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艱難求生

艱難求生

孟雲清是親眼看着闫童闖入兇獸群裏,然後被圍攻追殺的。

可以看出,少年一開始的動作是十分青澀的,哪怕擁有結丹期的修為,卻根本發揮不出結丹期的實力。

就像是一個只看過別人舞劍的人,突然有天自己也握起了劍,哪怕知道劍招,舞動起來依舊很生澀。

孟雲清站在一個偏僻的位置看着這一切,眼神晦澀不明,看着少年在兇獸群裏厮殺,動作從一開始的手忙腳亂,漸漸在拼搏之中變得老練成熟。

身上也因為一場場戰鬥被割出了一道道傷口。

本就是食肉的兇獸,聞到新鮮的血腥味,更是刺激它們的兇性和食欲,一只只兇獸前赴後繼地沖少年沖去,然後被少年斬于劍下,留下一具具屍體的同時,也在少年身上留下一道道傷口。

看着少年一邊應付兇獸一邊狼狽逃跑的樣子,孟雲清只覺心情又好了幾分。

果然,看他便宜徒弟不好過,是最好調節心情的方法。

孟雲清看他便宜徒弟被虐,看得津津有味,琢磨着下次弄點堅果啥的,一邊觀看一邊磕瓜子什麽的,就更加搭配了。

也怪孟雲清當初太用心,闫童身上的保命之物确實不少,就見他一邊用劍一邊跑,要是跑不掉了,就丢個爆破符啥的,竟然一路有驚無險的跑進了瘴氣最濃郁之地。

孟雲清也不急,就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着。他這身體修為雖然不高,但隐秘的手段他還是能輕松駕馭的,只要不出手,走在妖獸群裏總會被下意識地忽略,幾乎如入無人之境。

等即将進入最濃郁的瘴氣處前,孟雲清停下了腳步,找了個偏僻的角落靠着,看戲。

對,就是看戲。

就像闫童所想一樣,孟雲清把他派過來當然不只是救災的。

這才幹旱來的莫名奇妙,總歸是有點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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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孟雲清正好是知道原因的。

上輩子來救災的修士修為不夠,并未發現此處的不妥之處,等地下的旱魃蘇醒,吸收了整整幾座城池的精血,差點就真給他成了氣候。

也就是孟雲清當時忙着給闫童準備本命劍的材料,剛好路過此處,順手給斬殺了。要是讓他跑出去,還不知道要為害多少蒼生。

這個時間點來,本來旱魃還未到破土而出的時候,但被便宜徒弟一刺激,提前出來也是很可能的。

畢竟,他便宜徒弟的血,可是很香的,不說那本就特別的體質,光是他給投喂的天地靈寶,都讓他的血液變得與衆不同。

只他一個人的血,對旱魃來說,效果就比幾座城池的凡人要好的多了。

他估摸着,以旱魃那在土裏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智商來說,決對不可能錯過。

果然,就在闫童剛一踏入中心區,就感覺到了地底的顫動,以及,那從地底傳來的恐怖威壓。

闫童臉色瞬間就變了,後有群獸追殺,前有元嬰期的不明兇物…他一個小小的結丹期修士,實在無法應付這些。

既然知道敵人已經強大到超過了他的應付範圍,那他也就沒有必要在這裏白白送死了,只需回到宗門禀明情況,自然有元嬰期以上的大佬前來處理此事。

想到此,闫童轉了個方向,往側方奔逃,準備跑路了。

然而,他想的挺好,可惜身上濃郁的血氣在這瘴氣之中就像是強烈的照明燈,周圍所有的生物都往他的方向沖來。

最讓他覺得頭皮發麻的是,他能感覺到中心區的那只家夥,已經鎖定他了。

闫童只覺得身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下意識在儲物戒裏掃了一圈,想要看看還能不能找到點逃跑類的符錄。

可惜的是,上次為了逃命,他把逃跑的符錄都給一股腦的用上了,還未來得及補充新的。

除了逃跑的符箓,闫童倒是也有一兩個逃跑的秘術。只是秘術這東西,威力大,副作用卻不少。

闫童知道的兩個,以他現在的修為使用出來,最少也要躺個半把月才行。

如果不是到了絕境,他都不想使用。用出來之後逃掉了還好,要是逃不掉,那最後真的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

所以,闫童發覺跑不掉之後,咬了咬牙,只能選擇一邊上了。

相比起元嬰期的大boss,闫童自然更加願意和那些個兇獸對上。但是,這時候若是往兇獸群裏去,被如此多的兇獸圍着,想要逃脫顯然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而只要耽擱一會兒,身後那只大家夥就會趕上來。

