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陳澤蘭皺着眉頭看女兒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有心想跟她說上 一二,“你小小年紀知道什麽?沈姨娘肚子裏有了孩子,眼看着就要被扶正,五姑娘以後要靠自己的嫡母過活着,還要靠嫡母指派婚事,她這是開竅,知道未雨綢缪了。”

周海寧聽完啧啧搖頭,臉上滿是不解,“那豈不是更可憐,原先我還聽七妹妹說她喜歡表哥呢,也不想想她什麽身份,能配得上表哥。”

馮嬷嬷從外面進來,她把馬車跟随下人一并都安排妥當,龍泉寺路途遙遠,這一去怕要在路上走上一日,再住上一日,回程也另的一日,滿打滿算最短也要三日,所以帶的丫鬟婆子還有小厮侍衛都少不得。

陳澤蘭聽見這話,立刻就開口斥責,“女兒家的,說什麽喜不喜歡的,也不害臊,這話以後休再提。”

馮嬷嬷這幾日也格外留意着江籬院的動靜,只這五姑娘也并沒有什麽舉動,或許也是,這麽大病一場,人也是長大了,知道為自己打算。

周海寧滿不在乎,整個周府的姑娘就她最尊貴。

“娘,我已經及笄,也是大人。”

陳澤蘭看着女兒有心想要試探一番,便壓低了聲音,“那你覺得你表哥這麽好,你願意嫁過去嗎?”

周海寧趕緊搖頭,“我才不要,若是得了舅母做婆婆,我的日子要多難過啊。”舅母出身江東清貴,滿身的禮儀規矩,她每每回外家都提着一口氣,唯恐哪裏出了錯,可即便是這樣,舅母依舊不待見她。

陳澤蘭和馮嬷嬷對視一眼。

周海寧不想跟她們待在一起,很是無趣,行禮帶着丫鬟就出去了。

陳澤蘭想着剛剛女兒的樣子,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馮嬷嬷上前倒了一杯茶遞過去,“夫人不必憂心,咱們姑娘是個直腸子,這樣也好,總比不知天高地厚的要好。”

陳澤蘭知道這話說的是實話,自公公去世,周家已經大不如前,嫂嫂自然不願讓她那個前途無限的兒子娶自家閨女,不過自己閨女沒這個心思更好,如果要是有,只要她回娘家求情,想必父兄也只會答應。

“你說的我都知道,半楓閣那邊什麽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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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楓閣是張姨娘的住處,張姨娘雖然不是貌美萬分,但溫柔小意,周家大爺最愛去。

馮嬷嬷冷笑,“張姨娘是個老實本分的。”

陳澤蘭想起來當年的事情就惡心,當初她生下女兒不久,周尚正就帶着快要臨盆的張姨娘進了府,她冷着臉喝了妾室茶,可這一口氣依舊憋在心裏,外人只看她這周府的當家主母風光無限,其中委屈憋悶誰知道,周尚正有多寵愛她們母女倆,想着就十分憤恨,為此她跟周尚正次次争吵最後都會說到張姨娘當年進門的事情上,婆母因為心疼老爺,所以故意給周溪寧臉面,這不過是敲打自己,不過也幸在她娘家很好。

馮嬷嬷知道她的心結,“夫人不必管她們,四姑娘再怎麽要強,不過是一個庶女,終身大事在夫人的手心裏握着呢,只要嫡母不點頭,她哪裏也去不了。”

陳澤蘭這麽想着才好受了許多。

“你說的對,明日卯時就出發,讓江籬院也安置妥當。”

翌日卯時天氣灰蒙蒙的,雖然沒下雪,但風卻刮的冷冽,呼呼的直往人脖子裏灌。

周懷寧帶了青墨和t玉竹,江籬院暗中就囑托給甘草,盯好新進來的丫鬟跟嬷嬷。

陳澤蘭上前面的馬車,周懷寧在後面那輛。

馮嬷嬷穿着一身暗紅色比甲,來到周懷寧的身旁,行了禮又站的筆直,“五姑娘,夫人說姑娘若是有什麽需要的可盡管開口,切不可到處亂走,不然若出了什麽亂子恐無法跟三爺交代。”

周懷寧應是。

馮嬷嬷才又走開。

玉竹和青墨坐在馬車兩側。

周懷寧起的大早,但卻無任何睡意,經過街道,她還聽到了叫賣聲,馬車窗口的布簾在晃動間露出的縫隙,能看到接踵而至的人群,包子籠上的熱氣,很是熱鬧,她心下竟漸松了口氣。

一直到出了城門,才逐漸安靜下來,只聽到林子間有不知名的鳥叫聲,以及馬車碾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的聲音,午時在城外找了驿站用飯歇腳,又再馬不停蹄的出發,到龍泉寺時已經是酉時,這會天已經黑沉了下來,坐了一天的馬車,人都是已經累得不輕,原本只是陰沉的天,又洋洋灑灑的下起了雪。

周懷寧下了馬車,擡頭往這掃的幹淨的臺階上望去,由近及遠,古樸莊重的石像,遠遠望去最上方寫着龍泉寺三個大字,龍泉寺有幾景十分出名,分別是平原紅葉,禦亭流杯,九龍戲珠,千峰拱翠(1),每每一見都很是驚奇,拾階而上至門口,兩側的蓮花池裏已經結上一層厚厚的冰,只剩下在寒風中勉強支撐的苦荷,恰逢一聲鐘響渾厚綿長,她心中充滿敬畏,上天有好生之德才讓她再回來。

玉竹在旁撐傘,陳澤蘭已經在跟小沙僧相互見禮。

一行人從大門進入,迎面的就是一顆上千年的銀杏樹,主幹粗壯無比,目測需的三個人張開雙臂環抱,枝幹更是高聳入雲。

龍泉寺內是允許富貴人家來常設粥棚,這裏還有一處就是讓一些貧困老弱孤苦的人來休憩居住的,自入冬了後,流離失所的貧苦百姓更是難熬,好在這裏還能庇護一二。

陳澤蘭在前面看到粥棚旁上寫的徐,便給了馮嬷嬷一個眼神。

馮嬷嬷上前自是打探一番後才回來回禀。

“夫人,是東四街徐府的,說是徐家老太太忽而病重,徐少卿特意設粥鋪,祈禱上天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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