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緋櫻怒放

緋櫻怒放

在托馬的帶領下，沿途阻攔的幕府士兵被輕易驅散，他們得以直驅影向山。

事實上，影向山并不高，遠不及璃月慶雲頂，俯覽衆山。

雖是深秋時刻，淺粉色櫻花如雨般飄落影向山，整座山似被籠罩在一層淺淡的粉色煙紗之中。

似是這山上櫻花，不循四季時節，無時無刻不在怒放。

熒同派蒙，急促拾階而上，青石刻就的臺階上，零星的巫女打掃着衛生，清掃落櫻成堆。

道路兩旁，是一個又一個紅木鳥居。上面偶有歲月留下的斑駁刻痕。

直到山巅那座紅木構成的巨大神社。

庭院兩邊是偏殿，當前是白衣紅裙的巫女，打掃衛生，招待客人，甚至還有算卦占蔔的。

鳴神大社紅木的角檐後，可以依稀看到那株神櫻樹枝杈，枝繁葉茂，修葺成狐貍的形狀。

“神櫻長開不敗，一如鳴神永恒。”托馬在一旁解釋道，“這就是稻妻的神樹，吸收地脈中的污穢，從而佑護稻妻的衆生。”

熒迫切的向神櫻樹下望去，想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可是枝繁葉茂的神櫻樹下，沒有那個的人，只有一道粉紅色的身影。

芙洛倫斯，還沒有找到這裏麽？

粉紅的身姿窈窕動人，粉紅色頭發下狐耳淺淺露出，點綴有紫色寶石的耳墜，走到她們身邊，将目光斜斜抛向托馬，“真是稀客呀。”

“八重宮司，是家主讓我将旅行者帶到這裏來的。”托馬連連拱手致歉，随後果斷回身說道，“既然已經找到了神櫻樹，那我們之後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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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着托馬忙不疊的逃跑身影，熒沒有顧及，向面前貌似身份很高的巫女問道，

“請問，這位巫女……”

“哦呵呵，”面前惑人的巫女毫無風度的捂住嘴笑道，“叫我美貌的八重大人就可以。”

“美貌的八重神子大人。”熒從善如流，接着敘述自己的問題，“有見過一個，栗色長發，身高合中，身形纖弱的女孩子麽？”

“見過。”

“她會自稱芙洛倫斯，沒有神之眼。”熒沒有注意到面前巫女的回答，繼續絮絮說着她對芙洛倫斯的認知，直至派蒙猛烈的搖晃着她的肩膀，才終于意識到面前的巫女說了什麽。

她說，見過。

“我見到過，她自稱芙洛倫斯。”八重神子肯定的說道，只是眼神中看不清的意味。

“她，她去哪了？”突然間得到的線索，讓熒有些不知所措，語氣有些顫抖。

八重神裏眼神裏看不清的意味逐漸凝滞下來，就像流動的水沉澱為冰。

熒終于看懂了，那是同情的神色。

“那時我還沒有化作人形，在狐齋宮為将軍獻藝的那一日，我見到過她。”

“在那場隆重莊重的祭典上，她向将軍大人發問，說要找到一個叫做熒的旅行者。”

巨量信息沖入旅行者的腦海，數不清的疑惑困擾着她。

雷電将軍那一刀的風采至今還烙印在她的腦海，如此鬥膽直言，她會是怎樣的下場。

片刻後，熒幹巴巴發問，“随，随後呢？”

