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幫我檢查
幫我檢查
赫利俄斯端着木盆出了院子。
花紅則是坐在原位,把包裹着墨墨的巾子展開,再用巾子仔細将它全身再擦一遍,擦完之後她也沒将巾子扔掉,任它搭在大腿上,墨墨則是趴在巾子上,安靜曬太陽,由陽光将巾子擦不去的、藏在皮毛深處的水曬幹。
沒有特別的事情要做,她幹脆捏起墨墨的一只爪子打量。
它與人類的五指有點兒相像,皮毛之內是骨節,不同的是,在指尖的最前端,有彎鈎似的尖銳指甲。
花紅小心地用自己的指腹在它指甲的尖端摩挲,感受它的尖銳程度,可能是因為墨墨的年紀尚小,這半透明的指甲并不算太堅硬。
她想起早上在李家學到的一個小技巧。
貓的指甲對它們捕獵、攀爬這類的活動起必不可少的作用,越鋒利越好,越堅硬越佳,這是對野生的貓而言的;若是在家中養貓,若是喜歡同貓咪親親抱抱,最好還是用剪子将這指甲剪短、磨鈍,這是為了靠近的時候貓咪突然伸爪時不傷着人,至于貓怎麽想,那是置之不顧的。
若是有剪去貓咪指甲的想法,最好還是從幼貓時就開始做這件事。對貓咪而言,此事畢竟是不自然的、不舒适的,只是從幼年開始就這樣做的話,它們會更習慣些,僅此而已。
要給墨墨剪麽?
花紅捏着它爪爪中部的肉墊,盯着它探出的稚嫩指甲,猶豫不決。
她有時候會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顯現出優柔寡斷的一面,就像此刻,明明知道最方便、對自己最好的方式是馬上去拿剪刀把墨墨指甲給剪了,自己卻會忍不住去想別的可能性。
——要是它不喜歡家裏的飯,想出去自己打點野味,又沒有指甲的話,會不會不好?要是它遇到什麽危險,沒有指甲,爬樹變得困難怎麽辦?要是,要是墨墨和別的貓咪鬥毆,沒有指甲不就很難占上風?
砰——
是赫利俄斯倒水回來了,将木盆放在井邊,木盆與地面輕微撞擊傳來的聲響。
花紅看過去,赫利俄斯放好東西就往她的方向過來,她突然想問問他的意見,她也這麽做了。
“赫利俄斯,你說要不要把墨墨的指甲給剪了?”她捏着它的爪子,擡起來給赫利俄斯看那個半透蛋白色的尖尖。
赫利俄斯心頭一喜,他正想着怎麽開口呢,沒想到花紅主動提了這個話題。為了不顯得那麽刻意,他故意端詳了那尖尖好一陣,才不緊不慢地回答:“看你吧。要是你怕被它抓傷就剪掉。”
他的回答含糊,跟自己想得也差不多,花紅随便回了個“嗯”就沒再說話,她決定自己再猶豫一會。
“嘶——”耳畔傳來男人突兀的痛呼。
她擡眼望過去,詢問,“怎麽了?”
赫利俄斯皺着眉,表情有些痛苦,單手撫胸,“這裏突然有點疼……”
“嗯?為什麽?”他今天做了什麽有可能會受傷的事情嗎?花紅在記憶裏翻找起來,“你是出去的時候做了什麽嗎?”
“怎麽會這樣?”
“你回房間脫衣服看一眼是怎麽回事吧?”
最後一句話直擊赫利俄斯的心頭,他就等她這句話呢。
赫利俄斯故意地、裝作不經意地将視線略過安安穩穩地趴在她腿間的墨墨,花紅不明就裏,順着赫利俄斯的目光看一眼墨墨。
“所以是怎麽了?”她問。
他猶猶豫豫,不太習慣地扭捏了一會,随後擺出下定了極大決心的模樣,擺出了“我絕對沒有故意在說誰的壞話”的姿态。
“可能是剛才在廚房做法的時候,我把墨墨放衣服裏面,它抓到的。”
為了證實自己話的可信度,赫利俄斯還特意捏住了一截在空中飄揚的線頭,“喏,你看,這也是它抓出來的。”
啊?花紅愣了一瞬,馬上催促赫利俄斯,“你快去屋裏看看有沒有傷口,要是有的話,再确認一下有沒有出血?要是嚴重的話,我們馬上去找大夫。”
他卻站在原地,只是皺眉,沒有半分要動身的樣子。
“你快去啊——”花紅忍不住催。
她卻得到一個意料之外的請求——“你幫我看看?”
“啊?”花紅瞪大眼,随後尴尬地笑開了,“你說什麽?”
她覺得自己一定聽錯了。
赫利俄斯坦然,“你不是在這裏嗎?剛好可以幫我看啊,萬一有些傷口在後背呢?我可看不見自己背後的情況。”
他似乎很認真地在談這件事情——這是花紅唯一的念頭,剩餘的頭腦是一片空白,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沒有立刻拒絕?似乎有戲?
赫利俄斯幹脆往前兩步,半蹲着,視線與花紅齊平,“你就幫幫我?”
俊臉靠近,在眼前放大,花紅瞬間紅了臉,毫不猶豫地,她側過臉去,不敢與赫利俄斯對視,“你……你就自己感覺一下……”
“自己……的身體情況……自己的感覺最準确啦……”
“你快……快回卧房……”
不要在我面前這樣看我了……
赫利俄斯充滿興味地看她漲紅的臉,游移的目光,她現在應該,滿腦子都是自己了吧?他感覺,她的拒絕似乎并不十分堅定。
他決定更直接點。
花紅眼神與赫利俄斯錯開,局促地繼續捏貓爪,與之前相較而言,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一不小心,力氣大了些,懷中墨墨“啊”一聲抗議,她連忙松手,被捏疼的貓咪從她大腿上一躍而下,走遠。
她下意識用視線搜尋墨墨離去的方向,不過一瞬,她就瞅見了某個光着膀子的、離自己很近的男人。
這回花紅的手腳都不知道要怎麽擺了,視線凝滞一瞬之後,她立刻起身,想回避這個令自己不知所措的情況。
走沒兩步,就被一道厚實的、寬闊的、蜜色的人牆擋住了去路。
她目光飄忽不定,臉上燙到能燒水。
往左一步,想繞開,被擋住。
往右一步,想繞過去,再次被擋住。
……
反複幾次下來,那堵人牆似乎也失去了玩這個游戲的耐心,趁花紅不備,直接攥住了她纖細的手腕,然後堅定的、不容拒絕地将她的手強行按壓到了某個結實有彈性的、散發着熱意的位置。
“幫我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