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假裝和諧
假裝和諧
赫利俄斯看一眼方大夫，他興致勃勃，大有繼續待在這聽下去的意思。
赫利俄斯卻不願過多糾纏，花紅和他交代的事情不多，往深了聊，自己的露餡的可能性很大。
于是他擺出男主人的姿态，自然地看向在一邊喪氣的花紅，出聲吩咐，“愣着幹什麽，快去取診金給方大夫，別讓人家等着。”
他語氣高高在上，惹人生厭，但正好，她也想讓方大夫趕緊離開，花紅便沒有說什麽，像個受氣的小媳婦那樣，委屈地走回房內。
“方大夫，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赫利俄斯扭頭假笑，繼續同方大夫寒暄。
花紅沒有磨蹭，點好錢，裝進個破舊布袋裏，拿着布袋出去。快走到的時候，她又想起了剛才赫利俄斯那惡劣的語氣，一陣氣郁。
不行，她得做些什麽報複回來。
她小聲呼喚，“賀郎君——”
赫利俄斯聽見她的呼喚，自然扭頭看她，下一秒，他被莫名起的一片沙塵嗆到，瘋狂咳起來。
這幾日天氣較幹，院內積了些灰塵沙礫。花紅先前每天都會清掃一遍，正好今日沒有空閑，它們便暫時呆在那裏。
赫利俄斯一轉身，她裝作不經意地擡腿，踢了好幾下，揚起一陣塵。
見他嗆到，花紅解了氣，面上依舊是怯懦的神情，“郎郎君，你沒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赫利俄斯連咳了好幾下才停下來，他自然清楚這片塵有古怪，但還是忍下來，“無事。你速速将診金給方大夫。”
花紅忍着笑，将準備好的布袋遞給方大夫。
方大夫接過來，仔細點了幾遍，确認過沒問題之後，便挎着藥箱，要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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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赫利俄斯表現得淡定，但身體的虛弱和病痛做不了假。見方大夫要起身離開，他掙紮着也站起來，腳步還虛浮不穩，嘴裏硬撐着，“花紅，同我一起送方大夫出去。”
他是演上瘾了嗎？
花紅偷摸着瞥他一眼，他脖頸上爆出幾根青筋，站立的腳步不穩，甚至趔趄了幾下，看起來不像是假的。
她猶豫一秒，還是走到他身邊，手挽着他的臂，借此給他一些支撐。
肌膚相觸的瞬間，赫利俄斯面上僵硬了一瞬，随後極快地往身側瞄一眼，花紅神色自若，仿佛這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他想了想，幹脆利落地把她挽着的手臂抽出來，然後越過她纖細的脖子，搭在了她單薄的肩膀之上，順着這個動作，他将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到了花紅這邊。
啊，好重～
花紅被這突如其來的“重擔”壓得整個人一沉，她只打算扶着他，沒打算抗一個大男人啊！
利用衣物的掩蓋，她伸手到他背後，找準位置，一捏——
什麽都捏不起來，呵呵。
為什麽他後面的肉都那麽硬、那麽結實啊？她原先想掐他，用疼痛提醒他放手，結果根本掐不起來，反而顯得像她故意去摸他。
花紅無語。
赫利俄斯當然感受到了在身後作亂的手，皮膚表面酥酥麻。他喉頭微動，但不清楚自己在忍耐什麽。。
他古怪地瞥花紅一眼，難道說，這女人目的不純，想趁他生病來占他便宜嗎？
他驚愕的視線過于明顯，花紅難以忽視，幹脆迎上他的目光，咬牙低聲說：“你不能自己走嗎？”
赫利俄斯挑眉，“不能，我現在病得很重，四肢酸軟無力。”
方大夫還沒走，興致勃勃地看他倆在這你來我去的眉眼官司，正看着起勁呢，被赫利俄斯一句話打斷了。
“方大夫，我們一起送你出去吧。”
“噢，好好。”方大夫嘴上答應着，眼神卻戀戀不舍地在他們二人身上流轉，走路的速度也特別慢。
花紅努力扮演卑微小媳婦，低垂着頭，一言不發，好像把自己當成了赫利俄斯的人形拐杖。
好不容易把方大夫送出門，花紅肩上扛着個人，動作不便，但門開着，她不好對赫利俄斯做什麽，只能艱難地關門，插上門栓。
鎖好門的下一刻，花紅原形畢露。
她一把甩開赫利俄斯故意搭在肩上的手臂，把他留在門邊，頭也不回地往院裏走，她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毫無預警地失去支撐，赫利俄斯反應不及，整個人猛地向後仰，幸好他反應得快，調轉了方向，砸在了門邊的牆上。
“呼——”雖然沒有倒地，但撞到硬物上，還是會疼的，赫利俄斯靠牆喘氣，心裏腹诽，她也太小氣了吧！他都生病了，靠一靠怎麽了！
赫利俄斯靠牆不動，眼睜睜地看花紅收走院內的杯碗，再走進廚房，不知搗鼓什麽，根本沒往他這邊掃一眼。
好吧，她好像真的不在意他。
怎麽覺得自己有點委屈呢？
腹部依舊隐隐作痛，赫利俄斯想了想，還是決定自力更生，到床上躺着休息。
他一瘸一拐地，緩慢地往卧室方向移動，再不往她那看一眼。
花紅把杯碗收回去，再洗了些米，打算按方大夫交代的，給赫利俄斯煮些米湯。
廚房有個很小的窗，米缸就在窗下邊，她從米缸裏舀了點米，突然想往外面看一眼，她也那麽做了。
正好窺見赫利俄斯緩慢地朝房間走去，她停下手中動作，仔細觀察他的神色狀态。
雖然不太好，但比起早上她剛發現他時，看起來是健康了很多。花紅放下心來，慢慢養幾天，或許就能恢複正常了。
等赫利俄斯走入房內，花紅才從廚房內出來，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何總想躲着他，但，的确就是這麽做了。
淘洗幹淨米，再和水一同放入鍋中煮，她暫時離開廚房，忙活每天早上要做的活計。
她從蠶房出來，到廚房一看，粥已經煮好了。
花紅單獨将米湯舀出來兩碗，赫利俄斯喝湯，剩下濃稠的粥就交給自己。蓋好鍋蓋，她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粥來到他房門前。
叩叩。
她敲了敲門。
靜悄悄，沒有從房內傳來任何回應。
有了早上的先例，花紅怕赫利俄斯又出現什麽意外，沒再糾結，直接推門闖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