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頭
白頭
東北的冬天很冷，但是屋裏卻很舒服，南商瑾穿着短袖躺在沙發上吃着冰糕，頭發随意撒落在沙發上，歐淮亭坐在他腳邊打cs，一個下午就這樣慢慢過去。
“喂！”南商瑾拿起響了半晌的手機略微有些起床氣，“幹嘛？”
歐淮亭聽不見對面的人說了什麽，靜靜的看着他。
“行，等我灌趴你！”
挂了電話南商瑾掙紮着起床換衣服，“老金說讓我們出去玩，聚一下，你和我一起去吧。”
歐淮亭從南商瑾口中聽說過這個老金，看着南商瑾眼中的星星，揉了揉他軟軟的長發，應了他。
兩人穿着厚厚的羽絨服出門的時候天空再次飄了雪。
“老歐，我想起一句詩來。”兩人的頭發上都躺着些許白雪，“它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歐淮亭輕輕一笑，吻了吻他的額頭。
春節檔到，不少人都已經回家過年，街道兩邊樹上的裝飾物在此刻顯得有些寂寞，兩人并肩走在路上，雪落在兩人的頭上不一會就已經白了頭頂。
-
“好啊你，總算是把你約出來了。”
踏進餐廳的門，歐淮亭就看見一位男士朝他們走來，那位男士留着和南商瑾相近的狼尾長發，臉上架着一副金絲鏡框，修長的睫毛在他的臉上留下一片陰影，脖頸上挂着一條項鏈，大概是室內過于溫暖，他的臉上呈現出一絲微紅。
“怎麽，想我啦？”南商瑾與他擁抱一下，歐淮亭看着南商瑾與他自然地擁抱眼中閃過一瞬的愠怒。
“介紹一下？”不久男士似乎感受到了那道愠怒的眸光不着痕跡的和南商瑾撒開。
Advertisement
“這是歐淮亭，我的....男朋友。”南商瑾特意将男朋友三個字聲調拉的悠長，落在歐淮亭耳中像一種挑逗，在男士耳中又是另一番滋味。
“喲~不必要拖這麽長吧。”男士翻着白眼，“你好，我叫金晚，是南商瑾的閨蜜。”
歐淮亭簡單的問好随後三人落座在餐桌旁點菜。
“最近在上海做什麽呢？”金晚夾了一塊鍋包肉問他。
“剛和他一起配完一部廣播劇，現在沒什麽活兒。”
“是麽，你對象還有這個技能？”說着金晚打量着坐在南商瑾身邊的人眼中，盡是疑惑。
“不是擅長，只是剛退伍回來找不到工作先做着試試。”歐淮亭看見他打量的眼光開口解釋。
“我聽你的聲音确實好聽，”剛才匆匆打過招呼并沒注意他的音色，現在用心一聽确實是難得的嗓子，“說正事，我最近剛成立一個公會，缺主播，怎麽樣？你們兩個想不想加入我？”
“怎麽突然成立工會了？你不是在上一個公會待得挺好的？”南商瑾詢問卻沒着急答複。
“嗐，別提了，”金晚聽見上一個公會直搖頭，一臉無奈，“被坑了，免費打了幾個月白工，我爸知道了找我談了談，如果我對這行真的感興趣想做這行他出錢投資我去辦，辦好了要給他分成辦不好我就要回家繼承家業了。”
“噗，哈哈哈哈”南商瑾口中的水噴了出來，歐淮亭立馬給他遞紙巾擦水，“你居然還會被坑，你上大學的精明勁兒都去哪裏了？”
“....”
“算啦算啦，看在你這麽可憐的份上我考慮考慮你的提議。”南商瑾傲嬌的回答他，又看見對面的人聽見這話臉上的怨氣變成元氣。
結束話題一頓飯倒也吃的平靜，除了最後金晚是被歐淮亭架着上了車以外，其他平靜如常。
“老歐，你想做嗎？”
雪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南商瑾有點歪歪扭扭的走在路上，一步一個雪腳印，歐淮亭在他身後準備随時接住他。
“只要你想做，我會陪着你做。”
在歐淮亭心中做什麽不重要，自己在部隊攢下來的錢已經足夠生活很久，只要南商瑾想做他願意陪他。只要南商瑾在他身邊就好。
“老歐，你說如果叔叔阿姨不喜歡我該怎麽辦啊？”南商瑾的話題轉的很快，大概是有些許喝醉的緣故說話前後并不搭調。
“不會，他們很喜歡你。
“老歐，雪停了。”
“嗯。”
“老歐，新年快樂啊。”
“新年快樂，寶寶。”
“老歐，我愛你。”
“我愛你，寶寶。”
我愛你，并不是因為你愛我我才愛你，而是我本來就愛你。
南商瑾跌跌撞撞的往家走去，走不動了就躺在雪地裏耍賴要歐淮亭背他回家。
後來，歐淮亭把人從雪地裏拉起來給他拍了拍背後沾染的雪花，背着他慢慢悠悠的往家走，路上南商瑾一直前後不接調的和歐淮亭說話，歐淮亭像哄孩子一樣回答他的每一個問題，回應他的每句廢話。
-
