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抹曙光
一抹曙光
“第二起了。”白思笍推着少年離開了嘈雜的圍觀人群慢慢往回走，幾秒之後他察覺到了不對勁，低頭看去便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面色難得顯得有些沉重。
白思笍心中‘咯噔’了一下，畢竟按照對方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在意周遭情況的：難不成事情變得很棘手了？
“阿琰在想什麽？”白思笍試着問道。
少年的眉頭慢慢蹙了起來，糾結一會兒後才擡起頭看着白思笍說：“哥哥剛才那個就是紮了我針的醫生。”語氣中皆是不甘感。
聞言白思笍一愣，随後就反應過來某人怕打針的事情笑道：“那不是因為你生病了嘛！”
少年噘嘴嘟囔：“明明吃藥也可以的。”
“你願意吃藥？”白思笍反問。
少年回憶了一番癟癟嘴：“苦。”
白思笍忍着笑意用指尖碰了碰他的嘴兒勸解：“好了，嘴巴都能挂油瓶了，你……”然而話沒說完他就被迫禁聲了。
少年輕咬着白思笍的指尖一掃之前的不悅，見後者抽回了手指他才笑吟吟地開口：“甜的。”
白思笍果斷送了一記白眼：“沒洗手呢，你也不嫌髒。”
“不嫌啊……”少年搖頭滿是深情：“只要是哥哥的我都不會嫌棄。”
白思笍重新推起輪椅不想理會戀愛腦。
少年卻不打算就此放過他：“哥哥的意思是洗幹淨了就會允許我吃嗎？”
白思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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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變得微妙了起來，好在紀勍褚和王步鵰他們很快追了上來扯開了兩人間的話題。
公主抱的公主抱，拿輪椅的拿輪椅，無需多言四人便配合默契地沿着樓梯往上走。途中誰也沒有發現異常，直到看到前頭出現的是207的門牌號才反應過來。
“看來是前幾日走習慣了。”王步鵰撓着頭發說：“我都忘了現在集合不是回207了。”
紀勍褚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放心，這回你沒落單。”
白思笍看了眼207遮擋嚴實的窗戶，見裏面并沒有任何異響便調整了輪椅的方向：“走吧！”不過在經過203時他下意識地瞟了一眼。
不為別的，只因裏頭還在斷斷續續傳出女人不滿的吐槽聲。
再次抵達樓梯口，少年很自覺地擡起了胳膊等着白思笍抱起，然而上頭‘蹬蹬蹬’的急速腳步聲卻越來越近。
“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神情緊張的霍央央在見到他們後急忙解釋道：“309的阿伯不太好。”
聽她這麽一說紀勍褚就三步并兩步地快速走上了樓梯，霍央央沒有跟上去而是打算去找肖房東夫妻兩詢問情況。
“思笍……”王步鵰看着很快消失在視線裏的兩人叫道。
“我們也去看看陳阿伯。”白思笍抱起少年邁動步子。
紀勍褚趕緊收了輪椅。
待到他們到達309的時候陳阿伯已經被安置到了床上休息，沈蒨一邊擰着手中的藥瓶；一邊對衆人說道：“哮喘發作了，服了藥已經暫時沒事了。”
“如果不是這次租的其中一間是隔壁的308的話陳阿伯也許就在今晚悄無聲息地沒了。”沈莘說。
她們是先白思笍他們一步回來的，開門時正好聽到隔壁有東西落地的聲音。沈莘好奇便走過去從窗戶望了一眼，好在窗簾拉得留着縫隙這才看到了陳阿伯的狀況。
霍央央雖然強悍得一腳踹開了屋門，但她也吓得直奔樓下找人幫忙，幸運的是沈蒨在地上發現了陳阿伯的藥這才有驚無險地讓人緩了過來。
“我這造的都是什麽孽哦……”霍央央帶着房東夫妻兩過來的時候房東太太直拍大腿哀嚎，也不知是不是剛在樓下喊多了以至于嗓子略帶着沙啞。
陳阿伯最後在她的堅持下被送去了醫院住院觀察，任誰都看得出來她是怕人再出事死在屋子裏沒人發現罷了。
“陳阿伯經歷這麽一遭其實也算是好事。”次日沈莘打聽完消息回到405後對衆人說道：“房東太太已經聯系了他的一雙兒女，兩人都表示會盡快回國照顧陳阿伯的。”
原來并不是陳阿伯的兒女不夠孝順，只是老人一直舍不得離開生活了一輩子的故土，這一次兩人聽說陳阿伯差點出事就說什麽也要來将人接走了。
衆人紛紛為陳阿伯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看到了白思笍在紙上将陳阿伯和虎子劃分到了一起，這才意識到陳阿伯的結局也不一樣了。
