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闫童清醒的那一刻,就猛地一下坐了起來,下一瞬間整個人滾到了一邊,手中的長劍已經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因為上輩子經常處于昏迷狀态,所以和別人昏迷後人事不知不一樣,他昏迷之後除了不能動外,昏迷前的一切會在腦海裏一遍遍回演。

幹屍雖然看似狼狽,但到底死沒死透都是個問題。就算他運氣好,幹屍死透了,沒有了幹屍的威懾,外面的兇獸随時都可能沖近來。

所以,他現在真的處于一個非常危險的狀态。

心裏有了這個想法,随即一定要趕緊醒過來的念頭就在腦海瘋狂閃動,直至他整個人從床上一躍而起,瞬間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然後,他就一呆。

和預想之中深陷危機不同,周圍并不是黑沉沉讓人透不過氣的瘴氣,入目皆是賞心悅目的綠色,竹制的桌椅,竹制的床,就連席子也是竹子編制。

除了白色,闫童對其它顏色都很喜歡,尤其綠色,大概是從窗戶往外看的比較多,看得到摸不到的執念,成為了他最喜歡的顏色。

光是這麽看着,心情都會變得放松下來。

見周圍的環境不是預想中的糟糕,闫童也确實放松了些。不過,在沒搞清楚周圍環境之前,他也并未放下自己的警惕之心。

下了床,穿上床底柔軟的布鞋,這時他才發現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不再是那身破破爛爛的法衣,而是換了簡單的棉綢。衣服樣式簡單,上面也沒有任何靈氣,一看就是凡人的服飾。

不過,衣服穿在身上還挺舒适的。

闫童心裏突然有種微妙的感覺,只是這感覺一閃而過,還來不及深想,已經被他忽略了過去。

走出大門,入眼便是養眼的碧色,一株株翠竹挺拔着身姿,在風中微微搖曳。

最近天天不是黃沙就是瘴氣,乍然看到這樣的景色,有種整個人都被洗滌了一遍的感覺。闫童頓時感覺到了一陣神清氣爽,連身上的傷都覺得沒那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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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童視線轉動,終于看到了旁邊竹桌上,正自娛自樂琢磨棋局的青年。

怎麽說呢,一眼望去,這就是個長得十分普通的男人,若是把他放人群裏,只要不注意,很難注意到他。但若是細細看他的五官,就能發現,那五官其實是非常精致的,屬于非常耐看的類型。

闫童視線轉了一圈,再也沒有看到別的人類,于是走到青年面前,沖他拱了拱手,十分真誠的道,“多謝道友的救命之恩。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闫童對自己的小命最是珍惜,猜測是這人救了自己之後,自是十分感激。

誰知青年頭也未擡,只是淡淡的道,“可會下棋?”

見恩人态度冷淡,闫童也不惱,十分好脾氣的道,“就會一點。”

青年依舊未擡頭,“來一局。”

闫童摸了摸鼻子,這才在對面的空位坐了下來,“那我就獻醜了。”

闫童确實會下棋,當初在醫院,偶爾也有身體稍微好點的時候,就和醫院裏的大爺學的。後來爬不起來的時候,也會自己在腦海裏琢磨。

身體時常不好,常年卧病在床,總是需要一些東西來打發時間,以及,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青年幾乎都不說話,闫童說了幾句,見人愛答不理之後,也默默閉上了嘴,開始安心下棋。

兩人都不再說話之後,整個世界似乎都安靜了下來,周圍除了風吹過竹子的沙沙聲,就只剩下棋子落下時清脆的落子聲。

闫童感受着棋子在指尖劃過的冰涼觸感,體會着風從吹動發稍的感覺,神情再次恍惚了一下。

等他回過神,一局棋已經走到盡頭,他頓時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把手中的棋子放入了盒子中,不好意思的道,“抱歉,我棋藝太差了。”

對面的人卻未說話,眼神在棋盤上看了很久,最後落在他臉上,眼神莫名深沉。

闫童被看的有點莫名,難道是自己棋藝太差,惹恩人生氣了?

孟雲清終于回過了神,垂下眸子,開始一顆顆的往回收攏棋子。看着棋子一顆顆被收攏,紛繁的思緒似乎也随着這個動作一點點沉寂下來。

少年見他的動作,也連忙過來幫忙,可能是動作太急,手忙腳亂間兩人的手指有短暫的相觸又迅速分開,孟雲清動作一頓,擡頭,卻見少年尴尬的沖他笑笑,“抱歉!”

