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任務大失敗
第49章 任務大失敗
有時候,現實中比人為編排的劇本還要奇妙。
比如穹和伏黑來到少年身影消失的教學樓後,只看到正在消失的咒靈殘穢,廢棄教室破損的窗戶,而沒有看到任何他們想看到的人。
兩對人恰好錯過彼此,沒有相遇。
“不會錯,”穹蹲在地上,從泥土上撿起一只繪着一張笑臉的紙人,抖擻掉上面沾染的泥土。
“是藿藿的紙人,還有——”穹捏搓着符紙上的燒焦一角上殘存的灰燼,“尾巴留下的痕跡。”
伏黑一臉肅然地看到了廢棄教室,裏面還殘存着幾只等級在4級及以下咒靈氣息。
他冷靜地召喚出黑白玉犬,令兩只從破損的窗戶跳入廢棄教室,清掃剩餘咒靈。
“什麽尾巴?”伏黑湊近過來看着那只畫着傻乎乎笑臉的紙人,“你手裏拿着的又是什麽?”
他的疑惑就沒有停頓過。
當然伏黑并沒有對解答疑問過多的迫切。他只是感到疑惑,只要那東西沒有威脅性,至于究竟是什麽,他也只是例行問詢。
“那只歲陽現在的名字,”穹把那只顫抖着紙人放入衣服兜裏,“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總之還是快點找到他們吧。”
*
靈異現象研究會,活動室內,五個人面面相觑。
長着一頭仿佛海膽的黑發的伏黑站在牆邊,高領遮住的嘴下撇了撇,露出一副難辦地複雜表情:“這就是你那位朋友?”
穹朝他點點頭,坐在藿藿身旁,默默遞去紙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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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對方情緒穩定下來才輕聲問:“所以,你來這裏多久了?”
藿藿的聲音沙啞着帶着些哭腔:“……大概有一個多月……
佐佐木與井口作為研究會的前輩,站在剛認識沒多久的後輩身旁,雖然滿腦子都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現在的形式讓二人硬是把疑問憋了回去,只能輕聲安慰着。
……在尾巴也在,”藿藿終于平靜下來,“不然我完全不行……”
佐佐木眼睛上反着光:什麽尾巴啊?我剛剛就出去上個廁所的功夫,怎麽就變成這個樣子了?還有這兩個人是誰啊?!
她胳膊肘戳了下井口,眼神裏很疑問地求助。
井口皺眉眯眼,很是遺憾地表示:他們拿着一個黃色紙人,突然推開門進來,藿藿跟他們看了一眼就直接開哭了,我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
“我沒事了,”藿藿哼着鼻子,對兩個完全不知道現在什麽情況的臨時“前輩”道:“這些日子真的謝謝你們了。”
佐佐木被突如其來的感謝搞得臉上浮現出粉色,很是驚訝:“別,別這麽說,這是前輩該做的,哈哈哈。”
“他們是你的朋友嗎?”井口一臉敦厚。
“是的。”
之前還以為只有自己突然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獨自面對一堆只有自己能看到的怪物,随時随地還會被尾巴捉弄——
心理差點崩潰之際,沒想到還能遇到之前一起祓除歲陽的無名客!藿藿擦去最後一滴眼淚,那就表明還有回到仙舟羅浮的可能!現在形态各異的怪物見多了,仙舟上的歲陽都不那麽可怕了,甚至有些思念得親切。
“那你們聊一聊吧,”井口手肘戳了下佐佐木,“我們約好要去購物對吧?”
……!”佐佐木反應過來,“是的,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們走之前記得關門哦。”
二人很快離開了活動室。
夕陽将二人的影子拉長,遠遠的消失在學校大門口。
“敘舊結束了嗎?”伏黑看向窗外逐漸降下的夜色,“我們該回去了。”
藿藿擡起頭來,有些遲疑:……去?去哪?”
穹跟十王司兩位判官立刻彙報了藿藿的狀況,才打消了兩位的擔憂。
從手機上回過神的穹看到窗外的夜色:“還不能回去。”
“這個社團成員加上你,一共是四個人吧?”穹收起手機,朝藿藿問。
“是……”藿藿正要回答,一個語氣不甚友好的聲音打斷這對話:“是個屁,還有本大爺呢!”
穹感覺到伏黑的緊張,立刻解釋:“自己人!自己人。”
尾巴的尾巴握成拳頭,氣不打一處來:“一天天的,還得藏起來怕被人發現!這麽長時間了!真是憋屈死我了!”
“小子,怎麽?你看來是第一次見到歲陽啊?”尾巴在可移動的範圍內轉了個圈。
伏黑沉默地觀察着眼前這只看起來像是一團青色幽靈火焰的生物,“是的,第一次。”
“嘁,沒意思,”尾巴對這個回答感到無趣,又回到穹面前,“我知道你想問誰。”
“誰?”穹裝着傻,将紙人放回到桌子上,還給了藿藿。
歲陽在吞噬人情緒的同時,也在逐漸被人類反過來影響,一些強大的歲陽不需要吞吃那些東西,反而會因此更加敏銳地發現人類的某些行為潛在的意圖。
“那個粉毛小鬼嘛,”尾巴的嘴巴張開,帶着笑意,尾巴握拳抵在嘴巴上:“不過呢,他好像接到了什麽可怕的消息,臉色蒼白一溜煙就跑回了家。”
“你看起來好像也知道這件事呢,”尾巴看着穹臉上的表情。
平靜地近乎可怕,愣愣的還有些呆傻。
只是在回憶原著劇情的穹:“……”
“這個紙人,他身上帶着沒?”穹向藿藿問。
“因為他也能看到那些東西,所以我也給了他一只,以防意外,”藿藿拿出一只同款的紙人,上面的笑容陽光又健康,“和這個一模一樣。”
“如果遇到危險來臨,這一只就,就……”藿藿看着手裏開車顫抖發熱的紙人,一臉懼怕惶恐。
尾巴不耐煩地搶過話來:“就會是現在這個樣子!那小子八成是遇到什麽危險了。”
“你是不是,還有其他任務?”伏黑多少能從穹的行事作風中感受到些風吹草動。
穹:“對,那就是把你的第一位同級同學帶回去!”
