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律師行事就是拐彎...
第22章 律師行事就是拐彎...
花瓶助手偏頭觀察艾瑪麗絲的表情。
後者的眸光冷然,明明是大好局面,卻不知為何有一絲焦躁。
證物檔案中收錄進一張地形圖。
一個十字路口,上下兩邊都有一組垃圾箱。右上是一家超市。
艾瑪麗絲對這處地形很熟悉,超市距離她的律所不過一條街的距離,從索萊娜家到律所,那兒是必經之路。
檢察官道:“一位拾荒者在超市旁的垃圾箱中有所發現,他将證物帶到了哥譚警察局。”
他開始展示兇器和證物:一把槍、一條染血的手帕和一條銀色的蝴蝶結手鏈。這些東西都被裝在一個印花包袱裏。
手鏈和索萊娜送給艾瑪麗絲的那條一模一樣。
她聽見檢察官說:“經過檢方調查,我們确認手鏈和手帕上的血跡均屬于死者索萊娜·西科尼。我們也查到死者擁有兩條同款手鏈的購買記錄。”
“唯獨槍上沒找到任何指紋,也沒有登記過——很正常,兇手總會抹去自己的痕跡。”
艾瑪麗絲問:“死者的死因是槍/擊,你們做過彈道測試了嗎?”
檢察官惱火地瞪她:“不要質疑我們的專業素養!”
“由于火場焚燒,從死者頭骨中取出的子彈損壞嚴重。我們做了彈道測試,但對比不上是可以理解的。”
“好在拾荒者目擊到了被告丢棄包袱的時刻,我們傳喚了這位證人,他随時可以出庭。”
第三位證人站上證人席,前兩位證人坐回旁聽區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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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在上庭前替這位拾荒者打理了一番。他身上穿着哥譚警察局發放的軍用風衣,頭發和指甲都好好修整過。
那件風衣太大了,差不多壓彎了他的脊背。拾荒者躲在風衣裏,不安地搓着手,手指上生滿疥瘡。哪怕是肥皂的香氣也無法遮掩住他身上的異味。
“約瑟·肖完……肖萬,我的名字是約瑟夫·肖萬。”這位證人說話頗有些颠三倒四,“我是證人,對,證人。”
沒有人接話,一雙雙眼睛等待他的證詞。
肖萬的背更佝偻下去:“前天晚上,我在超市垃圾箱邊上休息,想等超市關門在垃圾箱裏找點吃的。”
他額頭上冒着汗:“呃——呃——就是那時候,我看到一個女人
走過來,把一個小包袱扔進垃圾箱……我沒有搶劫,我只是在撿垃圾,我以為裏面也許有什麽值錢的東西。”
“然後……就……然後,”他的眼神渙散,絞盡腦汁搜刮記憶,“她走之後,我打開了包袱,發現裏面有槍,還有血。”
艾瑪麗絲抓住一處破綻:“前天?”
檢察官提醒道:“銷毀證物這件事,什麽時候都可以做。”
艾瑪麗絲問肖萬:“你好好看看,你目擊到的人是我嗎?”
肖萬極力睜大眼睛,想從艾瑪麗絲臉上看出個究竟,他越看越迷糊:“是……不是……是。”
傑森的手哐一下狠狠拍在桌上:“到底是不是?!”
“你別吓人家。”艾瑪麗絲眼神微亮。
她注視肖萬的目光更令肖萬恐慌,仿佛低伏在坡後的獅子注視不遠處覓食的羚羊。
她追問道:“肖萬先生,你看到的女人是當着你的面把東西扔進垃圾箱的嗎?”
肖萬費勁回憶:“好像不是,我們距離很遠,她可能看不清我。”
艾瑪麗絲微笑起來:“她看不清你,你能看清她?”
肖萬的兩只手開始打顫:“她是背對着我……好像是背對我的。”
艾瑪麗絲猛地雙手拍桌,手铐撞到桌上,叮當響。肖萬吓得渾身一個哆嗦。
“她是背對你的,你怎麽看得到她的臉?”
“你怎麽知道是我?”
她的問題如同連珠炮。
“你和她的距離究竟有多遠?”
“你們究竟在哪個位置?”
肖萬被一連串問題沖擊得頭腦發暈,他戰戰兢兢,連忙又改口:“她是正對我的,我沒看清她的臉!”
“是這樣?”
“是這樣!”
“那就有意思了。”艾瑪麗絲微笑,“一個人打算銷毀自己作案的證物,卻任由周圍的人目擊自己丢棄證物的全過程。她都不願意多走幾步,換一個垃圾箱。”
她的目光停在肖萬的手上:“無意冒犯,肖萬先生。”
她擡起眼來,審視證人:脫發、疥瘡、消瘦、身有異味、神志不清、記憶模糊。
艾瑪麗絲問:“你在服用違/禁/品,對嗎?”
