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槐木高中

槐木高中

孫萊萊雖然一直誇誇誇,說盈姐厲害盈姐牛逼,但她對自己的誇獎其實沒有實質的感覺,此時此刻,在這個可怕的眼睛下,她突然情真意切懂了之前誇的那些話。

盈盈是真的很厲害啊。

黎盈繼續平靜開口:“你來找我們,是希望找到那些屍體?”

不知道是她的話起了作用,還是她的‘瑪麗蘇光環’起了作用,學生的狀态穩定不少,“對,我想委托你們幫我找到他們,不管最後是什麽樣,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說到最後他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又開始呓語,看得孫萊萊冒雞皮疙瘩,她知道眼前這個就是瘋子,還是瘋子裏面最可怕的,那種清醒着發瘋,看得她毛骨悚然,本來還想問怎麽會有殺人犯,委托別人找自己埋的屍,但看他這個樣子,也不用問了。

瘋子什麽都做得出來。

黎盈略微思考:“好,我們接了。”

對于她這話,就是事兒逼七號也沒意見,夏娃貓讓他們找到失蹤的孩子,明顯和這學生有關,失蹤的屍體,不見的學生,還有這麽巧合的事嗎。

六號直接起身:“走。”

五號懵逼問:“去哪啊?”

趙青梅覺得這個五號有點傻,還能去哪啊。

黎盈一錘定音:“去抛屍地看看。”

這個霎那,五號感覺通身蹿過一層電,他舔着幹涉的唇,有種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中,是啊,既然學生說他殺的人,埋的屍,可屍體不翼而飛,那當然要去抛屍地去看看才行,他咽咽唾沫想說不去。

黎盈仿佛知道他的想法,“不去留下也行,想去的跟我們走。”

五號看向四周,只有他一個坐着不動,慌忙站起跟上去,獨自留下就是找死。

他們待的屋子是棟老洋樓,從正門到大門中間還有個花園,這布局和黎盈在白肉場裏住的那套很像,好在花園裏種的植物都是正常的植物,既不像白肉場的會突然扭頭,也沒有肥碩油膩的身體,而且開出來的花很好看,洋房的主人将它們打理得不錯,應當花了不少精力。

學生領着他們在巷子裏穿梭,附近的建築老舊,路面以及一些基礎設施比較差,路面也坑坑窪窪,應當是存在時間比較長的老城區,這樣的地方總有種的感覺時間悠長的感覺,加上茂盛的植物,如果在現實裏,她更喜歡住在這樣的地方。

中間他們路過一座城隍廟時,還見到一棵非常非常大的古樹,腰身十分粗,足要五個人合抱才能抱住。

黎盈對樹的了解不多,也不清楚這是什麽樹,孫萊萊同樣不知道,最後還是靠譜的趙青梅說,“樹葉像一串串羽毛,這是槐樹。”

的确很像是羽毛,就是長得太茂盛了,一串串垂挂下來,一枝壓着一枝,莫名叫人心裏慎得慌,密恐看了估計得原地去世。

所以槐木高中的名字就是取做它嗎,也是,哪個地方有這麽大的樹,肯定是當做風水樹,人們會對其寄予很多美好的期待,比如這棵樹上也挂着一些祈福的紅絲帶,只是數量很少。

走過時她回頭望了眼,不知道哪來的一場風,将槐樹吹起,長長的枝條就像是人的手來回搖擺,她面無表情地回過頭。

學生清醒了點,說起殺人的事,“我一共殺了四個人,割斷他們的脖子。”

說這句話時,他臉上帶着輕松的笑意,似乎在回憶什麽美好的事:“我的手很穩,殺雞的時候一刀下去,雞就不動了,殺人和殺雞沒有什麽區別,還更簡單,他們吓得渾身發軟,不斷求我放過他,但雞會掙紮……”

黎盈不喜歡聽這個,打斷對方:“他們埋在哪?”

學生頓了頓,點着下巴思考:“埋在哪裏呢,啊,想起來了,一個埋鬼屋院裏,剩下三個,兩個在學校,最後那個是後山。”

有黎盈開口,就從那種被掐住脖子的窒息氛圍裏解脫出來,六號趁機問:“你們學校失蹤的,就是你殺死的四個學生?”

大家都以為是,七號還覺得這個問題多此一舉,不是這四個,還是哪四個,人都死了屍體沒找到,不是失蹤是什麽。

沒想到學生卻否定了:“不,我們學校失蹤的有五個人。”

孫萊萊訝異:“怎麽會有五個,那多出來的那個誰?”

趙青梅屏息等待對方的回答,是啊,為什麽會有第五個人,難道兇手有兩個?

學生老實回答:“我不知道,王鵬,不對,是叫周亞,好像還是不對,那個人叫什麽,我明明知道的,很熟悉,但我想不起來,他叫什麽?他叫什麽!”