春節當天的清晨東北的天難得看見了太陽，暖洋洋的灑滿人間。
南商瑾慢悠悠轉醒的時候已經是十點，醉酒的緣故頭腦在此刻還是有些發脹。
“醒了，”歐淮亭靠在床頭打着手游，看見旁邊熟睡的人悠悠轉醒放下手機就親吻了一下頭腦發蒙的人，“給你泡了蜂蜜水。”
南商瑾喝了一口水，雖然水已經稍稍有些轉涼，但好像突然理解了小時候南母和他說的有個人在身邊是很幸福的感覺。
“起床吧，今天要回家過年。”歐淮亭哄着賴床的人起床。
南商瑾在聲聲寵哄聲中艱難起床，換上衣服由着歐淮亭驅車去父母家過年。
路上，南商瑾又一次沉沉的睡過去，好像還做了一個甜甜的夢。
到達南父南母住所的時候南商瑾還沒有轉醒的跡象，歐淮亭又不忍打擾，只能坐在車裏也不熄火等着他睡醒，最後還是南母覺着奇怪，明明已經聽見了汽車劃過地面的聲音就是不見人進來下去看是什麽情況，才把熟睡的南商瑾叫醒，嘴裏還高興地埋怨着歐淮亭說他太過于縱容自己的兒子了。
冬天的黑幕總是抵達的很快，他們在春晚的聲音中包餃子，南家的妹妹不會包卻還是在餐桌旁湊熱鬧，鼻尖上沾染了面粉也不知道，南商瑾看見了就取笑她，逗得另外三人也跟着笑，氣氛樂融融的。
“老歐，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寶寶。”
歐淮亭在煙花的照耀下吻了吻他光潔的額頭，下一秒一陣咳嗽聲傳來，吓得歐淮亭立馬轉過身，看見來人時，臉霎時紅成了朝陽。
“叔叔....”
“嗯，”南父走到他們面前，從上衣口袋裏掏出兩封紅包，“來，壓歲錢。”
“喲，爸，你今年這麽大方，”南商瑾若無其事的拆開紅包看着裏面的數目，打趣地說，“妹妹知道嗎？”
“臭小子，”說着南父作勢要伸手打南商瑾，“收好了，小歐啊，第一次見，別嫌棄。”
“哪裏，謝謝叔叔。”
“好了，你們回去的時候開車注意安全，要不你們就聽你媽的話住在這裏。”
“不了，爸，今天要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明天拜完年我們還要去趟西北，初五的時候錄音棚還有事呢。”
“好，那小歐你開車小心，到家給我和你媽發個信息，不可以貪玩。”
“我知道，爸。”
歐淮亭在下雪前将車開進地下停車場，彼時已經一點多。
-
山西的雪似乎比東北的冷，吹在臉上像刀刮骨般。
兩人搭坐出租車到達歐淮亭家裏的時候，歐母已經張羅了一桌子菜，歐父在廚房打着下手，歐母口中還在念叨着，歐父墨跡等會兒人到了耽誤吃飯。
“爸，媽。”歐淮亭沖着廚房叫了一聲，“我們回來了。”
“哎呀，”歐母從廚房出來，腰上還系着圍裙，臉上洋溢着笑容，眉眼間盡顯溫柔之态，“這就是商瑾吧，真好，來來來，坐坐，阿姨去給你拿水果啊。”
“來來來，小南啊，嘗嘗叔叔泡的茶。”
南商瑾被歐父歐母輪番塞了許多東西，一旁的歐淮亭終于忍不住出聲抗議。
“爸媽，我猜是你們親兒子。”
“你哪涼快哪待着去。”歐母嫌棄的看了眼歐淮亭，“商瑾，餓不餓啊，阿姨飯馬上就做好了，待會兒就開飯啊。”
“還不餓，阿姨。”南商瑾起初還有些許緊張，害怕歐淮亭的父母會不喜歡自己，見了面緊張感立刻煙消雲散，“那阿姨，我幫你打下手吧。”
“不用，你坐着，讓你叔叔和淮亭去弄，咱們坐着等吃飯。”歐母笑着拉着他的手，歡喜得緊，雖是農民出身可她臉上卻沒有一點風吹日曬的痕跡，可見是個被寵慣的人。
“兒子，別玩兒了。快，幫你哥哥端菜洗手吃飯。”
“來，小南，”歐父夾了一塊排骨放到南商瑾碗裏，“嘗嘗叔叔做的排骨。”
“來來，嘗嘗阿姨炖的豬腳。”
“來，再嘗嘗叔叔炒的牛肉。”
“....”
一頓飯，歐父歐母像比賽似的都往南商瑾碗裏夾自己做的菜，好像非要南商瑾選出哪個的手藝好，結果就是南商瑾碗裏的菜堆成了一個小山包，然後他就徹底的吃撐了，桌上兩個
姓歐的男生向他投來幽怨的眼神，南商瑾恍若未見甚至還挑釁的沖他們吐了吐舌頭。
陝西的街道和東北的街道并不相似，南商瑾和歐淮亭并肩走在路上，風聲呼嘯而過，歐淮亭在他耳邊呢喃低語。
西北并非寸草不生，西北好，那裏有我愛的人。
-
正月已經匆匆過，金晚的公會正式運營，自此每晚八點你若是打開收聽軟件便可以聽見他們的聲音。
他們的生活匆匆過，也慢慢過，一切奔向美好、奔向自由。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