肖萬牙關打顫,沒有否認
。
這位證人上臺的第一秒,傑森就知道他吸/毒。他随即想通艾瑪麗絲興奮的原因,這是一個破綻。
艾瑪麗絲繼續道:“我不認為對方會在瘾/君子面前銷毀證物。肖萬先生的位置在超市旁邊,結合他沒有看清對方長相這點。他們之間應該有一定距離。”
地形圖上有一個位置恰好符合以上所有要求。
艾瑪麗絲說:“超市對面還有一個垃圾箱,如果它的監控能正常運作,我們或許有機會看到那位女士的廬山真面目。”
比如說,她有可能是一位秘書。
比如說,她可能恰好為企鵝人工作。
半小時的休庭後,檢方拿到了超市一周內的監控視頻。
艾瑪麗絲看着監控中那張臉,笑了。
她這段時間學到的最關鍵的技巧——提前了解你的敵人。所以她記住了企鵝人明面上所有下屬的資料。
“真巧,我認識這位女士。”她說,“現在去冰山餐廳傳喚她還來得及嗎?”
超市的監控證實了她的猜想。第一天的庭審結束,檢方明天将傳喚企鵝人的秘書出庭。
第1法庭休息室裏,艾瑪麗絲好好洗了一個手,手腕上還有手铐磕出來的紅印。文森特為她申請了保釋,她今晚不用回拘留所過夜。
傑森靠在牆邊等她,等艾瑪麗絲走過,他的手臂橫在律師面前,攔下她。
“我有一個新奇的發現,”他的聲音唱歌劇似地抑揚頓挫,“向警方舉報你是索萊娜案兇手的人是馬克·法倫。”
他瞥了艾瑪麗絲一眼:“他是你的線人。”
“你向哥譚警方檢舉了自己,然後自己給自己辯護……我不得不說你的行為有點……”
艾瑪麗絲接嘴:“讓人難以理解?”
傑森找到一個合适的詞:“拐彎抹角。”
“用詞準确。”艾瑪麗絲鼓掌,“我們要在這裏談這個?”
于是兩人談話的地點換到一家便宜的小餐廳。艾瑪麗絲一邊往嘴裏狂塞食物,一邊翻文森特給自己的資料。
傑森對她的勤懇表示不解:“庭審時間不是有三天嗎,今天你可是大優。”
艾瑪麗絲咽下幾片菜葉子:“沒有三天,明天就是終局。”
她舔掉嘴角
殘留的一點沙拉醬,眼睛牢牢黏在資料上。
“索萊娜的案子,哥譚警方早就開始查了,但檢察院遲遲不起訴。有人壓下了這樁案子,就像他以往做的那樣。”
“他們想要一個兇手,我就給他們一個兇手,只不過,不保真。”艾瑪麗絲說,“我賭他會湊這場熱鬧,出手摁死我。”
有一個現成的兇手,企鵝人為什麽不用呢?
“可能我不該這麽說,”傑森皺眉,“但類似的事以前發生過很多,蝙蝠俠最後會把他抓進阿卡姆。”
他聳聳肩:“哪怕你在庭審中把他拉下來,結果沒有任何區別。阿卡姆都不該叫‘瘋人院’,它的別名是汽車旅館。”
汽車旅館的受害者之一說:“……這樣做沒有意義,沒人在乎。”
艾瑪麗絲垂下眼睛,她合上資料:“你知道今年的哥譚優秀市民代表中有企鵝人嗎?”
“我知道,”傑森一哂,“優秀市民裏還有布魯斯·韋恩呢。”
“他去年是優秀市民,前年是優秀市民,大前年也是優秀市民,連任四年。”
“企鵝人和阿卡姆的同僚們區別最大之處在于,其他人逃離阿卡姆後只能當一只過街老鼠躲在下水道裏,而企鵝人能坐在城市最昂貴的餐廳頂層,享受全哥譚最繁華的夜景。”
“他不需要跑,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出阿卡姆,豪華跑車會停在瘋人院的門口等他。迄今為止,他真正記錄在案的罪名只有金/融犯/罪。”
艾瑪麗絲笑了笑:“他還是哥譚的納稅大戶。”
現在是回答問題的時刻。
艾瑪麗絲說:“有意義,有人在乎。被冤枉的人在乎,失去親朋的人在乎,死者在乎……我在乎。”
兩人中空白的沉默太多。
傑森不自在地擰了擰脖子:“我明白了。”
他問:“你明天還缺律師助理嗎?”
“缺。”艾瑪麗絲說,“你隐蔽的小居所還有位置塞下一個人嗎?”
“今晚律所不會太平,為了拖延我第四次進醫院的時間,我決定找一位幸運觀衆收留我。”
傑森氣笑了:“這就是我今天的全部作用?”
“我不挑剔,給我一床毛毯,我可以睡在地板上。”艾瑪麗絲狡辯又祈求,“求求你了,偉大的拖把桶王子!”
“沒有毛毯。”傑森冷酷道,“你今晚就一個人睡床底下吧,我會留一把槍陪你過夜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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