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續集
續集
深夜淩晨, 距離天亮已經沒幾個小時了,姜渝遲來的困意讓她眼皮都要擡不起來了。
她耷拉着腦袋,回到卧室, 關上門, 倒在了床上。
而在姜渝迷迷糊糊要睡着前, 她強撐着最後幾絲清明, 一連設置好了兩個鬧鐘後, 才閉上眼,睡了過去。
困倦的睡了幾個小時後, 姜渝被鬧鐘吵醒的睜開眼。
可睡眠不足,她躺在床上,只感覺腦袋都是懵懵的漲。
“……”
姜渝倦怠的揉了揉眼, 她不甚清醒地又躺了幾分鐘後,才不情不願地從床上爬起來, 開門去衛生間。
洗漱好了出來,姜渝清醒了點, 可她眼睑垂着, 卻始終感覺提不起什麽精神。
姜渝無奈地嘆了口氣。
回到卧室, 她換了身衣服,又簡單的補了點淡妝,能看起來氣色好點。而後她拎起包, 出卧室, 準備趕地鐵去上班。
不過一走到客廳,姜渝卻是沒想到能見到祁既澤。
他身形清瘦挺拔,穿了身休閑裝, 正慢條斯理地在喝水,精神很足的樣子。
兩人的視線撞上, 姜渝有瞬間的怔愣。
就沒想到,都熬夜睡的挺晚。
祁既澤卻完全看不出熬夜後的頹勁兒,反而神采奕奕。
兩人對比起來,她頹的就和被人沒消停地揍了一夜似的,他精神地卻像是沒消停地揍了別人一夜似的。
“……”
姜渝眨了下眼,她慢吞吞地打了聲招呼後,就收回視線,往玄關處走去,準備上班。
不過剛走兩步,祁既澤偏頸瞧向她,嗓音漫不經心的提醒:“你淩晨進屋睡覺前,是不是說過我倆會死一塊兒的話。”
姜渝:????
他話音落地,姜渝眼皮一跳,整個人都傻眼了。
半晌後,她深呼吸一口氣,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
淩晨夜裏,她困的思維都遲緩了,是胡言亂語地說了兩句話。
“……”
姜渝唇瓣動了動,她瞅着他,想解釋下。
可精神不足的沒睡好,她一時間腦子卻有點懵的不知道怎麽解釋了。
而還沒等到姜渝開口,祁既澤眉梢輕佻,他視線直勾勾地盯向她,語氣漫不經意地繼續道:
“年輕男女死一塊兒,這叫殉情。”
聽到這兒,姜渝眉心重重一跳。
神色徹底怔住。
只是,她隐約記得,她胡言亂語說的話完全沒有這種意思吧?
怎麽從這少爺嘴裏講出來,就變成這含義了!!
大清早的,要不要這麽誇張!!!
在這一刻,姜渝輕吸一口氣。
懵住了。
祁既澤視線至上而下地掃視姜渝,拖着點挺不解的尾調:
“姜卷卷,我怎麽不知道。”
“你對我,”似有若無的頓了下,他唇角輕彎的笑:“還有這意思啊?”
姜渝:“啊??????”
這瞬間,姜渝整個人都麻了,随着祁既澤的話兒,她腦子cpu簡直都要被幹翻了。
不是。
她對他有什麽意思啊???
她自己。
怎!麽!都!不!知!道!!!
“……”
姜渝簡直都要裂開了,腦子都快要被攪成漿糊了。
這讓她現在也分不清。
這少爺是誤會了什麽,還是腦補出了什麽玩意兒。
姜渝深呼吸一口氣,她不可思議地茫然問:“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祁既澤意味深長地看她,語氣吊兒郎當:“行了,別解釋了,我懂。”
姜渝:“???”
