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四年前的線索

四年前的線索

入目的是批改不完的卷宗,随意又翻開一卷,密密麻麻都是荊夫港擴建的各種實施方案。

從大團長法爾伽遠征之後,剩下的日常工作全都壓在她的肩上,從水利到民生,從商貿到土建,紛雜的工作讓年輕的蒲公英騎士頗為吃力。

琴在低頭訂正卷宗,那些商人提出的方案都太片面了,也太精于算計了,手指微微發力,做出些許标記,“沒有計算勞務用工的輪休費用、項目進度計劃并不完善…”。

正書寫間,腦中不為何又浮現出白日裏那位至冬外交官的身影,咄咄逼人,“針對于‘黑火案’處理結果,我方正式要求貴方認真履行相關責任義務,履行保護我方外交人員人身安全相關職責,乃是維持至冬與璃月良好外交關系之必要前提。”

如果是大團長的話,他會怎麽做?琴執筆的手頓在空中,陷入思考。

背上忽得傳來某種柔軟的觸感,緊接着肩頸處傳來被雙手按壓的感覺,手法很是娴熟,脖頸處的酸痛得到了有效緩解,應該是麗莎吧?。

琴回頭望去,果是如此。

紫色的薔薇魔女聲音如蜜,“怎麽?琴,難道不喜歡麽?”

“沒有,只是在想事情。”琴順勢挺了下肩,活動一下脖項,望向窗外,“在想,女士到底想要什麽?”

夕陽已經緩緩垂落,熨燙着天邊的雲霞,透射出玫紅色的光澤,小半個天空像是被天火點燃一般,霞光四溢。

玫紅的霞光下方多是碩大的風車,蒙德別名風車之都,就是因為這滿城的風車,在微涼的秋風中緩緩轉動。

風車交織遮掩着下面的店鋪與房屋,當中的是商業街,獵鹿人與雜貨屋,榮光之風與冒險接協會,街道上民衆流淌如潮。

再兩側是居民區,紅的、灰色屋舍中,常有年輕的孩童從花窗中張出身來,與朋友呼喊玩鬧。

這是最好的蒙德,古恩希爾德守護了三千年的蒙德。

永護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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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琴,我這倒是還有個消息,不知道你感興趣?”身後的麗莎聲音惑人,沒等她的回應,徑直說道,“今天下午,小安柏來找我了,問我四年前,有沒有發生什麽大事?”

“麗莎姐姐,你讀過的書多,安柏想問一下四年前騎士團有沒有發生過什麽事情”,火紅的騎士神情有些焦慮,經過連天的奔波,渾身也灰撲撲的,有些髒亂。

“嗯?小安柏怎麽想起突然問這個?”圖書管理員麗莎托起腮,“讓姐姐想想看,大事指的一般是?”

“就是,就是比較大的事情了,不是日常會發生的事,”安柏撓了撓頭,顯然也不知道如何準确描述這件事,“因為最近得到了祖父的一些線索,跟優菈追查到了輕策莊,線索卻斷了,突然就想起來,祖父當年的突然離去會不會有什麽誘因?”

“哦~,姐姐懂了,小安柏的意思是,四年前發生了平常不會發生的某種事情,作為誘因導致了偵查騎士小隊隊長的離去。讓姐姐想想”,麗莎小姐托腮沉吟了一會兒。

正當焦急的安柏再也等待不及,急急想要再去石門上山洞仔細搜查一遍時,紫色的薔薇魔女張開了唇。

琴那食指扣了扣額頭,問道,“那你是怎麽回答她的呢?”

“我說,你應該去找迪盧克。”麗莎輕笑。

“嗯?”