百妖同人類一起建立稻妻，并幫助人類不斷繁盛昌盛。

自與貍貓那久遠的争奪後，狐族，尤其是白辰一族，便理所當然百妖的統領，執掌鳴神大社，輔佐将軍共同治理稻妻。

狐齋宮大人是我們狐族的天才，同輩中率先化作人身，連許多長老也不如她。

她喜歡交集，個性爽朗，交結許多好友，所有人都喜歡她。

鳴神大社上一任宮司已老，執意将宮司一職交付于她，要她帶領百妖，輔佐将軍。

她又一次神秘失蹤，大家沒有放在心上，皆由她平日裏喜歡交集，不定去哪位朋友家玩樂。

可她遲遲未至，消失的天數超過以往數次。

鳴神大社老一任宮司逝去，百妖的統領逝去，整個稻妻大陸發生震動。

正當衆人面對着空懸的宮司之位不知所措時，她終于回來了。

在成為鳴神大社新任宮司之際，她亦将同鬼族的禦輿千代一同為将軍大人獻藝。

那應是五百多年前的事了，我尚未化作人形。

獻藝的兩個主角有着同樣的美貌，難分伯仲，與明月争輝，與百花争豔，那支舞曲連天上明月也為之失色，至今在各種史冊傳說中記載。

尚未化作人形的我，同諸多幕府官員，及百妖待在臺下觀看。

餘光中，卻看到月夜籠罩之際，一個瘦弱的人影終于拾階而上。

這影向山也太高了吧，尤其是對一個常人來說，芙洛倫斯喘着粗氣想到。

從太陽尚在正中徑直爬到了月亮在夜空中央，她終于穿過重重嶄新的紅木鳥居，登上那座被柴門冠以許多神話傳說的影向山。

首先映入眼簾的，當時潔白月光下飛舞的的粉紅櫻花，像被某種妖力掌控，如臺風風眼旋舞而動。

而後是神社前修葺的巨大舞臺，上面挂起的無數彩色旗幟及燈具，将這個場地映照的流光溢彩。

舞臺下是觀禮的衆人，形貌各異的百妖大口嚼着酒肉，幕府的官員們恭謹行着禮節，地上偶爾還行過兩只狐貍與貍貓。

舞臺上，是正在舞動的兩人，身着華貴的服飾，獻上傾奇的舞蹈，向禦建鳴神大禦所。

明月朗照下，身姿窈窕，舞姿動人。

想來，就是柴門口中，新任宮司狐齋宮及鬼族的禦輿千代了。

在那兩人擡首瞬間，層層禮服袖口如花朵般剝落開來，露出遮掩下的面容，那是她熟悉的，不久之前剛剛分開的，那位巫女小姐。

她似是看到了她，如皎月般面容露出淺淺的微笑，真誠的微笑，在輕輕招呼，芙洛倫斯。

舞曲随樂曲而終，她亦是迅速下臺，隐匿在人群中。

似乎是順着她的視線，端坐于舞臺後高處高臺上，單手托腮不發一言的禦建鳴神大禦所也将目光投射過來，注意到了這位陌生的訪客，而後眉頭蹙起。

紫色發絲下的眼眸緊緊盯着她，雷電将軍的凝視帶來無聲的威壓，宛如将至沉悶雷聲，在無聲發問，你是誰，來幹什麽？

芙洛倫斯只得正面面對着那位将軍大人，向前一步，徑直問道“将軍大人，你有見到熒麽？”

“喂，別傷心了。”派蒙在身邊飛舞，想要幫她分散注意力“不如，我們去抽簽吧？”

熒腦海中思索着重重可能，一邊順從的跟着派蒙的引導。

絲毫沒有注意到，神社的巫女正認真的向她介紹，求姻緣，還是求事業？

見她一直沒有什麽反應，巫女索性從手中遞出空白的小巧木牌，轉而說道，“客人，看你心有所系，不如挂一枚繪馬吧”

“鳴神大社的繪馬可以非常靈的，稻妻的子民們都常常來這裏，諾，簡單把對親人的祝福寫上，挂在神櫻樹上就好。”

熒擡頭看着神社周邊櫻樹上懸挂的無數彩帶，滿滿當當，想來都是稻妻人民的願景。

她接過巫女遞過來的空白禦守，在上面認真寫到，“找到芙洛倫斯。”

旋即交予了派蒙，囑托道，“派蒙，你去挂上面吧。”

“那我一定要挂到最高的地方，這樣神明可以早些看到熒的願望，嘿嘿。”派蒙向高空飛去，把繪馬挂在高處。

似乎是不小心碰到的緣故，一塊古舊的，将腐朽的木牌從樹間垂落而下。

應該是繩子爛掉了吧，熒接住掉下的木片，卻在不經意的翻轉過來後怔愣住了。

那是她無比熟悉的纖細字跡，芙洛倫斯的字跡。

她在蒙德，在璃月無數次翻閱過的，少女纖細工整的筆跡，

上面簡單寫了三個字。

“找到熒。”

下面則是歪歪扭扭的碎碎念，“熒，我該去哪裏找到你啊，”

“喂，小姑娘，熒是誰？”

正在書寫着繪馬的芙洛倫斯不經意間被身後的問話吓了一跳，忙不疊收起手中繪馬。

“別藏了，該看的都看完了。”這位來自鬼族的赤鬼禦輿千代，雖有如月般美好面容，卻顯然沒有顧及她人心情的良好習慣，捏着嗓子學道，“熒~我該去哪裏找到你啊？”

“熒，是我最好的朋友。”芙洛倫斯放下手中的繪馬，正色說道，“另外，我叫芙洛倫斯。”

禦輿千代身後，是如水的月華，盛大的祭典将近尾聲。湍流的人群漸漸稀少，喝酒吃肉的百妖也醉倒大半。

面色動人的赤鬼随意踱了兩步，徑直坐在地面上，背依着紅木的欄杆，望着天上那輪圓月，說道；“別緊張，小家夥，額，芙洛倫斯”

“我沒有惡意，如果有所冒犯的話，抱歉。”

“或者說，”她晃了晃腦袋，打了個嗝。

芙洛倫斯才發現虎千代臉頰上的緋紅，想來是喝了不少的酒，有些醉意了。

可随後，她的眼神凝望過來，是無比的澄澈，“狐齋宮，你應該認識吧？”

“不，你一定認識。”

在你登上鳴神大社的剎那，舞藝極好的她也有了一毫顫抖。

她掩飾的很好，但舞曲是最能傳遞感情的，更何況當時的我正與她共舞。

虎千代沒有等芙洛倫斯的回答，繼續說道，“她貌似爽朗，和所有人都親近，可我卻總覺得，一種微乎其微的直覺，她和所有人都疏離。”

“都說狐貍有千面，她到底是怎樣的人呢？”

“虎千代，我倒是覺得……”察覺到虎千代的好意，芙洛倫斯剛想闡述她同狐齋宮的相識。

卻被肩膀上輕微的力道提醒，停了下話語。

她身後，狐齋宮身着華貴十二單和服站在那裏，唐衣、裳、上衣層層掩映，朽葉底色上紋繡着的淺粉色緋櫻飛舞，襯托她面色如花，

“噓，她睡着了。”

經由狐齋宮的提醒，她才發現，那位虎千代大人已經沉沉睡了過去。

“你說，擁有這樣的朋友，是場幸運的事吧。”巫女小姐歪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