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競選班長
競選班長
“與你無關。”
遲野側頭，避開游鳴認真的目光。
“不說是吧。”
游鳴挑了挑修成斷眉的左邊眉毛。
“一共也就那麽幾個人，爺掰着指頭數都能數到……晁盧、邬弘新、吳堯，還是傅盟？”
注視着遲野，見說到最後一個名字的時候，對方眼睑微動，知道自己猜對了，游鳴抱臂忿忿：
“……果然是他！應該是找你作弊被處分這件事吧？其實他被學校勸退和這件事壓根就沒關系，是他平常自己在學校裏整天翹課翻牆，欺負同學頂撞老師作出來的，他估計單純就是被家長揍了心裏不爽，所以想找人洩憤。”
游鳴義憤填膺，随即湊近遲野，揚了揚下巴。
“诶，我也早看這嚣張跋扈無法無天的家夥不爽了，之後一定找機會幫你報仇，只要……只要你叫聲哥。”
“滾。”
遲野拍開游鳴撘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
“你成年了沒？我可上個月就已經成年了。”
游鳴眉飛色舞，顯得很自豪。
“……不說就是沒有，那我就是比你大，叫聲哥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不就大幾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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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野翻了個白眼。
“大一天也是大，叫哥。”
游鳴昂了昂脖子，像只驕傲的鬥雞。
遲野沒理他，撞開對方的的手臂轉身回了小區。
剛回家，遲野一打開手機，手機便震了震，彈出一條消息。
【社會主義接班人：快叫哥。】
【三分星野：你丫上瘾了是吧？】
【社會主義接班人：班上平時大家不都某哥某姐的叫，我讓你叫一聲哥有這麽難嗎？】
見遲野不回消息，游鳴也不多糾纏，轉而換了個話題，繼續興致勃勃。
【社會主義接班人：我聽說明天班會上選班委，你肯定想當班長吧？】
【三分星野：沒興趣】
【社會主義接班人：聽說老班這次好像打算來個大換血，把原本的所有班委全部都進行調整，不知道會調成什麽樣，好期待。】
沒繼續看游鳴的滔滔不絕，遲野把手機調成靜音去整理筆記背單詞，等他洗漱完回來的時候，發現對方居然不厭其煩地給他發了幾十條消息，甚至還有上十條拍一拍，被反複打飛還帶jpg表情的拍一拍在屏幕上看着十分搞笑。
【三分星野：明天學校再說，睡了】
發了這句話後，遲野關了手機，身心俱疲的他腦袋剛沾上枕頭便沉沉睡去。
*
翌日清早，輪到遲野和游鳴值日倒垃圾，兩個人一起拉着垃圾桶下樓，在扔套垃圾袋的時候，游鳴把袋子扯了過去。
“你昨天才縫的針可別再扯着了，我來倒。”
一起拎着空垃圾桶上樓的時候，游鳴側頭問：
“昨天晚上怎麽不回我消息？”
“在寫題。”
游鳴疑惑。
“你作業每次不是基本上在學校就已經做完了嗎？”
遲野擡了擡眼皮。
“寫別的題。”
游鳴：“……”
“你每天除了做題學習之外還有沒有點別的事，例如休閑娛樂一下。”
“有啊。”
在游鳴好奇而期待的目光中，遲野徐徐：
“看大學課本自學定積分微積分，找更簡單的解題方法。”
游鳴：“……”
“我真搞不懂，這些題目真的就這麽有意思嗎？”
見對方每天張嘴閉嘴就是學習，游鳴煩躁得抓狂。
遲野乜了他一眼。
“以你的智商理解不了很正常。”
“滾。”
遲野捏拳不屑。
“老子之前只是沒好好學，好好學起來肯定不比你差。”
“昨天周測。”
“怎麽？”
走回座位，遲野用筆頭指了指自己畫滿紅勾穩居第一的卷子，又指了指對方全是大叉好多題都吃鴨蛋的卷子。
遲野擡眸。
“你再把剛剛的話重複一遍。”
“……”
見回到座位後悻悻捏着周測卷一角的游鳴活像只被雨水澆透的鹌鹑，遲野開口：
“你也不用太灰心。”
游鳴猛然擡頭，眼中重新升起希望的光芒。
遲野拍了拍他的肩膀。
“至少你的上升空間還是很大的。”
游鳴：“……”
*
大課間，因為下雨，課間操被迫取消，糾結了整整兩節課的宋時宜終于在閨蜜的不斷慫恿壯膽下站到了遲野桌前。
“那個……遲同學，今天下午的班會你是不是要參與競選班長呀？”
“沒有。”
正在做電學壓軸題的遲野頭也不擡。
“我不感興趣。”
見對方不按套路出牌，宋時宜有些尴尬，杏臉桃腮上泛起一絲紅暈。
宋時宜是表演生，少見的選理科的藝術生，長相甜美，笑起來嘴邊還有兩個梨渦，文化課成績雖然一般，但專業課成績極佳，有希望沖上戲北電中傳，雖然和沈與樂的學霸美人的氣質截然不同，卻也更受男生喜歡。
“遲同學你別誤會。”
擔心遲野誤會自己是不願意放手班長的職務，宋時宜連忙解釋。
“我不是來游說你讓你不要參加競選的，而是想向你禪讓的，你成績又好長得又帥還會打球，當班長代表我們十三班的形象也是理所應當。”
“禪讓，那個字念禪，不是禪。”
遲野淡淡。
“……”
聽見遲野毫不留情的話語，宋時宜的嘴唇翕動了下，漂亮的杏眼一紅，卻是捂着臉跑出了教室。
