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養你
第53章 我養你
心髒猛烈的跳動,呼吸有些重,擔心會被簡檸看見,但沈讓很有分寸的松開了距離,等簡檸回來時 ,兩個人規規矩矩的坐着,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
簡檸沒察覺到任何問題:“我走了,你們慢慢。”
沈讓看了眼雙頰微紅的文硯修,起身說:“我送你。”
簡檸頓了一下:“好啊,麻煩你了,硯修好好休息哈,別太勞累了。”
文硯修喝茶的動作一頓,僵硬着坐在沙發上,實際他現在坐着,屁股都沒什麽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疼的都不存在任何痛覺。
也不知道保持這樣的姿勢有多久,聽見門口的動靜——
文硯修精神恍惚的捧着茶杯,擡頭看他:“簡檸走了嗎?”
“走了。”沈讓過來探了探他的額頭,而後放下手:“你再去休息會兒。”
文硯修卻一動不動,睜着眼看他,他老覺得昨晚跟平時不太一樣,以前只是肚子漲漲的,鼓鼓的,現在覺得腰也酸,腿也軟,全身肌肉,特別大腿那扯着痛,雖然現在已經麻木得沒知覺了。
沈讓摸着他的臉,“發什麽呆。”
文硯修垂眼看去,發現他手臂有幾道泛紅的劃痕,他拿過來,放在手心裏,仔細的看着:“是我抓的嗎?疼嗎?”
沈讓手伸過去讓他看個夠:“那你疼嗎?”
文硯修搖搖頭,下一秒又點了點頭,他疑惑:“以前我覺得跟你 ……挺正常的,昨晚有些累,是因為我身體缺少鍛煉了嗎?”
“有點。”沈讓喂了他一塊糕點,“昨晚你暈過去了。”
文硯修含着那一口,微微睜圓了眼睛,幾秒後才喃喃道:“我以為是我困……”
“以前沒有完全進去,昨晚全部進去了。”沈讓用指腹擦了擦嘴角的椰蓉,移到下唇揉了揉,“這樣說,能明白嗎?”
文硯修不知道想起什麽,心有餘悸的問:“你每次不一樣,昨晚,幾次了?”
“不清楚。”沈讓親了親他的嘴唇,“你有四次,後面……沒有了。”
文硯修徹底呆住了,他是□□,得失憶了嗎,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感覺有火在四肢百骸裏燃燒起來,穿透皮膚,炸紅了臉頰跟耳根,文硯修不再問下去了,慌忙地說:“我知道了。”
“你想知道的話,下次可以錄個像回放。”
沈讓的語氣就跟說今天天氣很好的那樣平淡,正常且冷靜,以至于文硯修乍一聽挺正常的,但不能細聽,因為很炸裂。
文硯修很快反應過來,做那些事本來就夠羞恥了,錄像下來太離譜了,他說:“不可以。”
沈讓語氣很随便:“我也就說說。”
文硯修低下頭,慢慢吃着糯叽叽的麻薯,心裏卻重新對沈讓的極限有了新的評估。
他不明白,怎麽每次都不一樣,沈讓花樣真多……
沈讓給他重新倒茶,餘光從眼角輕描淡寫的掃過來,嘴角抿着一絲笑:“想什麽?”
文硯修肯定不會把心裏話說出來,撇過頭繼續吃麻薯:“沒事。”
之前方南嘉說三天兩晚,這才第一個晚上,沈讓就回來了,文硯修問:“你下午還要過去嗎?”
