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高專入職記2
第7章 高專入職記2
操場上頓時冷清起來。
在場的咒術高專生們紛紛停下訓練,看向中心人物。
細微的議論聲充滿敵意:……專什麽時候來了一個無法控制咒力小鬼?”
部分學生的眼神逐漸熱切起來:“在公共場合讓附身的咒靈失控嗎……搞什麽鬼?”
穹跟在夏油傑身後,拉扯着剩餘的獨眼咒靈的一只腳。
這只蠅頭咒靈撲閃着翅膀,想要掙脫開,但直到爪子被拉扯成拉面一般細長一條也沒能掙脫那只惡魔之手。
扯着一只快被自斷的爪子,穹将手掌扣在了蠅頭的頭上,威脅道:“再動的話,把你也捏碎哦。”
小咒靈似乎聽懂了這話,顫抖着身子敢再亂動一下。
“哎呀,乙骨同學下午好呀,比起上次見面,更有氣色了呢。”夏油傑擋在二人中間,從寬大的袖子裏掏着什麽,很是費力的樣子。
“夏油老師……這是怎麽回事?”乙骨努力的壓制着背後血色的咒靈。求你了裏香,不要做出傷害他人的事情了。
“穹嗎?”夏油傑說着終于從寬大的袖子裏掏出一張薄薄的卡片,他仔細用袖子擦拭去上面殘存的血漬。
用兩指夾着卡片,雙眼笑成一條細長的線:“已經确定他不是敵人。而且已經被咒術高專招攬。等下辦完入職手續,就算是一名咒術師了。”
穹捏着咒靈的頭骨,臉上挂起他自認為很是禮貌的微笑,“你好你好,是乙骨憂太同學吧。我是穹。”
“這是怎麽回事?”身形龐大而柔軟的熊貓跑了過來,一臉不解的表情。
“大荞?”另一位身穿黑色高專制服的少年随之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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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誤會而已,”夏油傑将卡片遞給了乙骨,“看來乙骨同學在實習地遺失了些東西?”
“我的學生證?”乙骨憂太接過學生證,一臉驚奇。
乙骨收好學生證,看向穹的眼神少了些敵意的熾熱,變為無所适從:“……抱歉穹先生,‘裏香’她……”
“這麽看真的有點吓人,”穹兩步走到了乙骨身後,摸着下颚垂眸探究起那只滿身血色的咒靈,“不不,應該是我說抱歉才對。抱歉啊……‘咒靈小姐’?”
不管怎麽樣,尊重他人的喜好。畢竟楊叔曾說過,這片銀河,容得下任何可能性。
如果不是手裏還捏着一只小咒靈,穹甚至想表達下更高的尊重,跟對方握一下手。
這個舉動卻讓引起了兩聲怒喝:
“喂喂!”
“明太子!”
乙骨則立刻轉身擋到了血色的咒靈面前,推拒着穹,滿臉緊張:“穹先生!很危險!”
穹疑惑地着面前的三臉震驚:“怎、怎麽了?”
不、不能摸的嗎?
原本滿口獠牙的‘裏香’卻像是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一般,咒力突然傾瀉,一圈圈變小,最後縮成小小一團,躲到了乙骨背後的影子下。
這一幕□□場上訓練的學生看在眼裏。
此刻夕陽落下,衆人的影子都被拉長,“裏香”很快淹沒在了乙骨的影子中。
渾身緊繃的乙骨眨了眨豆豆眼:“哎?”
熊貓與帶着圍脖的少年愣住原地,仿佛石化的雕像。
穹·疑問最大化:“?”
夏油傑的被這一幕驚到瞳孔略微放大幾分,但作為在場的成年人,并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震驚。
他用着很是輕松愉悅的語氣介紹道:“就是這個樣子,穹因為非凡的能力已經被高專聘用為助教,大家之後要好好相處哦。”
“這不是問題所在吧,”胖達揚起拳頭,“我們可是剛被那只咒靈暴揍了一頓。”
“鲑魚,”狗卷棘指了指頭上的大包。咒術實習完回來都沒消腫的程度。
“所以說,好好相處吧,”夏油老師很明顯不想過多解釋,揣起手來,展現出一副很是官方的微風和煦般的笑顏。
好好相處……嗎?
胖達&狗卷一同望向穹的方向。
比起兩位同班同學,乙骨此刻驚魂未定,“裏香”竟然主動消失了。
因為這個人嗎?
