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痛苦的想

第10章 他痛苦的想

沈讓的休息時間完全是不夠的,之前方南嘉承諾幹完這一票放假幾天,也是假的。

雖然沈讓有一票否決權,可以不受方南嘉資本家的控制,但權衡利弊下,還是決定先立足根本。

所以對于方南嘉前期瘋狂攬生意的樣子,沈讓沒有阻止。

沈讓脫離父母的控制,辭職離開大廠,拒絕商業聯姻,義無反顧的離開家裏,一無所有的來到這裏。

方南嘉第一時間就聯系他,發小見面什麽都不問,方南嘉拉着老破小的工作室,開口就說,要不要一起來搞。

沈讓沒多想就答應了,然後一直到現在,遇見文硯修完全是個意外。

發展到現在也是意外,但他也能感覺到兩人身上相處時契合的磁場,沈讓自己也覺得待在文硯修身邊很舒服。

再多的好像也沒考慮過。

沈讓想,或許能再進一步的考慮。

結果就收到方南嘉臨時出差的消息,十萬火急,連人帶行李都沒收拾就被他拉着去機場,醒來就在東京了。

五天的工作內容硬生生壓縮成三天完成,沈讓待在那地方周身低氣壓越來越沉重,方南嘉很有眼色的提前定了兩張機票,兩個人急匆匆的就這麽回國了。

方南嘉自認為的留了一天的時間給他休息,也不是他太資本,而是很多項目工程都是沈讓經手的 ,他做到現在,頂着個老板的稱號,實際是沈讓經紀人的身份罷了,起到了監督作用。

現在是公司上升關鍵期,能有半天休息時間就不錯了,除非沈讓說不想幹了。

所以他無法理解沈讓說休息時間不夠是什麽意思,一天還不夠嗎,那一天他幹什麽去了?

當然這些話方南嘉是不敢當着沈讓面吐槽的,要是他撂挑子不幹了,那他就等着走程序關閉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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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日本那趟行程的項目談的很順利,方南嘉也不是萬惡的資本家,他靈機一動,當即決定在周五晚上組織聚餐,犒勞員工,也省得占用部門周末時間。‘’

沈讓翻開一頁合同,目光微垂:“你想去哪。”

方南嘉推着椅子坐在他身邊:“我待會兒把地址發給你。”

說完,方南嘉還是盯着沈讓看。

沈讓感應到他擾人的視線,語調沒什麽起伏的問:“還有事?”

方南嘉不知道想到什麽,突兀的笑起來,注意到沈讓越來越困惑的視線後,稍稍收斂幾分,推着椅子又挪近一些:“可以帶家屬的哦。”

沈讓看着合同條例,刻薄的不搭理他。

方南嘉很熟練的揶揄道:“要不要邀請班長?”

沈讓終于将合同放下,看上去快沒耐心了:“以前不見得你這麽八卦。”

“我這是為了兄弟的終身大事着想。”方南嘉掏出手機,哎呀一聲,“我都沒有班長的微信,還是你來邀請吧,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哈哈哈哈哈。”

方南嘉仰天長笑,欠揍的起身離開了。

沈讓看着門口的方向,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放個方南嘉與狗勿入的牌子在門外。

他重新拿起合同,看了一會兒沒看下去,指尖輕點手機屏幕,十五點零三分,離下班時間還早。

樓下忽然躁動起來,沈讓頓了頓,很快就聽見樓下他們在讨論周五晚上去哪裏好好敲一頓的想法。

公司群裏面有人艾特沈讓,做出這種大膽的行為只有方南嘉。

【方南嘉:@沈讓,沈哥答應可以帶家屬的哦~~~】

然後群裏就炸鍋了。

沈讓沉嘆般的喝了一口水,懷疑自己的發小是真的傻逼。

**

文硯修這段時間不是在改試卷的路上就是在做試卷的路上,以防萬一,他還把初三聯考的試卷也做了一遍,聽其他老師猜測,今年中考難度應該挺大的。

“文老師,這是我媽媽帶過來的香蕉。”

何蘊涵回家修養一趟,氣色顯然好多了,她私下偶爾會來找文硯修聊會兒天。

她說下了課不願意跟同學待在一塊,來辦公室這“避世”,不是去徐老師那,就是在文老師這裏。

剛開始擔心她,但後面幾天也沒看出什麽問題,久而久之,他們随她去了。

“謝謝。”

何蘊涵說:“徐老師不在嗎。”

“他去八班上課了,你放着吧,我待會兒給他。”

文硯修想到什麽,抽出一張試卷:“你做一下這道題。”

何蘊涵呆了一下,別扭的哦了一聲。

文硯修打算休息會兒,沈讓在這個時候發消息過來,他微微睜開眼,幾秒後回複。

【文硯修:可以的。】

沈讓的邀約很簡陋,只是問他有沒有興趣跟公司的人一起吃飯。

文硯修也沒想太多就接受了,他沒辦法在小事上拒絕沈讓。

【沈讓:周五晚上我來接你。】

文硯修愣了一下,心跳莫名加快。

放在鍵盤的手指微微蜷縮在桌下。

“文老師,你怎麽突然笑了 。”

