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怎麽知道我不會
第26章 你怎麽知道我不會
不,文硯修此刻該慶幸的是,沈讓的床買得很大,并不會出現人擠人的現象。
雖說沈讓之前一本正經的表示,生理現象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真正落實到自己身上時,文硯修還是很緊張,更多的還是慌張與害怕。
沈讓繞到床的另一邊 ,慢吞吞的取下腕表放在床頭櫃上,然後坐在床邊。
看他表現得這麽正常,文硯修也只好壓下那些甕動的心思,躺在床上去,兩手放在腹部的上方,平躺安詳的等待睡意。
沈讓說:“我關燈了。”
“好。”
燈光是遙控的,按鈕一按,燈一滅,眼睛一下子沒法适應眼前的黑暗,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周圍輪廓。
文硯修閉上眼睛,手指搭在戒指,緩慢來回的撫摸,來鎮定自己的心情。
結果沒了視線的阻撓,其他感官被無限放大,文硯修能清楚感覺到床的另一邊凹陷進去一部分,還有鼻尖若有若無的聞到一股清新幹淨的沐浴露味道。
睡姿太規矩了,兩條腿都伸直着,文硯修感覺小腿有些酸,動了動膝蓋,結果腳尖不小心碰到溫熱的觸感。
文硯修趕緊縮回去,下一秒就感覺床的另一邊窸窸窣窣的,沈讓側過身子。
“我不太相信你在家是這樣睡覺的。”
文硯修:“……”
誰信。
“聊會兒?”沈讓輕聲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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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硯修睜開眼,軍訓般的睡姿開始有了松動,他輕輕嗯了一聲。
他問:“你想聊什麽。”
“你經常被人搭讪嗎?”
怎麽是問這個,文硯修疑惑的皺眉:“還好,我沒怎麽注意。”
“一般是0還是1。”
文硯修:“……前者吧。”
沈讓委婉的評價:“文老師看起來确實很厲害的感覺。”
“……”
窸窸窣窣的,文硯修翻身,背對着沈讓,他不想說話了。
到這裏,就沒聽見沈讓說話了,卧室裏恢複黑暗的寂靜,落針可聞。
文硯修在等着沈讓開口,在快要睡過去的那一刻,那股清爽的沐浴露味道越來越濃,緊接着聽見很輕的一聲,晚安。
文硯修下意識的咕哝:“晚安……沈,讓。”
第二天一早,生物鐘讓文硯修早早醒來,他沒有設鬧鈴的習慣,因為不太喜歡被炸醒的感覺,會弄得心髒不舒服。
他渾身懶洋洋的躺在被窩裏,打算再悶個五分鐘就起床,下一秒他忽然睜開眼,發現身邊沒人了。
卧室的光線并不明亮,透過窗簾的縫隙能看出外頭曦光微亮。
浴室裏傳來洗漱的聲音,文硯修想了想也跟着起床,倚在門框看見沈讓在洗臉。
文硯修傻了吧唧的:“嗨。”
沈讓瞥了眼他翹起的頭發,早晨起床的聲音還有些啞:“別嗨了,我下樓做早餐,你先洗漱。”
将毛巾放好,沈讓越過文硯修身邊時,伸手壓了壓他翹起的頭發。
他的手掌太大,幾乎把文硯修的大半個腦袋握在掌心裏,尾指的位置能碰到耳骨。
文硯修迷迷糊糊地,下意識将臉蛋傾斜在他掌心裏,沈讓輕輕地說:“快去吧。”
文硯修這才反應過來:“你做?要不,一起吧。”
上次方南嘉來家裏吃飯也是沈讓下廚,搬新屋的時候重活又基本是沈讓做的,文硯修實在是不好意思。
“來不及,下次吧。”
文硯修只好先去洗漱,等他換好衣服下樓,吃完早餐,沈讓送他到十二中大門。
文硯修脫下安全帶看着他,猶猶豫豫的說:“那我走了。”
沈讓提前說明:“我今天要外出,可能來不及接你。”
文硯修笑了笑:“沒事,我自己回家。”
“好,到家了告訴我。”
“拜拜。”
沈讓在确定文硯修進了學校大門,才開車離去,文硯修也是在車子遠離的那瞬間,輕輕回頭,目送車子遠離。
保安大叔倚在窗口,拿着年代感很重的大茶缸:“文老師,這是不舍得啊。”
文硯修剛想說沒有,但不知為何沒說出口,抿着唇,笑了笑:“是有點。”
文老師今天幾乎滿課,連回辦公室的時間都沒有,泡了梨膏茶倒進保溫杯裏,便拿着去,喝完了只能裝點溫水潤嗓子,一天下來,開口說話都是啞的。
初三有晚自習,但今晚文老師休息,所以他很早就回家了。
越臨灣的房子太大了,文硯修迷迷糊糊在小區裏走了半天,才跟着指示牌找到家門口,進門後岩岩叼着玩具球向他跑來。
大房子,狗都比他适應得好。
文硯修将球往小花園那邊一扔,岩岩立刻跑過去,他轉身去給自己倒杯水。
喝水的間隙觀察了一下房子,周圍安安靜靜的,蚊蟲窸窸窣窣的叫聲都變得非常明顯。
清風從窗邊吹進來,将文硯修的碎發微微揚起。
婚後的生活,平淡且安逸,如果跟沈讓一直這樣的話,文硯修挺滿足的。
接下來的幾天除了忙碌還是忙碌,等文硯修回過頭來才發現他除了晚上那點睡覺時間外,基本就沒有見過沈讓。
住在一個家裏,活得仿佛在玩異地戀。
很快就到新房喬遷的這天,他們各自邀請了好友過來吃飯。
文硯修這邊也就簡檸一個,當然沈讓這邊的好友可以說是方南嘉的好友,跟沈讓本人關系一般,只是來湊熱鬧的。
前一天晚上,沈讓帶着文硯修去提車,跟沈讓之前開的型號差不多。
沈讓對車沒什麽執念,能開就行。
文硯修其實有些擔心的:“我很久沒開過車了。”
“周日我帶你練練。”
“嗯。”文硯修擔心會嫌棄自己,踟蹰的補充一句,“你別說我笨,我開車技術很一般。”
沈讓無情的說:“跟玩游戲的道理差不多,菜就多練 。”
很有道理,但說得不太好聽,文硯修對着他的側臉欲言又止。
沈讓停了車,看過去:“?”