穹揉捏着手裏的小咒靈,看起來完全沒有被“裏香”的怨氣影響到。
正當乙骨沉浸在沒有傷害他人的慶幸與為什麽沒有傷害旁人的疑惑中時,穹遞過來那只已經僵硬了的小咒靈:“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如果還在因為之前打了你的‘咒靈’小夥伴生氣的話,這只送給你?”
紐扣,全部都是相同款式的紐扣。
看來,那漩渦的圖紋是這所學校的代表标志。所以傳送裝置跟這所學校的人有關系嗎?
穹不留痕跡地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
乙骨謝絕了這番好意,“不、不必了。”而且這應該是夏油老師調伏的咒靈吧。
既然學生證在這裏,那就表示老師已經去過現場了。乙骨平複了心情轉向夏油傑:“夏油老師,禪院同學,她怎麽樣了?還有兩個幸存者。”
把人救出來之後,輔助監督便把三人載去了咒術師的醫療處。乙骨由于需要将任務上報,而回到了高專。
“多虧了乙骨同學的努力,救治很及時,”夏油傑召喚出代步的粉色咒靈,“有時間就去探望下她吧。”
“太好了。”
乙骨終于輕松下來,臉上不再滿是自我譴責,逐漸有了些紅潤的氣色。
“走吧,穹君。”夏油傑坐上咒靈的背部,向穹招着手:“之後再繼續認識新朋友吧,我們得抓緊去辦理入職登記了。”
穹跳了上去,朝下面三人揮了揮手,“回見!”
有了校長的首肯,入職信息辦理地很順利,只是需要辦理的內容繁多,各種知情責任書還要求閱讀30秒以上、心理評估裏各種電車式問題,等到穹填完入職信息早就過了晚飯時間。
被工作人員囑托過兩天來取相關證件之後,穹才得以從中解脫出來,一臉被榨幹所有精力的表情。
穹一副幹癟模樣,雙眼無神的推門出去。
角落的陰影裏,夏油傑正在跟一位身穿工作服的人低頭閑聊着些什麽。
這位工作人員穿着工作服,戴着灰色的針織帽子。二人側着頭耳語,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
在注意到穹後,那位工作人員拉低帽檐,閃身不見了。
自知追問也不會有什麽結果,穹索性選擇了忽視,拿起剛才辦理的臨時入職證明材料配套的鑰匙,歪着頭表示識趣:“宿舍我應該可以自己找到。夏油先生如果還有事情要處理的話,可以先去忙?”
“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夏油傑拿過鑰匙看來眼位置。
那是校長囑咐安頓穹這一外星人的位置。
竟然把人安頓在了學生宿舍裏。估計其中很大可能還是悟那家夥的建議。
“走吧,我最後再載穹君一程。”他的視線在穹身上打量了一圈,有些意味深長。
雖然視線中沒有什麽敵意,但讓穹略感不自在。
二人坐着咒靈,穿梭在山林中。
現在正是櫻花開放的時節,空氣裏已經有了幾分暖意,穿行在林間并不覺得陰冷,反而有幾分惬意的溫情。
木質的地板踩上去發出吱嘎的聲響,宿舍整體是木制的建築,連廊上依次還有相同的三間男生宿舍。
穹拿起鑰匙,很順利的打開了被分配到的宿舍。
這間宿舍相鄰一棵巨大的古樹,寬大的落地窗能看到山後的郁郁蔥蔥的風景。
環境整潔,應該被提前打掃過而沒有黴味。
這種單人的房間讓穹突然想起一件事,在列車上他好像至今都沒有自己的房間來着——雖然住過貝洛伯格的酒店,但他基本沒在列車過過夜。
穹放下厚厚一匝的材料證明。
“穹君的身體還有不适感嗎?”夏油傑站在房門外的過廊裏,似乎是在觀賞外面的風景,沒什麽誠意地表達着關心。
穹将房間鑰匙轉放在門邊的櫃臺上,掏出兜裏的那罐蘇打豆汁兒擺放在一旁。
這略顯凄慘的家當讓穹內心泛起一陣痛楚。
穹沒有轉身去看房門外的人,實話實說地描述:“哦,沒有。”
接着,穹拍了拍腦袋,像是在确認是否還有不适感。
除了跟咒靈近距離接觸過久,而胃裏有些不适感,就再沒有聽到那時的聲音了。
穹擡起頭,若有所思地看向門外的人:“夏油先生似乎還有其他問題?”
