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不留

不留

聽見屋裏的動靜, 衆人都呆了一瞬,不知皇上要做什麽。還是梁九功反應最快,趕緊走進去将傻愣着的兩個司寝太監拉走了。

康熙披衣起身, 将塞在郝如月屁股底下的軟墊抽出,随手扔在地上。看了一眼司寝太監扛進來的紅被子, 微微蹙眉, 轉而扯下身上的薄被, 墊在郝如月身.下,這才給她輕輕揉起了肚子。

“女人生孩子是很疼,當年皇後生承祜的時候,朕坐在外面聽着都疼。”

邊說邊漸漸加大了手勁兒:“可女人想做母親,總要過這一關。”

“疼麽?疼你就吭聲。”

疼倒是不疼, 可無比羞恥。

郝如月不想生孩子,也不敢領教司寝嬷嬷手上的功夫, 被子墊在身.下, 還找不到t地方躲,情急之下只得拉過皇上的寝衣,将臉埋了進去。

悶聲說:“皇上何苦這樣, 不如賞臣一碗避子湯來得便宜。”

感覺有什麽東西流出體外,郝如月的臉更熱了, 聽男人又嘆息一聲:“傻丫頭, 避子湯最是寒涼, 喝多了傷身體,以後你想生怕都生不出來了。”

又揉了一會兒,皇上才停手叫了熱水。

清洗完, 皇上沒有留下,連夜回了乾清宮。

第二天宮裏就傳出赫舍裏女官侍寝得罪皇上, 皇上并沒留宿,半夜氣沖沖回了乾清宮的流言。

不到半天時間,合宮都知道了。

惠嫔過來串門的時候,沒敢問。與郝如月去禦花園散步時,偶遇僖妃,被僖妃奚落了一頓,才小聲問出來,最後道:“聽說昨夜皇上氣沖沖回到乾清宮,路上被乾清門的門檻絆了一下,半夜就讓人給鋸了。”

要說這乾清門的門檻也是命苦,前年仁孝皇後薨逝前就被鋸了一回,好容易讓太皇太後說着裝了回去,昨兒又礙了皇上的眼又給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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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不堪回首,想起昨夜發生的事,郝如月的臉頰又開始發燙:“誰能猜到皇上是怎麽想的,我的命也不比乾清門的門檻好到哪裏去。”

消息傳到慈寧宮,太皇太後聽說乾清門的門檻又給鋸了,氣得心口疼,對前來請安的太後道:“如果我沒記錯,上回鋸門檻,是我說要給赫舍裏家那個丫頭賜婚,八字都沒寫出一撇,乾清門的門檻就讓皇上給鋸了。”

“這回你們可別盯着我,跟我沒關系。”太皇太後撇清關系,還是生氣,“門檻是随便修随便鋸的麽,那是擋煞聚財的物件兒。皇上可倒好,為了同一個女人,說鋸就鋸,三年鋸了兩回!”

抱怨完,看向太後:“你問過沒有,這回又是為了什麽呀?”

這個太後當然問過,卻不敢讓太皇太後知道,不然可就捅了馬蜂窩了。于是拿出看家本領,開始和稀泥:“到底是皇上房裏的事,我只是嫡母,不好過問太多。”

要是親生的,就推不掉了。

太皇太後就知道,閑話家常太後比誰都能說,一到關鍵時刻就卡殼,嘴比那河蚌還嚴實。

不過皇上長大了,心思深沉,太後這個嫡母都不好插手,她作為皇祖母又隔了一代。

上回她給皇上和僖妃賜暖情酒,皇上去了長春宮,也跟僖妃一起喝了暖情酒,結果轉頭就去找那個女人了。

莫生氣,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太皇太後掐着佛珠,決定先緩一緩。

從前皇上不肯立繼後,非說要為仁孝皇後守制三年。

這三年裏腥風血雨,先是貴人鈕祜祿氏“病逝”,而後佟佳貴妃失寵,如今的僖妃也是強弩之末。

中間還有多少庶妃倒下,她都懶得數了。

如今三年之期即将過去,也該給鈕祜祿家一個交待了。

僖妃這段時間非常老實,只要她小心蟄伏,不要被皇上逮到錯處,鈕祜祿家這個皇後的名額就是她的了。

然樹欲靜,而風不止。僖妃安安靜靜蟄伏了一段時間,老毛病又犯了,又賊心不死地想搶別人的孩子。

這回的倒黴蛋是德貴人。

德貴人才被診出兩個多月的身孕,僖妃便親自帶人去永和宮,送了不少安胎的補藥,把德貴人吓得動了胎氣。

“德貴人膽子也忒小了些,僖妃只是送去補藥,又沒說要搶她的孩子。白天還好,到晚上竟然見了紅。”

