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槐木高中

槐木高中

六號從牆上跳下來，告訴他們：“那鞋印差不多二十七點五厘米，男人的話，身高應當是在一米七左右。”

黎盈身高一米七二，那腳印的主人和她相近，餘光瞄到還在恍惚的學生，和他的身高也差不多，女生當中這麽高的比較少，不過男生則比較常見。

“對了，學生證呢，給我看看。”

孫萊萊就遞給她，款式和她之前的大同小異，左上角是照片，右邊是姓名學號班級之類的信息，黎盈先看的是照片，發現刮花了，根本認不出來人，只能看出是個男生，發型也沒什麽特別的，一磚頭砸下去，十個男高中生裏頭有八個長這樣。

“王亞鵬，三年二班。”

黎盈心思一動，想起學生之前說的那兩個名字，王鵬和周亞，三個人的名字這麽像？

他們在這座老宅找到線索只有這麽多，立刻趕往學校，中途重新經過槐樹，即使再見一次，她還是要感慨這棵槐樹的巨大，從下方望去，不要說是天空，就是樹頂也看不到，過于茂密了。

她收回視線的時候，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立刻轉過身，卻沒看到人，腳步聲也消失不見，她掃過其他人，見他們面色如常，好像根本沒聽到。

在進學校的時候遇到了麻煩，保安攔着不讓進，孫萊萊摸出一顆金粒：“大哥，你就不能通融通融嗎？”

保安十分心動，但最後居然拒絕金子：“走走走，不行就是不行，有學生出事，誰來都不讓進。”

七號煩了，何必和這些npc拉扯浪費時間，他背對保安，在脖子比了個殺人滅口的動作，解決不了問題，直接解決産生問題的人不就好了。

六號意動，雖然這次應聘并沒有時間限制，終歸是更早完成招聘更好。

黎盈見六號摸向腰間，便從口袋裏摸出偵探證：“我們是負責調查的偵探。”

保安接過去好好檢查一遍，又打了個電話，終于肯打開門把他們放進去，嘴裏還嘟囔着，“你們有證怎麽不早說。”

七號惡聲惡氣：“你也沒早問啊！”

保安看他這個樣子不再開口，把頭一撇不再說話，七號看他這個死樣子，也懶得和npc吵，這些東西連人都算不上，他大步往校園裏面走，六號五號跟着離開，孫萊萊好奇道：“還有偵探證啊，青梅你有沒有？”

趙青梅摸摸鼻子：“有吧，我沒注意。”

“放鑰匙的抽屜裏拿的，”黎盈随口解釋，然後面向保安，“你知道失蹤學生叫什麽嗎？”

保安猶豫了下，看起來不太想說。

黎盈又道：“王亞？周鵬？”

她是故意說錯的，只要她說錯，保安才會想糾正她，誰叫人總是喜歡抓別人的錯誤呢。

果然保安忍不住開口：“是王亞鵬，你到底是聽誰說的，這都不知道，還把一個名字拆成兩個。”

孫萊萊就去看學生，對方嘴裏正念念有詞，明明是一個人，為什麽他會說成兩個？

黎盈成功打開話題，很自然地問下去：“這是最後一個失蹤的嗎？那另外四個學生呢，他們叫什麽？”

保安訝異地擡起臉：“你們真是來調查這件事的偵探？誰說丢了五個學生？你可不要亂說啊，就走丢了王亞鵬這一個！”

什麽？只有一個學生失蹤？為什麽找到他們的學生說是五個？

到底是誰在說謊？

黎盈繞着發絲，想到什麽，點開印記，這次的要求是找到失蹤的‘學生們’，們表示兩個或兩個以上的量詞，這樣看來，學生說的是正确的，是保安在欺騙他們，但保安為什麽要這麽做？

正常人的行為會趨向對自己有利的方面，她想不通保安這麽做的理由，對方能為學生拒絕金粒，品行可以說是非常不錯。

她決定直接問，看看這到底是真好人，還是裝成好人的惡棍：“可我怎麽聽到死了五個人？”

保安了然：“這段時間我們學校還有四個學生出意外，跑去游泳淹死了，估計是把這兩件事傳到一起了吧。”

黎盈纏頭發的手一頓，一字一頓确認：“那四個學生游泳淹死的？”

保安弄不懂這個偵探幹嘛那麽嚴肅：“是啊，我騙你幹嘛，淹死的，這片地方的人都知道，學校想壓，一直壓不住，家屬前兩天還來鬧過，喏，這不是又來了，快進去快進去，我要關門了。”

孫萊萊幾乎是被保安推進校門的，她隔着門望着那群披麻戴孝的男女，高高舉着靈牌，三男一女，長得都算是有記憶點，可孫萊萊感覺腦子不會轉了。

那四個人不是學生殺死的，竟然是淹死的，可他們确實在老宅埋屍體的地方，找到校服的碎片以及學生證啊，如果裏面埋的不是失蹤的學生，那會是什麽東西？

孫萊萊再次想起那串向上的腳印，即使大熱天的，卻身體發冷，根本不敢深思。

趙青梅問：“阿盈，要和他們聊聊嗎？”

