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寶石般美麗巨龍

寶石般美麗巨龍

“月海亭甘雨閣下慧鑒:

時至望安,見字如晤。一別又三載,月海亭外是否仍有游人如織,年年霄燈依舊。月海亭中的你,是否還喜歡在破曉時分,站在碼頭上飲用早點,孤獨的浮沉于人海。

勿忘自珍,念念。

我在蒙德很好,有間叫做花語的小花店,有個可愛的妹妹,交到許多朋友。

此刻,燦金的晨光打在窗外花盆上,并不刺眼,幼妹将一盆盆花抱到室外。塞西莉亞輕搖葉子,蒲公英在播撒種子。

微風吹來,整個蒙德都彌散着蒲公英與酒的香氣,這十分美好。

但仍有一事…”

芙洛倫斯頓下了手中的筆,側臉問向一旁的紅白色身影,“安柏,你是拜托我想問什麽來着?”

盤腿坐在凳子上的安柏沒什麽反應,腦袋一頓一頓的向下垂去,又連忙擡起。

芙洛倫斯不由得加大了聲音,“安柏?”

安柏從睡夢中驚醒,一個激靈擡起頭,下意識環顧了一下四周,方才恍然自己在幹什麽,連連抱歉,“哇哦,抱歉,芙洛倫斯,昨晚又跟優菈去輕策莊找了一圈線索,又是一無所獲。”

“你需要休息。”芙洛倫斯真誠的說。

從她到蒙德城的那一天算起,從未見過偵察騎士安柏如此疲憊的樣子。

明亮的眼睛中布滿血絲,紅色的偵查騎士隊服沾滿灰塵,從石門下山洞發現祖父手制的那把弓算起,就基本沒怎麽休息過了。

到石門,到輕策莊找各種各樣的線索,去找麗莎,去找凱亞,去找迪盧克問各種各樣可能相關的往事,連充滿元氣的偵察騎士也變得如此困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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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也沒什麽辦法,原初所給予這個世界的,不僅是保護,也是限制。

除了既定的命星,她也只能通過自己的眼睛來看世界。

“沒有人能看穿過去與未來,安柏,我只能祝福你。”她在內心輕聲說。

真是的,明明是過來拜托芙洛倫斯寫信幫忙問一下璃月的消息,怎麽到店裏剛坐下十分鐘就睡着了。安柏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甩了甩腦袋,安柏,要精神起來呀。

“唔,是這樣的,我昨天下午又跟優菈一起商量分析現有的線索。一、祖父當年不告而別後去了輕策莊。二,兩年前至三年前他去過石門下山洞的盜寶團營地(不确定當時是否已經盜寶團建立了營地)。”

“嗯?好像沒什麽有用的線索?”芙洛倫斯放下羽毛筆,疑惑問道。

“嗯,主要最重要的線索還是迪盧克前輩那天告訴我的,三、四年前邪眼事件時,魔龍烏薩,以及那潮水般湧來的魔獸,是被人為控制的。”

“你是說……”,芙洛倫斯心中有了某種猜測,安柏祖父當年的商隊也是被魔獸襲擊,話未說完。

她急忙用手去壓住桌案上的信紙,微風乍起,信紙險些給刮走。

沒什麽辦法,拿墨水瓶簡單壓住信紙,起身将面前的窗戶關上。

外面的風似乎剛大些,芙羅拉與唐娜都在歡欣的奔跑、呼喊,“起風啦。”

孩子們都喜歡風,就像他們喜歡蒲公英與自由。

“是的,雖然祖父很少跟我說起往事,但我清晰記得,他是在四十八年前,遭到了魔獸襲擊,并因此失去所有親朋。”安柏在她身後慢慢敘述,語氣平淡。“我懷疑,祖父當年的魔獸襲擊事件可能也是被人故意控制的。”

“而他一直不知道當年的真相,直至,四年前——魔龍烏薩入侵與邪眼事件。”

“他作為偵查騎士小隊隊長,參與了四年前魔龍烏薩事件的調查,靠自己發現魔獸被人為控制的可能,懷疑四十八前魔獸襲擊事件的真相?”芙洛倫斯替安柏補上了後面的話,“是這樣麽?安柏?”

