的福氣。”

南商瑾碎碎念念着脫光了他的髒衣服又拿出睡衣給他換上才把髒衣服丢進洗衣機清洗,一連套做完累的不行,準備等他衣服洗完晾完就回家睡覺的,誰知道一沾上沙發就沉沉的睡了過去,夢裏他好像回到了下午,打開歐淮亭手機的時候。

他打開手機準備連上車載音響放音樂,可是一打開就看見歐淮亭和自己的聊天框,顯示條顯示的備注是瑾寶,退出聊天框,南商瑾發現歐淮亭這個人好像不怎麽社交,聊天記錄裏面自己的聊天框被置頂,剩下的就是他父母還有一個叫楊辭的人和一個備注是發小的人。

南商瑾扭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整個人都在認真開車的人身上,之前是見色起意,現在在看,這個男人不僅長得好看,身材特好就連手都很好看,細長的手指上布着一些若有若現的老繭,那時候他就在想不知道這樣的手指放進去會是什麽感覺,應該很爽,老繭劃過溫暖的腸壁應該很舒服。

想着南商瑾的臉不禁紅了起來,思緒也越少越遠,如果不是歐淮亭知道他要放音樂卻半天沒有動靜出聲叫他,他可能會當場立起來吧。

“商瑾,你臉好紅,很熱嗎?”

“啊,不是,我……我穿多了,确實有點熱。”

南商瑾尴尬回神打開了音樂播放器,播放那首播了一半的《關鍵詞》,借着歌聲掩蓋了自己的情緒和尴尬,剩下的路南商瑾本想裝睡來逃避自己龌龊的思想,可是他自己都沒有料到,在歌聲和穩當的移速中慢慢昏睡過去。

醒過來時,天已經大亮,才發現自己在歐淮亭的床上,身邊沒人,整張床上只有自己的體溫,走到客廳才發現歐淮亭睡了本該是自己坐着的沙發,頓時心裏有股暖意上湧。

上海的梅雨終究還是落下來了,打在小區的樹葉上,洗刷着過往所有的回憶,痛苦的開心的,所有的一切回憶,那一瞬,好像之前所有的過不去的坎都已經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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