“不,沒什麽,”夏油傑手扶着連廊的圍欄,轉身看向穹,“只是想給穹君一些建議。”
“當然,至于穹君聽從與否,就不是我能夠幹涉的部分了。”
穹拿起鑰匙掩上房門,與他一起趴在連廊圍欄上,“那得看夏油先生的建議是關于哪一部分的了。”
夏油傑看向穹的眼睛,四目相對地僵持片刻,最後嘆了口氣,發出一聲輕笑:
“放心穹君,我不會阻止任何有關特級咒物的調查,傳送裝置也好、颠覆咒術界認知的存在也罷,我并不同悟那麽感興趣。”
“我只是希望穹明白何為咒術師的世界,何為祓除咒靈的責任。招攬穹到高專是我提議,我只是在為高專招攬人才,所以希望穹可以遵守今日立下的【束縛】。”
天色已經暗下來,月光從雲中顯現出來,照在夏油傑的額頭上,令他的笑容有了些許冷意:“而且,歸根結底,我們是在各取所需,不是嗎?”
“那先擊個掌,表示合作愉快?”
穹擡起手接住一束月華,“放心,我會拿着薪水好好辦事的。”
夏油傑走後,穹打開了室內的燈,關緊門窗。
他脫下外套,躺在了床上。
還是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啊。
穹枕着手臂,擡起戴着露出手指手套的手掌,擋住直射眼睛的燈光。
離開了列車組的大家整整一天了。雖然只有一天,但還是很不習慣。
宿舍裏床上用品已經配備齊全,穹趴在枕頭上嗅到一股令人平靜的洗衣液的清香,他拿出手機,上了線。
穹點開了列車群聊。
穹:【帕姆星星眼】
“@全體成員我在這裏找到了一份工作!暫時可以解決日常用度。”
三月七立刻回複:【帕姆棒棒】
三月七:“不過竟然需要工作?那邊世界裏信用點沒辦法用嗎?”
穹翻了個身,仰面躺下:“是的。”
三月七很是擔心:“可別被奇怪的組織騙走了!”
丹恒:“三月說的對。”
丹恒:“那邊畢竟是不在航線上的世界,智庫裏也未發現有任何一條記錄。”
穹很想反駁,但一想起那兩位——在臉上纏着繃帶的白發男、額頭上留着一搓怪劉海的人,就無力打字反駁回去了。
因為确實是個很奇怪的組織。
穹:“放心吧!情況不對我會立馬跑路的。”
三月七:“……啊這。”
丹恒:“……”
楊叔也加入了讨論:“只可惜,我們再沒有發現新的線索了,羅浮的景元将軍也加入了調查,但目前還沒有新的消息。”
穹正是為了新的線索而來的,“我這邊有些發現,不過解釋起來可能會有些複雜。”
穹把今天一整天的經歷林林總總都分享給了列車組的大家,當然為了讓大家放心,他把繃帶人描述成熱心本地人一號,把怪劉海描述成熱心本地人二號。
三月七捂着嘴巴:“被砍下來手指還能保留那麽強的能量?!這也太誇張了吧?”
丹恒則是針對咒靈的特性發表了意見:“智庫中确實從未見過這般的敵人。”
姬子則是對穹腦海中突然出現的聲音産生了好奇:“你還記得那個聲音說了什麽嗎?”
穹:“我只聽到了幾個字句,大概意思似乎是,‘變數’,‘改變結局’之類的意思。”
姬子:“你腦海中的聲音很大可能就是來自傳送裝置的後遺症。”
其實在聽到那個聲音時,還有些陌生的記憶湧進了腦子裏——一些與卡芙卡同行時做的事情,一些十分混亂而瘋狂、極端至極、血腥而黑暗的往事記憶。
但穹并不想回味那些隐藏在意識深處的記憶,直覺告訴他回憶起來那些,對現在與大家一起開拓冒險的他沒有任何好處。
楊叔似乎感受到了穹有所保留,他将所有信息彙總,并作出了總結。
“利用特制手指作為能源開啓兩界的傳送裝置,而幕後的人似乎有某種目的。”
“基于這種特制手指的數量,或許鏈接的傳送裝置還有可能再次啓動。”
穹:“是的。”不然他們也不會把自己帶回來了。
“他們似乎想要利用我引出什麽人。”穹眼眸低沉,回憶着白天裏完全沒聽懂的秘密會談,“不過将我傳送來的那根手指标本已經被回收掉了。”
穹:“在這裏,那東西是一種被嚴密看守的‘咒物’,甚至制定了嚴苛的規則進行保藏。雖然他們中那位‘熱心人士’同意讓我調查研究,但似乎被大多數反對着。”
楊叔:“那就有些難辦了。畢竟每個世界都有各自的法則。”
姬子:“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穹提出了醞釀在自己腦海中,一個有些危險的提議:“我準備主動去尋找這種手指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