如此,他将面對的是兩波強敵的圍殺,怕是百死無生。

與之相反,若是踏入那個大boss的地盤,身後的兇獸忌憚它的氣息,不敢踏入此區域,如此一來,他要面對的就只是這個大家夥了。

一邊是大家夥,一邊是大家夥加無數小家夥,怎麽選擇已經一目了然。

闫童腳步一轉,往圈子裏微微靠了一些。

果然,幾步路的距離,一群兇獸在外面踱步,卻不敢踏入其中。

不遠處圍觀到這一幕的孟雲清揚了揚眉。危急關頭,人總是有僥幸心理,大多數人在這種情況,都會往外沖,向這樣往裏跑的人,倒是不多。

不得不說,這便宜徒弟逃命這方面倒是挺敏銳。

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那個本事,逃出旱魃之手。

作為一只在地底埋了不知道多少時間的僵屍,旱魃剛爬出土的時候動作十分僵硬,所以給了闫童的機會蹭蹭蹭地跑了老遠。

只是眼看着他就要跑出旱魃的勢力範圍之內,身後漸漸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而這聲音随着時間推移,竟然有越來密集的趨勢。

闫童頓時感覺心裏一沉,哪怕他咬牙加快了腳步,依舊覺得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終于,腳步聲在他身後響起,闫童心裏的警鈴大作,下意識地往旁邊一滾,這時才感覺到一陣破風聲響起,有什麽東西從他的旁邊擦身而過。

下意識擡頭看向剛剛呆着的地方,就見那裏已然多出了幾道深深的溝壑。闫童臉色都白了一下,這些痕跡要是落在他的身上,怕是骨頭都能給他拆了。

心裏的警惕再次響起,闫童再次往旁邊一滾,又一次躲開了攻擊。

而他趁着這個時間,終于看清了面前攻擊他的東西,那竟然是一個幹癟的屍體。

闫童頓覺頭皮一陣陣發麻,雖然知道這是個神奇的世界,但和飄飄邈邈的修士比起來,這種直面幹屍的行為顯然更加刷新人的上限。

而且,這不但是幹屍,還是一個元嬰期的,想吃他的幹屍。

闫童只覺心裏有句髒話,可惜罵不出來,只能拼命地躲避。

結丹期圓滿,說起來和元嬰期就差了個窗戶紙,然而,就是這麽一層窗戶紙,捅不破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在幹屍的攻擊下,闫童根本就拿不出什麽有效的攻擊,只能一遍遍的狼狽躲閃。然而,随着時間的推移,幹屍的動作越來越靈活,闫童躲得也越來越狼狽。

終于,再一次躲避的時候,闫童一個不慎,被石子拌了下,他的背上瞬間多了幾道爪痕。

攻擊被法衣阻擋了一下,雖然沒有像闫童想的那般整個人被直接抓成幾塊,卻也多出了幾道深深地爪痕,道道深可見骨。

原本看着闫童狼狽躲串心情甚好的孟雲清,看到地上那猩紅的血液,莫名覺得有些礙眼。原本微微上彎的嘴角抿了起來,臉上再也看不出任何表情。

出人意料之外的,少年并沒有因為背上的傷而陷入恐慌,從而一蹶不振。與之相反,因為背上疼覺的提醒,少年的眼神反而變得越發明亮,反應也變得越發迅速,躲避的同時,甚至能時不時摸出一個法寶給旱魃制造點麻煩。

若不是能看到少年額頭上細密的冷汗,孟雲清都要懷疑,少年是感覺不到疼痛的。

元嬰期和結丹期之間,終究是天塹之別,哪怕少年極力反擊,依舊被鮮血刺激的越發兇殘的旱魃打得越加狼狽。

終于,在旱魃又一擊之後,少年被直接甩飛了出去,傷痕累累地背直接撞到巨石之上,猛地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本來蒼白臉色已然變的更加慘白,嘴唇竟是隐隐發青。不一會兒,地上已然流下了一灘鮮血,仔細一看,那血液的竟然也是隐隐帶青,竟是不知什麽時候已然中了劇毒。

旱魃原本就猩紅的眼睛,被刺激的更加紅了。幾乎以最快地速度往少年沖了過去。

孟雲清的腳微微動了動,卻見搖搖欲墜的少年,嘴角微微勾了勾。

下一瞬,即将沖到少年面前的旱魃,腳步猛地一頓,明明下一瞬就能抓到少年,卻在即将觸碰到的那一刻停頓了下來。

時間像是在這一刻停頓下來,下一刻,原本被瘴氣鋪滿的天空猛地一陣翻騰,一道道雷電雨點般地從天幕砸了下來,直直地沖旱魃砸了過去。

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少年趁着躲避的功夫,竟然不知不覺在地上布置上了引雷陣法,控住了旱魃不說,還直接引下了天雷。

旱魃本就害怕天雷,不然也不會躲在這樣滿是瘴氣之地,就為了蒙蔽天機。

誰知闫童這麽狠,直接弄了個加強版下來,撲頭蓋臉的天雷這麽一炸,旱魃整個都給燒焦了,空氣中漂浮着一陣陣難聞的腐肉焦臭味。

見到這一幕,同樣被天雷炸了幾下的少年,終于撐不住暈了過去。

昏迷過去的闫童并不知道,有個人一直圍觀了他的這場狼狽至極的戰鬥,并且在他昏迷過去之後,站在他旁邊盯着他的臉看了很久。

最後微微嘆了口氣,終究是低頭把他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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