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該拿你怎麽辦

我該拿你怎麽辦

半夜的時候刮起了風,那個透風口又正對着徐洲。所以徐洲就被冷醒了。無奈之下,他只能爬起來處理。拉簾布時他隐約看見簾布外的夜空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閃,于是他又重新拉開了一個口子。

透過那個小小的窗口,他看到了漫天的繁星。原來星星不是不會來,只是來得比他想象的更晚一些。徐洲在窗邊伫立了一會兒,才拉好簾布再次回到床上。他們兩個睡前留了一盞小燈。現在透過小燈發出來的微弱的光,徐洲看見了自己的星星。

徐洲躺回自己床上以後,一時之間也沒有睡意,便一直借着暖黃的燈光看季明辰。

季明辰的五官其實是很英氣的,只是平日裏被他随和的氣質所影響,大家很難注意到這一點。但是他一旦冷臉或者嚴肅起來,整個人就會産生巨大的反差感,容貌和氣場中的攻擊性一下就凸顯出來了。

徐洲也不敢盯着季明辰細看,看兩下眼神就飄忽一陣。他不着邊際地想着,一定是因為季明辰長得太好看了,全世界最好看,所以他才一直斷不了這份感情。

徐洲的眼神飄着飄着,就沿着季明辰的臉飄到了季明辰搭在被面的手臂上,接着又飄到了季明辰的手上。他忽然想到剛剛進了風,季明辰會不會被冷到了。他猶豫着要不要幫季明辰把手放進被子裏。

兩人為了圖方便沒有買氣墊床,而是買了兩張折疊行軍床,搭配自充氣床墊使用。帳篷很寬敞,擺了兩張床也還有足夠的活動空間,床與床之間也隔了兩個拳頭的距離。

徐洲的手就這樣慢慢地越過了床與床之間的距離,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背貼在了季明辰的手背上,一貼即離。

而後徐洲又自顧自地在心裏念叨:太快了,什麽也沒感覺到啊。片刻後,他再一次伸出了自己的手。

和上次一樣,他把自己的手緩緩地和季明辰的手貼在了一起,但這次他沒有急着離開,而是細細地感受着屬于季明辰的溫度。

除了較低的溫度,他還感受到了季明辰細膩的皮膚和分明的指節。徐洲看着兩只相貼在一起的手,心跳一點點加快。腦子裏天人交戰,他感覺到自己似乎又醉了。

鬼使神差又或是蓄謀已久,他輕輕地把自己手翻轉過去,和季明辰的手交疊在一起。十指相交的那一刻,徐洲的心跳已然達到了高峰。

他的整顆心都被一種陶醉和歡喜所充斥着。自從他下定決心要一直陪在季明辰的身邊後,他幾乎沒有主動地和季明辰發生過什麽親密的行為。哪怕是朋友之間的一些正常的身體互動,他也相當審慎。近年來他們為數不多的幾個擁抱都是季明辰主動的。

他們這幾年睡在一起的時候也不多。徐洲有時會在一起睡時趁機摸摸季明辰的頭發。最大膽的一次是他假裝不經意地把手搭在了季明辰的身上,抱着季明辰睡了一覺。

徐洲既害怕暴露自己的情感,更害怕季明辰将來會因為舉動而徹底厭惡他。今晚的放肆連他自己都為之驚訝。

這種感覺就像是踩在鋪滿了棉花糖的陷阱上,危險而甜蜜,不知道會在哪一刻墜落。徐洲今晚已經很滿足了,不敢一直貪戀下去。

不到兩分鐘,他就自己松開了手,松手後還不忘動作輕柔地把季明辰的手放進了被子裏。他知道自己的行為越界了,但是這一次他想把忏悔留給明天。今晚就讓他沉浸在這心跳如擂鼓的幸福中吧。

他擡手将那盞小燈熄了,将一切的悸動都隐藏在了純粹的黑暗中。他在困頓侵襲中含着笑進入了夢鄉。而在他平穩的呼吸聲中,季明辰的一雙眼睛睜到了天明。

手心的溫熱不知消退,似乎要一直傳遞到他的心裏。徐洲起身前,他就已經迷迷糊糊地接近清醒的邊緣了。聽到拉簾布的聲音時,他還睜開眼睛看了兩眼。看到徐洲的背影後,他又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正當他的意識漸漸歸于模糊時,他感覺到了徐洲的手貼在了自己的手背上,一貼即離。這将他的意識慢慢拉回了清醒的狀态。雖然很短暫,但他還是感受到了徐洲手上的熱度。

