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

第 44 章

江敞才在書房整理好信箋,又一一寫了批複。

稍稍活動了下筋骨,已是準備去夫人房裏歇息了。

回府這麽久,夫人房裏不差人來問一下,他心底是不滿的。

可想着他是男人,多疼她一點,也沒什麽。

又歷經千辛萬苦才抱得美人歸,自是得珍惜。

直到有家丁進來,請示道:“公子,夫人過來了。”

江敞表面慢條斯理地放下狼毫毛筆,心底已是樂開了花。

他就知道,夫人是個蜜罐子,不會絕情至此。

沒遣人來關切他有沒有用晚膳,倒是自己巴巴地跑過來。

可惜眼前沒有鏡子,不然他急需照照,幾天幾夜夙興夜寐,是不是又憔悴了許多。

未及時修繕胡須,下颌又生出了許多胡茬,會不會不如從前俊朗。

以前還當男子不必重注容貌,直到成婚後,才發覺不只有女為悅己者容。

直到家丁迅速改了口:“小的知錯,公子來吩咐下去,府上只有時小姐能稱呼夫人。叫喚了,一時間嘴瓢,還請公子恕罪。是喬氏過來了。”

江敞如同被人迎面潑了一盆冷水,煩亂地揮了揮手。

未說見,也未說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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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發號施令,喬蔓寧便仿佛怕他拒絕哄人一般,不請自來了。

“奴家給官人請安。”喬蔓寧娉婷袅娜地近前,不顧丫鬟小厮還在,便用慣常那嬌嬌軟軟的嗓音,嬌媚道:

“管家一連數日不在家中,讓奴家想的好苦。”

若是換了從前,江敞來了興致,總要跟她調笑一番,戲谑着問她哪裏想。

再有她素手引着,從她心口摸到孚乚上,最後落到柳腰。

他便能上下其手,帶着寬大手掌游走。

有時他興致來了,這案臺上,也留下二人旖旎過後的痕跡。

他離家久了,又沒在外面偷吃,亦或是忙得分身乏術,沒空吃。

身體空了這麽久,能不想嗎。他又是正常男人。

天雷勾地火,甚至無需喬蔓寧過多引誘,他便能情動。

只是這次,格外冷淡:“我聽下人說你身子不适了,現在可好些了?身子不适就請郎中,我又不懂醫術,你找我有何用?”

喬蔓寧所有讨好的笑,都凝結在了臉上。

才施的脂粉,此刻也因她面色扭曲,而抖落了些許。

她死死咬住嘴唇,掩飾自己失态,還在同他笑道:

“我知夫君愛重時姐姐,只是替夫君有幾分不值,不知大夫人,是否也這樣愛護夫君。”

“你以後不要一口一個夫君,免了筝筝聽見不高興。妾通婢子,要擺正自己身份。”江敞漫不經心提醒完,才咀嚼出她話裏的深意。

“什麽意思?你把話說清楚。”

喬蔓寧已徹徹底底地明白了過來,她在江敞眼裏,就是阿貓阿狗。

高興了勾勾手指,過來撸兩把。厭倦了,就一腳踢到角落。

強顏歡笑道:“是,主子有所不知,您不在家時,夫人舊相識曾入府。夫人為了掩人耳目,特意将人引到府內果園相見,二人一見面便互訴衷腸,之後更像是做了夫妻一般。”

喬蔓寧正準備回憶從前在勾欄院,取悅沽客時的樣子,細細描述一番,狂徒是如何吃時小姐唇上胭脂,時小姐又是如何反複□□狂徒喉結的。

就被江敞打斷了:“我不準你誣蔑正妻。”

“公子可以不信我,奴家就算豁出去性命,也不忍心看公子被蒙在鼓裏。”喬蔓寧說罷,已挽上他手臂,将自己整個身子,都柔若無骨地、貼在他胸口。

語調自帶三分媚态,在暮色四合,更易誘人深陷。

“只是公子不知,現在府上下人都在議論。說公子堂堂七尺男兒,成了親原以為是珠聯璧合,誰知成了龜公。還有人說,您在外受人敬仰又有何用?也不知後院起火。表面上光風霁月,殊不知人都在背後譏諷嘲笑您。還有人說,您較之武大郎還不如——”

喬蔓寧的手指若靈巧的蛇,不自覺已探入他胸前的衣袍,由着對襟正欲深入,便被他一把握住了。

江敞被屈辱和妒火沖昏了頭腦,此刻顧不上手上的力度,只急于發洩。

“夫君,你弄痛我了。”喬蔓寧不多見他這副兇神惡煞模樣,手腕仿佛都要被他捏斷了,試着抽了抽手。

還慣于做着媚态,同他打情罵俏:“公子,我更想你在別處弄痛我。”

哪知江敞半分心思,都不在她身上。

松開她的手,問向屋內立在牆角、連聲大氣也不敢出的下人:

“可有此事?”