她不可思議地瞅着他,而當她動了動唇,剛想在繼續說點什麽時。
祁既澤指尖撈起車鑰匙,眉梢輕揚,懶洋洋地說:“走了,閑着沒事兒,送你一趟。”
“……”
睡眠不足的姜渝楞了下,然後她慢吞吞地點了下頭,也懶得再去趕地鐵了。
況且就祁既澤這樣兒,和“疲勞駕駛”四個字,壓根就沒關系。
想到這兒,姜渝同樣就懶得在計較,這少爺剛才又挺會瞎扯的話兒了。
行吧。
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
紫荊公館的電梯門無聲滑開,姜渝和祁既澤一起進了電梯。
而昨天夜裏睡眠不足沒休息好,她站在角落,耷拉着眼睫,思緒就有點飄的沉默。
祁既澤偏頸,眼尾輕掃,見姜渝這模樣,他拖着點挺輕的尾凋:“淩晨夜裏,你背着我,跑出去偷跑八百米了?”
姜渝眨眼,仰眸看他精精神神的樣子。
說不羨慕是假的。
畢竟,都是熬夜到淩晨,可這少爺現在卻就精力十足。
姜渝眨眼看他,溫吞地配合回:“豈止跑了八百米,我還完成了鐵人三項,順帶再蹦了個迪。”
對于她這話兒,祁既澤漆黑眼眸瞧她,喉結輕滑地低笑了聲。
恰逢此刻,平穩下降的電梯落至在某一層後,香槟色光滑可鑒的電梯門滑開,門外有住戶進來,是一對面容和善的老夫妻。
并在這對老夫妻的手裏,都各自牽了一條遛狗繩。
一人手裏牽着狂搖尾巴的大金毛,一人手裏牽着毛茸茸雪白的薩摩耶。
而當電梯門打開,老夫妻看見了姜渝和祁既澤,本是有在乘坐下一個電梯的打算。
畢竟兩人是帶了兩只狗狗下樓。
但卻沒想到,手裏牽着的大金毛和薩摩耶,看見電梯門開後,卻是都搖着尾巴,喜不自勝地鑽了進來。
瞬間,偌大的電梯空間裏都似逼仄了起來。
姜渝低眸看着進來的大金毛和薩摩耶,她唇角彎了彎。
而兩只狗狗搖着尾巴,也還都挺熱情地朝着姜渝的位置靠兒。
狗狗熱情地靠過來,姜渝下意識地往旁邊位置挪了下腳步,給兩只狗狗在讓出點空間。
不過也就在這時兒,姜渝垂在身側的手腕肌膚,如被若有似無地輕蹭了下,浸了點男人指腹溫熱的體溫。
泛有細密的癢。
瞬間,姜渝眼睫輕顫。
她呼吸間都被男人身上微苦清涼的烏木香調氣息,所徹底占據,她思緒有點下沉。
不受控制般的,姜渝恍了神。
當她擡眼,就撞上了祁既澤天然冷峭又嚣張的眉眼。
兩人間的距離宛如近在咫尺。
祁既澤漆黑眼眸直勾勾地看向了她,眉梢輕輕一揚。
下一秒,他低頸湊過來,微啞的聲線很輕,輕到只有兩人能聽見,“姜卷卷。”
姜渝心髒節奏露了一拍,她只憑借本能反應地讷讷小聲回應他:“……怎麽了。”
祁既澤似笑了聲,他鋒利喉結慢條斯理地上下滾動了下,嗓音有吊兒郎當的啞:“怎麽着,你想鑽我懷裏?”
——鑽他懷裏?!
“轟”地瞬間,姜渝只感覺臉頰肌膚都在冒熱氣,這一刻,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電梯裏,她為了給兩只狗狗讓位置,卻都是緊靠向了祁既澤。
“……”
姜渝眼睫抖了抖,耳尖都在發燙,她深呼吸一口氣,強撐着平靜胡亂回:
“我腳滑,就沒注意,靠的有點近。”
恰逢這時,電梯落至一樓。
香槟色的電梯門無聲滑開,搖着尾巴的大金毛和毛茸茸薩摩耶,就喜滋滋地随着這對老夫妻走出了電梯。
姜渝眉眼間的表情有強撐的淡定,下一秒,她沒多想地就擡腳,要跟着他們一起走出電梯。
只不過,下一秒。
姜渝手腕就被祁既澤握住。他力度不輕不重,手心貼合地抓住了她,把她往身邊扯。
姜渝腳尖一頓,她偏頭看他。
“你往哪兒走呢,”祁既澤眉梢輕佻,“我們是去負一。”
随着他話音落地,電梯門關上,繼續下行。
姜渝眼皮重重一跳,她維持着表情,努力平靜地應和說:“是,去負一。”
“……”
祁既澤松開她的手,視線落她臉上。
下一秒,他唇角輕彎,拖腔帶調的一字一句,“剛才也是腳滑?”