他不知道徐洲的手怎麽會那麽熱,也不知道徐洲為什麽要把手伸過來。他迷迷糊糊地想到,徐洲是不是發燒了。

這時,徐洲第二次将手貼了過來,而且沒有再立刻移開。相貼的過程中季明辰的意識也越來越清醒了。

這次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徐洲手上源源不斷的熱度。正當他想睜開眼,問徐洲是不是發燒了的時候,徐洲的手慢慢穿過了他的手,和他十指相交。

那一瞬間,季明辰沒有被握住的另一只手緊緊地抓住了被子的裏層,心跳也完全亂了節拍。一秒,兩秒,三秒······徐洲的手遲遲沒有松開。

季明辰聽到了清晰而猛烈的心跳聲,他不确定這是屬于他的還是屬于徐洲的。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掌心都快要冒汗了。好在徐洲及時松開了手,還熄了燈,給了季明辰一個喘息的機會。

季明辰在黑暗中微微張開口,控制着氣息深呼吸。他失神地看着周遭的黑暗。震驚、茫然、懷疑、慌亂,各種情緒交織着湧動。同時,一個驚人的猜想不受控制地浮現在季明辰的腦海中。

“徐洲,你會嗎?”,季明辰朝着徐洲的方向無聲地問道。

他得不到答案,也害怕得到答案。他的心中一直有一個聲音抗拒着那個猜想,堅持為徐洲的行為辯解。可是那個聲音越是急迫,就越是顯得無力。

一片寂靜中響起了季明辰微不可聞的聲音:“徐洲,你到底在想什麽?我該拿你怎麽辦?”

季明辰的疑問始終無法從混亂的思緒中得到解答。直到天微明,他才漸漸睡去。等他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上午十點半了。看到旁邊空蕩蕩的床,他悄然松了一口氣。

季明辰收拾了一下,就拿着東西到帳篷外面洗漱去了。他在帳篷外也沒有看見徐洲,但也沒在意,只想着徐洲應該是散步去了。

可當季明辰洗漱完以後自己在露營地呆了二十多分鐘時,他就坐不住了。按照徐洲的性子,他如果要長時間離開露營地一定會給季明辰發消息的。可是季明辰一條消息也沒有收到。

他給徐洲打了個電話,卻聽見鈴聲從不遠處的車上響起了。沒等季明辰走過去,徐洲就自己從車上下來了。看見徐洲過分紅潤的臉色,季明辰心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快步跑到徐洲跟前,擡手附在徐洲的額頭上。這下不用溫度計,季明辰也知道這家夥絕對是發燒了。車上有醫藥箱,徐洲應該是自己在上面測過溫度了。

“多少度?”季明辰緊蹙着眉問。

“三十八度九。”徐洲不敢騙他,老實回答。

“為什麽不叫醒我?”季明辰心裏壓着火,但還是盡量維持着語調的平靜。

“我想着先吃點藥,也許很快就退燒了。”徐洲小聲說。

季明辰讓徐洲繼續回車上休息,然後自己回帳篷裏把兩人比較重要的随身物品收拾了一下。沒過多久,他就回到了車上。

“把安全帶系上。”

“去哪啊?”

“三十八度九,你說去哪?”

“那我們的帳篷呢?”

“我找了人來弄。你與其操心這個,不如想想你腦子燒傻了怎麽辦?”

季明辰抛開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認真開起了車。把徐洲送到醫院過後,季明辰又一路陪着他挂號取藥。正是周末,蘇老師和老徐都在家。

打完點滴後,季明辰把徐洲送回家去了,接着自己也回家了。

季明辰倒在床上,想放空思緒,結果越想越多,越想越亂。忽然,他猛地坐起來,自言自語道:“他半夜的時候是不是已經燒糊塗了?”

他揉了兩把頭發,倒回了床上。沒過多久,季明辰又開始念叨:“什麽毛病啊,發燒就要牽人手?而且他不是說他沒有喜歡的人嗎?”

一瞬間,季明辰覺得自己的腦子被偶像劇裏的各種狗血替身梗和認錯人的橋段襲擊了。

“這個世界太混亂了。”季明辰無力地感嘆道。他決定找個人給他疏導一下。

【言庭】

季風環流:小言書記在幹嘛?

中餐信徒:準備睡覺。

季風環流:我算了一下時差,你這是什麽陰間作息?

中餐信徒:別管,人還活着就行。

季風環流:我是擔心你活不長久。

中餐信徒:呸呸呸。快點呸呸呸。

季風環流:呸呸呸。

中餐信徒:找我幹嘛?

季風環流:想問一下你和你哥的事情。

中餐信徒:季明辰,你想和我絕交就直說。

中餐信徒: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什麽哥哥啊

中餐信徒:我哪有哥哥啊,我可是獨生子。

中餐信徒:你說的不會是林姨的兒子吧。我跟他不熟的。

中餐信徒:我跟他根本就不認識哈哈哈哈哈哈

季風環流:言庭,最近壓力挺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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