因為二胎的緣故,三格格對額娘的占有欲爆棚,哭鬧着非要榮嫔帶她出來串門。榮嫔怕吵到三阿哥睡覺,只得将她帶出來。

正好最近宮裏八卦多,榮嫔一時技癢,也想出來找人唠嗑,互通一下有無。

誰知話音才落,惠嫔搖頭:“僖妃有前科,也不怪德貴人心眼兒小。”

僖妃之前還想搶三阿哥來着,若不是榮嫔早升到一宮主位,有資格撫養皇子,按照宮規,三阿哥出滿月便要抱給高位妃嫔撫養了。

貴妃抱養了大阿哥,高位妃嫔就只剩下僖妃一個。

抱養三阿哥不成,連布貴人生的小格格也不放過,非要逼着布貴人帶着小格格搬到長春宮去住。

布貴人不願意,兩邊竟然打了交手。五格格受到驚吓半夜發起高熱,退熱之後也時常驚醒哭鬧,一個多月才恢複正常。

虧得布貴人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抱着五格格去慈仁宮鬧了一場,求了太後和貴妃出面,才聯手将僖妃壓住。

再看德貴人,位份不如榮嫔,潑辣不如布貴人。若生下的是個小格格還好,布貴人便是成功的例子,大不了豁出孩子,再鬧上一場。

可若是個小阿哥,僖妃想要抱養的話,那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呢。

惠嫔當年求了皇上,讓大阿哥避痘離宮養在大臣家中,也是有意避開高位妃嫔抱養的宮規。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到底還是成了貴妃名義上的養子。

跟僖妃一比,大阿哥能讓貴妃抱養,已是萬幸。

而且佟佳是皇上的外家,勢力遍布朝野,大阿哥多了一個這樣厲害的外祖家,以後也能多些幫襯。

僖妃就不一樣了。

看她饑不擇食地搶孩子就知道,多半不會如貴妃一般真心撫養,而是想用孩子來争寵。

剛滿月的小孩子被當成争寵的工具人,會有什麽現場,惠嫔都不敢想。

“小心駛得萬年船,德貴人現在鬧出來也好。”郝如月端起茶盞又放下。

不必等孩子生下來,她也知道德貴人烏雅氏這一胎必然是個皇子,而且這個皇子在歷史上是大清下一任皇帝雍正。

雍正剛出生的時候,烏雅氏位份不高,沒資格撫養皇子,便由康熙做主,将他抱給佟佳貴妃撫養。

也正是有這一層抱養關系,雍正在奪嫡的時候,就多了一個好舅舅隆科多幫忙。

這一世大阿哥提前回宮,陰差陽錯被佟佳貴妃抱養,佟佳貴妃已經抱養了一個,不大可能再養一個。

而本該在一個月後被立為繼後,半年之後難産而亡的鈕祜祿氏,被郝如月這只小蝴蝶扇了一翅膀,提前“病死”。

按理說溫僖貴妃鈕祜祿氏,也就是“病死”的這位鈕祜祿氏的妹妹,十阿哥胤誐的生母,應該在幾年之後才進宮。可鈕祜祿家不甘心,去年又送了一個女兒進來,也不知是不是未來的溫僖貴妃。

局勢已然亂套,把郝如月都給整不會了。

不管是不是,這位僖妃娘娘的心腸實在算不得好,雖然沒有上一個鈕祜祿氏魯莽,但比之前那位狠多了。

即便烏雅氏肚裏的這位四皇子将是太子登基路上最大的絆腳石,郝如月也不想他被僖妃抱養,淪為妃嫔争寵的工具。

如果可以,她還想幫德貴人一把,将四皇子留在德貴人身邊,看看被親額娘撫養長大的四阿哥,還會不會如親爹康熙給他的評價那般“喜怒不定”。

還想再看看烏雅氏自己把四阿哥養大,等将來生下十四阿哥,還會不會如歷史中那樣偏心小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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