沈讓點頭:“要。”
中午吃過飯沈讓便要出發,雖然是鄰市,但一來一回也費時間,出門時,文硯修給他挑了件大衣,手套禦寒。
文硯修正在考慮要不要換條領帶,因為花紋有點不太襯現在的西裝,他只是想了幾秒,擡眸發現沈讓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外面拉開遮陽的窗簾,透着冬日暖陽的光芒,沈讓的臉逆着外面的光線,眼皮的褶皺柔和內斂的耷拉着,睫毛長如蝶翼,好看得有一種漫不經心的美感。
文硯修最終給他換了條領帶,垂下手看着他:“早去早回。”
沈讓只是說:“好。”
送了人出門後,文硯修轉身回屋子裏,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出了汗,耳尖滾燙得要熟透。
那個眼神真的……怎麽可以這樣又冷又熱的,燙得人心裏發燥。
文硯修回到書房,翻開上面的書,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大概過了半小時,他正準備打車過去機場,沒成想一轉身就看見桌面躺着一部手機。
他愣了一下,走過去拿起來一看,果然是沈讓,而且電量還告罄了。
沒想太多,給方南嘉電話過去,誰知道他還沒開口,方南嘉的聲音先出來了:“沈讓手機沒帶,他說沒關系,反正今晚會早點回去的。”
“好 。”
“班長,你要是有事找他,就給我打電話就行。”
下午兩點多的時候,文硯修去機場送簡檸,他的氣色比早上要好多了,簡檸也不再開玩笑,似乎知道點什麽,但是不說,只是哼了一聲。
文硯修笑了笑,正要說話時,手機忽然響起來,是一串陌生的號碼,他當着簡檸的面,疑惑的接通。
簡檸在一旁看着他的臉色從疑惑變成驚訝,最後恢複平靜,只是那平淡中有幾分淡淡的凝重。
簡檸問:“怎麽了嗎?”
“伯父伯母邀請我過去見一面。”文硯修收起手機,神色淡然的說這件事。
簡檸雖然不太清楚,但也知道沈讓的父母似乎并不待見文硯修:“不會是趁着沈讓不在,教育教育你吧,電視劇都這麽拍。”
沈讓的家世很好,從小就被沈家的光環籠罩着,高高在上,被捧在手心裏的獨生子,跟他們這種人完全是兩個世界的。
文硯修看着她。
簡檸不太确定的說:“讓你離婚?”
文硯修失笑:“我不會離婚的。”
簡檸當然知道:“那你跟沈讓說?”
文硯修想了想,穩妥點:“會的。”
主要是他也不太清楚能找自己什麽事。
簡檸卻不太放心地看着他,文硯修笑着說:“快去檢票吧,我看着你進去再走。”
“啧,趕我走了。”
将人送進去後,文硯修轉身離開,打了車過去小洋樓。
過去的途中看了一路的風景,下車時心神不寧的的進去,小洋樓的外觀裝修得非常好看,牆面帶着陳舊古老傳統的色彩,文硯修站在門前,還沒什麽動作,門就自動開了。
阿姨站在門內說:“夫人見你在門口站着,叫我來開門的。”
文硯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謝謝。”
進門後才發現黎陽舒跟沈向明都坐在那,雖然人少,但感覺氛圍很是嚴肅,文硯修頓時有些緊張,他也不是完全沒感覺,伯父伯母确實對他不太滿意,特別是聽見他的家庭情況後,沈向明是很明顯的皺了皺眉,雖然沒說什麽難聽的話,但也給出了一個覺得他們不合适的态度。
黎陽舒依舊是沒什麽表情,語氣也很平常:“別拘謹着,坐吧。”
文硯修想了下,來都來了,索性留下好印象,他便大大方方的坐下。
沈向明不在,只有黎陽舒,她解釋:“他去了公司,沒那麽快回來,這次談話只有我跟你,不過我相信你也明白沈家的意思,我們都是內部商量過才找你的,沈讓不在,我也想聽聽你的意見。”
這話聽着并沒有想象中的咄咄逼人,甚至還很溫和的。
文硯修放松了不少,點了點頭:“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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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讓正在百般無聊的跟別人聊證券,股票各種金融話題,方南嘉看到班長發來的消息,一時間有些奇怪,三番四次的往那邊看去。
方南嘉抓耳撓腮的,連應酬都沒什麽心思了,站在窗邊一小口的抿酒,本來想等沈讓聊完,結果想法剛落地,肩膀忽然被按了按,那力道很輕,方南嘉轉過身。
沈讓看了他一眼:“怎麽了?”