“但是,這個任務完成的可能性,有億點點危險。”
今天晚上是原著主角之一的虎杖失去唯一親人的時候。
如果是遇險,錯過,陰謀這些都可以通過再來一次改變最壞的情況,這種生老病死,只能順其自然。
穹在等待,等待着過了今晚,他接受親人的死亡,然後将人直接帶回高專,以防他再次成為容器。
然而意外總在不經意間降臨。
深夜的醫院內。
虎杖拿着黑色簽字筆,一筆一劃在死亡知情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這個名字他在試卷上,書本上都填寫過,但從沒有這次這般沉重。
護士小姐一臉擔憂地看着他:“這樣就可以了,你還可以嗎?”
護士小姐在照顧這位虎杖老先生時,時常撞見他老人家把孫子趕去參加學校活動的畫面。
老爺子平時看起來很是不可理喻,脾氣倔強,孫子卻是個開朗懂事的孩子。
虎杖擡起眼尾帶着些紅腫的雙眼:“說實話我現在完全沒有什麽實感……”
他前面還在安慰別人,什麽都可傾訴給自己,現在反而變成自己才是情緒郁積的人了。
“虎杖悠仁?”
深夜出現在醫院門口的人,除了急症挂號看病的人,少之又少。而且還是認識自己,而自己沒什麽印象的人,這種可能性就會更小了。
“你是?”虎杖看向那位半個身子都在黑暗中的人,“我們認識嗎?”
“也許吧,”那人的聲音很是年輕,微光照在他耳朵上的飾品上,閃爍着淩冽的光芒。
“你只有知道,我為你留下一件禮物,”那人朝虎杖緩緩走來,光滑的額頭上露出一條看起來很是突兀的縫合線的痕跡。
“這裏看起來不太适合閑聊,”這人瞥了眼前臺護士小姐警惕的眼神,“我們出去說吧。”
“我現在在服喪,有什麽話可以等之後再說嗎?”虎杖有些有心無力。
“你确定嗎?”那人走上前來,輕拍了下虎杖的肩膀。
虎杖睜大雙眼,看着自己無法控制的身體,随後怒視着這陌生人,無法開口,只能一步步按照這人的所說的朝醫院大門走去。
護士小姐看着眼前異常詭異的一幕,糾結着是否要報警。
“不要動呢,”那青年露出黑色的無光的瞳仁,越過前臺,食指上指甲劃過護士小姐的臉頰。
“你究竟是什麽人!”走出醫院的虎杖發現終于可以開口說話,質問着緩緩走出的男人。
“這話聽着真是傷心,”青年男人一副沒有一點傷心的微笑表情,“你只要知道你會是什麽人就好了。”
他從随身帶着的一個小包裏拿出一根死蠟一般的東西,舉到虎杖面前,“你會成為最完美的『容器』。”
“這是什麽?”說着,那人從虎杖衣服帽子裏掏出一張顫抖着的黃色紙人。
他将那只紙人撕成碎片散落四處:“看來得速戰速決了,我可不想現在就遇到那位外來者。”
“就讓我看看外來者帶來的力量達到了何種程度吧。”
穹等人剛剛出了學校,穿過荒無的一片草地叢木。
這地方鮮有人來,是進出學校的隐秘小路,藿藿曾跟着佐佐木幾人一起走過,雖然黑漆漆的晚上會有些可怕,不過勝在快捷。
穹突然停下腳步,擋住藿藿,一只手拉住伏黑的衣領,一只手拿出球棒,将二人擋在身後:“伏黑,下‘帳’。”
伏黑這才感覺到那股危險的存在感,立刻念咒下帳,兩手合攏召喚出了黑白玉犬。
穹看着從高處跳下來的人影。
這人張揚的臉上浮現出黑色符文,上身的衣服不見露出結實的肌肉上也繪着黑色的條狀符文,站起身來時地面已被踏出一個深凹的坑洞。
穹看着那張臉:“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藿藿看着那張臉也:“完了完了完了——”
“完什麽完了?!”尾巴最見不得人的慫樣,“管他兇神惡鬼!都給老子爬!”
藿藿躲在他後面,渾身顫抖,“是虎杖同學,怎麽辦?怎麽辦?!”
“給我支棱起來!”尾巴氣得只能嘆了口氣。
“完了,任務大失敗!獎勵全沒了——”穹頓時雙眼無光。
早知道直接把人綁回去,就不會有這事了!
伏黑無語地額頭上留下一滴汗來,竟然還在擔心有沒有獎勵?
雲被一陣冷風吹散,露出圓月,月光充滿一股冷涼的味道灑落下來。
“虎杖”丢掉被撕碎的衣服碎片,發出一聲放肆的狂笑,“這個世界還真是懷念啊。”
“你,我記得你,小鬼。”
月光照亮了他的臉龐,雙眼下又生出兩目,笑起來猙獰詭異,四只眼瞳都要看向那抹灰毛。
“我也記得你。”害他那天一個晚上都沒睡好覺。
“如果可以的話,從那少年的身體裏離開。”球棒指向那張笑得猙獰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