安柏屈起膝蓋,雙手環住,在椅子上縮成一團,“我不知道,這是優菈的分析。”

“我不知道,我有時覺得,祖父不是一個會去複仇的人,他常說的一句話就是,“蒙德接納了我,它就是我的故鄉。我選擇守望自己的家園,”

“但有時又覺得,祖父其實一輩子,都被困在了那二十年裏。”

“人生的前二十年,最初最美好的時光,所有的親朋,家人,青梅,哈,如果有的話,一朝盡喪,一個瞬間,他就什麽都沒有了。”

“很多次,晚飯後,泡茶時,有時在看晚霞?我就看着他,突然而然的就怔住了,他是想起了某些曾經麽?他被困在了他的前半生,從沒能走的出來。”

“其實也很好理解的啦,換作是我,如果突然有一天,琴團長,麗莎姐,凱亞,優菈,芙洛倫斯,如果,如果,你們突然就都不在了的話,我也會接受不了的吧。即使被人救到另外一個城市,即使擁有了新的故鄉,在後面,在微風送來蒲公英與酒的清香時,我也會想起你們的吧。”

安柏将頭埋在膝蓋中,語氣缥缈彷徨。

“蒙德是我的故鄉,我選擇守望自己的家園。是的,我是安柏,我在蒙德長大,但祖父的故鄉不在這裏,他有權利為自己的前半生複仇。”

“安柏……”,芙洛倫斯看着縮成一團的少女,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少女的情感總是無比纖細,想來在安柏眼裏,慈愛的祖父最終留下了騎士紋章與佩劍,就代表他放棄後來守護蒙德的誓言,選擇為自己的前二十年人生複仇了吧。

“沒事啦。芙洛倫斯不用擔心。”安柏揚起臉來,臉頰上仍存兩道淚痕,“我只是在想,當年祖父的車隊,為什麽會吸引襲擊?以及,祖父離開後的第一件事,為什麽是去輕策莊找一個并不是很熟悉的,同行?”

“第一點的話,人為控制的魔獸,所襲擊的目标必然是有價值的,那問題就出在那批貨物上。”芙洛倫斯順着安柏的思路向下說去。

“對,但當時押送貨物的所有人,都不在了,僅存的是祖父,也不見了。根據麗莎姐查閱當年的卷宗,當時的事故現場,也被烈火焚燒過,貨物是什麽?是被燒掉還是被人偷偷運走了?也不得而知。”

芙洛倫斯拿手指輕敲桌子,在腦海中計數,“押運貨物人,不見了;貨物本身,不見了;還有,發布押運任務的人?”

“我猜,這也就是祖父要到輕策莊的部分緣故。”

芙洛倫斯瞬間明白了安柏的意思,“他到輕策莊,尋找那個同是押镖的人,并嘗試從他口中,詢問當年那個發布押運任務的客戶線索。”

“這是一部分緣由,我想,輕策莊至石門附近地帶,祖父肯定還有一些其他線索,他四年前是在輕策進行一段時間的調查,無果後,才去詢問當年的同行的。”

“那不重要了。”芙洛倫斯搖搖頭,撚起羽毛筆,“我現在要做的,就是要詢問璃月的總務司,四十八年前的事。”

心中構思好書信下面的語句,“仍有一事,為蒙德友人詢之。蓋尋四十八年前發布璃月至蒙德押運任務之人,友人祖父名安諱欣于當年接此任務。雖年代久遠,為書請之,還請一詢總務司?”

尚未及下筆,花語木質的門扉被急急撞開,芙羅拉一臉歡欣,指向天空,“姐姐,龍,藍寶石一樣漂亮的巨龍。”

那寶石般美麗的巨龍身後,是灰白如雪的翻滾雲層,與将至的呼嘯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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