姜渝:“……”
-
到了公司,姜渝從祁既澤車裏下來,簡直堪稱“落荒而逃”。
直到她進公司,乘坐電梯上樓,打完上班卡,她進辦公室後,姜渝才重重地輕呼出一口氣,平靜不少。
只不過,當回想到清早在電梯間發生過的事兒,姜渝眼睫輕顫,都恨不得讀檔重來。
她怎麽就。
都要鑽進這少爺懷裏了???
姜渝舔了下唇角,思緒無端地有點飄。
默了下後,她心不在焉地随手放下包包,收斂心神。
然後姜渝就端起水杯,往茶水間的方向走去,準備沖杯咖啡。若不然,上午的工作,姜渝還真擔心,她精神不足地頂不住。
而就在她剛要走出辦公室時,恰好王雯也打完卡,進來了。
兩人打了一個照面,姜渝唇角輕彎地笑了笑:“雯姐,早呀。”
今天是周五,王雯心情很不錯,她笑着回:“渝渝,早。”
然後她見她端着水杯,顯然要去茶水間,她就連忙說了句,“我放個包,你等我下,我倆一起去。”
姜渝眉眼彎彎地點頭,嗓音溫和地應了聲好。
“……”
王雯快步走向了她的辦公桌,放下包後,她拿起水杯,就和姜渝一起往茶水間走去。
走在路上,兩人閑聊了幾句,然後王雯似想起了什麽,她說:“聽版權組的同事講,初次合作接洽的短劇公司,走的簽約合同流程已經走完了,簽下來了,下個星期就能宣布的挂出來了。”
聽到這兒,姜渝安靜地點了下頭。
王雯:“現在公司談洽的影視公司,購入的都是言情版權,反正公司初次賣出去短劇,不是現言組的文,就是古言組的文了。”
姜渝想了想,溫聲說:“應該是現言組的文吧,我翻看過現在幾部拍攝播出的爆火短劇,都是現代背景比較多。”
王雯作為閱紀的資深編輯,到底知道的消息多,她擺了擺手,笑眯眯地回:
“不是,反正我聽版權組的意思,大概率是古言組頻道的文,又賣了。”
“……”
“願意花錢從閱紀購買短劇版權的公司,大概率是要用來捧人。”
王雯在閱紀待的時間夠久,關于影視公司的套路,也熟悉了點,她思索地說:
“古言組,尤其奇幻頻道含有修仙元素的文,用來改編的話,比較容易出妝造。以及若是男女主的感情線,足夠跌宕起伏,狗血抓馬。有讨論度,拍攝出的短劇,用來給知名度薄弱的演員刷臉最合适了。”
在閱紀文學城,每個季度,影視版權組的同事都會對接不同的影視公司。
這些公司購入影視版權,按照合同,打錢都很爽快,基本三個月內就會把版權費打過來,最晚不會超過六個月。
閱紀的財務部收到版權費後,就會直入作者銀行卡。而不同的影視公司,所開辟的項目賽道,涉及作品風格就會略有不同。
王雯在閱紀工作這麽些年,耳濡目染的就有了部分了解。
“……”
聽到這兒,姜渝明白地嗯了聲。
然後兩人就一邊閑聊地,一邊往茶水間走去。
末了,王雯琢磨地總結似說:“近期版權組編輯,又正在對接了影視公司,開始談版權項目了。而短劇這個合同是談完了,反正是古言組的文,大概率沒跑了。”
說道這兒,王雯看向姜渝:“所以我感覺,說不準談完的這部短劇版權,就是你負責的作者賣掉了。”
關于作者售出的版權,都是直接和編輯的季度績效挂鈎。
對于王雯的話兒,姜渝稍頓。而她心态向來平穩,順其自然。