孫萊萊差點脫口而出你怎麽不知道,都是一個學校的,可學生突然痛苦揪住頭發,臉上表情猙獰恐怖,默默把話吞回去,忍不住遠離他。

相反黎盈覺得奇怪,精神上受到刺激,記憶也會受到影響嗎,不過仔細想想,這家夥神神叨叨,分不清現實和幻覺,導致記憶混亂好像也正常,倒是王鵬和周亞南這兩個名字可以注意下。

而所謂的鬼屋,其實就是間廢棄的老宅,長時間沒有人打理,導致破敗不堪且陰氣森森的,就被附近的人叫做鬼屋,一般不會有人來這裏。

學生埋屍的地點就在鬼屋的後院,他們穿過半塌的大門,她觀察四周的環境,野草叢生,确實很久沒有人來過,後院茂密的草叢裏有一塊剛被翻過的地,不用學生說,大家都知道被殺死的人埋在這,或者說曾經被埋在這。

六號瞄了眼黎盈,抓起旁邊的破木板就開始挖,老手力氣都大,即使工具不趁手,也很快刨出一個大坑,但裏面什麽都沒有,六號挖出半米深就不再挖了,擡頭說:“沒人。”

學生聽到這句話又開始笑:“沒人,沒人。”

七號聽了煩,小聲罵道:“這就是個神經病,誰知道是真沒人,還是本來就沒人,你們信瘋子的話,我看你們也瘋了。”

話雖然不好聽,但七號是說到點子上了,六號懷疑起來,他略略思考,準備和學生套套話,就聽到一聲清脆的女音響起,“不,他沒有撒謊,這裏是躺過人。”

接二連三被反駁,就算對她再有好感,七號也忍不住了:“你說有就有啊。”

黎盈舉起一根枯樹枝,尖端戳着一個沾滿泥土的衣服碎片,大家的面色驟變,要是別的東西,比如戒指項鏈,還能說是不小心掉在這的,可衣服碎片?發生什麽才會導致衣服被扯碎,掉在這種地方?

所以學生說的是真的,他确實殺了人,而且屍體消失了。

黎盈将碎布放在一邊,它的樣式就是學生身上的校服,既然失蹤的學生,穿校服很正常,她繼續在土中扒拉,可惜沒扒到別的東西。

大家在四周尋找,最後又在不遠處的草叢裏找到一副眼鏡。

眼鏡片的很薄,度數并不高,款式意外不是常見的黑框,而是紅色的,非常亮眼,這樣的眼鏡周邊的人一定有記憶,她讓趙青梅裹上眼鏡。

突然孫萊萊大喊:“你們快過來看!”

她的語氣很急迫,大家立刻圍過去,就見孫萊萊蹲在牆根,指着那面土牆上的半個泥腳印,不确定開口:“這是人的吧?”

五號猶豫道:“應、應該是吧,不過這種地方你怎麽發現的?”

黎盈默然,萊萊蹲的地方在院子角落,不仔細看就會忽略過去,加上這地方雜草茂密,不扒開野草根本看不到那點腳印,他們想不通到底是什麽理由,有人這麽做。

孫萊萊羞澀一笑:“我看到這有張學生證,想撿起來看看是不是小帥哥。”

五號六號和七號:“???”

黎盈和趙青梅齊齊扭頭看起風景,嗯,天陰了,是時候放生萊萊了。

孫萊萊本人則對大家造成的沖擊毫無所覺,“哎呀,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腳印啊……”

她扒開上方的牆,指着那串腳印說:“是往上走。”

腳印是往上走的?

五號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愣愣望着那串腳印移不開眼,好好的人怎麽會往上走呢,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來,牆根的那半個腳印,并不像是腳斜着踩上去,否則這樣無法完全貼合,腳印和地面中間還有一段空白。

他心中透着寒氣,它直接從地面接壤的地方,開始清晰向上延伸,仿佛人直接從土裏走出來一樣。

六號用力一跳,都不需要助跑,單手扒住牆頭,觀察腳印消失的方向。

那串腳印從地面開始,一路往上走,繞過圍牆,在外牆那面的頂端留下兩個腳印,本來不斷變淺的痕跡,到這突然深重許多,似乎腳印的主人在這裏停留許久六號下意識往下面看去,動作一頓,扭頭看向大家。

孫萊萊見他一直不說話,心裏着急:“怎麽了,說啊。”

六號艱澀開口:“外面是我們來的小巷。”

怎麽正好是他們來的路,這不可能是巧合吧。

五號已經能夠想象出,土裏的那個東西橫着站在外牆上,僵硬的眼睛注視着下方的人,他猛地一哆嗦,忍不住擡頭看天,想要看看自己的頭頂,是不是有這麽一具可怕的屍體,所幸什麽都沒有。

黎盈則看向學生:“你殺完人那天回家,走的也是這條路?”

她本來做好對方吓到,用語言安撫的準備,學生卻像是遇到什麽世紀難題,足足想了好一會才說,“是吧,我有這裏的記憶。”

他越發混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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