下人紛紛噤若寒蟬,沒人敢冒尖搭腔。從前即便有着野心,想在主子跟前露臉。此時也知茲事體大,到頭來,極有可能沒升遷成掌事嬷嬷,還會被割去舌頭,對外報一個暴斃,小命不保。

“公子若不信,照看果園的護院,可以過來對證。”喬蔓寧也不等他發話,已自作主張,叫了護院進來。

護院跪在地上,先磕了個頭,才低頭道:

“回公子,那高大男子先是假扮客商,說要兜售武器,先給了夫人一把寶劍。夫人見過後,原本還一臉淡然,瞬間眼睛都亮了。立即将人引到果園裏。”

來之前,因已提前演練過無數次,此時添油加醋,方能對答如流。

但卻不敢對望公子的眼睛,怕自己露怯。

“擡起頭來,看着我的眼睛說。”江敞未全信,怕自己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可還是被氣得、手臂不由自主發抖。

“你如何得知,那高大男子,就是夫人舊相好?”

“這——”護院一時間犯了難。

總不能說是聽妾氏說的,可他又哪裏認得什麽夫人的舊相好。

甚至在夫人嫁過來前,他連相府的臺階都夠不到,更不要說窺探過相府嫡女的絕色天顏。

江敞一腳踹在那人胸口,怒不可遏:

“來人!将他給我拉出去,亂棍打死!以後再有敢妄議夫人名節的,絕不姑息。”

喬蔓寧吓得心肝具顫,上回他為了自己殺人,還覺得感動。

此刻,他要殺的是自己,只覺恐懼。

“那男子常來府上麽?”江敞目光陰冷,語氣也顯得沒有一絲溫度。

“我最後問你一次。”

喬蔓寧本能後退一步,卻發現退無可退,因着身後便是案幾。

重重撞了一下,似乎腰扭了,忍着劇痛,愣是不敢哼出聲來。

含着淚搖了搖頭,嘴唇哆嗦着,溢出一句:“沒有,只有那一次。”

江敞一把掃落了硯臺旁的竹簡,任由幾只跌碎成兩截。

出門後,直奔正房的院子。

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胸有城府,可妾氏描繪的畫面太過于旖旎,讓他揮之不去。

時玥筝才沐浴過後,發絲散落,坐在窗前,準備繡腰帶的收尾。

先前繡了幾次都不滿意,縫縫補補,愣是返工了好多回,瞧着卻是更加難看了。

有家丁來報,稱是公子過來了。

時玥筝裝作無意間,将腰帶壓在了書籍之下,才緩緩起身。

就見刮起了一陣妖風,與山大王回洞府無異。

“公子這是跟誰生氣了?”時玥筝可不準備做他的出氣包。

兒時曾不懂母親為何能容得下妾氏,還想着自己将來嫁人,是絕不許周哥哥納妾的。

現在才察覺出妾氏的妙處來。

“夫人覺得呢?我拖時家的福,在外風光無兩,誰會給我氣受?”江敞就那樣直勾勾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身上盯出一個洞來。

“我聽下人說,前兩日有客商進府售賣武器,可有此事?”

時玥筝被他瞧得心裏發毛,饒是像從前一樣趕他走,此時也突然沒了勇氣。

連舌頭也開始打結:“既然下人都和你說了,你還來問我做甚。”

江敞不知她是不是被自己縱得天高地厚,從前在府上,現在在朝堂,還沒人敢用這種語氣,同自己這般說話。

分明是做錯事的那個,卻依舊在嘴硬。

他一步上前,俯身居高臨下地望着她,嘴角浮起一絲玩味嘲弄:“是嗎?”

時玥筝幾乎來不及反應,眨眼之間,身上的寝衣就被他扯碎了。

“不要!放開我!”本能推他,卻發覺都是徒勞。

從前以為女人對于男人,可以半推半就。如今發覺男女體力懸殊,她連掙紮都像在助興。

“不要碰我!你去找妾氏!”

為何她大度,不善妒,還是不能讓他放過自己。

“那你讓我碰誰?你是我妻,自是我想怎樣就怎樣。”江敞低頭,似發了狠,微一用力,便将她唇瓣咬破了。

鮮血妖冶,似胭脂,又比花汁還要媚。

“那些妾氏,哪有妻這般妩媚,動人,勾魂攝魄。不然,怎麽迷的周将軍,連死都不怕?”

時玥筝聽見他這個名字,原還揪着他衣襟的手,陡然卸了力。

伴随着巨大的疼痛,眼角有淚滑落,渾身癱軟在太師椅上,又被撈起擱在床榻上。

江敞誓要折磨她,原本還在屋內那些相府陪嫁,知曉跟未來儲君談尊重,就是對牛彈琴,只得悄悄退出門去,為夫人捏了一把汗。

他又如何會遵從她的意願?在她身上留下斑駁痕跡,還要問她:

“以前這裏,周将軍也看過嗎?是不是他也到過這處,領略過筝筝凄美地妙曼風景。我以前倒是不知,筝筝盛裝下,是這樣的妙人。”

時玥筝被迫聽着他的污言穢語,覺得自己仿佛碎了,身體和靈魂都一并破碎了。

像癔症般,口中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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