姜渝笑了笑,語氣溫和地回:“借雯姐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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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從茶水間出來,姜渝抿了一口苦澀的咖啡,整個人精神不少。
不過莫名地,姜渝卻想到了夜裏,祁既澤塞給她吃的那根棒棒糖。
清新的水果味兒。
很甜。
“……”
姜渝垂下眼睫,她舔了舔濕潤的唇角,心不在焉地回到了辦公室。
打開電腦,距離上班還有幾分鐘的時間,姜渝提前登錄進了編輯的後臺賬號。
只不過她手指滑動鼠标,思緒卻始終聚集不起來,和被什麽東西勾住了似地。
姜渝輕眨了下眼,她放空地盯着電腦屏,後知後覺地想到。
昨天夜裏,祁既澤開車送她去織夢哪兒,那麽遠的路程,他開過去。
兩人直到淩晨又才回來。
她是不是,應該感謝的請他吃頓飯才對?
姜渝若有所思地眨了下眼。
想到這兒,她點了點頭,輕抿了抿唇角,就準備這幾天。
她找個合适的機會,約祁既澤請他吃飯。
念頭落至這兒,姜渝拉回思緒,就準備開始工作。
不過也就在這時,放在鍵盤旁的手機屏閃爍地亮了下。
姜渝伸手拿起來,解鎖看了看。
而當看清消息後,她神色怔了下。
只見是林文卓發來的消息,問她說。
明天是他爸爸的生日,晚上要不要一起來聚餐吃飯,慶生。
看完消息後,姜渝唇角輕抿,眉眼間的神色有幾分心虛。
竟然把林叔叔生日的事兒給忘了。
“……”
多年前,姜渝和奶奶生活的還住在行雲街時,和林叔叔一家是鄰居。
作為鄰居,大家相處的比較融洽,恰好林叔叔和徐阿姨的兒子,林文卓也是在京川三中讀書。
姜渝和林文卓都是三中的學生。
他要比姜渝高一屆,和祁既澤是同屆,所以在加上是鄰居,就還算熟悉。
後來,姜渝和奶奶搬離行雲街,她在京川市本地讀大學。
林文卓是考去了外省份讀書,漸漸地也就斷了聯系,直到他研究生畢業後,重回了京川市工作。
現在他是在京川市的一所私立高中認職數學老師,他和姜渝也才重新取得了聯系。
而前段時間,姜渝就記得,林文卓給她打了電話,就是想邀請她一起參加林叔叔的五十歲生日。
也說好久沒見了,剛好能重見聚聚。
姜渝隐約記得,當時她接到電話後,沒立刻答應了下來。
畢竟,林叔叔一家都是年少時的鄰居了,都過去這麽些年了,聯系的比較少了。
而且像林叔叔的生日,姜渝感覺她作為外人過去,不是很恰當。
所以,當時她回複的比較含糊,也就是存了成年人婉拒的意思。
只是沒想到,現在又收到了林文卓的邀請信息。
“……”
姜渝盯着手機屏上的信息,想到當年和林叔叔一家的相處,她緊抿了下唇,哪裏再好意思拒絕。
想到這兒,姜渝低下眼,她客套地打字回:
【祝林叔叔,健康常伴,事事順利,明天晚上的生日宴,我會到現場。】
信息發送後,姜渝挑了個祝賀的表情包一起發了過去。
然後她放下手機,就準備工作了。
不過沒想到,林文卓剛好回複了:
【小渝,你現在住哪兒,我明天晚上過去接你?】
見着這條消息,姜渝沒有猶豫地就拒絕了,她神色平靜地客套打字回: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過去就行。】