方才注意到方南嘉看過來的眼神。
方南嘉喝了一口酒,斟酌着開口:“你家那邊是不是還在幫你考慮別的對象啊……”
沈讓頓了幾秒,問他:“說清楚點。”
“班長剛才來信息,被叫過去談點事,你說,能有啥事啊,還瞞着你?”方南嘉迷茫的問。
也不算瞞着,他們最近有一些小動作,沈讓是知道的。
沈讓掐滅了煙,二話不說:“我出門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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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洋樓,餘晖籠罩下,金屬窗沿的質感反射一抹耀眼的光,沈讓下車時眼眸往上一擡,被晃得眯了眯眼睛。
剛收着視線,正好對上文硯修看過來的目光,一個仿佛融入夜色裏,一個被斜陽籠罩金芒,兩人中間隔着一條明顯的分界線,恍然間回到高中的下午。
沈讓收到班長發下來的試卷,一如既往沒有任何驚喜的分數,文硯修卻在旁邊說,這次你考了全省最高分,老師都很高興。
是一把很清透的嗓音,聽聲音似乎最高興的是他,沈讓看了一眼,随即低下眉,很敷衍地說,多謝。
分明記得他們交流的最少,那時候的眼神對視也不過一秒,卻總覺得還有什麽是被忽略的,等他反應過來後才發現文硯修從未變過,仿若一直站在原地等他。
文硯修看見他很驚訝,踏過那條分界線走到他面前,看不出破綻的笑了一聲:“你怎麽提前回來了。”
沈讓突然忘了要問什麽,只是想看看他的笑臉,二月初的凜冽冬日冷入刺骨,沈讓碰了碰他的手背:“不夠暖。”
文硯修任由他将自己的手放在掌心裏暖着,他無所謂說:“還好,想着進了地鐵就會暖和的,但是沒想到你來了 。”
他想到什麽,提前打了預防針:“伯父伯母沒跟我說什麽,只是問問你的近況,你別擔心。”
沈讓不動聲色地看着他,似乎看了很久,久到文硯修有些疑惑的盯着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想引起他的注意。
嘩啦一陣風出來 ,樹葉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音,半晌,沈讓說:“我不信。”
文硯修張了張嘴,最後沒能發出什麽聲音。
他這才發現沈讓身上的外套沒有了,這天氣還不至于穿薄襯衫的地步,甚至袖口都挽起來了,文硯修有些着急的摸了摸他的手臂,涼的,皺眉詢問:“你怎麽不穿外套,忘帶了嗎?”
沈讓語氣淡淡地說:“下車沒來得及穿。”
文硯修驚訝:“你急什麽。”
沈讓說:“不知道。”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忽然控制不住的亂了分寸。
文硯修的手漸漸往上,試圖暖着他冰涼的手臂,想到黎陽舒說過的話,仰着頭問他:“最近壓力是不是太大了,實在不行,就休息幾天,別忙了。”
“無論他們跟你說了什麽,你都只能信我。”沈讓的手在他的腕骨處摩挲幾下,“他們的話不必聽,你也不用對他們承諾任何事。”
文硯修眉目低垂,看着地面上 他們拉長的影子,忽然低聲說:“我已經承諾了。”
手腕忽然被握緊了,文硯修的身體被沈讓拉了一下:“承諾什麽?”
地面的兩個影子越來越近,文硯修索性讓他更近一些,伸手抱着沈讓的腰,貼在他頸窩處,那是他安心的港灣。
“伯母說我幫不了你什麽忙 ,也沒辦法傳宗接代,遲早有一天會把你趕出沈家 ,伯父說,你跟方南嘉的公司目前不成大器,想要收購對他們來說是很容易的事情,等到這一步,沈讓會失去一切,什麽都沒有。”
文硯修頓了下,繼續說。
“伯父給你物色了一個不介意你結過婚的聯姻對象,要我跟你離婚。”
離婚這個詞一出來,文硯修感覺抱着自己的手臂默默的縮緊了,他沒動,而是繼續說:“我沒有答應。”
文硯修說的這些,關乎沈讓的一切,沈讓都不在乎,他問:“你承諾了什麽 ?”
“我跟他們說,沒關系。”文硯修的聲音在耳邊清晰的呢喃着,“我養你。”
“就算你什麽都沒有了,我也會養你的。”文硯修仰着頭看他,“我會把你照顧得好好的。”
沈讓垂下眼睫看他的眼睛,不是随便說說的,他的神情是認真的。
胸膛裏流淌着的一股熱暖,在這座冷漠的城市裏,溫暖了整片寒冬,沈讓很清晰的聽見心髒重重的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