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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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鹞抱着毯子從沙發上起身,蹑手蹑腳走到房門前,貼近門板,順着貓眼往外看。

這麽一看,就瞧見了周酩遠。

這人看起來滿臉的不高興,眉頭皺得比當年被綁架時候還緊。

他一只手拎着個挺大的袋子,另一只手麽,居然沒插在西褲兜裏,提溜着一把小鑰匙,看樣子是指紋鎖的備用鑰匙。

門外傳來悉悉索索。

指紋鎖的鑰匙孔不在明處,要把下面的擋蓋撥開,才能找到隐藏的鑰匙孔,而且角度挺刁鑽的。

估計是一次沒擰開,周酩遠的表情肉眼可見地變得更臭了。

看樣子有點想轉身走人。

那還是不能放他走的,畢竟他手裏拎着的一看就是吃的。

舒鹞憋着笑,站在門裏喊了一聲:“酩遠哥哥!”

站在門外的周酩遠就皺着眉擡起了眸子,看向貓眼。

舒鹞“唰拉”一聲拉開房門,熱情地迎着周酩遠進屋,又熱情地圍着那袋散發着濃郁香味的東西,眼睛發光地問:“酩遠哥哥,你買了什麽呀?”

“好好說話。”

“哦,”舒鹞懷裏還抱着她那襲毛茸茸的毯子,但腦袋直往袋子口探,“買給我的嗎?聞着很香啊。”

周酩遠這才肯把袋子交到舒鹞手裏:“金湯花膠雞。”

饑腸辘辘的舒鹞,一聽見“花膠雞”這三個字,眼睛亮得像是蘊藏了整條銀河,抱着袋子就往廚房跑。

跑到廚房門口才想起什麽似的停住腳步,回眸,對着周酩遠來了個飛吻:“謝謝酩遠哥哥,我真是餓得快死了。”

沙發上仍然是一片狼藉,堆着小說、音響和暖水袋,周酩遠拖了把椅子坐到桌邊,忽然覺得“我真是餓得快死了”這句話十分耳熟,好像有誰曾經對他說過。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視線就落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确切地說,是落在了桌上的煙灰缸上。

周酩遠自己也抽煙,但煙瘾不大,他對一切會上瘾的事物都有所忌諱,認為人應該時刻保持清醒。

所以這棟別墅裏,他根本就沒置辦過煙灰缸或者酒櫃這類東西。

那這個煙灰缸,是舒鹞的?

“舒鹞,你抽煙麽?”

被花膠雞湯深深迷住了的舒鹞大概是會錯了意,埋頭在廚房裏,随口應道:“我不抽煙,你自己抽吧,要煙灰缸麽?哦,煙灰缸好像是在桌子上。”

舒鹞不抽煙?

那煙灰缸裏按滅的煙蒂是誰的?

周酩遠腦子裏忽地閃過“白月光”三個字,面色又沉了半分。

買了雞湯回來的路上,又在商業區堵了大半個小時,周酩遠當時不自覺拿了手機,搜了搜“白月光”的字樣。

結果不知道怎麽點進了一個情感類論壇,裏面一個姑娘激情發言,說自己因為對白月光心灰意冷,嫁給了一個毫不相乾的人,卑微地用朋友的身份留住了白月光,每天看着老公的臉想的都是白月光……

底下一堆評論:

【你老公好像一個工具人。】

【這老公真慘,綠得像綠巨人一樣。】

【可憐的老公。】

……

随便掃了兩眼,周酩遠臉都拉了一路。

這會兒看見煙蒂,更鬧心。

換了往常他這種性子是不會刨根問底的,但今天實在是不爽,周酩遠清了清嗓子,又喚了一聲:“舒鹞。”

“嗯?叫我幹什麽?”

舒鹞從廚房探出頭來,眼神還在不舍地往加熱着的花膠雞湯上瞄。

周酩遠舌尖抵了下腮,乾脆直白地指了指煙灰缸:“有人來過?”

突然被問到的舒鹞愣了愣,不明白周酩遠為什麽會這麽問,但還是本着對“他是買了金湯花膠雞的人”的尊敬,老老實實回答:“趙姐下午來過,就是岑月白的經紀人。”

周酩遠的臉色緩和了些。

花膠雞湯被舒鹞端上來放在餐桌上,金黃濃郁的湯汁還翻滾着,散發出柔暖的鮮香。

舒鹞剛剛落座,周酩遠就開口了,也沒多說,頂多算是提醒:“舒鹞,南非那邊條件很艱苦。”

“我也不是什麽養尊處優的大小姐,”舒鹞眼睛盯着雞湯,随口說道,“不會拖你後腿的,放心好了。”

周酩遠垂着眸子想,我提醒了的,是她很想去。

舒鹞用杓子舀起一塊花膠,伸長胳膊,隔了小半張桌子遞到周酩遠嘴邊:“康忙,吾麗酩遠歐巴,張一下嘴。”

周酩遠看向舒鹞。

她那張臉上洋溢着漫漫的笑意,眼睛彎彎,唇角上揚,眼下的朱砂痣都是愉快的。

周酩遠花了兩秒反應,才明白舒鹞那不正經的發音是英語、韓語和母語的雜糅。

舒鹞大概是懶得再舉着了,催促他:“快點,張嘴,啊~!咱倆之間不一直是誰花飯錢誰是爸爸麽,來,今天該你享受爸爸的待遇了。”

舒鹞今天穿了件寬松版的針織毛衣外套,裏面的打底衫領口稍微有些大,這麽伸着手臂,露出精致的鎖骨和深深的鎖骨窩。

再往下一點,是一片白皙的肌膚,連內衣的花邊都看得見。

周酩遠霍然收回視線,皺着眉吃掉湯匙裏的花膠。

他已經吃了。

這姑娘應該會老老實實地坐回去了吧?

舒鹞還舉着杓子,臭美地問:“怎麽樣?我喂的花膠是不是巨巨巨巨好吃?格外軟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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