黎盈瞄到警惕的保安，“不了，走吧。”

她們耽擱了一點時間，過來的時候七號已經等得不耐煩，這家夥不痛快，就要讓別人跟着不痛快，張口就嘲，“總算來了大小姐？你怎麽不洗個澡，梳妝打扮好再來？殺個npc都下不去手，真夠聖母的，女人就是優柔寡斷。”

黎盈：“以你的智商，應當還能看出這裏是法治社會，保安死了引來星警，你确定不會影響後面行動？我們的目标是找到學生，而不是變成罪犯被抓捕，你的思想過于簡單。”

她沒有生氣，只是陳訴事實，可一段話下來，七號整個氣紅了，說話也不利索，提起拳頭撲過來，六號剛想攔，趙青梅就抓住七號的手腕順勢一扭，他騰空而起摔在地上，一塊褐黃的布爬上七號的身體，如蛇般一圈圈裹緊。

七號猛地睜大眼，身體好似不是自己的，完全不聽指揮，沒頂的窒息感淹沒他，七號看到六號想幫他，卻被另外一個女人攔下，人群裏他逐漸死亡，卻沒有人能夠救他，眼睜睜看着自己死亡，卻連叫都叫不出來。

這一刻七號恐懼到了極點。

就在毒.蛇即将纏住他的口鼻時，七號感到渾身的壓力松開，世界再次出現在面前，他看到那塊布如蛇鑽進二號的身體裏，對方平靜說，“你讓我很不開心，我以後不想再聽到你開口，懂？”

“懂懂，”七號手腳并用地爬起，恨不得離她們八百米遠，“您放心，我絕對不會再放屁。”

孫萊萊嫌棄說：“早這樣不就好了。”

她去撞趙青梅的肩膀：“梅姐姐，帥哦。”

趙青梅造型維持不下去了，無奈斜着孫萊萊，這妮子滿臉嘻嘻哈哈，算了，只要七號明白就好，要是不明白，“那就不用明白了。”

七號吓得連連點頭，後面更是如驚弓之鳥，小媳婦似得跟着大家，哪裏還有剛才開口是娘，閉口是爹的粗魯行徑。

五號打着圓場：“七號是心直口快了點，其實人不壞，大家難得同事一場，都是緣分，就別和他計較了，我相信七號之後也不會再犯。”

趙青梅只是吓吓七號這個嘴賤的家夥，真讓她殺人，她是做不到的，或許以後行，反正現在的她做不到，作為法治社會長大的，她殺只雞都下不去手，聽五號這麽說，就順勢下坡，沒在抓着不放。

七號松了口氣，氣氛開始緩和。

黎盈本來想分享得到的消息，被七號一攪合就先不說了，而且學生本人還在這裏，她是不清楚這家夥真傻，還是裝瘋賣傻，準備多看看，不管是哪種，那四個埋屍地都得去看看。

大家沉默來到學校操場。

這裏的地方很大，紅色的橡膠跑道一圈有四百米，中間還有沙坑，籃球場等設施，她環顧一圈，尋找可以埋屍的地方，目光最後定格在還在修建的籃球場，果然學生領着他們過去。

籃球場翻新的是水泥地面，籃球架被移到操場角落，孫萊萊想着這種地方，屍體能藏在哪裏的時候，就見學生來到攪拌水泥的池子，因為事發突然，水泥地還沒做好，施工隊就意外撤離了，殘留的水泥已經凝固。

孫萊萊眨眨眼，不會吧……

學生指着水泥池說：“第二個就沉在這裏頭，我把她丢進去的時候，那個女的還有意識，只是動不了，你們知道水泥就和沼澤一樣，比水粘稠，但有浮不住人，水泥一點點沒過她的臉，那個眼神……”

這種人渣的發言，黎盈不喜歡聽的，便直接打斷：“這個位置？”

學生回神：“對，就是這裏。”

六號蹲下用手敲了敲，發出硬邦邦的聲音：“艹，這麽結實，就算裏面有屍體，我們也挖不出來啊。”

黎盈問：“你是怎麽知道屍體不見了？”

學生愣了愣，又陷入回憶，就在黎盈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學生忽然按住腦袋大聲，“手印，那裏有手印！”

衆人朝着他說的方向看去，在木板攔出來的水泥池邊緣，果然看到模糊的手印，而且那個方向和位置，就像是有人從水泥裏爬出，按在還沒有完全凝固的水泥上，才會形成這樣的痕跡。

黎盈掃過手印邊上的水泥，截面非常粗糙，被什麽東西用力攪動過，但這個痕跡卻太小，不像是人那麽大的體積會留下，加上別的地方也是一團糟，才看着完全不顯眼。

孫萊萊同樣疑惑：“人那麽大，從裏面掙紮出來，總會留下很大一個洞吧，這個坑是不是太小了？”

六號也這麽認為，但如果這不是學生抛屍的地方，那手印又是怎麽回事？說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