冷不防的,文硯修才注意到還有學生在這,馬上正了臉色,心髒狂跳也不知道被學生發現的心虛還是因為沈讓的那句話,或者兩者皆有。

“一點小事。”

何蘊涵做完題目,水汪汪的大眼睛澄澈無比,“可是文老師跟平時笑起來的時候都不一樣呢。”

文硯修不知道哪裏不一樣,但也不願意被學生看透了心思:“一樣的,快上課了,趕緊回去吧。”

何蘊涵俏皮的笑了:“就是不一樣,笑起來好看多了。”

說完 ,不等文硯修說話,她自己先蹦跶着走了。

徐老師正好從外面回來,看見她精神這麽好,經過文硯修桌前感嘆一句:“現在的小姑娘一天一個樣,真不好哄。”

文硯修調侃:“你很想她天天來找你嗎?”

徐老師連忙做了個我怕了的手勢:“我做心電圖的錢,學校是不報銷的。”

文硯修笑了幾聲。

徐老師忽然頓了頓,停在他座位面前:“我發現你今天心情不錯啊,遇到什麽好事了吧……”

文硯修低眸喝了一口梨膏水,心說我有那麽明顯嗎。

晚上在學校随便吃點,文硯修回去遛狗,遛彎一圈回到小區樓下,正好在樓梯口碰見沈讓。

岩岩又是一陣鬧騰,大有好久不見我很想你的架勢,上樓的那幾步,沈讓索性接過繩子,滿足岩岩的小願望。

樓梯安裝的是聲控燈,年代已久不太靈敏,上樓的幾分鐘都沒人說話,安靜的只剩下輕微的腳步聲跟岩岩的喘氣聲。

不靈敏的燈不會因為這些細微的雜音而亮起 ,一片昏暗的環境下,文硯修的眼神不再閃爍,他安靜的享受着此刻陪伴。

拐彎處,沈讓忽然轉過頭:“周五晚上……”

就在此時,燈一亮。

文硯修眼睛含着的沈讓,正看着自己。

雙方皆是一愣。

文硯修的目光一點點移開,語氣很輕的問:“周五晚上怎麽了?”

沈讓接着說:“六點接你可以嗎。”

“可以的。”

沈讓原本還有想問的,不知為何還是沉默了,大概覺得此刻的氣氛很舒服,他不想破壞。

到了周五那天,文硯修數了下今天自己有多少節課,上午兩節,下午原本也是兩節的,還有兩節是自習課,徐老師自己占了用來搞測驗,但臨時要去開會,找了文老師去幫忙監考。

那差不多是下午四節課全滿了。

也來得及。

一切按照計劃中進行,文硯修希望能六點之前就出校門口。

十二中的初一初二是沒有晚自習的,也有一個完整的周末,反正跟市內或者說省外大多數中學不太一樣,是比較輕松的。

每天晚自習加周六全天上課的待遇,只有初三才有。

今天主任領導去市裏開會,回來後就召集所有班主任過去,文硯修監考到第四節課,徐老師忽然就回來了,在門口對他小心招手,有同學瞥過來看了幾眼,被徐老師一個眼神堵回去,讓他好好做試卷。

文硯修捏緊手機,走出去,小聲的問:“怎麽了?”

“你跟我一起去行政樓那邊開個會吧,校長也在,一起去聽。”

文硯修:“……”

至于正在測驗的同學,徐老師讓班長坐在講臺上,紀律委員時刻盯緊紀律,誰不聽話記名字,下課鈴聲響起班長有秩序的收試卷,然後直接放學。

這話一出,文硯修心死了。

開會能開多久,文硯修心中有數,至少六點是走不了的。

他提前給沈讓發消息。

沈讓自然說沒問題。

文硯修收起手機,艱難的跟着徐老師進行政樓,徐老師一路上跟他講下學期的事,畢竟帶初三班了,那肯定跟現在是不一樣的。

“哇,你臉色好差,沒問題吧。”徐老師說完後看着他。

文硯修提不起一絲笑容:“沒事,這個會議大概要開多久?”

他們說着說着已經在會議室最後一排坐着了。

文硯修将筆記本放在桌上。

徐老師摸了摸鼻子:“不好說,要多久啊,你也知道校長的德行。”

文硯修心裏一梗。

就在這時,沈讓發消息問,大概要多久。

文硯修不知道怎麽回,甚至都想說不去了,算了,但又不舍得。

【文硯修:七點……太晚了。】

【沈讓:我還有別的事處理,差不多也是這個點到學校。】

文硯修一時分不清這是事實還是在安慰他。

主任已經在講話了,文硯修收起手機,他任教的這些時間,從未對學校領導有過任何不滿的想法,就算有,他也不在乎。

而如今,他痛苦的想。

這些個死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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