“我告訴了安柏,當年确實出現了一次大事,但出于保護當事人隐私的緣故,不能告訴你,你需要去找迪盧克。”

“你是說,克裏普斯老爺的事。”琴終于反應了過來,神色有些愕然。

“是的,如果說是誘因的話,也是有那件事配得上了吧?魔龍烏薩,與邪眼。”

“葡萄汁,要來一些麽?這裏沒有酒。”迪盧克·萊艮芬徳站在櫥櫃旁,神情淡漠,一手舉着大瓶鮮榨的葡萄汁,禮貌邀請對面的客人。

雙手捧杯,禮貌坐在凳子上的安柏果斷搖頭,“不用了,謝謝迪盧克前輩。”

迪盧克将大瓶的葡萄汁放回櫥櫃,一手端着酒杯淺抿了一口葡萄汁,斜斜倚在櫥櫃旁,顯得身姿越發挺拔,俯視面前紅白色的少女,“所以說,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因為麗莎姐說,四年前騎士團發生一件大事,可能導致了祖父的不告而別”,安柏苦惱找不到線索,索性直接問道,“來的路上,我也仔細想了,迪盧克前輩也正是在四年前離開騎士團的,所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迪盧克放下了酒杯,眼睑低垂,神色淡漠。凜然如冰。

“就算迪盧克前輩不說,我也大概猜出來了,看來,當年的事情絕不是騎士團宣稱的意外,克裏普斯老爺也是在當年意外去世……”安柏也是調查過黑火案的人,根據當時發現的邪眼造成的痕跡與黑火相似這一線索,已經有了某種猜測,一句一句絮絮說着。

“那個男人,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兒子——我為你感到驕傲。”

突兀的話語打斷了安柏的描述,随即她便發現迪盧克前輩開始了講述。

“他,他一直在抱怨,說自己沒能得到神明的垂青,作為萊艮芬徳家族的一員,是不合格的。但我從沒見過,比他更勇敢的人。”

“抱歉,安柏,我思緒有點亂,讓我想一下,該從哪裏開始講述。”

“嗯,那天是我的成人禮,我記得很清楚,夏末的一個下午,沉悶,壓抑。”

“樹葉都是墨綠的,生機勃勃,我跟父親走在林間的小道上,後面是運輸着貨物的馬隊,二十一個人拉着十個雙人車廂,裏面是滿載的貨物,我們從璃月過來,那很好。”

“我跟父親走在前面,父親一直在誇我,就像我剛說的,他一直視我為驕傲。他想要摸我的頭,就像小時候那樣,但我不喜歡那樣做,拒絕了他”

“對,那時我剛升任騎兵隊長,他一直都在因沒有獲得神之眼,沒有成為騎士這兩件事而耿耿于懷。”

“但,人的一生,有時會被某個瞬間改變。”

“那個瞬間,有時很遠,有時很近,近在咫尺。”

“魔龍烏薩襲擊了車隊,比山脈還要大的巨龍揮動雙翼,卷起飓風與山岩,數不盡的魔獸從地平線開始奔騰,如漆黑的潮水。”

“我獲得了神明的垂青,我是西風騎士團的騎兵隊長,我用盡力氣揮舞大劍卻只是徒勞,西風騎士?神明的垂青?保護不了其他人,甚至保護不了自己。”

“他站了出來,守在我面前,明明只是普通人,神明不曾注視于他。”

“但人類有人類的辦法,那東西叫邪眼,對麽?用生命為代價,綻放一生一次的光華,擊退了魔龍,保護了我。”

“而我,為幫助父親免受邪眼的反噬的無謂痛苦,親手予以其解脫。”

迪盧克雙手遮住面龐,看不清神色,聲音頹然。“安柏,這就是當年的故事,如果能夠幫到你的話。”

“抱歉,迪盧克前輩,我不知道這些。”安柏連忙站起來,急急道歉。“但騎士團一直宣稱這是場意外。”

“沒什麽,希望能夠幫到你。”迪盧克道,“至于騎士團那些家夥,做出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是理所應當?”

“抱歉,迪盧克前輩。”安柏再次躬身致歉,随後轉身準備離開晨曦酒莊。

“對了,安柏,還有一條,可能有用。魔龍烏薩,包括那些魔獸是被人為控制的,這是我這些年調查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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