“反正你別說我笨。”文硯修慢吞吞的說,“你高中這樣說過我,我覺得很不好聽。”
沈讓想笑,但還是保持禮貌:“我不會說你笨的。”
到了聚會的這天,沈讓幫文硯修挑了件莫奈色的襯衫,看起來亮眼些,斂去幾分沉穩多了幾分朝氣。
沈讓說:“你幫我挑一件。”
文硯修捏着下巴在敞開的衣櫃門前徘徊:“這件吧。”
挑的是比較休閑的,所以不适合把扣子全扣上去,沈讓穿的時候解開兩顆 ,露出線條優越的鎖骨。
今天兩人都不想下廚,根據方南嘉的人脈,今晚大概要來十幾個人,索性請了幾個阿姨跟廚師過來幫忙。
文硯修忽然看了眼貼了囍字的房間門口,遲疑的開口:“感覺會被他們笑。”
沈讓淡定的說:“不用擔心,他們肯定會笑 。”
文硯修:“……”
其實簡檸也會……
一到六點,大門口忽然停下一輛面包車,車門劃拉移開,兄弟們陸陸續續像洪水一樣湧下來。
方南嘉作為帶頭的,抄着兜,賊有範的向沈讓跟文硯修這邊走來:“來,齊聲喊!”
“新婚快樂!!!!”
啪的一下彩帶嘩啦啦的在周圍自由飄揚。
咔啦的一聲,面包車那邊傳來動靜,所有人轉頭看過去,只見一輛小電驢畏畏縮縮的開了進來。
簡檸将車停在一邊,車頭歪了一下,她戴着頭盔汗津津的看着眼前壯闊的場景:“你們在玩cosplay?”
這麽尴尬的場景,沈讓依舊淡定如初:“多謝你們的祝福,麻煩等會兒記得掃下地。”
文硯修掃了一圈,發現大部分都是他們公司裏的人,上次去團建的時候見過一些。
互相寒暄過後,阿姨出來招呼他們,一群人很快轟轟烈烈的走進大廳裏。
簡檸放好頭盔,甩了甩頭發,笑眯眯的走到文硯修邊上:“硯修介紹一下呀!”
文硯修說:“這是沈讓,工程師。”
沈讓對着簡檸說:“你好。”
簡檸立刻笑得見牙不見眼:“果然是一表人才啊,我天天在硯修那聽到你的……”
文硯修瞪了她一眼。
沈讓:“?”
現在已經是飯點時間了,今天的主題當然是那對新人為主,期間吃飯大家都比較随意,什麽都聊,但也會很有分寸。
說起剛才面包車的歡迎儀式,還是方南嘉的主意,大家只是玩個配合。
飯後吃甜品,簡檸悄摸來到文硯修身後,終于逮到機會跟他單獨聊天:“你可以啊,文硯修,藏着這麽大個的帥哥,還暗戀人家這麽久。”
文硯修真的怕了她那張嘴,拿起一顆草莓塞過去:“你還嫌不夠亂嗎?”
簡檸哈哈大笑,“有沒有人說過你老公超酷的,他不是工程師,我怎麽覺得他像老板。”
“好像也是有股份的。”文硯修不太了解沈讓公司那邊的事。
簡檸心想怪不得有錢:“好吧,恭喜你找到真愛。”
文硯修無奈的看着她:“你不要在他面前說這些 。”
“知道,我這不是對你說的嘛。”簡檸忽然又想到什麽,眯着眼睛說,“不過吧,我能理解你,你老公,應該是沈總,看起來還挺有距離感的。”
簡檸問:“好相處嗎?”
文硯修低聲說:“你之前不是說他對我挺好的。”
“是不錯,我擔心你別的方面被吃得死死的。”
簡檸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我是怕你會被欺負。”
文硯修:“……”
欺負這個意思大概不是他想象中的那個意思吧……
“你要是真的被欺負,我可救不了你。”簡檸把人逗得臉都紅了,笑吟吟的吃完剩下的草莓。
“你們在角落聊什麽?”沈讓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過來的。
簡檸肩膀抖了一下,捂着嘴怕草莓吐出來:“我過去找他們玩,你們聊。”
文硯修好笑的看着她跑遠了,接着目光放在他身上:“聊完了?”
“一點小事。”
文硯修頓了一下,忽然在他下巴處嗅了嗅:“抽煙了,還喝酒了。”
沈讓低聲問:“味道很大嗎?”
“還好。”文硯修垂眸看着他裸露在外的鎖骨線條,因為喝了酒的緣故,體溫上來了,皮膚感覺在發熱。
“你是好聞的。”
沈讓微微低頭,靠近些:“你是小狗嗎。”
文硯修一本正經的解釋:“我不是。”
聚會畢竟也是費體力的活兒,文硯修額前的頭發有些亂了,沈讓用手指撩開碎發。
文硯修乖乖的站立不動。
沈讓說:“我剛才聽見,她說我會欺負你。”
文硯修張了張嘴想解釋,最後只是看着他說:“你又不會欺負我。”
沈讓眉眼被酒色浸染,語氣淡淡:“你怎麽知道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