孟雲清抿了抿唇,并未說話。直到棋子全部收攏,闫童才偷偷的松了口氣。

也不知道為啥,在青年看他的時候,他莫名有點緊張。

見青年收好了棋子,他才開始找話聊,“恩人是一個人住這裏嗎?景色當真不錯。”

孟雲清的聲音淡淡,“不過是些凡間景致,當不得道友誇贊。”

闫童卻一本正經的道,“話不是這麽說的,景色好不好看,是要看人的。正所謂豆腐白菜各有所愛,有人喜歡繁花似錦,有人喜歡人間仙境,也有人就喜歡這樣簡單的竹林小築。”

闫童說着,眼裏微微有些豔羨之色。當初他在醫院躺着的時候,曾經也幻想過出院之後的生活。

那時候電視裏正好在播放農家樂的真人秀,當時那種休閑種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輕松的日子,讓他看得欽羨不已。

恍惚間,少年清脆悅耳的聲音與記憶中的人重疊,【師父,你這峰頂全是一種樹,看久了也會膩啊,要不種片竹林,再修棟竹屋,那就再好不過了!】

外面沉穩持重的落葉宗大師兄,在他面前永遠是個長不大的活潑少年。

然而時過境遷,少年還是當初的模樣,而他…早已不複當初的心情。

孟雲清猛地站起身,強壓下翻騰的思緒,對因為他突然的動作而不知所措少年淡淡道,“此處人煙稀少,一般也不會有修士誤入,道友可在此處安心養傷。”

說完,不待闫童再有反應,已經踩着飛劍離開了。

闫童眨了眨眼,看着青年離開的背影,突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想起自己的系統來,“小六,說說我昏迷後的事情。”

不知道為何,關于青年的事情,闫童下意識有些排斥和系統讨論。明明小六被他視為好朋友,但是他并不想與這個好朋友分享。

只是昏迷之後的事他并不知道,只能詢問系統了。

卻聽系統道,“我的感知是和你相連的,在你昏迷的時候,我的感知也會被封閉,所以并不清楚你昏迷之後的事情。”

闫童抿了抿唇,青年的修為看着也和他差不多,竟然在那麽危險的地方把他帶回來,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想到這裏,他不由的有些懊惱。早知道系統啥都不知道,他就多問幾句了。

系統沉默着沒有吭聲,只要闫童不叫祂,祂就假裝不存在。

而只要想到青年的事情,闫童也會下意識的不想系統參與。

闫童在竹樓呆了好幾天,可能青年給他用了藥,身上的傷漸漸好了。然而,青年卻一直未曾回來。

闫童有些後悔,都沒來得及問問恩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以後再見是什麽時候了。

又等了日,見還沒人回來。闫童只得作罷。

本來他想給恩人留封信,留個名字和地址啥的。但是轉念一想,以他便宜師父給他布置任務的難度,他能活多久還真是個未知數。

等他死了,下一個接手這個身體的人還不知道是誰。到時候要是恩人找上門,還不知道下一任會有什麽态度。

想到這裏,闫童覺得自己越發的想要活下去了。

既然想要活下去,便宜師父交代的任務就要繼續做,闫童打算去幹屍的地方收個尾。

把屋子仔細打掃了一遍,闫童終于戀戀不舍的離開了這間穿越以來難得讓他覺得安心的小屋。

他把位置深深的記到了腦海裏,打算以後有機會就來看看。希望到時候前來能碰到恩人。

闫童沒看到,他以為離開一直未歸的恩人,在他離開的時候,正靠在一棵竹子上,看着他離開的方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闫童花了好幾天的時間,才飛到救災的地方,說也奇怪,很久沒下雨的地方,最近都在下雨。

久旱逢甘霖,短短幾日的功夫,原本幹枯的土地被雨水滋潤,上面冒出了一片片的綠色草芽,一幅萬物複蘇生機勃勃的模樣。

只要有雨水,作物就能很快的生長,百姓們很快就能自給自足了。看樣子,救災的事情确實是完成了。

闫童又去了一趟發現幹屍的地方,竟然發現濃郁的瘴氣也沒有,幹屍不知所蹤,那些兇獸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完全看不到蹤跡。

闫童猜測,這事可能與恩人有關。于是不再多想,直接回山門複命去了。

好消息是,他那想弄死他的便宜師父不在。

壞消息是,他又被分配了一個任務。

挖礦。

闫童一臉懵逼,而給他傳話的執事弟子看着他的眼神,則是充滿了同情。

誰不知道挖礦是個辛苦活兒,除了門中犯錯的弟子,誰會被派去挖礦啊?

看樣子,這個新一代的大弟子在掌門那裏失寵了啊。也不知道掌門還收不收別的徒弟,他有沒有機會試了試?

闫童絲毫不知,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有不少人打起他師父的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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