“我們是不是可以猜測一種可能……”沈蒨組織了一下語句：“例如離開這裏的前提是讓原本在現實中死去的人重新擁有另一種完美結局？”
“完美結局？”霍央央問：“那怎麽樣的才叫完美呢？”
沈莘不假思索地道：“對于失去生命的人來說只要活着恐怕就是最完美的了。”
“很有道理啊！”紀勍褚摸着下巴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王步鵰意圖加入大家的讨論中便思量再三終于決定開口了：“這是不是就跟游戲通關一樣，只要我們各個擊破就能順利離開了？”
“但現在已經死了好幾個了哦！”向來很少幹預他們的少年難得出了聲。
衆人齊刷刷看去，只見少年靠在輪椅上眨巴着雙眼很是意味深長。
‘撲哧’一聲，燃起的希望之火被瞬間撲滅了。
是啊，人都沒了，還怎麽努力呢？
這時一直在紙上寫寫畫畫的白思笍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說：“不是還有403和203嘛，先去看看再說。”
霍央央頭一個重新燃起了希望：“沒錯，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們就不能放棄。”
403依舊屋門緊閉，沈蒨在收到白思笍的眼神示意後上前敲了幾下，不過就是遲遲不見有人回應就是了。
正當衆人打算先去203再說時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熱情地對他們說道：“這個點小小已經去劇院了，你們要找他的話可以去那邊。”
“知道了，謝謝你啊！”面對年輕人的善意提醒王步鵰真誠道了謝。
“沒事，別客氣！”年輕人笑着擺擺手轉身進了隔壁的屋子裏頭。
王步鵰笑呵呵地誇贊：“人還真不錯！”說完卻見同伴們一個個地臉色古怪：“怎……怎麽了？”他下意識地覺得周身有些發涼。
沈莘指了指年輕人進的屋子門牌：“這是404啊！”
王步鵰點頭：“我知道啊！”
“可404明明昨天死了人啊！”霍央央吞咽着口水暗幽幽地解釋。
剎那間，王步鵰就僵在了原地。
住在404兩兄弟中的哥哥他們昨天都見過，因此年輕人只能是已故的弟弟。
“這什麽情況？”紀勍褚看了眼404又看向了白思笍。
白思笍也沒弄清到底是怎麽回事，但他大着膽子去了404門口擡手輕輕敲了敲門板朝裏面正拿着掃帚掃地的年輕人問道：“能再問一下劇院要怎麽走嗎？”
年輕人直起腰依舊笑着回答：“出了筒子樓右拐步行3分鐘左右有個公交站點，你們直接坐車去就可以了。”說完還補充了一下：“車票8毛一人。”
白思笍對其道了謝，不過一行人也沒有立刻就去找小小而是下了二樓。
“大哥哥……”才剛下樓梯小男孩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白思笍循聲望去就見虎子正站在遠處207的門口朝自己揮動小手，他的身邊站着老婦人以及一對拎着皮箱拿着包裹的夫妻。
“是虎子呀！”白思笍笑了笑。
下一秒虎子就邁着小短腿‘蹬蹬蹬’地跑了過來仰起頭開心道：“大哥哥我爸爸媽媽來接我和奶奶了，我們要走了。”說着将一只草編的小鳥遞了過來：“這個送給大哥哥，大哥哥再見！”
“再見虎子！”白思笍接過小鳥。
跑到家人身邊的虎子被他媽媽和奶奶一左一右牽在了中間，虎子爸爸則跟在他們身後，一家人說說笑笑下了樓，最後坐進了停在筒子樓前的黑色轎車中。
“看來這裏的虎子爸媽事業發展得不錯！”沈蒨倚着欄杆看着遠去的轎車說。
白思笍颔首推動了少年的輪椅，結果沒走幾步一個陶瓷碗從203裏飛了出來直接摔碎在了他們面前。
“沒用的東西，滾——”
伴随着女人的怒罵聲男人悶聲不響地走了出來，由于走得太急還撞到了王步鵰。
“沒事吧？”王步鵰連忙扶住要倒的男人詢問。
“謝謝！”男人頭也不擡地匆匆越過走向了樓梯。
屋內又有一個女聲響起：“媽你幹嘛總為難阿浩？”
“他是我女婿，怎麽我罵幾句還罵不得了？”
聽着如此趾高氣昂的語氣霍央央撸着袖子。
“你做什麽？”紀勍褚問。
“牙癢。”霍央央表示。
“我也有點。”沈莘舉手表示。
于是在場除了沈蒨這個女同胞外所有男同胞都下意思地悄悄往後退了一步，也正因如此白思笍才在無意間看到樓下的張大牛騎着二八杠自行車出門了。
“張大牛竟然被放回來了？”白思笍看着遠去的身影說。
“什麽？”紀勍褚順着白思笍的視線看去，不過已經連自行車的車尾都看不到了。
白思笍沒有顧得上解釋：“去一樓。”這一刻他心中有了一種猜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