“居然敢氣老子女神，老子他媽的跟他小子勢不兩立！”
走廊上，目睹了宋時宜被氣走的場面，與宋時宜青梅竹馬的方覺夏頓時火冒三丈。
眼見着他撸起袖子就要進教室找遲野理論，周圍其他兄弟連忙出手死命拽住，高呼：
“夏哥，你冷靜點，你打不過人家的！”
“……”
見方覺夏臉色愈發難看，周圍的朋友連忙寬慰。
“不過夏哥，轉念想想這樣對你來說不也是件好事，畢竟如果他真的對班長那麽好的話……呃，估計還真輪不到夏哥你。”
“你他媽什麽意思，什麽叫輪不上我！”
越想越氣，方覺夏給了身側人一計暴栗。
“咳咳咳……老大你別生氣，我也只是在實事求是。”
“……”
“夏哥，你先別糾結這個問題了，趕快去安慰下嫂子啊！”
“哦對！”
在朋友們的提醒下，方覺夏如夢初醒，連忙追上宋時宜屁颠屁颠地當護花使者去了。
“我靠，我就出門上個廁所的功夫，現在外頭怎麽都傳你把班長氣哭了？”
上廁所回來，游鳴用褲腿胡亂擦了擦手上沒甩幹的水，一面從遲野的椅子後擠進靠窗的座位，一面問道。
“嗯。”
“你還在這嗯，就不知道對女孩子要溫柔一些嗎？”
被對方的态度嗆住，游鳴感覺自己遲早也得被對方氣昏。
“我沒故意氣她。”
遲野淡淡。
“我只是在實事求是，糾正了下她讀錯的字罷了。”
“……”
游鳴扶額搖頭。
“直男癌晚期，沒救了。”
“話說回來，你真不想競選班長？”
“嗯。”
“為什麽不啊？”
游鳴不解。
“那我為什麽要？”
“嗯……”
托腮沉思片刻，游鳴道：
“……可能因為這是一種榮譽？”
被對方這麽一反問，游鳴也有些不确定，在此之前他還真沒怎麽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畢竟在他從小到大的三觀中，想當班幹部為集體争光都是理所當然順理成章的事情。
“反正我們班的班長平常也沒什麽別的事情，就是上課的時候喊喊‘上課起立’，運動會或者其他文藝彙演還有跑操的時候走在隊伍第一個充場面，也不用搬作業打掃試驗田包幹區什麽的，這些都有其他班委負責，工作還是很輕松的。”
遲野擡眸。
“你這說的不是班長，是吉祥物吧。”
游鳴：“……”
*
下午班會。
除了競選班長這個壓軸戲外，其他的職務已經在唱票聲和黑板上逐漸累加的“正”字中确定了下來。
李良俊站在講臺一旁看着十三班的這群孩子們一板一眼地認真上臺發言和計票投票的模樣，與十二班同學的冷淡疏離各自為政不同，十三班的學生在這班級集體事務上卻顯得歡欣踴躍，他的嘴角不禁泛起了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微笑。
“李老師，班長的競選也是和前面一樣，參與競選的同學分別自我介紹後，其他同學進行投票嗎？”
面對計票同學的扭頭詢問，李良俊走上講臺。
“在競選班長正式開始前，老師有幾句話想說。”
雙手撐着講臺，李良俊的目光掃過臺下少年少女們一張張青春洋溢的面孔。
“關于班長的位置，老師其實心目中也有想要推薦的同學，當然，老師作為班級的一份子，也只是給出自己的建議，投自己的這一票，至于最終到底是誰當選，還是由你們的民意決定。”
“李老師您說，您想把您自己這一票投給誰啊？”
在全班同學期待的目光中，李良俊把目光投向仿佛對這一切都置身事外，依舊安心看書做題的遲野身上。
“老師這一票想要投給遲野同學。”
伴随着李良俊的這句話，十三班同學的目光齊齊投向遲野。
遲野：“……”
衆目所歸，遲野放下了手中幾乎沒怎麽停過的筆。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遲野身上，李良俊這才緩緩：
“老師覺得遲野同學雖然是從外班轉來的我們班，但老師這一周也已經觀察過了，發現遲同學也在逐漸融入我們的班集體。我希望他今後再接再厲，能夠徹底融入我們班級，成為我們十三班的一份子，也真心實意地為集體貢獻自己的力量，并給大家在學習方面做一個好的榜樣。”
遲野身形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術的雕塑般如芒刺背，在衆人的注視下渾身都不自在了起來。
而收到李良俊的眨眼暗示，游鳴反應迅速，他清了清嗓子，當即拉着小弟們開始起哄。
“咳咳……李老師說得好，我游鳴第一個舉雙手贊同！”
“我同意！”
“我舉雙手雙腳贊同。”
“他的優點太多了，這個班長當之無愧。”
“那正好，你們都來說說遲同學有哪些優點吧。”
講臺上的李良俊笑眯眯。
“呃……他學習好。”
“他打籃球棒。”
“他長得帥。”
“他打人賊6！”
遲野：“……”
十三班同學：“……”
李良俊：“……”
“好的。”
班會末尾，看着黑板上遲野名字後一騎絕塵跟着的諸多“正”字，李良俊徐徐：
“既然現在遲野同學的票數最多，那我們十三班這個學期的班長就是遲野同學，副班長則是票數第二的宋時宜同學。”
“最後請大家掌聲恭喜所有順利競選班委的同學！競選上的同學們在今後的學習生活中也要給其他同學做好帶頭示範，為其他同學和班集體服務，也請大家配合他們的工作。”
十三班內掌聲雷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